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兰蒂斯》抹茶面巾卷

28、第 28 章 捉虫

　　达尔西停在巢穴外，看起来很有礼貌的样子。

　　见珈柏尔没有回复，达尔西又轻声问了一句：“今晚一个晚上也不可以吗？”

　　珈柏尔木着脸和他对视片刻，最后还是珈柏尔败下阵来，做出了退让。

　　他身体往旁边一侧，示意达尔西进来，虽然行动上已经同意了，但是脸上还是有些不太满意的样子，珈柏尔强调：“仅此一次。”

　　珈柏尔小时候听族群里的长辈们说过，有时候对某些人鱼的第一面会影响后面对这条人鱼的印象。

　　珈柏尔那时候年纪还小有些不以为意。

　　但是在此刻，明明知道达尔西甚至敢和食人鱼正面交锋。但是当达尔西说自己对那个巢穴不太熟悉时，珈柏尔依旧会觉得他的表情看起来太可怜，所以珈柏尔又有些不忍心。

　　看着达尔西高高兴兴的从洞口游进去，在自己示意他可以进来之后，就马上变了脸色，完全看不出刚才那种可怜巴巴的样子。珈柏尔在后面跟上，开始思考刚刚达尔西露出的可怜样，到底有几分是装出来的。

　　而在这时，发现珈柏尔没有及时跟上来的达尔西回过头，他疑惑的看着珈柏尔：“你在想什么，怎么走的这么慢？”

　　“已经很晚了，现在不睡的话明天会起不来的。”

　　“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明天早上再继续想也是没有问题的对吧。”

　　——

　　在进入巢穴之后，达尔西一眼就看见了自己之前睡的床。

　　在半夜决定过来珈柏尔这边的时候，达尔西还担心自己的床会不会被珈柏尔趁着晚上收走。

　　现在看见珈柏尔没有动自己的床，达尔西看起来更高兴了，他直接躺倒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看了一眼还在旁边的珈柏尔，眨了眨眼睛：“晚安。”

　　珈柏尔看着达尔西一连串的流畅动作，在他闭上眼睛之后，无奈的也说了一句“晚安”之后，才躺下去睡觉。

　　——

　　在醒来之后，珈柏尔就告诉了达尔西，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暂时跟着族群里的未成年人鱼们一起学习了。

　　原本族群里的人鱼在成年之后就应该加入族群的巡逻小队里，根据日期轮流在族群外巡逻。

　　但是达尔西毕竟是半道上加入的，对族群里并不算很熟悉，所以这条惯例不适合他。

　　在考虑之后，珈柏尔决定在达尔西伤好了之后让他先和亚成年人鱼一起训练。

　　族群里有几条小人鱼即将在未来的几个月陆陆续续的成年，这段时间正好让达尔西和他们在一起，等他们成年后再一起分配。

　　族群里最近有意在明年的春天在组建一支新的巡逻小队，除了几条年纪大一些经验丰富的人鱼之外，主力是族群里在最近几年里刚成年和即将成年的亚成年人鱼们。

　　在同一年龄段的人鱼，因为从小就混在一起，往往默契度会更高一些，有经验丰富的成年人鱼在这支小队里，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踩太多的坑，再过一两年年，这支小队应该就能训练出来独当一面了。

　　比起简单的告诉达尔西规则，然后让他去现有的人鱼小队里适应，珈柏尔更有意让达尔西和这群亚成年人鱼去磨合，到时候正好在同一支队伍里。

　　正好达尔西发育得比较晚，和这几条亚成年人鱼也差不了多少，不至于在平时会因为年龄差没有话题。

　　而达尔西从来没有接受过族群教育，不太了解族群规则。正好能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接触了解。

　　——

　　在吃饱之后，珈柏尔就带着达尔西向未成年人鱼的训练场地游过去。

　　达尔西会在伤好之后会和未成年人鱼一起训练这件事在族群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在看见珈柏尔带着达尔西往前游的时候，看见的人鱼就都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

　　路过的人鱼主动和珈柏尔他们打招呼:“是要带达尔西去和亚成年人鱼们一起训练吗？”

　　然后又问达尔西：“达尔西，你的伤口已经好了？”

　　“我家孩子听说你也要去训练，每天回来都要和我说好几遍呢。”

　　达尔西在这些人鱼游过来搭话的同时，同样也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然后再回答问题。在族群里养伤的这段日子，达尔西已经认识了一部分人鱼，并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不过族群里的人鱼不少，所以达尔西难免会碰见几条看起来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名字的。

　　比如说现在就停在他们面前的这一位：“达尔西，早上好啊。”

　　达尔西盯着面前的人鱼看了几秒，还是想不出来对方的名字：“早上好……”他的声音有些卡壳，下意识的把求助的视线转向旁边的珈柏尔。

　　关注到这一幕的珈柏尔主动开口：“早上好，艾萨克。”

　　听清楚了珈柏尔口中的名字，达尔西松了口气，他对上这条不太熟悉的人鱼的笑脸：“早上好，艾萨克。”

　　在自己叫完他的名字之后，达尔西注意到，艾萨克的眼睛明显的亮了起来，他看着达尔西：“看我这记性，我才想起来，我之前还没有主动和你介绍过自己的名字呢。”

　　说着，他就叽里咕噜介绍了一大堆关于自己的事情，然后对着珈柏尔和达尔西挥了挥手：“那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们训练了。”

　　在他走后，达尔西才彻底放松下来。

　　珈柏尔看得有几分好笑：“不用这么紧张。”

　　“我得记住他的名字才行。”达尔西看着珈柏尔，要在短时间内记完族群里这么多条人鱼的名字，对他来说是一个挺大的工作量。

　　“不然下一次，再碰见的时候，我还是叫不出来他的名字怎么办？”

　　“记不住也没关系。”珈柏尔开解他，“如果忘了的话，下一次再问一问就知道了。”

　　但是达尔西在这一点上却很坚持：“万一我下一次叫错了或者不记得名字，他们生气了怎么办？”

　　“族群里的人鱼都知道你才刚来不久，短时间内想记住所有见过的人鱼自然是不太可能的。大家都能理解，又怎么会介意。”

　　珈柏尔告诉他：“你要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在你想不起来名字的时候，主动的告诉你自己的名字的。”

　　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例子，在不远处就游过去一条人鱼，珈柏尔指着那个方向，问达尔西：“刚刚那条人鱼看见了吗？”

　　虽然不明白珈柏尔为什么突然指着对方，但是达尔西还是点了点头。

　　“他以前来自另外一个族群。”

　　珈柏尔一边游一边给达尔西解释着那条人鱼的来历。

　　在巡回的路上，在珈柏尔他们族群和另外一个人鱼族群相遇，两个族群暂时还做着邻居的那时后，他和族群里的另外一条人鱼互相看上了对方，然后一起在两个族群的边界处搭了一个临时的巢穴。

　　在春天结束之后，两个族群即将分开时，他们却不想再分开了，想要结成长期的固定的伴侣。所以最后这条人鱼跟着原本就在族群的人鱼，加入了珈柏尔他们的族群。

　　和达尔西一样，他也是半途上才加进来的人鱼，对于整个族群里，最熟悉的应该也就只有他伴侣，以及偶尔会来找他伴侣的几条人鱼。

　　“他花了大概一年的时间才把族人们认识得差不多。”珈柏尔记得，在那之前，他还经常对着一条人鱼叫另外一条人鱼的名字。

　　但是每一次，在他叫错之后，他的新族人都会很耐心的重新对他介绍一遍。

　　“不用这么紧张。”珈柏尔看着达尔西，“相信你的族人，他们都知道你对这个族群还比较陌生，所以愿意等你慢慢去了解它。”

　　——

　　在珈柏尔的开解之下，达尔西稍微放下了这种紧张感，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后面再遇见其他的人鱼时，再看见对方却叫不上名字的时候，达尔西轻轻握了握拳，看向对方：“早上好……但是我好像忘记了你的名字……”

　　在开口之前，达尔西还有些紧张，但是在把话说出口之后，他吐出来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对面的那条人鱼的表情。

　　没想到对方笑着挠了挠头：“这是样啊，我看你好像有点紧张，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呢。”

　　他看着达尔西，主动的再一次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朱利安，下次忘记了我名字也没关系，我可以再给你介绍一遍。”

　　达尔西看着他脸上毫不在意的笑，心彻底放了下来。

　　这就是来自族人的包容吗？

　　——

　　没过多久，珈柏尔就送达尔西到了未成年人鱼训练场地。

　　未成年的人鱼在父母都在对情况下，一般都是由父母提供食物，但是训练却是一个族群统一在一起的。

　　现在还没有到开始训练的时间，不过有的人鱼来得比较早，达尔西和珈柏尔已经看见了好几条其他被送过来的人鱼，都处在不同的年龄段内。

　　在把达尔西送到之后，珈柏尔和他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在旁边是一大一小两条人鱼，小人鱼看起来应该是刚被迫独立，被父母挪出巢穴不久，个子还没有达尔西尾巴高。

　　他伸手抓着母亲的尾巴:“不让再回巢穴一起睡觉，那晚上你还会来接我回家吗？”

　　他被母亲摸了摸脑袋:“当然，我一定会准时出现在这里等你回家的。”

　　“真的？”

　　“真的！”

　　“那好。”小人鱼仰着头，强调，“你自己答应的！”

　　“嗯。”

　　旁边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因为离得近，所以达尔西和珈柏尔也能听得很清楚。

　　晚上过来接人鱼回家啊……

　　达尔西眨了眨眼睛，实不相瞒他现在也有些心动。达尔西这么想着，扭头去看珈柏尔。

　　旁边另一条大一些的小人鱼也听见了这个对话，当即就嚷嚷了起来：“父亲，我也想要你接我回家！”

　　对面的父亲看着他几乎快到自己肩膀的身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看自己多大，再看看别人多大，话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你多大了啊？都多大了还要人接？”

　　“你看看旁边别的小人鱼比你还小都没让人来接。”

　　“你丢不丢脸。”

　　“自己回来。”

　　因为就在旁边，所以又被迫听了全程的达尔西:……

　　原本想说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再说出来就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了。

　　珈柏尔看着已经成年的达尔西，眼中带了几分笑意:“还记得回来的路吗？”

　　达尔西暗自磨了磨牙:“记得……”

　　“那你晚上自己回来，我晚上在巢穴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