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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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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书了,是我初中看过的小说。
那金碧辉煌的宫殿,琉璃瓦拼的屋檐,水榭楼台,奇花异草,集天下之奢靡,一样不少。
当然,这些和我没太大关系。
我不过是一个小说中一个极其边缘的炮灰角色。
就是那种连外貌描写都没的女十八号,专门在男主皇帝和女主谈恋爱的时候争风吃醋,渲染氛围。
幸好系统还算有良心,虽然说没有外貌描写,但也不至于穿的太丑。
既来之则安之。
皇宫里的日子枯燥又乏味,我掐着日子,这时候女主『林汀溪』还未入宫,那『齐抚绥』根本就不来后宫,自然也轮不到我的戏份。
但是待遇还是挺好的,包吃包住,小说里的齐抚绥男主励精图治,和女主共创太平天下,总之非常符合古早的剧情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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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皇宫里头的日子也不是完全的枯燥又乏味,也不知道那齐抚绥是资金短缺还是怎样,后宫里的人这么少,都不能落实一宫一妃制度。
我和那个苦逼刘婕妤一同挤在关雎宫。
还好我后头的那个爹比较争气,我一入宫就是宋昭仪,关雎宫我住正殿,刘婕妤偏殿。
所谓福祸相依,两个人同住一个关雎宫,没什么事干的时候,就唠两句嗑,你来我往的就熟了。
刘婕妤,『刘蓁蓁』,和我一样,也是十八线的炮灰角色,她存在的目的可能就是提前在皇宫免费养老。
她有一个爱好就是写话本子,通俗点来讲就是小说,我和她甚至深更半夜不睡觉,点上蜡烛一起研读她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剧情。
因为经常熬夜写小说,看小说,把自己熬成了一个半熊瞎子,五十步开外不辨雌雄,一百步开外不辨物种。
这人还有特别重要的一个特点,刘蓁蓁除了重大场合那都是不会洗头的。
“刘蓁蓁,你天天顶着那大油头怎么好意思出的宫门?”我问道。
刘蓁蓁嘴里还嚼着东西,应该是肉和米饭的混合物,她勉强吞下之后道:“皇上,没钱,我,省水。”
倒也不必这么省……
然后那个刘蓁蓁就偷偷凑近我,暗搓搓地道:“你是不知道那皇上,常服破了个洞,他缝了两下继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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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次和她在御花园闲逛,碰到蹲在地上采花,穿着芍药宫装的李贤妃。
刘蓁蓁拉着我的手兴奋地指着那边说:“陆昭容宫里的狗什么时候穿大红袍了?”
我连忙捂住她那张惹祸的嘴,但还是被李贤妃听到了,她当场气的鼻子都歪了,怒气冲冲地朝我们走来。
于是乎,那鹅卵石铺成的地面成了我们的坐垫,我和这个惹祸精从中午跪到晚上。
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互相搀扶,走在宫道上。
“什么贤妃,皇上奏疏批多,眼睛批瞎了吧,就这样子的还贤惠!?”刘蓁蓁一边揉着膝盖一边抱怨。
“人家再不济,眼神也比你好,”我笑道:“那李贤妃本身脾气就不好,你还骂她是狗。”
“我这不……没看清。”刘蓁蓁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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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中秋宫宴。
对于这种基本上是一年两度能见皇上的机会,所有妃子跟御花园里的花一样,打扮的一个比一个花枝招展。
刘蓁蓁特意洗了个头,当然不是为了俘获齐抚绥芳心,是为了不在她死对头『叶良媛』面前败下阵来。
这不,两个人刚坐下就开始唇枪舌战了。
“刘蓁蓁,你别以为讨好了『宋桃』,陛下就会青睐你。”『叶莺』刁蛮开口。
“你这只鸟在乱叫什么!”刘蓁蓁听后第一个不服气。
叶莺因为名字通夜莺,就被刘蓁蓁起了个外号,好好的一个寓意着声音婉转动听的名字,时不时要被刘蓁蓁拿出来溜溜。
本来这件事情雨我无瓜,但听到叶莺叫我名字那我就要重拳出击了:“你能不能把你的脑浆摇匀了再开口,刘蓁蓁和你见不到陛下,我就见得到了?”
叶莺不就是想挑拨离间,但麻烦她能不能找准我们的定位,实在不行就装个GPS,我们都是十八线炮灰角色啊拜托。
“皇上到——”
太监的尖声传来,大殿里面的人乌泱泱跪了一地,因为提前排练过,山呼:“陛下万万岁。”
如今是天启元年,我们后宫里的人基本上全是太后娘娘塞的,齐抚绥就以父皇刚驾崩要守孝一年当借口,从来就没有踏足过后宫。
男女主双洁,正常。
只是我这一坐下,怎么就有点不对劲……
那齐抚绥盯着我看干什么。
李贤妃当然是注意到了,她的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狠狠地剜我。
我感觉屁股底下柔软的坐垫一下子化成了针毡,浅抿一口酒化解下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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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齐抚绥当晚就找来了关雎宫。
刘蓁蓁暗叹幸好洗了头,不然就是御前失仪之罪,到时候还要克扣她的吃食。
正殿里烛火摇曳,昏暗迷蒙的环境下就会把细微的声音放大,齐抚绥站在那,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我手攥了攥衣袍的广袖,想着不能得罪齐抚绥,到时候我爹那顶铁帽子可就保不住了。
正想开口阿谀奉承两句,齐抚绥先说话了:“宋桃。”
我心底一惊,主角的记性都这么好,连我这个女十八的名字都记得住。
我憋着没讲话,他却是先在房中踱步了。
“你怎么来了这宫里?”齐抚绥的语气似乎是有一些震惊加疑惑。
太后硬塞的呗,抗旨我爹是要被嘎脑袋的。
“臣妾从小便听闻陛下文韬武略,心生爱慕,所以追随陛下。”我简直被我的智慧所折服,果然人到水穷处,自有文采,这一番话总归是滴水不漏了吧。
“呵,骗人。”齐抚绥看了我一眼,笑道。
我终于知道小说里面的三分薄情,七分嘲讽是什么意思了。
他在呵什么?什么呵?我脖子一凉,欺君也是要被嘎脑袋的,到时候我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齐抚绥见我梗着脖子不说话,自顾自地拿起了摆在案上的书。
我一看,好嘛,这个比欺君更可怕,那些书就是刘蓁蓁写的话本子。
我欺君,顶多嘎我一个人的脑袋。
刘蓁蓁写的那些东西,足够让齐抚绥把她家的蚯蚓都捉出来对半劈开。
我心惊胆战的看着齐抚绥一页页地翻,他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因为心理作用,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杀人。
他把书丢给我,我慢一拍接住。
“念念看。”他道。
什么人啊,要求这么变态。
反正破罐子破摔,他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从前皇帝有个白月光……”我的声音小鸡啄米。
齐抚绥揉揉太阳穴:“我让你从书名开始念。”
他的声音总有一些不怒自威的感觉,我总觉得头上笼罩着一片乌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颤巍巍地看了眼书的封面,眼一闭,心一横:“皇上不爱我怎么办?爱情三十六计教你挽救。”
刘蓁蓁写的什么东西啊!?书名不仅长就算了,还是设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