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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不可以早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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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生仍旧夜里练剑。
尤其是近了宗门大比的时候,其他的弟子都在别处消遣,林长生只觉练剑的感觉,实在让人着迷。
玩吧,耍吧,你们不练的时候,林长生的修为涨吧。
昨日秦八荒说也来。
林长生想他师弟也不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便一早等着他。
四处都是青碧的草,他坐在草里,看月亮从天边一点一点攀上来,等月到中天,他才发觉自己被放鸽子了。
他只得提着剑自练了起来。
往日里总是很上道了,只是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少了些什么。
思来想去,大抵是小师弟。小师弟多可爱,放在一旁就盯着,好像那入门级的剑法是什么绝世剑术似的。
林长生似乎是已忘了昨日秦八荒险些让他物理折腰这回事。等到后半夜,他去秦八荒的院子,见秦八荒还未回来。
林长生这才发觉了哪不对劲。
若是只是晚回来,还能说得通。秦八荒初来乍到,若遇了什么危险,他一个筑基修为的小弟子,怎么应付得来?
林长生望着那半掩着的门,喊了声:“师弟。”
“师弟?”他又喊了声,还是无人应答。
真遇到什么危险…林长生这么一想,便心都提起来了。
若秦八荒出了问题,不只是秦八荒本人遭殃,李无情是第一个要抓着他林长生揍的,轻则逐出师门。
还有关山月,关山月定要将他生吞活剥。秦三山,秦三山来怕是要削了他脑袋。
林长生的心上次跳得这么快,还是许久以前瞒着林家那些老头子一人去找李无情。
林长生拎着自己的那把剑,一路跑到山门口,顾不得那么多,守夜那弟子看着他。
“师兄!”那弟子也没想到林长生这个点来,“师兄,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林长生对着他强笑了笑,内心仍旧惴惴不安的:“你可有见到小师叔?”
“小师叔?”那弟子愣了愣,“似乎是跟着林妹妹走了。”
林长生听见“林妹妹”这三个字险些眼前一黑。
“林霸天?”林长生面上还是勉勉强强装作风轻云淡。
“是啊。”守门弟子说,“其实去了挺多人的。”
“林霸天可有欺负小师叔?”林长生忙问。
“没有啊。”那弟子说,“我瞧着他们感情好得很,勾肩搭背的,一会儿去了不少人的。”
“他们是去做什么?”林长生一口气险些没有上来,“是……”
他觉得林霸天这人着实恐怖如斯。
林长生第一次见林霸天,就是林霸天这人欺负外门弟子的。秦八荒不至于被欺负,但秦八荒好骗,那散修燕肆就骗得他师弟一套一套的。
“他们去酒楼了。”弟子老实答道,“林妹妹说他请客。”
“林妹妹?”林长生像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林霸天是林妹妹?”
“正是。林霸天这人,就是大小姐脾气,其实人倒是不坏的。”
“他还问要不要给我带酒回来。”
林长生心想林霸天或许是不坏的。
但听着霸天像是什么正常人会给自己起的名吗?
林霸天指不定天天都在背后骂林长生是个短命鬼,林长生有个外号就叫林短命。林长生至今不知谁传开的。
林长生拎着自己的剑,火急火燎下了山。
他是平生头一次恨这阶梯太长,李无情又不许人御剑上下。
害得他光是下山就花了好一番功夫,也不知他那可怜的师弟是不是已遭了毒手。
“师弟,你定要好好的,一定不能有三长两短了。”林长生念念叨叨,“或许你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但你师兄一定会有事。”
“一定好好的。”
他此时连假笑也笑不出来了,就这样在风里穿行着,终是到了山脚,一拍自己脑袋。
林长生站在风口上,冷风这么一吹,仰头望。
漫天都是星子,他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吴家酒楼那里来了一群修仙的。”
“挺多的,扶摇山上来的罢。”
“我年轻时,也和狐朋狗友爬墙去喝酒。”
林长生模模糊糊听见这么一句。
“吴家酒楼。”他想了想。
林霸天甚至还邀过他去吴家酒楼。
但林长生向来不喝酒。
喝醉了碍事,他这种心里藏了很多很多事情的人,若是喝醉了酒,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想来自己的一辈子都会完蛋。
他在长街上走着,夜已深了,街上灯火寥寥,唯独几家。
林长生走着,不由得苦笑一声。
那吴家酒楼,倒已在眼前。
和其他的酒楼也没什两样,只门上一个牌匾,龙飞凤舞写着“吴家酒楼”这四个大字。
店小二站着打瞌睡,见林长生来了,好容易清醒了一会儿。
林长生径直走了进来,连声音都是发着颤的:“可有见到……”
只是他还没说完,那店小二再坚持不住,一头倒在了柜台上,发出一声雷鸣一般的鼾声。
林长生都被他这喊声吓了,却听见背后更是一响。
他转过头去,见到了自己此生再也忘不掉的场面。
林长生不动声色将头转了回来。
“我的爷爷,我的奶奶。嘿嘿嘿嘿嘿。”林霸天的声音总这么大的。
“爷爷奶奶,一直都在一起嘿嘿嘿嘿。”
他不得不看过去,便见着他那好师弟这会儿正坐在那散修怀中,甚至是跨坐的,林霸天还有一行弟子地上爬来爬去喊着爷爷奶奶,酒气熏天。
林长生这种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也是呆住了。
“八荒啊。”林长生讪讪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八荒原本是坐在燕肆怀里的。
主要是林妹妹这几人不管说什么,都说奶奶坐在爷爷怀里才对,不然就不是洞房。
让他和燕肆洞房,秦八荒心里需要一个比畜生有力一些的词,可此时竟是想不出来。
秦八荒望着竟是林长生来了,手脚一乱,原本是想从燕肆怀中坐起来的,没想着却是手忙脚乱,又是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
他带着燕肆,竟是连着凳子撞倒在地,一屁股坐在燕肆的身上,鼻头撞上燕肆的下颚。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他觉着燕肆扣着他后脑勺,在笑。
林霸天对林长生的到来恍若未觉,只又蹦又跳,大喊:“骑马马!”
“骑你爷爷!”秦八荒想站起来。
他只觉着他师兄是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奶奶!你好辣!”
燕肆轻笑了两声,便引得林长生一道刀子般的目光。
秦八荒一面力衣裳,一面慌忙道:“听我解释!”
“八荒啊,你还不到有道侣的年纪。”林长生走近了,面部抽搐。
林霸天见林长生来了,看上去是更兴奋了:“你是……你是那个谁。”
“谁啊?”林长生皮笑肉不笑。
“你是我儿子。”林霸天拍了拍自己肚子,“你是我生出来的,我说我将来生儿子一定要生个林长生一样的。”
“嗝。”林霸天打了一个酒嗝,“你就不错,一定是我儿子。林长生他是何许人,我儿子可不比林长生差劲。”
“你就是,你这么像林长生,一定是我生出来的。”林霸天不依不饶,“那边两位是我的爷爷奶奶。”
“师兄,他们这是喝醉了。”秦八荒越描越黑,“他们这是过家家,对,就是过家家的。
他终是和燕肆分开了,还是他燕兄心灵手巧,将二人缠在一块儿的衣带解开。
“林道友倒是来得巧妙。”燕肆道。
林长生叹了口气,目光一转:“师弟,你能不能别坐在男人身上解释?”
秦八荒从燕肆跳身上起来:“是我唐突了。”
“都是男人,怕什么?”燕肆却不慌不忙站起来,将身上的灰尘拂去了。
他还不忘理好秦八荒的衣裳。
“对啊师兄,燕兄和我都是男人。”秦八荒说。
“爷爷奶奶?”林长生这样看着他
秦八荒莫名有种和人出去鬼混被捉奸的感觉。
他小声说:“燕兄也不是什么坏人嘛。”
“八荒啊,你年纪小。”林长生用心良苦。
他拉开长凳,坐下了,眼角纹路,又添几道。
“找道侣的事,多少等到自己元婴了再说。”林长生语重心长道。
秦八荒端端正正坐直了身,也不敢造次。
他掰着指头细细一算,想着元婴的时候,自己多少也要五十了。
五百岁,不是很过分。
五十岁,就很过分。
五百找道侣,是神仙动心。五十找道侣…是养老送终罢。
“五十?”
林长生被秦八荒这么一问,问住了:“八荒啊,若你四十岁想谈也不是不行。”
“或许这叫找老伴。”燕肆不慌不忙插了嘴,“我们八荒,今年才十八。”
他语气和缓:“不比得林道友,也快四十五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