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第一女官》第五回

22、凶手

　　没一会儿准备开始晚膳了，贵妃请两人一同移步饭厅。

　　朱监院朝贵妃拱手道：“恐打草惊蛇，娘娘可否立一面屏风于一侧，容下官两人暗中观察。”

　　贵妃点头应允。

　　几个宫人领命下去库房运屏风，一宫女从外头进来递话。

　　“贵妃娘娘金安，云曦宫丽嫔娘娘身体不适，无法赴宴，望贵妃娘娘恕罪。”

　　贵妃娘娘眉头微动，淡淡一笑：“本宫知晓了，无怪，丽嫔既身体不适，好好歇息便是。”

　　宫女退下后，贵妃脸色一变，对朱监院道：“本宫想起那画中眉眼似谁了。”

　　朱监院连忙正色。

　　“丽嫔，没错就是丽嫔，”贵妃笃定道，“柳眉细眼，眼尾似钩，饶是无情却是有情，错不了。”

　　朱监院兀然恍悟，脑中乍现出曾在皇家祭典之上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双如钩眼眸，无怪她之前在马车上见着熟悉，丽嫔的眼与林子澈的眼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什么，她当即便起身：“多谢贵妃娘娘指点，在下先行告退了。”

　　“不用完晚膳再走？”

　　“谢过娘娘好意了，案情紧急国师大人还等着结果呢。”

　　“好吧，替本宫给国师大人问声好。”

　　“下官记下了。”

　　两人告别了贵妃，开始着手抓捕丽嫔适宜。

　　此时太阳已落山，石砖地上一片青白，空气微微有些沉闷，远远的天边积着一团团阴云，似有风雨欲来之象。

　　周悦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丽嫔辞宴，会不会是因为知晓我们在贵妃殿？”

　　朱监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并非是不可能，不过此番更能说明丽嫔心虚，同伴已死，她更加谨慎，虽不知我们查到何处，但为免节外生枝，打定主意不与我们有接触，只待过了今晚，尸体溶蚀，一切便都无迹可循了。”

　　周悦文：“仅凭画像，我们可以前去捉拿她么？”

　　真凶已昭然若揭，朱监院心情是前所未有地放松，她悠哉地拿着玉挠子一下一下地敲打手心：“钦天院是有权利先斩后奏的，即便是皇亲贵族，当然前提是咱们推理没有错，若冤枉好人，你我免不了会遭受皇家之怒。”

　　周悦文缩缩脑袋，她可没见过丽嫔，只听齐宝儿讲过丽嫔美艳跋扈，俨然一个宫斗炮灰的人物，若真是戎国间谍，她不应该更小心一些夹着尾巴做人么，就像她一样。

　　她怯怯开口：“监院对丽嫔有几分把握？”

　　朱监院斜睨了周悦文一眼，笑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用老白的话说，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儿，镇安局都不会出头。”

　　周悦文得了朱监院的保证，心下稍安，她暗暗祈祷，一切都要顺利，她的小命儿能不能保住就靠这丽嫔了。

　　朱监院拿着国师令牌，调足了侍卫，一路上的宫人们见着钦天院大人领着浩浩荡荡的侍卫个个都变得更加微小谨慎，脸色惶恐。

　　彼此对视之间都暗暗猜测，宫中要出大事了。

　　云曦宫内，美艳的女子坐在妆奁之前细细描着那道弯而婉转的柳叶眉。

　　“娘娘，皇上今晚去皇后宫中用膳，应当是不会过来了。”

　　眉笔随即轻轻划过眉骨，纤细的指尖夹着的黛笔应声而落，十分随意地扔进妆奁之中。

　　“贵妃娘娘那边也递来话，让您好好休息。”

　　丽嫔脸上没有任何失落的表情，对着铜镜与嬷嬷对视一眼吩咐道：“那便把玉盏鸡汤撤了，换我爱喝的那道豆腐汤来。”

　　嬷嬷应声退下，使人去换，而后复返。

　　见屋内没有外人后，丽嫔问道：“那钦天院的女官还在贵妃殿？”

　　嬷嬷回道：“出宫了。”

　　丽嫔神色稍霁，复又想起什么艳丽的眉眼间凝出厌恶之色道：“该死的，到底是谁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的，让他找到大金皇宫里头，给我惹了一身祸。”

　　“上头已经派人去查了，好在此事姬雍没有出马，尸体又被我们下有秘术，罗兴也提前销毁了一切线索，单凭一个监院和小小院生，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到我们身上的。”

　　丽嫔烦躁地一把扯下鬓边的簪花，神色狰狞：“恨只恨我当时没有一把掐死他，仅存的一丝善心，反倒还害了阿兴性命。”

　　嬷嬷道：“那院生也是机警，未被毒蛇咬死，可惜了。”

　　丽嫔眯起细长的凤眼，闪动着阴狠的眸光道：“我定要那院生给阿兴赔葬，我就不信她次次能逃过！”

　　说完丽嫔又有些怔然，自顾自地呢喃着表情又哭又笑：“阿兴、阿兴……”

　　嬷嬷有些动容，动了动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丽嫔起身走到窗边，透过高高的院墙眺望暮色苍茫的天空，眉头轻蹙，“过了今夜，一切就都过去了。”

　　宫女来报：“娘娘，晚膳已备好。”

　　嬷嬷垂首对丽嫔道：“娘娘还是先用膳吧，身体要紧。”

　　丽嫔敛神，恢复以往的淡漠，在宫人的簇拥下前去用膳。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皇上今日没来，想必丽嫔心中有气，做事还得小心些，不然触到丽嫔眉头，可没有好果子吃。

　　丽嫔只觉近两日膳房做菜实在敷衍，一个个食之无味，叫人难以下咽。

　　嬷嬷紧着丽嫔爱吃的菜多夹了两筷子，丽嫔却神色恹恹。

　　丽嫔耳力灵敏，恍惚中似乎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正准备侧耳细听，紧接着忽然想起一道闷雷，炸得人心头一跳。

　　吓得丽嫔震掉了手中虚虚捏着的筷子，玉筷与瓷盘相击，发出惊心的尖锐声响。

　　嬷嬷也被这一番动作惊得手指一颤，宫人们更是被这一变故吓得匍伏跪地满目惊恐。

　　雷声过后，她又仔细听，没有旁的声响，心中暗道许是近日绷着思绪，听错了。

　　此番后，她更没有心思再吃东西了，抬手令宫人撤膳。

　　宫人们小心翼翼地起身收拾，丽嫔转身回了寝，“把上回我没看完的话本子拿我看吧。”

　　嬷嬷应声，从书架之上取来书后，便退下了。

　　丽嫔倚靠在罗汉塌上，听着淅淅沥沥地雨声，心里想着旁的事，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而此时，屋外几个侍卫站门口，只要从殿中走出一个宫人，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捂住其口鼻，制住其动作带出宫殿外，通通压回审问司，进行审问。

　　嬷嬷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她见丽嫔晚膳实在没吃什么，便想端一叠手边点心来，供丽嫔边看书边垫垫肚子，没想到她才出殿门，便被一道飞快的人影掳到一旁。

　　起先她挣了两下，没挣开，正准备有所动作，余光瞟见站在不远处的钦天院那两个女官，脑中一片空白，随即迅速反应过来，丽嫔最终，还是暴露了。

　　嬷嬷在隐蔽的角度，飞快退下手腕的玉镯子，往旁边侍卫腰间一塞，假装配合地小声询问侍卫：“这位大人可否告知老身此番所谓何事？这是要将我带去哪儿啊？”

　　侍卫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瞧见二人的动作，才斜着眼小声道：“上头命令你照着做就是了，放心，死不了。”

　　她飞快地想着对策，走了两步假意腿脚不好，“哎哟”一声滑倒在地，想借机警醒殿内的丽嫔。

　　朱监院督了一眼摔倒在地的老嬷嬷，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吩咐旁边侍卫，到地方直接迷晕，单独关押那老嬷嬷，待她稍后去审。

　　嬷嬷一番动静，并未达到她心中的效果，且不说雷雨声音如此交杂，那周悦文和朱监院早已有了万全之策，断不会叫丽嫔同党有机会通风报信。

　　屋子里头丽嫔还浑然不觉地捧书而看，只是视线里的字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感到头有些昏沉沉的，两个呼吸之间，她终于感到不对劲，迷香！

　　她当机立断一只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撑着旁边的桌子，想要起身，却使不上一丝气力，“来……来人。”

　　可宫内早已空无一人，不会有人应她。

　　书应声落地，丽嫔最终还是抵不住迷香，沉沉睡去。

　　朱监院眯了眯眼睛：“好了。”

　　周悦文也露出一抹笑容，一切真相就要大白。

　　时间回到两人从贵妃殿出来之时。

　　朱监院并未立刻动身前往丽嫔的宫内抓人，而是反身往宫外走。

　　周悦文不解道：“监院，时间不多了，为何不立刻前去捉拿丽嫔？”

　　朱监院用玉挠子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有时候我觉得你很聪明，有时候又觉得你实在傻得可爱。”

　　周悦文委屈地眨眨眼。

　　“你想啊，林子澈、罗兴皆身负溶蚀秘术，你说那凶手丽嫔会不会到时候也给自己下此秘术，来使我无法搜魂？”

　　周悦文恍然大悟，她又差点儿忘了，这里是一个神奇的古代，国师是个挂逼，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秘术。

　　“所以咱们要回钦天院取些东西。”

　　周悦文问道：“取什么？”

　　朱监院笑道：“当然是让她无法动弹，无法用秘术，能让我好好搜魂，能探看事情原委的，迷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