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3、第一章 代价（三）

　　“把他们弄出去！”小天狼星大喊。
　　他们现在已经来到地面上了，不偏不倚正在麻瓜伦敦的最中心。那个老旧的红色电话亭曾经是来访者进入魔法部的门户，但现在已经被连根拔起，扔到了离原先的地点至少一百英尺的地方；小天狼星就站在它前面，他知道自己离电话亭应该在的地方还有不小的距离。附近的机关建筑都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早上还在的垃圾桶现在无影无踪。街上到处都是碎石，这条窄巷突然显得比平时宽了许多——然后小天狼星意识到，这是因为至少有一栋楼房已经被地下的爆炸彻底摧毁了。
　　而且，当然，好奇的麻瓜们已经渐渐涌来了。
　　他听到有警笛在响，低低地咆哮了一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闪烁的光芒还有摩托车——还真是他需要的。麻瓜版的法律执行司。棒极了。大地又震颤了一下，小天狼星冲着他的傲罗骨干力量狂乱地做着手势。“把麻瓜们弄出去！”
　　“我们该怎么把他们弄走？”海丝佳•琼斯问。
　　“我管这个干什么？”
　　闪光灯噼里啪啦地映在他的脸上，麻瓜记者们正在接近。也许他们其中也混入了不少魔法人士，不过小天狼星没时间注意这个了——他非常虔诚地希望，当伏地魔就在脚下时，男女巫师们能有那个理智立刻离开是非之地。不过海丝佳立刻就开始了行动，用愤怒的大喊和她魔杖颇具暗示性的一挥把好奇的家伙们挡了回去。她让巨大的火花飞向人们的方向，他们立刻作鸟兽散，虽然肯定是吓坏了。如果是以前，这么疏忽大意地展示魔法会让记忆注销员们忙上好几天，但是就小天狼星所知，所有记忆注销员都已经被埋葬在魔法部的下面了。
　　小天狼星没有去管那些麻瓜——还有无视火花的存在大无畏地朝他冲过来的警察，——转过身子，想看看在这场灾难过后他手里还有多少人。当他赶到的时候，男巫女巫们已经开始逃离魔法部了，很显然，他们中的大部分已经幻影移形到了安全地带。然而还是有些人留下了，而且他现在可以看到傲罗们正在出现。当他和他的同事们逃离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去召开个集会什么的；小天狼星本人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对角巷，因为那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地方。海丝佳和其他四个人闯入事发现场帮助邓布利多和难民们的努力已经证明，傲罗人太少是个致命的缺陷，而现在看来，被迫再这么来一次的可能性相当高。小天狼星迅速数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下还不够一打，他脑海里一个受了惊的角落冒出一个念头，在爆炸中到底死了多少。
　　可是现在没时间数这个。
　　“离那个出口远一点！”他突然尖声叫了起来，挥着手想把奥斯卡•怀特奈克从通向魔法部的地下通道口拽开，自几分钟前他们逃出后，那通道还一直敞开着。就在他意识到让这出口开着是一个多么恐怖的错误的一刹那，火焰从裂口喷薄而出，奥斯卡立刻朝后摔了过去，身上起了火，冒着烟。幸好金斯莱•沙克尔的动作够快，及时把他拉开了，海丝佳用灭火咒救了他的性命。
　　然而奥斯卡依然躺在地上，这就是说他手里有九个傲罗。算他自己是十个。小天狼星刻不容缓地开始行动。“封上那个出口！”
　　几个傲罗一起扑向开口处，但是还没等接近，更多的火苗就蹿向了他们。这提醒了小天狼星，伏地魔和他的爪牙显然已经越过了第一道屏障。傲罗之一——他觉得那是穆西娅•科尔曼，但是没法确定——踉跄着退了几步，紧紧抓着被火焰舔到了的手臂。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了。
　　大地再次震颤，差点让小天狼星摔倒。他看到身边的莉莉也跌跌撞撞地站立不稳，她沾染了泪痕的脸上满是尘埃。这一次，街道一开始晃悠就再也停不下来，就在傲罗们拼命想封上那个出口的同时，人行道的一部分突如其来地飞了起来，差点把几个已经逃出来的魔法部职员压了个粉身碎骨。附近的麻瓜们在尖叫，酒吧砰地一声轰然倒塌，碎木头飞得到处都是，石块雨点般冲着人群砸下。小天狼星一怔，就被一条飞舞的长凳绊了一交，这时他正在全神贯注要把还敞开着的出口封起来。随即他看到金斯莱和其他人都向后飞去，似乎是被一只巨大的无形之手拂到了一旁。
　　依然呆若木鸡的莉莉只是目瞪口呆。
　　“莉莉，把他们带出去！”小天狼星绝望地指着混作一团的男巫、女巫和麻瓜们。他们依然瞠目结舌地看着，只是看着，真是视野里毫无阻碍的绝好目标——而事情马上就要变得更糟了。
　　大地激烈地最后起伏了一下，小天狼星脚下的地面突然抬起，直接让他摔了个四仰八叉。虽然情势险恶，一会儿遭遇食死徒在他看来也几乎成了定局，傲罗还是微笑了。这并不是一个亲切的笑容，但是绝对是他的同事可以辨认出来的。事情真的变得更糟了。
　　伏地魔和他的爪牙大步流星地走出魔法部，平躺着的小天狼星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暗的力量缠绕在他们身周，逃跑的男女巫师被吓得尖叫——麻瓜们也加入了进来，他们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是一样感觉到了恐惧。正在接近的麻瓜警察也感觉到了食死徒们带来的威胁，开始冲着他们开火，但是伏地魔只是大笑。
　　那是跟小天狼星的噩梦中一模一样的刺耳笑声，听到这声音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莉莉似乎也被刺激得回过了神，小天狼星从眼角一瞥，看到她正在冲男巫女巫们大喊，要他们逃跑。
　　寒冷。
　　他开始时没有注意到伏地魔身后那些穿着斗篷的身影，等注意到已经太晚了。其中一个从食死徒身后闪出，骨头架子一般的手攫住了一个傲罗的脖颈，把她越拉越近。不远处的金斯莱•沙克尔试图召唤守护神，但一个食死徒干扰了他——周围一片混乱，小天狼星躲过了好几个咒语，却又至少被另外两个击中，不过弥漫全身的肾上腺素激流让他暂时没有感觉到它们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觉得有一点点疼。食死徒和摄魂怪们潮水一般从开口处涌出，冲着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拼命开火，他几乎跟不上他们的动作。身周全是尖叫，又有一座建筑倒塌了。小天狼星躲过一道死咒，自己也回敬了一个——没有时间发慈悲了，而且敌人实在太多了，比他能想象的情况多得多。他在颤抖，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离太多的摄魂怪距离过近的后果，但是没有时间管这个了。他只能发疯一般地发射咒语，躲避咒语，暗自祈祷莉莉能把其他人带到安全地点，他的同事们也可以平安无事。
　　而伏地魔一直在笑。
　　小天狼星在自己的左侧瞄到了拉布斯坦•莱斯特兰奇，一道红光打过来，他差点就没躲开。然后他冒险向四周扫了一眼，却觉得宁愿自己根本没看；这场面简直是纯粹的疯狂。有个摄魂怪正冲一名麻瓜警察俯下身去，附近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死去的麻瓜。小天狼星右侧有个孩子在尖叫；海丝佳愚蠢地把小女孩拖向旁边，自己却被一道咒语打到、陷入了麻烦。但傲罗只是踉跄了一下，没有倒下，冲着偷袭她的人狂怒地咆哮起来，干净利落地让那个食死徒飞了出去。
　　又是一座建筑变成了废墟。空气中满布咒语，打向他的傲罗的实在太多了，而对付敌人的远远不够——现在他们只有四个人还站着了：小天狼星、金斯莱、德力士，还有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海丝佳。奥斯卡依然躺在地上，而就在他抬头看的时候，艾丽斯•隆巴顿尖叫着倒下了。虽然伏地魔已经打破了他们匆忙之中建立的屏障，街道依然在摇晃。现在的战场已经被尸体盖满，有巫师也有麻瓜。他们死后的样子没有多大区别。
　　他们是在打一场必输的战争。小天狼星不愿意对自己承认这一点，但是他知道那是真的。原因很简单，对方有太多的食死徒，太多的摄魂怪——而他的人手已经被削减到了四个傲罗，加上失去理智到放过了逃走的机会的莉莉。看着她一步步接近，小天狼星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你疯了？”他问，“离开！”
　　“你不走我就不走！”莉莉的绿眼睛好像要冲他投出匕首一样，小天狼星只得咆哮了一声。他认得这种表情。
　　“你受的不是这种训练！”
　　作为回应，莉莉发射了一个咒语，打倒了一个毫无防备的食死徒。她甚至没有给他一个胜利的神色去结束这场对话；不过小天狼星也的确没有时间来争论了。咒语飞来的速度太快了，傲罗们被逼得手忙脚乱——而且在内心深处，他知道他们会输的。只有一个问题，在他们都死掉之前，对方会损失多少人。他觉得真的很冷。
　　食死徒出现在麻瓜伦敦。他脑海中一直缠绕着这个念头；他无法把它甩开。摄魂怪出现在麻瓜伦敦。这让他觉得内脏都被掏空了，尤其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干什么。小巷中依然一片尖叫，声音在寥寥无几的还挺立着的建筑物上回荡。能逃跑的人都已经逃了——但是剩下的人怎么办？麻瓜是看不见摄魂怪的，好几个已经跟它们撞了个满怀……小天狼星抖了一下，然后金斯莱倒下了。三个傲罗对战一个食死徒军团，还外加黑魔头本人。小天狼星很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救那些无辜的人，不过他清楚这没有用。有一瞬间他考虑了一下直截了当地挑战伏地魔，但他知道黑魔头不是那样的傻子。小天狼星绝对不会得到跟他单打独斗较量的机会的。
　　“Z计划！”小天狼星大喊，同时一个转身把莉莉拽出了一个咒语的射击路线。除了跑已经没什么事可做了。他痛恨这么做，但是他必须保护所有可以保护的有生力量——并且牺牲那些保护不了的。他直视莉莉的眼睛。“离开这儿，莉莉！”
　　他根本没有等待回应，就小跑着冲向了金斯莱•沙克尔不省人事的身体。永远别把朋友丢下。傲罗不会抛弃自己的盟军，除非万般无奈别无选择——小天狼星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咔的声音，他虔诚地希望朋友的妻子已经趁着还能离开的时候逃走了。他听到琼斯在远处抓住了正在恢复神志的奥斯卡，瞥见了德力士把艾丽斯拖到一边然后幻影移形的影子。就是这样吧，他愤怒地想。但是事情还没完！
　　现在尖叫声已经停止了——摄魂怪和食死徒已经干掉了除傲罗之外的所有触手可及的目标。来不及逃走的麻瓜不是死掉就是被吸走了灵魂，伏地魔开始对正在策划逃跑的敌人们集中精力了。突然一阵寒颤蹿下小天狼星的脊椎，红色的眼睛直视他的——
　　但是伏地魔还没做出任何行动，他就幻影移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