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偶尔小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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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生一整夜都没睡。
他如今已是金丹中后期的修为，早不必要早睡早起，只是这些日子实在疲惫，好容易有了点儿睡意，船这么一颠，他睡得浅，便又醒过来。
一想着那燕四海和秦八荒做的好事，顿时便愁得睡不着。他师弟念念叨叨都是那燕四海。
燕四海是何人？他师父李无情死对头魔教教主的儿子，他们两个要真发生什么，那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师父不说棒打鸳鸯，怕是两只鸳鸯都给红烧加葱，过年加餐。
这要他如何是好？
他先今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君子，若林长生是燕四海这人的父亲，必要抓着燕四海狠狠揍一顿。他的好师弟是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必定都是那燕四海的勾引。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大早上的，一打开舱门，看见的又是秦八荒靠在燕肆怀里，燕肆是伸出手去直接抚他师弟的脸了，秦八荒本人还在傻笑。
“啊？”燕肆颇为无辜地对林长生眨了眨眼，“八荒面上沾了脏东西，我替他将脏东西弄去。”
“八荒。你师兄脾气是不是不大好？”他甚至撇了撇嘴角，“又是我冒犯了。”
林长生觉得哪里不对，但他说不上来。
“燕兄，怎么会呢？”秦八荒一把将那散修的手握住了，“你可千万别在意。”
“师兄或许只是看你我靠得太近。”
“你若是介意，那我走便是。”
林长生听着，头都要大了：“你们两个继续说。”
“方才我唐突了，你二人感情好，我多余。”
秦八荒原本要和他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那燕肆低声说了什么，神情微微有些受伤，秦八荒便慌忙去哄燕肆了。
林长生坐在先前那位置，看他那江景，神情之中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
总觉得看他们两个孩子时，自己是条路过的狗，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一脚。
“八荒，下个渡口我便要下去了。”燕肆忽然说。
秦八荒原以为燕肆同他一路到扶摇山去的，燕肆却说他要下去。
“家里还有些事情。”燕肆为难道，“…这事累得你我二人分开。”
秦八荒一拍大腿，赶忙说：“燕兄，自然是你家里的事要紧。”
“你我将来还有的是见面机会。你可莫要为了我耽误你家中的事情。”
“……八荒，你竟是这样通情达理之人。”燕肆抓着他的手，“实在是舍不得同你分开。”
“我同你遇见，便像是鱼遇见了水。”秦八荒与他十指相扣。
他是实在很喜欢这个朋友的。
他在北地也有不少朋友，毕竟性子招人喜欢，但北地那些朋友，其中没一个其学识渊博能比得上他燕兄的，燕兄的好脾气，也是世间少有。
“若非群玉山头见，下句暂时想不着。”燕肆喃喃道，眉宇之间似有化不去的愁怨。
秦八荒听得他师兄发出一声呕吐声。
“师兄，你怎么了？”秦八荒关切道。
林长生只是淡淡一笑，目光移向了别处：“我晕船。”
林长生都看不去他们两个腻腻乎乎的。
“奇怪。我师兄分明是姑苏林家的人士，又怎么会晕船？”秦八荒轻声问。
姑苏的山水鬼斧神工。
在这江上行舟便如在画卷中穿行，秦八荒都以为自己进了水墨画里。
天边偶尔有几只白鸟飞去，低低地掠过水面，复又展翅飞远。
“燕兄，此去山长水阔，你可万万要保重。”秦八荒看着燕肆，“你我二人争取活到九十九。”
“八荒啊，九十九怎么够？你我之谊，便是九千九百五十年也是不够的。”燕肆含情脉脉望着他，眼中尽是秦八荒的倒影。
“呕……”林长生又是没忍住呕了出来。
“燕兄啊，我师兄怎么又晕船了？”秦八荒看了一眼。
“或许是近乡情怯，那也说不定。”燕肆小声说，“你师兄那么厉害，就算是有身孕了，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可师兄是个男子。”秦八荒没忍住，又笑出了声来。
“他水性这么好，还不是在船上呕成这样？”燕肆反问他。
过了前方的山口，水的流速便放缓下来了，静得像是镜面，秦八荒从船上探出个脑袋，便看着水面上的自己也探出个脑袋。
“燕兄，你瞧。”他来了兴致，对着燕肆喊。
燕肆也站过来，看着要比他高上小半个脑袋，两人在水上的倒影，便相视着一笑。
“你瞧着，我二人的影子都在水上。”秦八荒说，“要是叫着师兄一块儿来就好了。”
“你师兄他晕船。”燕肆说，“我二人还是少去打搅他好了。”
“还是燕兄心思缜密。燕兄，你总是事事都这般周道，总是显得我有些愚笨了。”
“八荒一颗赤子之心，倒是我羡慕不来的。”燕肆这么说。
那边的林长生又是一声呕吐。
“我师兄晕船这么严重，莫不是真的有身孕了？”秦八荒皱着眉，心头一紧。
“指不定，你路上还是要小心照看你师兄。”燕肆好心叮嘱。
他手上仍缠着绷带，看上去却比昨日好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秦八荒胡思乱想，他竟觉着自己的剑也好了些许。
“八荒，我去了。”
舟子抛好了锚，船便在悠悠水中静了下来。两岸青山绿着，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屋子，一幢接着一幢。白墙青瓦，地上铺着青石板，人挺多。
秦八荒远远的看着，还有卖豆花的小贩，挑着扁担从那边走到这边来他高高兴兴的，一想起燕肆要走了，又失落下去。
燕肆在这依依不舍下了船。。
“燕兄，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
林长生才呕吐完，回头便看见自己师弟半个身子都像是要弯出船去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八荒，你若是舍不得他，叫他写信来给你不就是。”林长生走过去，揉了揉秦八荒的脑袋。
“当真？”秦八荒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当真么师兄？”
“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林长生见他这模样，心头的郁结之气倒也消散了些，“你叫他将信送到招摇山下，每月十五自有人送信上来。”
“燕兄！”秦八荒扯着嗓子喊道，“你可要记得给我写信来。”
“我在招摇山上，名字叫秦八荒！”
燕肆回过头了。
秦八荒发觉他友人的气质意外出众，这么多人在这儿站着，但一眼望过去，总是先望见燕肆在那儿，似乎大家众人都为燕肆开道似的。
“好。”燕肆他招了招手，满眼笑意，“保重——”
林长生看着二人挥手，挥了近半个时辰，有些绷不住了。
“八荒，你二人并非生离死别，将来有的是机会再见。”他道，“去了剑宗，那儿也不少都是你的同龄人，你总会认识更多好友的。”
秦八荒却是沉沉叹了口气：“好友虽多，谁人比得上燕兄？”
燕兄可是秦八荒最好的朋友。还是燕兄教他用人家牙齿打水漂的。
“不伤心不伤心。”林长生看着秦八荒又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忙道，“一会儿你师姐来了，笑话你哭。”
“师兄，其实我没想着哭的。”秦八荒吸了吸鼻子，“我这人有个毛病，眼泪总是管不住，我这想着事，眼泪便自己往下头落了。
秦八荒这么说着，码头上像是有一队人过来了，虽看不清面容，但只是这么看着，便知不是寻常人。
“那是？”秦八荒望过去。
林长生眉头紧锁：“我本家的。”
“八荒，一会儿你到船舱里去。”林长生面色不好，“想着是要找我麻烦了。”
“是要师兄带他们去秘境么？”秦八荒便道。
“或许是。”林长生有些为难，“本家这些年倒是，又看不得我这旁支往上爬，隔三岔五来找我麻烦。”
“师兄，那你想不想带队？”秦八荒问他。
“不想。”林长生这么一愣。
“那不就是？”秦八荒对着他笑了笑，露出一口齐整的牙来，“那就不带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偶尔小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