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四十三章 并且永不屈服（四） ...
-
“我们得谈谈，小天狼星，”詹姆从火中仔细观察着朋友的脸，语气平淡。
“现在不行。”回答立刻来了。
“那什么时候行？”詹姆问，口气比预想的尖锐很多，可他控制不住。他很担心他的朋友。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看向别的地方。
詹姆叹了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小天狼星……斯内普告诉了我很多事情，让我担心的事情。让我们都担心的事情。”
“我并不吃惊，”对方语调平板。
“出了什么事，小天狼星？”詹姆追问，“你在做什么？斯内普管你叫怪物。”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对这个我也不吃惊，”他的声音听起来呆板而麻木，詹姆突然觉得很冷。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
“你觉得我是怪物吗，詹姆？”小天狼星突然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詹姆。那声音里麻木还在，空虚也还在……小天狼星眼中有什么东西像结成了冰，詹姆以前从来没见过。
冰冻的表面下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你是我的朋友，”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努力想把目光从令人彻骨冰寒的凝视上挪开，却做不到。詹姆打了个抖，小天狼星的表情八风不动。
“我希望如此。”
“你当然是！”詹姆咽了口唾沫，“我们是兄弟，还记得吗？我们四个——无论星移斗转，世事变迁。我们会支持你，小天狼星，一直都会。我们只是——”
“那就信任我。”小天狼星转过身，可詹姆还是看到了他眼中一抹红色闪过，“就这一次。”
“小天狼星——”
红色。
小天狼星切断了联系。
——————————————————————————————————————————
“说真的，我没法相信——”
“有什么问题吗？”莱姆斯温和地打断他的话，转过墙角，迎上了六个Misfit和珀西•韦斯莱，如果说有什么争执是一边倒的，那就是他面前这场了。当然，他们没在互施毒咒，也没对对方饱以老拳，但这争执实在太激烈了，无论如何也算得上竭尽全力。就连珀西都在大喊大叫，尽管莱姆斯接近时他的确闭嘴了。
哈利却没有。“你就不能听我们一句话吗！我已经告诉你不少我不该说的了，如果你非要把它当成耳边风，去干些蠢事儿的话，你可能会把一切都毁掉的！你不知道——”
“够了，哈利，”莱姆斯打断了他，看到詹姆的儿子涨红了脸，他很高兴。他转身看向其他人，注意到赫敏•格兰杰的脸窘得通红。“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校长，”乔治•韦斯莱想蒙混过关，“我们只是在进行家庭内部讨论。”
“是吗？”莱姆斯挑起一道眉毛，瞄向赫敏和哈利。家庭内部讨论，我毛茸茸的左耳朵啊，他暗想，努力不笑出来。很显然，珀西在Misfits搞什么恶作剧的时候抓住了他们，也许正要把他们大义灭亲掉吧。这并不是这种事情第一次发生，不过肯定是声音最大的一次。
“呃，反正差不多吧，”弗雷德迟疑地回答。
莱姆斯压住微笑，转向年龄最大的韦斯莱。看到级长脸上毫无笑容，他很吃惊。“珀西？”
“卢平教授，是不是真的——”
“莱姆斯！”
他本能地转过身；斯内普从来没有当着学生的面叫过他的名字，即使在其他教授面前也很少这么做。副部长正大步流星地走过走廊，目标所指非常明确，苍白的脸绷得紧紧的，而且——毛骨悚然？不，但他确实受惊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莱姆斯飞快地冲向前去迎向他。“出了什么事？”
斯内普停下了，脸色幽灵一样苍白，眼睛依然睁得很大。有一瞬间，莱姆斯觉得他遣词造句都有困难，不过他随即把手伸进长袍，拿出一张叠好的纸。他递过那张纸时，双手都在颤抖。
“顿格，”西弗勒斯悄声低语，声音嘶哑，“他死了。”
“什么？”莱姆斯声音极低，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觉得它在走廊里回荡，然后消弭于无形。他的膝盖发软，胸口似乎突然有了重压，呼吸变得很艰难。“你没……？”
“毒杀。颠茄。”西弗勒斯的声音依然粗哑，“我找到了药瓶。”
莱姆斯紧紧把信——那肯定是一封信——握在胸前，因为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眼泪想从他眼中涌出，但他坚决地把它们咽了回去。会有属于泪水的时间的，可现在不是。现在不行。到他找到答案前都不行。
他还没问话，就有别的什么人开口了。
“是你杀了他，是不是？”珀西•韦斯莱冷冷地质问。莱姆斯转过身，其他六个孩子瞠目结舌。
“珀西，不要！”赫敏想抓住他的胳膊，可男孩子推开了她。
“你毒死了他，你是个食死徒，”级长声音尖利。
莱姆斯张嘴想要回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只想抽泣。
“安静点，白痴小子。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斯内普大怒，莱姆斯觉得自己看到了悲伤在西弗勒斯眼中一闪而过，他们彼此都清楚他绝不会表现出来的悲伤。跟它共存的还有彼此都知道西弗勒斯绝不会说出来的话——尤其是现在。
“我不知道？”珀西激烈地问，“我看见谋杀犯的时候有能力认出他们！”
斯内普的魔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了起来，但莱姆斯一手握住它的速度同样惊人。
“西弗勒斯，不！”
有一瞬间，暴怒在斯内普眼中划过，莱姆斯觉得副手可能就要咒他。但那愤怒很快就退却了，沉没在深深的悲哀里。斯内普转过身。他一言不发，大步离去，留给莱姆斯的只有颤抖的双手和七个不明真相的孩子。
他缓缓向他们转过身，完全转过来时，珀西问：“你就这样让他走吗，校长？让他跑掉？”
莱姆斯把自己的愤怒和悲伤放到了一边。“珀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斯内普教授没有杀死弗莱奇教授——”他的声音劈了，“——他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们看到了袍子，”珀西固执地说，没理弗雷德狠狠跺在他脚上的那只脚。
“斯内普教授以他自己的方式在打这场战争，”莱姆斯缓缓回答，“他是我们这边的。”
他双手抱胸，非常清楚自己还有一封信要读，“现在，我必须要求你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这件事：不管是对朋友，对女友，还是对父母。否则太多人的命会危在旦夕，包括斯内普教授的。你明白吗？”
珀西怒视着他。
“珀西，如果必须的话，我会在你身上施个遗忘咒。这么做我会非常遗憾，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拿来冒险的，”他静静地说下去，“你明白吗？”
珀西的眉皱得更紧了。过了很长一会儿，他才低声抱怨道：“我明白。我谁都不会告诉。”
他看起来闷闷不乐，但莱姆斯相信他。韦斯莱家养大的孩子尽管可能调皮捣蛋，却都是诚实的。那是一家子好人。“谢谢，”校长柔声道。
“谁杀了弗莱奇教授？”他还没叫他们离开，赫敏就低声问道。那封信在他手中重如泰山。
“没有人。”莱姆斯简短地闭了一下眼睛，又逼着它们睁开，“他是自杀的。”
——————————————————————————————————————————
孩子们离去后，莱姆斯回到安全的办公室，才打开那封信。它没有封口；只是折叠得很整齐——也许是斯内普折的，不过也可能是顿格。弗莱奇一直都是这样。有条不紊，毫厘不差。
莱姆斯咽回喉咙里哽着的硬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结束，顿格？他想问，可是已经太晚了。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吗？
可一切都结束了。没有明天了。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莱姆斯吞了口口水，开始阅读。
亲爱的莱姆斯，
首先，我必须说，很抱歉。抱歉，我不能成为你们需要我成为的人，也抱歉我没能早些看穿。也许我是个懦夫吧，选择了这条路，可我找不到别的摆脱困境的办法了。
不要为我哭泣。如果我要请求你们做什么事，那就是这件了——不是因为我看低你们，而是因为这是我的选择。在最近三年里，我一直是个自己不知情的叛徒，我背叛了你们，背叛了凤凰社，背叛了我穷尽一生都在为之奋斗的事业。这不是我的选择。那时候我只是件工具，是黑魔头用来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
我听过一句话，“工具只是工具，除非它能自己完成工作。”哦，莱姆斯，我已经为自己完成了这项工作。我结束了这一切，现在你大概可以建立新的核心了。我想，福克斯现在不会拦着你了。
请记住，这是我的选择。我的结局。我拒绝在知道仅仅自己的存在就可能把一切出卖的状态下失魂落魄地度过余生，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即使明天反咒就被发现，我也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情。最最起码，他永远都不能再利用我了。
你的朋友，
蒙顿格斯•A•弗莱奇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57章 第四十三章 并且永不屈服（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