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 十二(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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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女人不是泛泛之辈。坐在上座的赤王一下子被吸引住了，他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很快！动作利落，身法矫健，看得出是长年累月的修为，绝不是瞎猫抓到死老鼠。
其余二人一看，却了步，但转念一想，横死竖死，豁出去算了，咱俩拼了！两个1.8米左右的
彪形大汉一个虎步冲上前，壮胆怒喝，“哪里跑！”正叫着，两人分从左右发拳两面攻击，封死
她的退路，他们有足够的力量打晕这个女人。
小楼身形一幌，离奇地躲过两人的拳风，宛如鬼魅幻形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撞成一团的两人身侧，双刃轻轻柔柔地搁置在两人的颈间。
“我哪也不跑……”她抬头凑近两名高大的壮汉，双眼分明紧闭着，莹白的脸上漾开一抹阴测测的笑容，让人有种她正要张开眼的错觉。
她的嗓音沙甜惑人，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毛骨耸然。
“哎”两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吓得肝胆俱裂，哎呀一声，向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到在地！她是美丽的，身形羸弱纤细，完美却苍白的脸，三千青丝垂于腰际，一身青衣更衬得出她的瘦弱，看上去弱不禁风，可不知为什么两人有种这个女人犹如洪水猛兽的恐惧感。
女人按相貌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来自天上，一种来自民间，一种来自阴间。他们认为，这女人是属于最后一种。
见好就收的道理，她是懂的，起码要给未来雇主几分面子吧，于是小楼立正站好，一脸虔诚地朝着赤王的位置恭敬说道：“请赤王定夺！”心里却在谪诂，打着这封建社会的官腔还真是绕口，还好电视剧看多了，模仿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哼，马马虎虎，算是过关了。”挑高半边眉的赤王不太痛快地发表看法。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出尔反尔，免得坏了形象，算了，留她在身边也好，只是对不起四道了。
“谢王大恩！”听到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小楼克意压下大笑一番的冲动，但那欢快的语气还是透露出她的心情。
“一群废物！拖出去砍了！”15岁的小赤王有个不好的习惯，迁怒，满腔不快当然要找发泄对象了。
这四个如惊弓之鸟的倒霉鬼一听便惨白了脸，哆嗦着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喊饶命。
“王，属下斗胆进言，这几人还是不错的，杀了可惜，而且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何时‘赤军’变成‘我军’了？大姐，你也不怕狗听到会晕倒。她那副忠心耿耿偏又无比谄媚的模样，让对面的赤王心里一阵疙瘩，差点忍不住想一把掐死这女人。
好心收留这死女人，给点阳光就灿烂，还敢在他面前吹胡子瞪眼晴叽叽歪歪？虽然她说得有点道理，但他是绝不会承认的！
“胡说八道！我军人才济济！杀一两个算什么！不过，我今天就网开一面，你们技不如人，从今贬为兵卒，应该是没有任何怨言吧？”最后一句明显是恐吓……贱民而已，他还是那个趾高气扬的欠扁相。
“遵！遵命！”在鬼门关徘徊了一趟的四人震声应道，额头上满是黄豆似的汗珠，一颗颗落下，谁也不敢伸手去擦一下。
低着头的小楼舒了口气，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到一旁。她可不想一来就让人掉脑袋，免得日后有人让她穿小鞋，不好混哎。
赤王打发了几人退下，那4人经过小楼身前时都感激地瞥了她一眼，可是她看不见，继续端着
一幅深不可测的高手模样站岗。
保护这个拥有生杀大权的小鬼，应该不是难事吧，她心里美滋滋的，不用当四道的小妾就好，谢天谢地啊，若有条件的话，她还真想去拜拜八方神灵，南无阿弥陀佛，四道退散！
“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护卫！可别让我失望了。”冷冷的男声传来，赤王总是喜欢‘我’啊‘我’的，很少自称本王，反正天下唯他独尊。
“是！”小楼默默对自已说，从今往后，她洗心革面，要当一名好兵，非常尽职，非常忠心。事事以小鬼的为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直到扬大侠的到来为止。
难得小楼正儿八经的，可是现实总是不如人意。
……
“我叫你进来！你聋了吗！！”坐在浴桶中赤王就像一只哥斯拉不停的喷火、咆哮，一分钟前，这女人非常尽职尽责地跟着他一起进来自已的房间，可当她一听到他命令侍女准备沐浴就一脸见鬼的退了出去，怎么了？他长得像鬼吗？她不知道贴身护卫是什么意思？连沐浴也得站室内守卫哎，那天王府总管分明跟她讲过的。
之后她就很尴尬一直站门口，还一脸提防地回答属下还是在此回避为好。这就让赤王心中的不满飙到一个临界点，他怎么成了居心不良的色鬼了？像她这种干扁身材，自以为是的瞎女人，送给他，他还掂量着呢，女人就该有高挺的胸脯，翘翘的丰臀，温柔可爱，那才叫女人啊！这家伙浑身上下就只有脸能看，还是有眼无珠的！他堂堂赤王怎可能看上这一无是处的家伙？！她有被害妄想症？少往脸上贴金了！
于是他火大了，又不是叫她盯着自已洗澡，只是站旁守，还隔着个屏风！何况她是瞎的，平时待女都争着进来服待他，如果不是碍于他的气势，这些女人早就……而且他身材也很养眼，能有幸看到，她该顶礼膜拜了，自已都不介意，这混蛋还装委屈，不知好歹，一副被迫良为娼的可怜样，传出去还真以为他赤王是急色之徒！
找死！他就偏要让她难堪！
胳膊哪能掰得过大腿，最后小楼在赤王一口一个‘辞退你’的威胁下，硬着头皮站到屏风外，脸上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不管年纪多小，有个男的赤身裸体在她旁边洗刷刷很不好意思啊，看不见并不代表她听不到哎，何况她的听觉比常人敏锐！这比看见更要命，此情此景实在让她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无差别地接收外界一切声响……
搅水，揉搓，肢体在水中的拨动声……呈现在她脑中的完全是一个血脉沸腾的画面，虽然男主角脸上画了一个大叉，动漫里赤王的脸她记不起来了，现实中的她又看不见，所以，凑合着想象吧！
透过隐约可见的丝质屏风，看到身形僵硬的小楼，赤王笑得非常促狭，故意弄出更大的洗刷声，眼睛紧盯着那个朦胧身影的一举一动。
这澡，他洗得那叫一个快意，如沐春风。
第一印象很重要，赤王朱理与小楼的相遇并不愉快，前者觉得小楼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表面服从，一幅恭恭敬敬的死样子；后者认为导致与扬羽分离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小鬼，并暗下决心以后定要站到更达军一方，抄他祖宗十八代！
二人两看相厌，赤王每天变着戏法来作弄小楼，并不是那种喜欢你才故意作弄你的小男生心态，纯粹是看你扑街就幸灾乐祸的变态心理。15岁的年纪不大不少，正是从稚嫩迈向成熟的过渡期，很不幸的，小楼就成了他转型阶段的重点虐待对象，几年下来，小楼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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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后。日本。苏芳，山阳以东。白虎村。
沙漠是南国特有的地形，恶劣的气候条件，使得这里寸草不生，但是勤劳、倔强的人们为了寻找水源，为了生存繁衍，在零星的绿洲里聚集起来，落地生根，挖井，开垦，建立了村落，世代相传在这片不毛之地，生生不息。
山阳的白虎村便是这其中的一个村落，并以盛产铁砂而深得国王的青睐，被加上了更重的课税和劳作，村民们每天劳心劳力的做活，也只够缴纳国王的赋税
一间简陋的泥房突兀地座立在村外不远的地方，绿洲的边缘处。
长发过膝的男人，仰望天际，发出一声叹息，他的头发很长，银白发亮，远看就像披了一层银纱，身着长袍，雌雄莫辨的相貌，年龄约30岁左右，静穆优雅。
西面飘来一丝诡寂的气息，接着便吹来一股闷热的气流，男人皱起秀气的眉头，若有所思。
“风……”他嗫了嗫嘴唇，吐出一个字，闭着的眼睛一直没有张开。
“坦依？”他身后走来一名绑着麻花辫的少女，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稚气，三年了，她再不是那个只会躲在角爷爷怀里哭泣的小毛头了，如今已是脱胎换骨如一棵健壮旺盛的小柏杨。
“不吉利的西风，看来可能又有一场悲剧要发生……”男人没有回头看她，径直说着。
“坦依，要怎样才能看到未来？”少女眼里是满满的崇拜，坦依，是村里的医生、学者，预言家，也是她和哥哥的启蒙老师。
坦依说，哥哥是命运之子，是国家的救星。
教导人民，拯救国家。哥哥被大家赋予厚望，是大家的依靠，而她这个双胞胎妹妹一直站在角落沉默地看着，如今，她能做点什么呢？也许，能帮哥哥的忙吧。
未来究竟是如何的光景呢？她想看。
“看见？我根本看不见，因为我是个瞎子。”坦依不以为然，未来是不能看见的，只能预见……“人和大自然都是生物，与大自然的运作生生不息。”同样是双目失明，坦依不像小楼，没有沉重的过去，他知道自已的路，没有妄自菲薄，没有卑躬屈膝，他堂堂正正的活着。
大自然？更纱似懂非懂地凝视着他。
……
是夜。泥房内。
少女正在酣睡当中就被一阵嘈杂声给惊醒了，她勉强睁开睡眼，打起精神走到厅中，却见还未休息的坦依一脸紧张，突然，山下的村落传来一声非常凄厉恐怖的尖叫，“啊~~~~~~~~~”，这声音利剑般穿过重重建筑，非常锐利地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是女声，惊恐万状。接着村内混乱起来，杂沓的脚步声不绝于耳，间中夹杂着男人的吆喝声，女人的哀嚎，孩子的啼哭声，鸡鸣狗吠……
少女连忙冲到窗前，往外一瞧，心中一个激灵，村中一片混乱，红色军队昂扬挺进，火把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那带头人的脸孔，那人身披赤色风氅，满脸胡髯，应该是个将领，远远地，就听到他传来阵阵嘹亮的吆喝声：“警告企图反抗国王的白虎村村民！立即把‘命运之子’及宝刀‘白虎’交出来！这次绝不可以用替身代替！否则我会杀光全村人！！”
这名气势汹汹的将军，便是桦山了，他仍然记恨着三年前在白虎村吃的闷亏——抓了个冒牌货，因此被赤王冷落了一段时间，也让死对头亚相得瑟了好一会。这次说什么他也要亲手揪出真的更达！
不祥的颜色，赤鬼来了！
三年前，夺走了阿诚的生命，三年后，卷土重来，恶梦仍在持续。
他们像来自地狱的魔鬼，见人就砍。一时间，哀鸿遍野，求救声，求饶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刚才还沉睡在安详里的白虎村霎时沦为人间地狱。
一阵寒风吹来，站在窗前的少女双唇惨白，浑身直打哆嗦，她转头嘴唇颤抖地对脸色铁青的坦依喊叫“坦依！！”
“更纱！快躲起来！这些人连女人小孩也杀！”坦依临危不乱，利落地吹熄油灯，拉着少女躲
藏起来
窗外是飘动的赤红，寒光飞动，惨叫哀嚎，空气中飘散着血腥的气味。
在赤军的搜捕下，有不少村民为了掩护他们的救世主——更达，奋起反抗，却遭到杀害，在哀嚎痛苦中一点点流尽生命。
“更达。”躲藏在暗处的更纱不由得担心哥哥。
“大概和你父母躲在地下的仓库。”坦依安抚焦虑的更纱，地下的仓库是村中比较安全又隐蔽的藏身地点，三年前的更达便是如此逃过一劫。
既然是命运之子，就不会那么轻易死去。坦依想着，便安心下来。
可命运有趣的地方，便是在于它的不可预见性。
“找到了！”
“他们躲在地下室！！”
“快把他带出来！！”
不知是那几个小兵，发现了地下仓库的入口，更达，暴露了。
泥房内的两人心跳顿时漏跳一拍，更纱紧张地盯着窗外，死死地瞪着被拖到空地处的少年，那个与她有着相同面孔的少年，唯一的区别是，少年脸部的线条比她刚毅，身材也比她修长，哥哥！
“更达！”人群中的父亲瞋目裂眦，不停地吼叫，平时，他最疼哥哥了。
母亲呢？一片混乱。
站在更达面前的桦山居高临下，本就是魁梧大汉，豹眼阔唇，右眼角被几条狰狞的伤疤贯通，这令他的神情更显凶狠，只听见他高声道：“全村的人！给我仔细看清楚了！！”然后一手押着更达，一手举起重剑，将四周村民流露出绝望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次错不了了，这少年是更达！
桦山手中的剑缓缓落下，更纱睁得老大，一瞬不瞬的盯着桦山的剑，脑子一片空白，呼吸一窒，崩紧了身体，心脏提到噪子眼，哥哥不会死的！不会！！
命运之子，乘载着众人的希望，她相信命定之人是不会死的。
然而，世事无绝对。
巨大的满月，在桦山的背后，发出阴冷的光芒，诡异而冷酷，他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挥下，溅起一片血花……血淋淋的脑袋像足球一般骨碌骨碌地滚了出去。
血红的满月。
哥哥——
“看到了吗！‘命运之子’的头被我砍下了！！”桦山哈哈大笑，连带着满脸的胡髯一阵颤动，右手举起还在滴血的头颅，并在空中晃了几下，若无其事地向被震慑住的村民展示，惨无人寰的景象，更纱圆睁双目，那一刻，她的心跳停顿了。
啊——
哥哥——
撕心裂肺的痛接踵而来，她双目喷火，悲愤如剌梗在喉，疼得发不出声来，什么东西从眼中涌了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至亲头断落地，那种空洞感，就好象心口让人硬生生挖去一大块，血淋淋的却不觉得痛，因为太痛所以不痛了。
“取得更达的首级了，快找宝刀‘白虎’！放把火把村子烧光！！”桦山不紧不慢地下命令。人已杀了，剩下的只要将刀搜出便可以撤军了。
白虎村村长，即更纱的父亲，‘噗通’一下跪在另一支军队的带头人的马前，那人的脸陷在头盔的阴影下，看得不大真切，可那浑然天成的阴冷霸气，任谁也无法忽视。
“赤王！”更纱的父亲苦苦哀求，“赤王，拜托！不要烧村子，求求你！”儿子已死，他无能为力，但身为村长的自已，必须要尽所能去保护村子，即使是螳臂挡车，仍义无反顾。
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章 十二(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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