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1、第一章 代价（一）

　　朋友。
　　兄弟。
　　Marauders。
　　最后一道防线。
　　
　　“不！”莉莉尖叫着，本能驱使着她向前冲去。邓布利多不会死。这场对抗伏地魔的战争中的象征和偶像不可能已经倒下。就算是死咒也不可能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离开。如果她能冲到他身边，一切都会没事的——
　　“别，莉莉！”在她身后，强壮的臂膀突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拖了回去。食死徒们正潮水一般涌上，微笑着的伏地魔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来，红眼睛里闪烁着力量和满足的快意。尽管如此，莉莉还是不顾一切地想冲到老导师的身旁，然而小天狼星•布莱克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把她朝出口拖去。“门口，海丝佳！”
　　琼斯立刻施下了咒语，大理石墙壁随着一声轰响永远地封闭。开口封闭得并不太快，当咒语在障碍上炸响时，整条走廊都震得地动天摇。小天狼星不停地把她往回拖。傲罗们也在跑着，莉莉无意间注意到他们已经只剩了两个人——开始是有五个的。小天狼星肯定是孤身前来的，但在这种时候她顾及不到这个。莉莉不顾一切地再一次想挣脱开对方。
　　“我们得回去，”她恳求道，“我们不能丢下他！”
　　“他死了，莉莉，”小天狼星平静地说，“我们没什么能做的了——”
　　“不！——我们得——得——”
　　“别这样莉莉！我们得在整个地方崩溃之前出去。”小天狼星已经停下了步子，直视她的双眼。莉莉想象中自己的脸色一定煞白，而他的脸色并没比她想象中的好多少，不过他的声音依然坚定。“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抱你走，但是你自己跑会快很多。”
　　阿不思……想起朋友，莉莉的热泪直欲夺眶而出，但是她强忍了回去。她被打回了现实。小天狼星是对的，现在不是时候。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就在这时他们头顶的天花板开始晃动。“我们走。”
　　没有人知道，说出这几个字对于她多么艰难。
　　
　　斯内普教授和弗莱奇教授一起扑向校长身边的时候踹倒了自己的椅子，还险些带翻了整张教工桌。卢平平躺在地板上，身子抖得厉害，甚至有些轻微的抽搐。礼堂里惊诧的学生们要么在尖叫要么在乱跑，疯狂地四处找威胁的源头——但是根本就没有，或者说即使有哈利也注意不到。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冲向那个他从小到大都叫叔叔的人身边了。庞弗雷夫人也正在急匆匆地朝校长的方向赶去；莱姆斯的身子已经开始痉挛，斯内普和弗莱奇正在拼命按住他。
　　哈利跑到了前台，蹦了上去，然而刚刚给邓布利多出任务回来的海格抓住了他的胳膊。哈利发疯似地挣扎着，但是混血巨人力气太大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拖了回来。
　　“放开我！”
　　围绕在校长身边的教授人数已经多了两倍，海格回答前看了他们一眼。“我不能让你这么干，哈利。你现在不许过去。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不管！”哈利急切地打断他，“我得——”海格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彻底断了他逃跑的希望。
　　“卢平教授不会愿意让你受伤的，”狩猎场看守斩钉截铁地说。“你可以待在这儿看，但是不许靠近。”
　　哈利发出一声愤怒的叹息，决定不再反对。跟海格争论和尝试着去骑马人没什么区别，反正结果肯定是不行。
　　他如坐针毡地看着斯内普、弗莱奇和庞弗雷冲莱姆斯俯下身去，试着用各种各样能想到的咒语叫醒他。现在校长的身子一动不动，但哈利不知道那到底是个精准的全身束缚咒所致还是别的什么。然而，在礼堂明亮的光芒照射下，莱姆斯看起来比平时更苍白，哈利觉得他在校长紧闭的眼睑下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闪动。校医和那两位教授的交谈声音太小，他听不到，但是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外，他不可能看不到三张脸上情切关心的表情。
　　就在这时，弗立维教授正在把其他学生带出礼堂。很多学生都有些犹豫，边往出走边冲着莱姆斯的方向投去焦虑的眼光，但是斯莱特林们走过的时候一直在兴奋地窃窃私语，哈利一瞥之下看到德拉科•马尔福咧开嘴笑了。不远处的赫敏跟他对上了眼神，用口型示意出一个问题：他没事吗？但是哈利只能耸耸肩。就连海格看起来都有些不自在。
　　几分钟后，哈利已经是礼堂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学生了。其他人不管有多么迟疑，都已经朝着各自的宿舍走去，远离事发现场。他是唯一一个在现场观看事态进展的——然而事实是事态根本就没有进展。莱姆斯依然纹丝不动地躺在地板上，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轻微地一起一伏，哈利简直要怀疑他已经死了。他注意到，有人已经变出了个枕头，垫在莱姆斯的脑袋下，而他的头部还有一点血迹，那是刚才砸到坚硬的地板时留下的。但是撞伤已经被非常专业地治好了，所以那不可能是莱姆斯依然昏迷不醒的原因。
　　只是哈利还来不及考虑别的原因，校长的身体就是一阵狂暴的痉挛，随即莱姆斯蓦然醒来。有一刻他的双臂四处挥舞，然后斯内普和弗莱奇抓住了他的胳膊，强迫他停下来。莱姆斯不经任何思考地挣扎着，而其他惊诧万分的教授只是站在一边观看，寂静无声。莱姆斯的呼吸急促而短暂，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放轻松点，莱姆斯，”弗莱奇平静地说，“没必要——”
　　“别动。”斯内普简练地打断他，“你会把自己伤得更重的。”
　　莱姆斯摇摇头。“坐起来，”他呼出一口气，“我得坐起来。”
　　哈利从来没有见过莱姆斯•卢平失去自制，也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迷失或是如此困惑。他的蓝眼睛睁得很大，茫然地扫视着礼堂，他的头也四处转着，搜寻着一个他根本找不到的方向。斯内普和弗莱奇小心翼翼地扶他坐了起来，但是两个教授看起来都对目前的情势非常不快。莱姆斯立刻颤抖着把双手都按在了额头上，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头要炸掉。
　　“我在哪儿？”一片寂静之中他悄声问。哈利看到他的眼睛又闭上了。
　　“霍格沃茨，”弗莱奇温柔地说，“你还在霍格沃茨，校长。”
　　“魔法部……”
　　弗莱奇皱起眉头。“不，你在——”
　　“魔法部怎么啦？”斯内普再次打断他。
　　“不在了。”莱姆斯的眼睛猛然睁开。“我的上帝，它不在了。”他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谁都来不及阻止他，如果不是斯内普和弗莱奇一把扶住，他大概就直接摔倒了。
　　“它不在了是什么意思？”辛尼斯塔教授尖声问。
　　“伏地魔……”他踉踉跄跄地从两位教授身边退开一步，又一次把抖抖嗦嗦的手捂在了太阳穴上。好几个老师倒抽了一口冷气，所有人都变得面色苍白；哈利感到身后的海格全身也绷紧了。然而，莱姆斯浑身哆嗦着盯着地板，对这一切一点儿也没看见。然后他的头突然昂起，恐怖的表情掠过他的脸庞。“不，”他轻声耳语，“邓布利多……”
　　一道尖利的啸声撕裂了空气。那真是一首优美的歌曲，然而与此同时又充满了哀伤，充满了力量，让人心碎。哈利的眼光沿着莱姆斯的凝视方向看了过去，他感觉到其他人也在这么做。在远远的礼堂那一端，一只金红两色的生物正在从天而降，飞向他们这一边。虽然哈利只见过这只凤凰一次，他还是立刻就认出来了。那是福克斯。
　　凤凰降落在校长面前的书桌上，动作优雅却又有些仓皇。那双大眼睛只看着莱姆斯一个人，一刻之后，他伸出一只颤抖的手，触到了福克斯有些烧焦的羽毛。
　　“他走了，是不是？”莱姆斯喃喃低语。
　　福克斯的脑袋低垂下来，银色的眼泪无声地落在教工桌上。这是他们得到的唯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