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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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互瞪的高兴时，一阵地动山摇，不远处刚歇的沙尘再度卷土重来。在那飞扬起来的尘沙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身影，正朝着俩人所在的地方冲过来。龙宿瞪大眼，再次吼道：“剑子仙迹！吾就知道汝不会突然开窍充满柔情蜜意的邀请吾看日出！”剑子无奈的吐出嘴里的沙子，“好友……”剑子嘴里的话还没说完，那巨大的黑影已挟着风沙杀到两人面前。
两个人费力地抬头想看清那黑影，无奈日光反射，怎么看都看不真切。龙宿索性转头看向剑子，“这到底是什么？”剑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具体形状，回头答道：“食物吧。”
“剑子，吾知道汝没吃早饭，但也用不着表现的这么饥渴。”
“好友，这真的是食物啊。”
风沙散去，几声低吼之后，一个浑身漆黑长满长毛的身影现出真身。龙宿扭头，“吾拒绝和这么丑陋的生物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剑子咳嗽，“好友，现在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你不觉得它的表情很像是要吃掉我们么？”
“哼，吾全身都是珍珠，会咯碎它的牙齿。好友，汝看着倒是比较香嫩可口。”
“哎，我号称白毛老道，这位猪兄浑身漆黑，吃了我会刷白的，为了它的皮毛颜色着想，我觉得好友比较危险。”
“汝何时成了那头丑猪肚里的蛔虫？汝怎知道它是想刷白还是保持黑色风格？”
“耶，这是想当然的啊。天下的猪不是白的就是粉白的，这位猪兄一身漆黑是多么的另类和有个性~”
两人完全无视那头喷火的猪斗嘴斗的相当欢乐，作为被无视许久的那头猪，自然不会让自己白白站在哪儿给他们当纳凉的大树。一声嘶吼，脚蹄子刨了几下土，冲过去，一人踩了一脚。不过，在那脚将要踏上龙宿华丽无双的脑袋时，龙宿的眼睛里猛然射出一道寒光，正待有所动作时，风沙再起，眨眼之间，只剩一白衣人站在原处，而那猪则被撂得远远的，趴着完全不能动弹。
来人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兵器，一脸迷茫的站在还埋在沙土里做人柱的两颗脑袋前。沉默便在三人之间无声蔓延，好半天后，额上沁出汗水的剑子小声道：“龙宿，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压力好大……”龙宿瞥着他，干涩的回答：“剑子，一会爬出这沙坑，吾一定要汝知道，什么叫华丽无双的家暴……”
白衣人身后的兵器忽然金光大做，一把剑从开启的盒中飞出，直插进龙宿和剑子之间空余的沙地中。
“……佛、佛剑……”剑子瞪着紧贴着自己鼻梁的佛牒，只觉得压力越来越大。龙宿稍稍朝后挪着脑袋，“好友，有话好好说啊……”佛剑蹲下身，先看看龙宿再看向剑子，依旧迷茫的说道：“剑子，对不起。你让我昨日到此，可是我一直没找到路。”话落，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疑惑道：“而且，我一直照着你画的地图走，但到了终点却是一条大河，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荒漠。”剑子瞟了眼那纸，以非常冷静，完全听不出一点情绪的语气耐心解释道：“佛剑，你走反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是朝东么。”
佛剑低头，研究了下地图，指着那条河，“这不是东吗？”剑子严肃答：“不是。”佛剑眼中的迷茫更重，“奇怪，我应该没有弄错方向啊……”
龙宿无力的任自己的脸趴进已经有些发烫的沙子中，听着剑子和佛剑还在一个劲扯哪边是东哪边是西，他终于抬头，苦着脸说道：“好友，汝们要讨论这地图的方向什么的，吾是完全没意见，但吾希望这是在吾们都在一个凉爽舒适的地方喝着小茶悠闲的情况下进行。”
佛剑怔住，转头看向龙宿，有点不解。剑子咳嗽一声，“佛剑，龙宿的意思是，能不能先把我们挖出去……”
佛剑仿佛到此时才注意到两人被埋在沙中的状况，他立刻起身收起地图，“稍等。”插在中间的佛牒飞入他手中，看着这架势，龙宿和剑子同时感觉不妙。
“佛剑！我希望你能用温柔的方式……”
佛剑对着剑子微笑，“放心吧，我很有分寸的。”
你要是有分寸，就不会每次打架都像拆房！
龙宿觉得对佛剑这样比较直的人还是应该用直接的方式说明，“佛剑！吾们的意思是希望汝用双手……”
佛剑握着佛牒，“我是用的双手啊。”尾音落地，佛牒扬起，佛剑出口就是大招，“万谛一灭！”
四周风沙呼啸而起，剑子和龙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华丽的大招，一时分外感叹。不远处刚刚振作精神打算逃走的黑猪，被击个正着，再次飞远落地。
血花混着沙尘飘扬，漫天飞舞间颇有点花瓣飞舞的朦胧景致，一时间让还埋在土里的龙宿都想来几句即兴诗词。剑子啧啧出声：“想不到这黑猪会死得如此美丽。”
“不过……佛剑啊，汝不是要救吾们么，怎么突然转向去揍那头猪了？”
“它之杀孽还没偿清，我只是想阻止它逃走。”佛剑淡定的回答着，收起佛牒，开始刨土。龙宿默然，很想说，汝这不是在阻止，汝是直接送它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努力的抖掉浑身的沙土，虽然已经爬出沙坑，龙宿还是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有着数不清的沙粒。剑子在原地跳了几跳，沙子唰唰的往下掉，摇摇脑袋之后，看见龙宿还在努力的拍着身上的沙尘，竟主动走过去帮他清理。佛剑等他们清理的差不多后，才缓缓说道：“剑子，你说这猪妖还有一个妻子三个孩子，怎么没见到？”
佛剑的这句话让好不容易清理干净正感动于剑子难得亲近的龙宿早偃旗息鼓的怒火又噌噌的窜出来。他狞笑着看向剑子，“好友，汝是否还欠吾很多解释？”剑子沉痛的看着他，“龙宿，剑子所为，都是为了好友你啊。”
“哦，那吾现在倒很想知道，汝到底都做了那些值得吾感激为吾着想的‘好事’了。”
剑子尴尬的转身，“好友，你刚刚不是说了嘛，要谈什么也得先去一处阴凉的地方，喝着小茶才好谈啊~”
“龙宿，我记得我昨夜对你讲那头猪的故事的时候，就说过，这其实只是一个个的巧合……”
“重点！”
洗去一身尘土的三人，在龙宿新居后院的小亭里煮着香茶围成堆。龙宿坐在佛剑身旁，对面便是剑子，他冷冷的盯着对方，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腾，他实在是没闲心继续听剑子扯那些废话。
“咳。”剑子低着头，小心的洗着茶杯。大约是他自己也觉得有愧，一提到泡茶就主动揽了过来，边清洗着杯子，边淡淡的说道：“好友，这一切其实都跟那个故事的后续有关。”龙宿的扇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剑子，吾不想再听到一句有关那头猪的事。”
“可是，不说清楚，你也不会明白这是多么无奈的一个巧合啊。”
“是吗？”
“是啊。”
佛剑的佛牒突然离开他的后背，打着旋插入坚实的地中。他虽然没开口，但龙宿和剑子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已经开始不耐烦。剑子停下洗杯子的动作，开始拈着茶叶入壶，“我不是说过，屠夫在杀了那猪全家之后就割了肉去卖吗？很不凑巧，那肉就辗转的被好友你买走，进而煮熟了吃下肚啊。”龙宿的脸随着他的话逐渐转绿，一边伺候着的穆仙凤立刻撇清关系：“主人，我已经有几个月没去市场采买了。所以，那有问题的猪肉绝对跟我没关系。”
龙宿的脸全埋在扇子之后，“剑子，汝在耍吾吧？就算是真的，汝怎么知道的！”佛剑也在这时候开口，佛牒甚至隐隐颤动，“剑子，你不是说这猪妖造了杀孽，要吾来超度么？为什么现在听来，这猪反而是受害者？”
“哎，你们要听我讲完嘛。”剑子笑呵呵的将泡好的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我呢，在这件事上，从头至尾都只是个好心的路人而已。”
“那天，我在一个小茶棚喝茶的时候，听见店中有人谈论本村的一个屠夫全家都死于非命，甚至连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都惨死在襁褓中。而杀人凶手至今未抓获，一时正义感作祟，就前去查看。谁知在屠夫的旧宅遇到一缕孤魂，也就是方才那猪妖的妻子，她辗转向我阐述了这个故事，并告知我，他的丈夫因此怀恨，化作妖孽杀了屠夫全家，甚至还要去找吃它们肉的人复仇。”剑子说到这里，瞟眼龙宿，果不其然的看见后者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二字可形容。穆仙凤微微弯腰，“主人……您是想吐么？”龙宿的脸色又是一变，他举起扇子，木声道：“仙凤，这里不用汝伺候了，汝先下去休息吧。”
穆仙凤的袖子在嘴边掩了掩，低着头答应，随即转身离去。龙宿的脸还埋在扇后，“所以，剑子汝就因此追查到吾这里吗？”
“正是。”
龙宿放下扇子，眼睛紧盯着剑子，“这些话都当真？”
“是啊。”剑子的睫毛颤动着，“我一知道是好友，就赶紧前来。顾虑到好友的心情，一直不敢以实情相告。剑子这些日子，都是默默的守在好友身边，为好友抵挡着猪妖的进攻啊。”
龙宿咬牙，再次狞笑：“剑子，汝竟然为龙宿如此牺牲，吾真是好生感动。”
“不客气，谁叫我们是几百年的至交好友呢。”
“但是，如果吾没记错的话，汝这几天除了戏弄吾并没干什么有价值的事，就连最后的歼灭猪妖，也是千里迢迢的早安排了佛剑来处理。好友，请问汝到底都做了什么伟大的事呢？”
剑子正色，“难道寸步不离的陪伴好友，为好友分担被袭击的风险还不算伟大么？”
“哈，好友真是一把算盘拨的精啊。”
“哪里，还不及好友你的三分之一。”
佛剑摇头，喝了口茶，又轻笑起来，只觉得听这两人斗嘴，实在是怀念之极。
“佛剑。”龙宿在这时候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汝相信剑子所言无虚么？”
“相信。”
龙宿扶额，“佛剑，汝太好骗了。”剑子皱眉，“好友，你怎么能这么说，佛剑好友怎么说也是三教流氓之首，怎么会轻易被骗？更何况，我从不骗人。”
“剑子汝说这话，汝认为会有人信吗？”
佛剑叹气，也说道：“剑子，我何时成了流氓头子？”
“哎，这嘛~”剑子哈哈的笑着，端了茶壶给两人倒茶。龙宿在他把茶壶伸过来前，突然伸手抓住剑子拎着茶壶的手。
剑子不解，“怎么？”龙宿的眼睫低垂，扇子半掩，“好友，可敢和吾打赌？”
“赌什么？”剑子似乎也觉得有趣，放下茶壶，望着他问道。龙宿抬起眼，似笑非笑，“赌三天之内，吾能不能查清汝的真正来意。”剑子叹息，袖子不自觉的甩了甩，“好友这是为何？剑子的来意，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
“这真假嘛，三天之后自然有定论。”
剑子眉头一耸，“那么，输的人如何？”龙宿放下扇子，望向佛剑，“就请好友做见证，若三天后，吾不能知晓剑子的真正来意，吾便任由剑子差遣。相反，”他在这时候又偏头看向剑子，“吾还是那句话，种不出番茄，就麦想离开吾身边。”
这般的明目张胆表露自己心意的事，让佛剑皱起眉头，但他并没对此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好。”龙宿听见佛剑同意，便笑问着剑子，“如何，汝敢和吾赌吗？”剑子叹着气，虽然觉得龙宿的脸色看上去已经胜券在握，自己点头答应十之八九是要输。但若不答应，眼前的人又岂会善罢甘休。
“龙宿啊……你当真是让剑子为难。”
“那汝是答应了？”
“我能说不吗？”剑子端起茶杯喝着，龙宿拿起扇子，继续摇起来。佛剑来回看着两人，再次说出两个剑子最近经常提起的词：“孽缘。”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