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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逢凶化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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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成这样,是几个意思啊?”
忽地剑拔弩张的场面,就和缓下来。
秦八荒闻着一股幽香,不知是水上还是岸上来的,一缕一缕钻进他鼻子里。
却见一女子,身形纤细,从岸上轻巧了船。
“林长老,你们何必为难我师弟?”她道。
“怎么?看着我师弟不舒服?”女子手里拎着把重剑。
秦八荒原本以为她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没想着也是他娘亲那挂,瞧那重剑,在太阳底下泛着寒光,秦八荒心想自己都未必能将那重剑拎起来。
“关山月,你……”老人握着剑,动作稍一迟疑。
“ 我说,滚下去。”女子微微一笑,红唇轻启,“还要我将你们全丢下去?”
“死皮赖脸的,看着你们已经不爽很久了,真是。打狗还需看主人。”她仍旧是笑着的,“扶摇山的人,你们也敢动手?”
秦八荒原本心正怦怦直跳的,但他一看见那重剑,便叹气了。
若他和这姑娘在一块儿,必又是他爹和他娘那般的。他爹有时候和他娘吵架,打不过娘亲,只好跑去叔叔家住。他爹很能打,然他娘亲修炼用的功法比较特别,比他爹还能打。
秦八荒可不想自己将来的道侣此般。要是也要燕兄那般,性子好不打人的。
“关山月,好大的口气”
那女子笑盈盈的,并未答话,反看向秦八荒:“这我小师弟?”
“看着真小,怎么教人绑着?”她道,“还不快松开?”
“别逼我动手。”她又说,“我和林长生二人在一块,加上我这小师弟,不见得能打得过你们。”
“不过师父出发之前,给我剑上附了一道神志,我打不过,也不见得你们几个加起来能打得过李无情的神志。”她露出一口尖利的牙,“滚不滚啊?”
“天天到这里来犯贱,真是贱不贱啊?”关山月拎着剑,“快下去,别没事找事。”
“我小师弟才来,我还想着做个温柔大方的师姐,你们这些人倒是。”
林家长老对着林长生狠狠瞪了一眼:“林长生。”
“在呢长老。”林长生仍笔直站着,“还有什么吩咐?”
“师兄的意思是有屁快放,如果没有就快下去。”秦八荒插了嘴,“先给我松松绑。”
关山月的剑只是微微一晃,秦八荒身上的绳索断开,落在地上。
秦八荒看着她那张艳丽至极的面容,有一瞬间呆滞了。
这姑娘真是好漂亮。
他这么一发呆,竟是连那几人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了。
待到他回过神来,便见着小舟已经开始动了。
“哎呀,忘记说了,别看着我眼睛。”关山月说,“我这眼珠子有些毛病,若是盯久了,容易头晕的。”
秦八荒这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姐姐,你太漂亮了。”
“有多漂亮?”关山月撩起自己鬓角的碎发。
唉……就像是我的剑一样漂亮。”秦八荒的脸红的像熟透。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也只说出这么些话。
“关山月,还是别逗弄八荒了。”林长生松了口气。
“我是你师姐,也是李无情的第一个弟子。”关山月说,“愣着做什么?喊师姐啊。”
秦八荒支支吾吾了半晌,说:“师姐。”
他不怎么和姑娘在一块儿,有点儿招架不住。
“小师弟。”关山月问他,“你有没有帕子?”
“没呢。”秦八荒老实说,“师兄倒是可能有,他路上不是晕船吗?”
“他路上可是吐了好几回。”秦八荒从地上坐起来。
又是太阳要落山的时候了。
“林长生晕船?”关山月笑起来,“我认识他也这么多年,只知他水性好得很,倒是不知他会晕船了。”
“关山月,你还是别戏弄他。”林长生说。
“师兄,你手上的伤?”
“无事。”林长生只将手一挥,“小伤而已。”
“原以为今日是要闹得很惨烈的,这么轻而易举化开,倒在我的意料之外。”他又在船边坐下了。
“还不是我来得及时?”关山月说,“若不是我来了,你们二人怕是要有危险了。”
“扯谎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儿,那么多人站着,我都被逼出一身冷汗来。”她像是确有其事那般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师姐,你剑上?”秦八荒都被她吓了一跳,“那不是?”
“八荒啊,你现在还年轻,不知这人世险恶。”关山月说,“该撒谎的时候,就要撒谎。”
“我剑上可没李无情的剑意。”
“若是他们发觉?”秦八荒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都没发现,怕什么?总不能叫你师兄给人揍一顿。你师兄的脸可是宝贵着,过几日那些外门弟子进来,还不是要靠着你师兄?”
“啊……那倒是。”
“不过你师兄也确实是个老阴逼。”关山月又望向林长生。
“林长生,过来和你师弟赔礼道歉?”她说。
秦八荒还没明白其中关窍:“什么?”
“师兄为何要对着我道歉?”他摸不着脑袋,只觉得心里有些烦了。
一烦了,看着关山月的眼睛,头又有些晕乎乎的了。
“林长生,你自己说。”关山月却只是这么道。
秦八荒便又想起他那好脾气又从来都不打谜语的燕兄。还是燕兄好,燕兄向来对着他都是说人话的。
“师弟,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林长生扶额,又叹了口气。
秦八荒实在是想不明白。就像是他娘亲问他口脂到底是什么色的时候,他也这般摸不着头脑。
“我早就计划着要同林家划开关系,只是一直都找不到契机。”他说,“见到你,想着你是北地的人,他们总归不敢动你,便带着你路过林家了。”
“借你的势,林家也不敢真对我做什么……”林长生的面上仍旧肿着。
“师弟,对不住。”
秦八荒就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于是秦八荒很认真地看着林长生:“师兄,那你……好聪明?”
“师弟,你这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关山月倒是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来。
“不是吗?”秦八荒眨了眨眼,“不过师兄以后还是不要对不住我好了。”
“你要是有用得上的我的地方,你直说便是了。”他说,“燕兄就是,他要是哪里不方便了,他必定会同我说。”
“就像是他手上的伤处疼了,他同我说我便去给他找药来涂。”秦八荒想了想,最后还是在林长生身旁坐下来了,“都是认识的人,有什么对不住和不好意思的?”
秦八荒这样坦坦荡荡,反而教林长生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是从极卑微的位置爬上来的,凡事总是要细细谋划一番。
“你性子不错。”关山月说,“你师兄就不行。”
林长生也跟着笑了笑:“这倒是。”
“我性子总不是很好。”
“还是燕兄性子好。”秦八荒又说。
他从储物戒里掏了药出来,递给林长生:“喏,师兄,你手上的伤若是一直不好,可要耽误你握剑了。”
“不过八荒,你这药……”林长生看着有些眼熟。
“还是师兄给我的。”他说,“原本让燕兄带走,燕兄不要,我想着那还就是给师兄用罢。”
“那燕兄一口一个的,是你什么人?”关山月又是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莫不是你道侣?”
秦八荒矢口否认道:“是很好很好的知己。”
“噢。”关山月闻言有些失望:“当真?”
林长生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不适,只道:“路上遇见的散修。他同八荒说了几句话,两人投缘。”
“若说八荒有婚约……”林长生这么一想,不由得想起一个燕四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