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罗·青蝶》放若楼

9、章 九

　　他抱着阿露的尸体站了起来，转身就对上一幅诡秘的画面，地上躺卧着刚才那几个赤兵，致命伤都是脖颈上的一条深红血丝，一刀致命。

　　小楼无言地站在他们当中，神情是说不出的平淡，脸上盈着淡淡光晕，在昏暗中，白皙耀目，剌得他眼睛生痛。下一秒，她的脸转向他这边，像是感知到他所有动作似的。

　　“走吧。”她就像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暸，强大，温暖，……可靠。

　　“嗯，我们走吧。”扬羽像是突然放下了什么似的，心变得很轻很轻。

　　大概，看着这个女人，我就能变得与她一样了吧……

　　扬羽把那袋金子送给了阿露的朋友们，然后与小楼一起把阿露埋了，再把那块红布撕碎了……

　　当他们回到会馆时，已经是深夜，阿当一直不睡不眠地在等着他们。

　　啊，欢迎回来！

　　此时的扬羽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他拉着小楼，对阿当说道，他要和小楼去通知九州的朋友避难，因为赤王要攻打过去了。而且最近出现了传言中的命运之子，他想去看看。

　　去哪都没问题，只要别忘了，这里是你们的家。欢迎随时回来。老实说，阿当担心了一晚，这个孩子一直深沉，如今他终于找到自已的路了，她很替他高兴。

　　而小楼嘛，没了扬羽的她呆在剧团里也只是一具空壳，还不如让她去做自已喜欢做的事。她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世道险恶，两人一起，有个扶持也是好事。只是一下子暂时失去两个台柱，还真是要命啊。

　　第二天一早，扬羽收拾好行装，带着蜻蛉，与小楼踏上了新的路途。

　　阿当她们站在会馆门口依依不舍送别。

　　扬羽，你变成了风……

　　日本。苏芳。山阳白虎村

　　傍晚，白虎村外的沙漠上，有两个豆大的点子在缓慢挪动着，近看，原来是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扬大侠啊，我们还要走多久哎？”

　　“扬大侠，好累哎……”从走入这片砂漠始，小楼的嘴巴就没停过，不断地唉声叹气，她最讨厌就是走沙漠了，一脚深一脚浅！脚都歪掉了！她人生中就走过那么几次，没一次是好事。

　　“快到了，忍耐下吧。”扬羽一脸鄙视地敷衍着她，这一小段路就叫苦连天，要知道他曾走过多少个砂漠，再恶劣的地方他也照样横跨过去。

　　这家伙真是娇生惯养，没前途！

　　“扬大侠啊，你好歹是个大侠吧，我只是个小虾米哎。”接收到来自扬羽的不屑语气，小楼不忿地为自已辨护。

　　扬羽横了她一眼，才懒得理她。

　　小楼扁扁嘴，只得泄气跟上。

　　这一路上小楼嘟嘟哝哝的跟在扬大侠后面，把她脑袋里想到骂人的话全都用了一遍，她开始后悔跟着扬羽离开剧团了，虽说在剧团里也不好混，但总比跟着忘命大侠上山下海强多了。

　　银白的月亮高高挂在砂漠的夜空中，白得美丽，白得朦胧，确实是充满诗情画意的画面。若是忽略身后那只死气沉沉的，那就更诗意了。

　　“走不动了？我背你吧。”扬羽柔声说道。他也累，但这家伙的样子好像很可怜，算了，反正也差不多到白虎村了。

　　上一刻还是苦瓜脸似的小楼，下一秒便笑得大地回春，巴巴向扬羽仰起一张笑得怎看都欠扁的脸，扬羽瞪了她一眼，正想骂她几句，但随后小楼就变脸似的神情一肃。

　　看到她严肃的脸色，扬羽哪里还会不明白，连忙拉紧她往前走，前面有人！

　　自从小楼瞎了后，听力就好得吓人，活像个探测雷达，这就是所谓的上帝它妈关了你一道门，困死你，但又会开一扇窗让你逃命，好让你生不如死。

　　前面的确有人，面且是不少。

　　扬羽他们赶到时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赤色的军队萧杀地横渡砂漠，队中无人喧哗放肆，俨然有序，看来赤王是整顿军纪了。而带头的是一个少年，火红的盔甲，赤色的披风，尺高的头盔挡住了额头，浑身上下红得一塌胡涂，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火，朱为赤色，像火，这个少年就像沐浴在洪洪烈火中的王者。

　　那就是赤王子？

　　队伍的前方匍匐着一个男人，他卷曲着身体趴跪在赤王的坐骑前，好像在求饶着……

　　“杀了他！” 高高在上的赤王子一声令下，左右两边的兵士应声而上，乱棍扫下，而那男人极力隐忍，一声不吭。

　　“角爷爷！”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他怀中传出。男人的忍耐，原来是为了保护怀中的孩子。远处的扬羽心下一动，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命运之子吧？

　　“角爷爷，放开！不用保护我啊！！” 他怀中的只露出头的小孩凄厉地叫嚷，大概是小孩看到大人被欺负，开始努力挣扎！

　　“不要说话！！闭嘴！”那男人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

　　可赤王身边一个将军模样的男人向他挥起手中的剑……

　　“住手！”肩上站着晴蛉的扬羽扯着小楼一个箭步上前，喝止了这队人的暴行。

　　可惜，扬大侠正义凜然，极为威风的形象马上让他的同伴给毁了。小楼这家伙靠在他身上缓缓滑下，一整天下来她已经到临界，简单讲就是腿软了。

　　真丢人……

　　这就让扬大侠很窝火，他狠狠地瞪了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一眼，关键时候总出来添堵！

　　“国王的么子，赤王……这样你的名誉会受损的。” 扬羽一点也没被对方的气势压倒，一个人单挑一整个军队耶，小楼瘫坐在他脚边，露出了一个会意的微笑。

　　只是，这场景，这桥段在她脑海中时浮时沉，若隐若现，很熟悉！她愣住了，究竟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尝试好好整理思路，回忆刚才的一幕幕，或者说是来到这里所接触到的人和事，不行！想不起来哎！肯定是有问题！再想下去。

　　正当她想得神经也开始混乱时，便听见一道剑气从上方呼啸而过，紧接着的是扬羽闷哼一声。小楼怔怔抬头向着扬羽。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随后她整个人的血液就像炸开了一般，光速在全身运行了一扁，她顿时手脚冰冷。

　　好像，想起来了！

　　“扬羽！”小楼一下弹了起来，紧紧捉住身旁那人的衣服。

　　“我没事……”扬羽左眼全是血，腥红沿着面颊顺流而下，但他的右眼依旧睁得凌厉，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人。

　　可小楼捉着他衣服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一阵夹带着砂尘味道的风扑面而过，吹得两人衣服鼓鼓作响。

　　沙漠，赤王，扬羽，眼睛，命运之子，婆娑罗！她想起来了。

　　“扬羽？看在你左眼的份上，原谅你！”赤王刷的一下收剑入鞘，他玩味地看着扬羽身旁的小楼。三天前才见过面，真有缘啊。

　　“又见面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仍是狂妄得目空一切的语气。

　　小楼抖得更厉害了，不是害怕，不是悲哀，更不是气愤。

　　她只是纯粹的激动。

　　她来到一个不得了的世界啊！

　　喂，大姐，你是不是忘了你旁边还有个伤患……

　　“扬大侠，你忍着点。”她连忙从腰包里掏出疗伤的药，自顾自地为扬羽包扎起来。完全无视赤王一干人等。

　　该死的！为何现在才想起！为何偏要等扬羽被剌瞎了一只眼后，才能想起……

　　愧疚，难过，若她能早点想起来……事情就不会变成如此……

　　她总是事后诸葛……

　　扬羽分明痛得眉毛皱成一团，可偏又不吭上一声，不抖上一下。小楼从心里为这样的他感到神伤。

　　这个男子啊，就是那个在漫画中光茫盖过一切的扬羽，不管他是如何的不幸，如何的大名鼎鼎，他现在只是我放若楼的朋友而已。

　　扬羽……

　　这边两人波涛暗涌，那边的一票人却快要爆发了。

　　“喂！王问你话呢！”旁边一个小兵狗腿地对她吆喝，只是他的中气不太足就是了，美人嘛，怜惜点。

　　挂不住脸的赤王脸上蒙上一层寒霜，继而却裂嘴大笑，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良久后再说出一句。

　　“你还是第一个无视我的女人。”他啧啧有声。

　　“小鬼，你也知道女人？屁大点儿的，谈何女人。”可能是小楼眼睛看不见，那票杀气腾腾的军队，压迫感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她居然就像没事人般的与他唇枪舌剑。

　　“哼，挺伶牙俐齿的，本王身边正缺少你这种人。阿相！带回去！”他挑高眉，笑得非常剌眼，轻蔑的瞪着她。

　　不会吧？！有没有这么背？！说一句就要让带走了？小楼这下可在心里惨叫了。

　　完了！早知就不吭声了，她可不想离开扬羽啊。

　　她顿感头大，对方人多势众，难道来个大瀑布术把这些王八蛋全冲走？想到这她真想甩自已
　　一耳光，冲个鬼哎！这里可是砂漠！以她那残破不堪的身体能量，很难说查克拉用尽会不会一下
　　歇菜。

　　何况在这里用忍术……

　　不要到时大英雄还没当成，结果被当成妖孽抬去烧掉，这样Gameover就实在太瞎了！

　　但小鬼，你的对象在那边地上趴着呢，你可别是看上了姐姐，抓姐姐回去当小妾吧？虽然她
　　已经有过前科，也不代表她这辈子就要当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