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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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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知道吗?萧家原来还有个五公子!从小长在北边草原上,今个接回来了。”
“真的吗?我听说他是萧家家主去四处征战的时候意外留下的种,据说他的娘是被北疆边境视为的女神,长得那叫一个美!”
“他的母亲好像叫什么华香寒,可惜听说十年前就故去了,还传得特别神,说什么回归自然的怀抱。”
“对!据说那华香寒美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有哦,传说,他们那个部落是个圣狼部,是北疆唯一的统领部落,有个传说,说每一千五百年圣狼部就会出现一位战神,群狼听召,战无不胜,还扯什么,这是自然孕育的孩子,狼王。”
“喂,你说这萧家会不会是相信这个传说,并且找人算到了那五公子就是那什么狼王才会把他接回来的?不然怎么解释萧家为什么对那五公子不闻不问这么久,甚至从未承认过,忽然就把人从千里之外接回来了,还特意宣扬一番。”
一群平民百姓聚在茶馆,窃窃私语。
刚刚被接回来的萧家五公子,最近成了京城大街小巷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
当今世道,无数人选择求仙问道,仙门四起,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面对入道修仙的能人异士也不敢如何。
萧家既是朝堂上说一不二的将门世家,也是如今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毅魄门。
萧家十分注重弟子的品质,所以对于弟子的选拔过于严苛。
因为比起其他宗门的弟子数量实在是过于稀少,尽管门下学徒都不容小觑,但萧家的毅魄门于各大门派间还是仅排第五。
可萧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修仙世家,世世代代皆是神武之辈,百年积淀下来刻在骨子里的英姿飒爽,及血性。
男儿能文能武,女儿英气不凡,嫡系更是个个都是修仙的天才,旁系虽然也有不能修仙之辈,单也都走的是疆场杀伐之路,是战无不胜的神话。
所以,萧家毅魄门名望仅次于天下第一门派。
因此,萧家的一点风吹草动都格外受人关注,更何况是突然接回一个私生子这样的大事。
当下的萧家家主,毅魄门掌门是萧默,传闻有言与妻子伉俪情深共孕育四子,突然冒出私生的一个五公子,怎能不让人啧啧称奇?
这些人正陷入八卦无可自拔,一柄小刀便直直的插入桌板,发出一声闷响,茶碗碟盏被震得碎了一地,整桌的人吓得齐齐一哆嗦。
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微微低头整理束袖,一袭黑衣劲装,他是萧家的大公子,萧澜,年方十九。
“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嗯?你说谁是狼王?什么萧家五公子,他就是一个贱种生的杂种,说他姓萧就是玷污了我们萧家的血脉,他才不是我们萧家的后代。再乱嚼舌根,我就拿这柄小刀把你的舌头割了。”
那些人吓得说不出话,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茶馆,慌不择路的消失在了各个街道的尽头。一茶馆的人都被吓跑,有些跑得太匆忙,扔下茶钱,连店家找回来的余钱都没要,慌忙逃命。
萧澜一脸不屑,走出茶馆,眼底闪烁着嘲讽的光芒:“还狼王,明明就是一个杂碎,一只我可以随手碾碎的蝼蚁,凭什么进我们萧家的大门!”
说罢,萧澜的灵力汹涌。
整整一条街的人迫于灵力威压,猛地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萧澜轻蔑的看着一大街奄奄一息的人,自顾自的离开。
他走后,灵力的威压也消失了,一群人缓了半天,才有身强力壮的人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渐渐的,几乎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起来,相视一眼,青壮年搀着妇孺老幼匆匆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另一边,萧凌川百无聊赖的坐在分给他的那间破破旧旧的小院里,用手托着脸颊,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石桌,发出嗒嗒的声响。
从外貌来看,萧凌川就继承了圣狼部与萧家的所有优点,年方十五,已经能看出他与生俱来的霸王之风。
尖锐的剑眉带着不肯服输的气势,冷厉的眉眼锋芒毕露,瞳孔深邃中透着些许湛蓝,高挺的鼻梁骨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两片红润的薄唇为那白皙无暇的面容平添几分颜色,完美的下颚线线条流畅。
少年束起长发,显得整个人都干净利落,张扬的红色发带张扬肆意,潇洒自在的随意在风中起舞,在如墨如瀑的长发间,异常显眼。
萧凌川一身红色劲装,衬托少年的气质,修衬出少年宽阔的肩膀,笔直修长的双腿,尤其是将少年本就白皙的肌肤衬托的更加洁白,仿佛渡着一层光,就像草原上那些高山之巅万年不化的寒冰雪。
明明是很张扬肆意的色彩,硬是被这少年郎穿出一种沉稳冷静的味道,少年平静的可怕,不言不语,稳重可靠。
马背上长大的儿郎,安静的凝视着遥远的北方,仿佛透过了这些层层叠叠的高台楼阙,看到了故乡一望无际的草原,蓝的透彻的晴空,澄澈透亮的溪水,碧绿肥美的牧草,肃穆庄严的高山。
大片大片羊群像是落入人间的白云散布在碧绿的草野,它们悠闲地在草原上悠闲地游荡,时不时低下头,去品尝鲜美多汁的牧草,再抬起头看一看山,或者凝视一会身边的同类,有时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羊群的外围有几匹牧犬,有的嬉戏打闹,咬成一团,有的静静趴在地上,凝神倾听着风吹草动。
草原也有有狼,有几十个狼群,那是北疆的大狼,是他故乡的狼。
萧凌川是能听懂狼的语言的,他也能和狼对话,所有的狼都会自愿归顺于他。
毫不夸张地说,在狼群里,萧凌川就像是狼王一样。
但萧凌川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只有他的额吉知道,他的额吉也没有告诉别人。
说实在的,萧凌川根本就不稀罕什么萧家五公子的京城贵公子身份。
萧凌川想家,想念圣狼部,想念北疆的草原,想念山脚下的狼群,想念山巅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他眷恋他的故乡。
萧凌川最厌恶勾心斗角心机算尽一类的事,他讨厌与别人纠缠以及看到曲意逢迎的讨好嘴脸或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伎俩。
在他熟悉的安宁土地尚且还有为了争权夺利的耗尽心血打小算盘的人,更何况是权力中心的都城呢?
所以,萧凌川厌恶这片注定暗流涌动的土地。
萧凌川不明白,他在北方的宽广无垠的大草原上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萧家突然要把他带离故乡,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陌土。
小院的门被一脚踹开,萧澜走进这间朴素的小院,手里拿着一把弯弓,背上背着箭矢,刚刚停住步伐就二话不说,弯弓搭箭,松手,箭矢直指萧凌川。
萧凌川目光瞬间阴沉下去,寒光迸现,凭借身体的本能以极限的速度侧身,迅速躲过一箭。
自始至终,萧凌川那双凌厉的眼睛都死死盯着萧澜,就像一匹狼,在看着妄图挑衅的垃圾。
萧凌川长发轻扬,毫发无伤。
那一箭夹带着萧澜的灵力,尽管这只是普普通通甚至很劣质的弓箭,也将墙壁击穿,速度和力量极大,常人根本无法躲过,哪怕是有灵力傍身神识过人的修道之人中比萧澜实力略胜一筹人也难以全身而退。
但从未修道的萧凌川不过侧身一躲就毫发无伤,这怎么可能?
“你想杀了我,对吧?”萧凌川面无表情,心境异常平静的不泛涟漪,只是那双眼睛冷得刺骨,就像雪山上两汪冰封的清泉,深不见底,令人毛骨悚然。
“是又怎么样?”萧澜被盯得浑身一颤,双腿下意识发软。
萧澜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比他小四岁,但是个头与他相差无几的萧凌川,会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他喘不上气。
萧凌川的眼神更让他难堪。
在萧凌川无波无澜的眼里,自己仿佛就是个肮脏的垃圾废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暗戳戳的小伎俩都无所遁形。
这一刻,萧澜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在萧凌川眼里就是一个滑稽可笑的跳梁小丑,自己的挑衅不过是自讨苦吃。
萧凌川始终神色不变,只是淡淡的一句:“哦,所以你就想用我最擅长的弓箭来杀了我,想看我含恨而终不得好死。”
众所周知,北疆的人最善骑射,萧澜当然也知道。
萧澜就是想用萧凌川最熟悉最擅长的兵器,亲手了解掉萧凌川,让他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萧澜的所思所想,仿佛都被萧凌川看透,他不由感到后背发凉,压迫感使他感到眼前一片空白,眩晕感涌上脑海,口中酸涩,他只能硬着头皮,咬牙道:“是!”
“那你继续努力吧,就你这个箭术,再练上十几年再来找我吧,连我的千万分之一都不如。”
萧凌川饶有趣味得看着萧澜咬牙切齿,嘲讽的勾起唇角,看着萧澜那一脸恨不得当下就把自己撕成碎片的愤怒神情,在萧澜毫无察觉的时候,取下他手里的弓箭。
等到萧凌川弯弓搭箭,箭在弦上的时候,萧澜才如梦初醒一般,发现萧凌川拿走了弓箭,吓得当场摔倒在地,仓皇逃窜,想要冲出院门。
一支箭矢,夹着凌厉的风,带着撕裂空气的异响,擦破了他的鼻梁骨过去,划破了他左眼皮上的一小片肌肤,却没有伤到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最可怕的是,萧凌川射出的箭矢明明没有带着任何灵力,却依旧轻松击穿了厚实的墙壁,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再看萧凌川一脸轻松,他细细摩擦着手中的弓,连眼睛都没抬:“你真该庆幸,你不配让我动真格。放心,那里会给你留下一个永恒的疤痕,给你长个记性,下次再找贱,擦亮眼睛,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萧澜恼羞成怒,不顾流血不止的伤口,一把夺过弓箭,手中凝聚灵力,恶狠狠的折断弓和箭,撕碎箭囊,扔下残破的碎片,怒火冲天的走了。
萧凌川垂眸不语,慢慢的捡起每一块碎片,仔仔细细的将弓箭碎片埋在院子里的一棵梅花树下,立了一个小小的墓碑。
萧凌川喜欢弓箭,他认为不管是好弓箭还是品质差一些的弓箭,哪怕不是自己的,他们也是有灵性的,他们都该有一个好的归宿。
这是北疆的孩子,烙印在骨血之中的对弓箭独有的情怀。
萧凌川之所以没有拦下萧澜,因为,那弓箭不是他自己的。
所以哪怕萧凌川看不下去,他也遏制住了自己,他没有权利决定那柄弓箭的去留,没有权利去干涉他人的自由。
这是汉族孩子都少见的教养。
萧凌川,真的继承了他父母亲所有的优点,去其糟粕,留其精华。
萧凌川一跃,踩在那棵梅花树粗壮的枝干,倚靠在粗大的树干上,视野豁然开朗,他又坚定不移的望向北方。
尽管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并且没有任何的标志物,但萧凌川却没有犹豫,不差一丝一毫的注视着遥远的北方,那里是他生长的北疆。
北疆草原上长大的孩子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永远不会迷失方向,这是那片草原送给孩子们的礼物。
正看得入神,萧凌川猛然注意到视野之内有一座山峰,在这个不该下雪的季节,山却上积着雪,无论山巅与山脚,清一色素裹银装,皑皑白雪似乎封印了这座山,显得这座高耸的山峰是那般淡漠出尘清新脱俗。
那座山峰离萧府很近,就在萧府正北方向。
萧凌川是真的好奇,奇怪这山上为何不融冰雪,若是只有山巅那就十分正常,可是整座山都披着一件雪衣那就太怪了。
更奇怪的是七拐八绕的长街小巷里行色匆匆的人都没有看那奇怪的山峰一眼,仿佛那座山峰不复存在,也可能是已经见怪不怪。
总之,那么多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个方向。
那座山峰就那样矗立在哪里,不知缘由,在萧凌川的眼里,那座披着银装的山峰仿佛透着清冷奇异的光芒,展露着自然的传奇。
萧凌川感觉那座山峰在吸引着他去探究,诱惑着他前去拨开笼罩在其表面的纱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