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出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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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到这一章时，定然迫切的想要知道：后来，章豫东是不是为他那天的行为道歉了，或者说他是不是心疼了后悔了然后蹩脚的表达他的心意。
如果我足够阿Q，是会这么编造下去的。
但确实没有。他没有这么做。一丝一毫这么做的意思都没有。章豫东所拥有的一切我都憎恶。他对我的好总能激起我心底极大的反感，使得我不由自主的想要折辱他的好意他的煞费苦心。我和他都清楚，把我丢在立交桥上，是必须的、非如此不可的。不如此，那天就无法终结。
所以，章豫东只是在第二天给我打了个电话。接电话时我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坐在飘窗上晒太阳，手里捧着一大杯热腾腾的蜂蜜姜晶茶。即便如此，也无法挽回喉咙肿痛声音沙哑的状况。
电话里，他腔调平淡：“我让宋阿姨去你家了，一会儿就到。”
“不用了，我妈在家，她会照顾我。让你家阿姨颠儿颠儿的跑来照顾我，你妈又不知道会怎么想。”
章鱼气息一滞，坚持说：“宋阿姨擅长煲汤。尤其是驱寒避湿的，效果很好。”
“好吧。”我知道说不动他。
宋阿姨带着食材来到我家时，老妈脸上堆出得意的笑，冲着人家颐指气使。我最受不了她这样子。但我改变不了老妈，永远无法改变。老妈也有一个抽风似的特点：我不能给她提任何意见，但凡一时之间没忍住说出来了，她必然要将那个令我所无法忍受的行为进行到底、变本加厉。
所以我只能看着她趾高气昂的让宋阿姨又干这个又干那个。
宋阿姨很有涵养，顺从的做完所有。我分明看到她眼底暗藏的嘲笑与讥讽。
算了。抱着她给我炖好的一品牡蛎鱿鱼豆腐汤，我躲进自己的小屋，将这两个热闹的女人关在世界之外。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像薛定谔的那只猫。或者我呆在箱子里等待量子的衰变后被毒死，或者侥幸逃出箱子却被霍金用枪射死。
仔细端详我的手指，它们看起来健康、有力，怎么就掌握不了主人的命运？
自怜自艾的人是可怜的，进而可怕，进而可悲，再进而可叹。
忽地，我从飘窗一跃而下。
感觉除了头还有点儿懵之外身体哪儿哪儿都倍儿棒。想去打太鼓达人，想跟莫奈一起卷起袖子汗流浃背的吃海底捞，想听一场压根儿听不懂的老外唱的Live house（最好还是北欧老外），想参加一次各付各的帐谁都不认识谁谁都不待见谁的沙龙，想戴着大钻戒出去游街示众。
嗨，我是活泼可爱乐观向上的郑好。谁都别想让我的悲伤超过二十四小时。
打开房门，鞠了大大一躬，说：“老妈好，阿姨好。”
老妈吓了一跳，要知道我可是从昨天回家到方才都没跟她说过一个字的。她瞪着我，“你想干嘛？”
“没什么，就是忽然之间由衷的感谢妈妈感谢宋阿姨感谢大自然感谢祖国。”
“这孩子是不是烧坏脑袋了。”她两人面面相觑。
我嘿嘿一笑，抱起昨晚脱下的脏衣服说：“你们忙，我身体好多了，把这几件衣服洗洗。”
莫奈开着小钢炮找到我时，我正坐在院门口翘着二郎腿叼着棒棒糖看两个小屁孩打架。
他一本正经的走下车，还戴着副□□镜，人模狗样的。
“呦，雷朋啊。你卖了哪条狗？”
莫奈摘掉墨镜，眼镜腿直指我手上的钻戒。“呦，真的假的？不会是玻璃的吧。”
我把手举到头顶，挡住太阳耀眼的光线。“少废话，去哪儿鬼混了？”这家伙自从借走小钢炮以后就失踪了，也不问问这几天我过的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唉，一言难尽。你呢？看起来过的不错，这么拽的钻戒都混上了。”
我望着他双眼下方又深又黑的眼袋，摇头叹息：“纵欲过度的恶果就是这样的呀。要不要陪你去买雅诗兰黛的眼霜？”
“换个牌子吧。”莫奈说：“娇兰。”
“好，”我接过车钥匙，很体贴地说：“我来开车，你好好休息。”
莫奈立刻感动的热泪盈眶。
眼霜的钱是我付的，用的章豫东给我的信用卡。其实寄生这事，寄着寄着也就麻木了。每种活法都有它的乐趣。
“谢了。”莫奈嬉皮笑脸的将眼霜装进背包。
我就说他背包上的LOGO很眼熟，这会儿才想起来是哪个牌子的。
莫奈没什么钱。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靠卖狗维持生计，偶尔的混不过去我就接济接济。不过几天不见他不是雷朋就是古驰的，难道傍了个富婆？
我眨眨眼，问他：“你不会准备过跟我一样的生活吧？”
他一怔，久久看着我，反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章豫东从不反对你跟我在一起鬼混？”
“啊？”
“瞧你那傻样。”莫奈笑了，摇头感叹：“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什么意思啊。
这天莫奈带着我，还真是参加了一场各付各的帐谁都不认识谁谁都不待见谁的沙龙。而且还特别昏暗特别神秘。发言的人长什么样根本看不清楚，说的内容也晦涩难懂。
结束后，我俩游荡在笔直宽阔的长安街上。
“莫奈，你都在柜子里藏这么久了？我怎么从来没发觉啊？”他也真逗，出柜还要用这么个方式婉转告知我。
莫奈耸耸肩，说：“所以说你是个没心没肺的，所以说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永远逃不出章豫东的手掌心。”
“他真的早看出来了？”
“可不是。不但早看出来了，最可怕的是比我的自我意识都早。”
“好吧。”我点头承认章豫东的神通广大。
“要不然我能在你身边幸存下来呢。”
“他跟你怎么说的？”
莫奈站住，面部模仿出章鱼最典型的一本正经状：“郑好就是个傻子，她都能真以为她们班女同学是因为喜欢她才接近她的，她都能真以为自己可以跟男同学称兄道弟的当好哥们。莫奈，只有你最适合做她的朋友。”
我默。低头半晌无语。
“要我说，你还是算了吧。章豫东在你身上用的心思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你说他眼睁睁看着他妈把你的指甲给剪了？他还把你丢大街上淋了满身的雨，害得你重感冒三四天才好？”
“嗯。”
莫奈嘴里啧啧有声，问：“没跟你道歉？”
“道歉？”笑话，章豫东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对不起”三个字。“没有。他已经五六天没跟我联系了。”
“郑好，你心里还是挺在意他的对吧？”
我当然在意，在意死！“别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柜子里的？”
“其实，起先我也没觉得自己跟一般男孩有什么不同。你看，我不是挺喜欢跟女孩玩嘛。”
“是啊。”
“直到遇见他。”
“他？他谁啊？”
莫奈忽然不说话了，站在那儿低着头，不一会儿眼眶都是红的。
“喂。”我推推他。
他抬起头，拼命眨眼。“起先他不喜欢我，我其实也无所谓的，反正我有狗狗，有你，这就够了。可都过去好几年了，你说他怎么就想起来招惹我了呢？招惹完了，又说只是玩玩，给我买些东西给我些钱，就这么着了。”
这样的莫奈我从没见过，一时之间完全手足无措，想安慰却不晓得从哪儿下手。只能做出义愤填膺状：“那混蛋是谁？我去灭了他。”
“算了。”莫奈摇摇头，“只当被狗咬了一口。呸，”他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恶心。”
天，这可是长安街，他这一口吐沫吐出去，附近的清洁大婶立刻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我赶紧拉起莫奈的手飞也似的逃跑。
跑累了我们俩在街边蹲着，肚子有些饿嗓子眼儿有点渴。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再见到我，咖啡馆老板很高兴，眉眼一笑弯弯如月。
我把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说谢谢。
“这么客气做什么。”老板招呼我们入座，“店里刚来了一批高原咖啡豆，国产的，想不想品品。”
“好。”我点点头，又胡乱点了些西点。
莫奈问：“这就是你落魄时流落的地方？”
“嗯。”
“挺有感觉的。”
“是啊。以后可以常来。你去看看老板这么多年四处流浪时照的照片，她年轻时可是个美人。”
莫奈对美人更有感觉，闻言立马站起身去参观了。
咖啡送过来时，香味儿同时弥漫四散。这味道对于我并不陌生，流浪时小西不止一次向我推荐过。他甚至还带了一套咖啡壶，若有闲暇，总是煮上一壶。当然，他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大方的请我喝一杯。
记得当时我说这咖啡味道一般，小西还特不满意，说什么“总有一天青藏高原出产的咖啡豆品质会赶超墨西哥高原的蓝山”之类的妄语。
联想起小西当时的表情，我忍不住想笑。
莫奈转悠回来，对我说：“美女，绝对是个美女。不说当年，就说现在，”他转头看看老板，竖起大拇指：“完全可以称得上风韵犹存。”
我正想点头说是，手机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
按下通话键，章鱼万年不变的淡定声音飘过来：“郑好，别忘了明天什么日子。”
沉默三秒后，我问：“你在哪儿？”
“香港，刚参加完一场拍卖会，现在在维多利亚港。”
又沉默了会儿，他方说：“不问问我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
“好吧。你在干什么？”
维多利亚港好像起风了，柔柔的，夹着湿润的海潮，卷着咸咸的味道。“想你。”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出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