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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外:爰历(下) ...
正月见彗星东方。
趁着周围人张大嘴巴的功夫,芈荷先反应过来,拉着庆大哥一路狂奔至郭二处,两人一顿刀劈,总算救下郭二。
“站住,不得走!”
说时迟那时快,洪亮的喊声穿透肺腑,三人皆胆战心惊。
特别是芈荷,这声音太熟悉,她整个人明显直接一哆嗦。郭二明显被揍得晕晕乎乎,被人拖着跑不快。庆大急得脸通红,除了用力也没有别的办法。
为首之人追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住他们仨。
文!!!
他看着比邯郸那时长高,唯有眉眼残留些许熟悉。
断不可坐以待毙,芈荷从庆大腰间拔出佩剑,
“借我一用。”
现在她可以信任的肌肉记忆并不在这副躯体里,能倚靠的唯有脑中的记忆回路,但愿回路在不同躯体间能共通,一试便知。
剑撕裂长空的啸气,娴熟的发力感在臂膀间波浪般滚动,震荡,震荡……
“抖剑术!”庆大认出这一式。
文发力截断回路,转身一带,顺势将力量卸掉。潜身一搅,手臂由伸直转为向芈荷左回称抽,此势若怀中抱月,手心向下,方腕迅速抽拉。
不匹配!身体与回路并不匹配,就像即将拉满的弓,中途弓弦崩断,力量骤然断去,听得一分分崩断的裂响。
抖剑震在虎口,其实指向手臂,力强者足以传向躯体,震裂肝胆,非熟练者招架徒增险境。
文的手臂在颤抖,震荡带来的酥麻感让他提剑困难,不过……剑尖已指向芈荷的脖颈。
“师从何处?”文质问道。
芈荷哑口无言。
这剑诀他唯见殳师授赵改,还未曾有赵改以外的人用过,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问道,“难道是…王上所授?怎……”
她迅速掏向怀中削刀,使出三成力,朝文心尖推去。
“负隅顽抗,哈哈哈哈哈”文右手抓住那削刀,怔了两秒,一把扔开,正砸中逃跑的庆大。
“妈呀!差点削到我小屁屁,你这人好可怕,溜了溜了”庆大提郭二的手惊得松开,连忙捂住身后方寸地。
“你笑起来还挺灿烂的。”芈荷讲起冷笑话。
“什么灿…烂?”文,“若不愿回去,趁你还被它爱着,杀掉我吧。”
文见她还在懵,笑着说出他如今的名字,便是此行的解释。
芈荷:“不过是时势造就英雄,断难有英雄造就时势。”
文点头称是。
芈荷:“既然如此,何必纠结于一事一时的身份呢?或许面前所有,不过是一场循环罢。”
文放下剑,说道,“天边太直接,太功利,太算计。压迫也是实实在在的,仆改变不了这些人隶观念,王上也改变不了,谁也改变不了,强行推算,结果便是分崩离析。”
芈荷沉思。
文继续说道,“王上已遣散宫中,驱逐六国……”
“不对!”芈荷。
文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夏夜的荷塘在咕呱的沉浮中,涌动着无数的智慧与蛊惑。
现如今,遣散并非上策,将六国权贵,全部聚集在咸阳,才是当下局面的最优解法。
芈荷取下他的剑,细看临手柄处有细丝如发的篆文,“我不杀你。”
看清那文字,她长叹一声,转过身思考良久。
“随我回卫国罢。”
这一路相当沉默,文先是辞掉燕王规劝的好意,接着向秦廷回报燕赵韩一带的琐事,最后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赴卫国。
那郭二与庆大也不能走,贤客都得留在秦国,二位请。
文见芈荷不再搭理他,便故意下令急行,快马加鞭,颠簸程度堪比当年初回咸阳,把芈荷颠得七荤八素,再加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芈荷:明明是野兽和肮脏的灵魂,却非要把自己命名为人!
一路疾驶,人困马乏,误入歧途。路旁有一放羊者,正驱赶七八只羊羔。隆冬时节,天地萧条,那羊羔在寒风中吹得睁不开眼,庆大便笑话放羊者欺羔羊,谁知那放羊者反嘲讽文,欺那老马识途,偏要自作狂妄乱认路。
文气不过,这庆大倒是认路好手,多亏他曾从卫国北上入燕,终于指出正确道路。屈屈一千里,五天便颠到帝丘。
“凉皮不放茴菜,煎灌肠茱萸另放。”
经过护城壕,进了南城门敦牂,马队停息在马寨,庆大便请几人往安寨酒肆去。文疾走,皱眉不见答,却见濮阳城具高台上,其中井然有序,动动静静,处处颇显秦治之风。
庆大还想说什么,回身时却瞥见肃穆之景。
帝丘,颛顼之墟,夏相后,金堤河(黄河故道)南岸。传谓夏人善工,故作爵斗(喝酒、温酒之器),商人善饮,伊尹为烹。五味调和,火候开论,甚至后世《四时食制》(汉末曹操撰),林州红旗,皆出自于地。
文押送芈荷庆大一路往西北走,三人简衣行走,穿过桑园,于屯,终抵七王祀。
首庙便是最西规模最大的简狄庙(简狄,契母),章。
玄鸟生商,契兴唐虞大禹之际,《诗》曰:有娀方将,立子生商,此之谓也。又舜敕曰:契,百姓不亲,五品不逊。
庙外看似寻常,庙内寂静无人。
袅袅青烟,从玄鸟铜塑口中越出,熏得不得久待,烟熏缭绕看不真切,芈荷望那首殿在云雾中,于是穿过重重屋廊,书卷文籍,皆奔于脑后,终见一方苑囿,草木萧条,唯有一木,枯寂尔尔。
此处烟味略淡。她正欲寻远处,足下砖块皆琉璃华纹,似鸟羽形,方迈步下端章台,听得一声呼唤她小名,声抵颇显雀跃。
定睛,枯景下,唤她者,秦王。
她忽记起,濮阳迫东郡,秦治。
申时。
秦王的眼底带笑,三步作两步入端章台,“可曾谒简狄?”
见她不语,他自顾开口,“周本为商臣。”
“吾曾于此遇刺(见13章异人佚关),没齿难忘。”芈荷。
端章台西临西城墙,城敦墙极深极厚,仰头望见尽是斜阳,苍天下一片赤红血紫,地上皆黄土迂河。二人漫步。
秦王开口说,“先代七庙皆隳巳土之下,如今所见,复建维新。”
此话之意,所见皆非古传,不过是秦治后,原地重建的七庙,徒有其形,具体都是后人仿照秦制比着葫芦画瓢,算起东郡治来,不达十年。这端章台,名取自岁庚曰章,形似章台宫裁。
“怪不得烧些怪烟?”芈荷。
秦王噗嗤一笑,“那是怕被名家看出猫腻,故意驱人。”
当年千万人俯首,气势宏达,旦夕受德毁败,惨遭狂乱的报复。她便言,不欲祭祀香火,世间之事,凡有人喜,皆有人恶,喜喜恶恶,交战重叠似流沙滚浆,不如归去。
他说,往事如烟,但物质明灭,或终有一瞩,即便消散,也有口口相传的俗语歌祭,便是我们的祀赞。
芈荷抬头看向他,表情复杂且迷糊,温和的夕阳将一切晕得温和,又熏得寂寞。他说,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她看起来很漂亮,漂亮到他心底的占有欲开始膨胀,像日落后攀升的丘影,也如虎豹肆意施展嬉蛊。
他在她耳畔轻声,“母曾言,子午流注,酉时肾经最擅,随我来。”
声音温驯地跨过帝丘的土坷垃,余息交错,漫过远处缓缓行驭的黄河,那涓涓细流,竟终于能汇入江海。
“既非江山也非社稷,欲行私爱?”
“正是,”秦王故意这般说,“废大心,行私爱。”
那日,星辰极嘉,启明微动,光芒如新。
丑时,芈荷听得兵甲振声醒来,见秦王正在核验一套套铠甲,秦王举起一只烛灯,朝她一笑,“很抱歉,吵到你,朕不是故意,此物加急,晨前就需校验回复……”
见她泣涕涟涟,放下灯,将她搂入怀中。
“想到什么了,哭得如此忘我?”
“二十一世纪,也是这个点,夜则起,狂写些课业,然后披星戴月,后来呢,沿途所见所行,其间树立成就也有,大不过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竟不知该惜时刻之错,还是该别些许勘误。倒不如那些无为者,不见众生,也无需受累……”
秦王宽慰道,“幼时,汝文韬武略便胜于朕,广博能识,杂些堪舆。既然是过去,便放下,天赐洞识,兼拥能柄,奈何已屈屈夏虫之行而蜷,以咕咕走兽之识而意,当为天地立身,救民于水火,才堪天意。”
她说,“既救民于水火,奈何民不识,反投向那火,怏然自适,鞭笞救者,而敌又长袖善舞,谗化为邪,廪台为鹿,驳新为旧,又礼旧为新,可谓笑话。”
他听出她嘲讽的意味,逐渐沉默。即便秦王安民如子,被敌反复污写之后,那民便反手痛斥他,远超敌之行,此最痛心。贵为秦王尚且如此,更何况后世匡扶之普通人,表面宏大,其实卑弱而已。其中动裂之深,非溪谷能填,绝泰山能平。
如此,百事将废,百行将怠。
所谓同情而相亲者,俱成者也,同欲而相疏者,偏害者也。而人之亲故,因事之厉爱强烈摆动,甚至废道扬镳。魄人性,绝骨肉。不可不谓事权之厉也,邀也,远也。
他沉默良久,道,“汝可知何谓周虽旧邦,其用维新?”
既是疑问,又是回答。
此行瞻商庙,一来彻底收缴东郡吕不韦的遗留人员,二来便立誓更周继商之心。此心于暗,他不敢扬,未带诸臣来七庙视,只遣私官少许同行。
他拿起那份芈荷起草的文告细则,修后誊抄简上,即刻发东郡。
驿马直驱出城。天地白茫茫一片,树枝点黑,雪花缓缓落下来……
欢迎欢迎欢迎,各位读者,上古之事不可细溯,绝大部分都是作者瞎掰,如与未来出土结果相符,纯属巧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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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番外:爰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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