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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威胁和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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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依旧忙着他的项目,进展、施工、落地,很多的环节需要他的参与,他很忙,也开心,这也是何其这么就以来难得的充实了。
何其觉得这样也挺好,周末的时候可以跟周一祥吃个饭,平常的时候忙忙工作,身体也慢慢恢复过来,没有那么羸弱了。
就这么过了一周,何其快下班的时候接到裴冀的电话:“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下来直接找我。”说完就挂掉了。
何其都没反应过来,电话就挂掉了。
何其很是诧异,本以为上次那番难听的话对于裴冀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伤害有点大,还有点丢面子,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找自己了,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裴冀还来找他。
何其下来了,浅蓝色牛仔裤,宽松的白色V领毛衣搭配了白色的衬衫,干净、清冷、漂亮,他跟同事说着话,然后在门口的地方跟他们道别,打开手机瞥了一眼,然后张望了一下,缓步走向裴冀那辆打着双闪的车。
裴冀自从何其出来就一直盯着他看,而何其真的过来了,他偏偏扭过头去,直视前方。
裴冀等着他系好安全带,问道:“想吃什么?”
何其从窗户往外望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想吃那种老式的炸鸡,薄薄地裹上一层面衣,不要太油,鸡皮炸的硬脆硬脆的,里面的汁水锁的很好,嫩嫩的还带着些许韧劲。”
“没有。”
“这样啊,那就随便吧。”
他带着何其去了一家私厨小馆,不大,环境还不错,所有的菜无一重口,却美味不已,裴冀见何其吃的开心:“喜欢?”
“对啊,很是不错,比之前你带我去的那些什么高档的西餐厅好多了。”
“那是因为你土。”
“对啊,既穷且土,所以我一点都不喜欢那种场合,我喜欢舒服的吃饭,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好看而去吃饭。”
裴冀嗤笑一声,何其知道他看不上自己这种行为,他倒是无所谓地摊摊手。
酒足饭饱,裴冀带着何其驱车离开。
“要去哪里?这可不是去酒店的路。”
裴冀看了他一眼:“我找了个房子,来装你。”
这句话很熟,何其觉得好像之前他跟裴冀说不喜欢酒店的时候,他曾经也说过,有点危险的意味,就好像,就好像当初,裴冀真的找了一个小区的房子来跟他“胡作非为”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自己的房子,裴冀放得更开,而何其受罪则更多。
“装我?不会有陷阱在等着我吧?”
裴冀听到这句话,原本在方向盘上打节奏的手指顿了一下,扭头看向何其:“为什么这么说?”
“前车之鉴啊。”
“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劳师动众去布陷阱的?”
何其挑了挑眉:“也是,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裴冀很不喜欢何其这样,就好像他真的无所依恋,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
何其跟着裴冀来到那个所谓的装他的房子,不由发出感叹:“真好啊,可能是我三辈子甚至五辈子都买不起的房子。”
“喜欢?喜欢以后给你。”
“别了,这么值钱的房子,我要是真的拿了,指不定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不知道是新环境还是什么,裴冀刚开始温柔地有些过分,就那种和风细雨般的方式,让何其很不适应,就像是见惯了狂风暴雨,突然那么温柔,让何其不得不觉得,裴冀是不是有病啊?
“你……你别这样,太奇怪了。”
裴冀的吻一点点落在黑青的眼角、眉梢:“哪里奇怪?嗯?”
“你不要这样,你能不能好好做?”
裴冀笑了,声音低沉带着欲望:“急了是吗?别急,一整晚呢,我怕你受不住。”
“裴冀、裴冀、裴冀!你别,啊,你别……”何其的声音被吞掉了。
何其沉沉睡去的时候想,这样其实挺不错的,裴冀长不错,身材也好,还会给人花钱,自己也解决了生理需要,一点都不亏嘛。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早上了,平常按照时间点上班习惯了,沉睡这么久,何其有种茫然的感觉,尤其是四顾之下,不是那个自己租的小破屋,这才猛然清醒起来。
翻了一下身,身后传来难以启齿的感觉,厚重的窗帘被拉起来了,阳光从其间的缝隙中爬进来,给人一种错乱的恍惚感。
何其撑起身体,摸索下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又猛然趴在枕头上,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动啊。
在床上躺了很久,刷了会手机,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来到客厅的时候,裴冀穿着家居服,电脑放在茶几上,看那个界面,好像是在剪什么视频。
何其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自己跑到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完之后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
何其慢吞吞地来到沙发旁指挥着裴冀:“你往边上坐坐。”
这种事情就像做了很多次一样,裴冀拿着自己的电脑去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从何其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盖了电脑盖。
何其也没在意,自顾自享受着裴冀留给他的大沙发,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脸颊下垫了个枕头,侧着脸玩手机。
裴冀一个人在那里搞得津津有味,何其时不时看看他,他的目光一直在电脑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过后面倒时不时看看趴在沙发上的何其,看的多了,何其不禁问:“你老是看我干吗?”
“啊,没事。”
然后自己一个人又开始对着电脑操作,搞得何其一头雾水。
“中午吃什么?”何其到现在也就喝了瓶水,缓了一会,已经开始进入饥饿状态了。
裴冀这才看到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你想吃什么?”
“唉,我也不知道,随便点个外卖吃吧。”
裴冀的心情好像很好,根据何其的以往跟他相处的经验,他心情很好的时候,特别容易答应别人一些要求,即便这些要求会有些过分。
但是何其转念一想,算了,两个人现在这样,根本就跟炮友差不多,谁都不欠谁的,要求什么的,算了。
何其在裴冀这里厮混了两天,又到了该上班的时候了,两个人从同一扇门出来,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何其又忙起来了,最后一波供货,签订完合同,把后续的事情搞定,就完事了。但是事情哪有那么顺利,那边来电话说中间出问题了,何其连忙跟出问题的厂家沟通,最后再核算一下耽搁的时间和多余的成本问题,然后又跟驻扎在业主那边的同事联系,赶紧查漏补缺。
何其恨不得自己两边跑,才能不担心。
而裴冀这边,又被放鸽子了。
【你来。】
【忙,没空。】
【什么时候来?】
【过两天。】
【何其!】
【我知道了。】
……
两个人断断续续几天都是这种没营养的对话,何其这边被项目上的事情搞得晚上做梦都是这些事情,而裴冀要气死了,何其现在胆子大了,三番两次搞这种事情,每次都不来。
他曾经下班的时候去过何其租住的那个让他很嫌弃的老破小,说实话,他十分不愿意去,但是真的去了之后,却好几次都没抓到,不用问,每次问都是在加班。
裴冀想:行啊,你加班,那你加吧,周末总不能还在加班吧?如果你周末还不来,那你就完蛋了!
然后那个被裴冀想着周末不来就会完蛋的人,正在周末这个美好时间里呼呼大睡。
然后,整整两天,裴冀想着自己不主动,何其这个小东西知道自己做错了,绝对会主动过来的,但是,那个还沉浸在睡梦中的人,怎么可能呢?
直到周一上班了,何其都没有任何主动联系他的迹象,裴冀生气了,周一例会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沉沉的低气压,搞得下边的人胆战心惊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会议结束。
裴冀心想,难道何其现在已经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吗?当然不,现在自己手里还是有东西能把他牢牢地攥在手心了的。
“裴总,您这边要先走吗?四点十五的时候还有个会议要开呢!”
“我这边有事,让他们继续开,有重要的事情再告诉我。”
“好的。”
裴冀回到家里,拿出自己那台设置了复杂密码的电脑,打开,截取之前剪好的一小段一小段的片段,然后发给何其,那个周末两天没给他一条消息的人。
何其正在梳理手中的表格,看到裴冀的消息,还没点开呢,就被叫会计杨姐叫走问了些问题,想着自己回头再回,然后一转眼就忘掉了,又继续搞自己的表格。
等把所有的表格梳理完之后,何其才想起来好像有件事情忘了。
他打开手机,跟裴冀的对话框里有几段视频,有一个是他的脸,虽然模糊。
他一一点开,蓝牙耳机里是他的声音,还有裴冀的低吼。
何其看完之后,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巨大的愤怒充斥着整个胸腔,心脏都微微泛痛。
他甚至来不及跟陈宸告一声假,整个人就往外跑,椅子被他的动作带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
“其哥,你……”
“其哥怎么了?”
……
几个同事都没叫住何其,何其脑子里全部都是裴冀发给他的几个片段,那里面是他。
赤裸的,毫无遮挡的,淫靡的他。
他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录下这些东西?他又来威胁自己?
何其思绪乱糟糟的,可能这些视频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那边裴冀还不知死活的继续发着【看到了吗?好看吗?漂亮吗?你在我身下,盛开的样子?】
【你在哪?】
【怎么?现在知道找我了?我三番两次让你过来,你怎么对我的?】
【你!在!哪!】
【何其,认命吧,你就应该是我的。】
【我说!你在哪!】
何其的愤怒值在裴冀告诉完他地址后达到了顶峰,他打了个车,去往小区。
何其输入密码进去的时候,裴冀靠在桌子旁喝红酒,看到何其进来:“来了?”
何其本来头发乱糟糟的,焦急加上愤怒,让他一时之间失了分寸,在出租车上他才慢慢平静下来了。
然后他看着裴冀,伸手撸了一把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那一瞬间,有点惑人。
裴冀看到这里,挑了挑眉,朝何其勾了勾手。
何其缓步走过去,然后定在他跟前,微微抬头看向他:“裴冀。”
话音刚落,何其抄起裴冀旁边的红酒瓶朝他脑袋上砸去。
可能是力气太大,也可能何其真的下了狠手。
酒瓶碎裂,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落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
有东西从裴冀的头上流下来,是血还是红酒?或者都有。
瓶子磕在头上发出一声闷响,碎片掉落在地上,在安静的室内,这种破碎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裴冀被砸的一瞬间是懵的,直到冰冷、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一起流下来,裴冀感觉到了疼痛。
裴冀身高腿长,他一把掐住何其的脖子狠狠地把他掼在地上,那些玻璃碎片扎进何其的背上,就像很久之前一样,两个人又经历了一遍 。
何其一声痛呼,但是这声音在两个人的怒火中显得尤为微不足道。
最后,鲜血满地,玻璃四散,两个人狼狈不堪。
市医院里,两个人被推进了两个不同的房间,一个头破血流,一个满背玻璃,没有一个人是完好的。
两个人都已经成这样了,医院早早就报了警,何其在争斗过程中又气又怒已经昏过去了,裴冀虽然醒着,但是头破血流的样子着实骇人。
警察等着裴冀包扎好之后,问他,什么状况,裴冀只是说两个人喝醉了,一时起了口角,没什么大事情。
警察在那边都笑了:“你们两个都这样了?还没什么大事情。”
另一个警察看他不太想说:“那等另一个人醒来,再问一下吧。”
没出半个小时,何其醒了,护士跟询问裴冀的两个警察说,另一位已经醒了,这两位警察来到何其这里。
“现在清醒吗?”
“清醒的。”
“那行,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他威胁我,我打了他,他回揍了我。”
警察一听,这个事情不简单啊,他们得细细盘问。
裴冀对于结果多少都想过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何其竟然把事情对警察和盘托出,包括他怎么用这些视频胁迫何其必须随叫随到,微信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成了最好的证据。
两个警察看完这些,认知又被刷新了一遍,果然,做警察你遇到的事情远远比你想象的更加离谱。
然后,两个人都被带走了。
裴冀有点轻微脑震荡,加上本身没想到何其会这么做,这个人焦躁的不行,什么话都不愿意说,只是示意自己要等律师来。
何其倒是什么都没隐瞒,并且询问警察,这种情况的话,对方会被判什么刑?
但是警察说,他们两个的情况太过于复杂,而且另一位当事人拒不说话,所以要等所有的事情弄清楚再说。
裴冀进了派出所,这边京北的裴家人已经收到消息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人,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表现的也是有分寸的,但是这次却闹到这里,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你姐姐现在怀着孕,我不希望因为你的事情,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我姐,没事吧?”
“她闹着要来,我没让。”
“我没事,你先把我弄出去吧。”
“裴冀,我希望以后做事情,你自己考虑一下后果。”
裴冀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是又碰到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我知道。”
而来人也只是沉沉看了他一眼。
何其这边。
何其看着桌上的文件笑了:“你们姓裴的果然一脉相传啊,除了威胁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别的了?”
“你误会了,我不姓裴,我姓周。”
“都一样,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光彩,你签了谅解书,裴冀那边我也会让人好好约束他的,你们两个最后都没事,也不会留下任何的案底,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何其整个人是很憔悴的,满身是伤,加上在这个地方根本休息不好,整个人显得颓废且憔悴。
“我其实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把裴冀带出去,而把你留在这的,你应该知道的,但是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件事情的确是裴冀做的不对,而且,他也付出代价了不是吗?”
“是啊,你说的没错。”何其低着头,声音嘶哑模糊。
“你是个聪明人,我看过你的履历,也知道你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最有利于大家。”
“哈,哈哈,哈哈哈,”何其不知道想到什么,趴在桌子上大笑起来,笑声震动牵动了身上的伤,伸手点了点桌子上的文件,“还有补偿啊……”
周泠然冷冷地看着他,何其猛然你抬头跟他对视,两个人眼神碰撞,何其狠狠地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裴冀在大学的时候,他……”
话戛然而止,何其垂下了头:“算了,算了吧,行,我签。”
“我喜欢,聪明人。”
“我不喜欢你们。”
周泠然把文件收拿回来,看了看上面的签名,说实话,字写得很漂亮。
等所有手续办完,何其就离开了,派出所的小姐姐对何其这个样子很是心疼,等他签完字:“你背后都渗血了,记得赶紧去医院看一下。”
何其嘴唇有些干裂,他轻轻扬起嘴角,开裂的地方渗出鲜血,他舔了舔说:“谢谢你。”
何其手里攥着一瓶临出门警察小姐姐送的水,低着头,缓慢地走在路上,背上有星星点点的血渗出来,行人有些会看他,他就那么低头走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冀坐在车里,从窗户看到那个静默走在路上的人,背影清瘦,白色的T恤上满是点点红斑,就那么一个人走着,显得有些可怜。
“别看了,回头想想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嗯,我知道。”
车缓速往前,然后转弯,裴冀看不到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