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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十一章 命运的幻影(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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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克斯抱怨着,俯身拍掉裤子上的灰。至少她幸运地掉在离大烂泥坑三步远的地方,但被移动墙踢出来对她的自尊是个打击。她当时在为能躲过燕尾狗感到自豪——可怜的霍雷斯。我赌他真的以为那是条狗!——于是就忘了在阿法隆迷宫里还有更糟糕的东西。她的注意力一旦分散,迷宫就占了上风。
唐克斯叹气。至少她比其他人做得都好,也是她干得最好的一次。她老是觉得她是个平庸之才,虽然比某些人在一些方面好,但几乎在其它所有方面都差。这并不是唐克斯想要的感觉。她很聪明,她知道——但她到现在还没有认真做过什么。学校的功课很简单,因为她喜欢学。然而,傲罗训练看样子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反血统偏见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在她的生命里,唐克斯一直被“更”高等巫师家庭藐视,因为她的父亲是麻瓜出身。他们说她永远都不会足够优秀,因为她不是纯血,于是也就不配当一个布莱克。可是现在事情似乎颠倒过来了。生命中第一次,唐克斯因布莱克家的血统被预先自动判断为不可信任的人。她的同学对此没说过什么,但每个人都知道布莱克们是坏人。她被简单地判定为他们中的一员,仅仅因为她的血统。
唐克斯叹着气检查她的魔杖是否被毁坏。每个候选人的第一堂课就是一逢机会就检查他们的魔杖——如果第一天隆巴顿把他们的魔杖集体没收都没把这一点刻进他们的脑子里,那唐克斯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了。幸运的是,她的魔杖很好,就是有点脏,她飞快地用衣角擦了擦它。
她回头看向迷宫的高墙。每个候选人只有一次机会,她在晚饭前还有点时间,在那之后课程就又会开始了。在二十天的傲罗训练里,唐克斯已经认识到自由时间是多么宝贵,她耸耸肩,走向学生宿舍。记住这次教训吧。
“尼法朵拉•唐克斯?”
她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她不认得的巫师。然而他看上去十分熟悉。他有到肩膀的黑色长发和小胡子,看上去都是仔细修剪并且精心保养过的。他的眼睛是一种水晶一样的蓝色,目光的锐利程度几乎可以刺穿一切,但是那眼睛里的深邃又显出了他隐藏着什么的事实。不过她最觉得似曾相识的是他的面容。颧骨精致的角度和稍微有点高挑的鼻梁是布莱克家族太典型的特征。
“嗯?”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妈妈是安多米达•唐克斯?”他问。
“这关你什么事?”她问。就算没这陌生人打岔,唐克斯也已经有足够多的麻烦了。她唯一想做的只是在晚饭前小睡一会。她跌到地上时引起的疼痛已经席卷她的全身,这可不能让她的态度很好。更别提她跟她妈妈执迷不悟的纯血统狂热者家庭之间向来就没有过什么美好的回忆了。所以她瞪着他,她显然很清楚他是什么东西,并且一点儿也不喜欢他。
他的面貌让她鲜明地想起了姨妈纳西莎,这并没有让事态变得好一点。如果说她曾经见过一个恐怖的心怀偏见的女人,那就是她姨妈无疑了。她父亲的亲属,不管是不是麻瓜,跟母亲家一比都肯定是更好的一群人。虽然他们有点奇怪,但最起码他们没有为纯血统发疯。当对方举起手模仿投降姿势时,唐克斯皱起眉头。
“我只是问问,”他轻松地说。
“为什么要问?”唐克斯反客为主,“想看看我是不是就是完美的布莱克一窝里的那个混血?嗯,让你知道一下,我就是,而且见鬼吧,我为这个感到很自豪。”
“事实上,我一直在想你妈妈是不是就是安多米达•布莱克,”巫师答道,“因为如果是这样,你就是我堂外甥女了。”他微微笑了,伸出他的右手,“我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如果唐克斯这时候可以因为尴尬而死掉,她会很高兴这么做。张开嘴,说话,她酸溜溜地想着。为什么我刚才没在什么东西上绊倒呢?当她的理智意识到她刚才做了什么时,她的脸变得通红。还有哪个布莱克会待在阿法隆,白痴?她真的想去死,但他还伸着手,好像想和她握手。
“哦……嘿。”她想要笑一下,但没起作用。最后,唐克斯鼓起勇气提起精神,握住他的手。他的握手很牢,他的蓝眼睛很容易就看穿了她。
她对唯一一个不在伏地魔那边的布莱克大喊大叫,这已经够糟糕的了。为什么他还是存活下来的最著名的傲罗呢?
“见到你很高兴,”他说。
“我也是,”唐克斯咬着嘴唇,很高兴她的头发不是紫色的。那样的第一印象可能不大好。
布莱克似乎能像读一本书一样读懂她。“我知道你没多少时间,我不会耽搁你太久。但我得说我很高兴能在这儿看到你。”
她脸突然红了,感觉自己只有两岁大。“谢谢你。”
“这是条难走的路,特别对一个布莱克来说。即使没有那个姓,人们看你的眼神也会如同看待与生俱来的邪恶。”
唐克斯无言地点头,几乎想提起她最后一次见贝拉特里克斯姨妈的情景,但她找不到合适的词。不过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唐克斯一生都在面对这些。比较新的家族不太有偏见,但古老的巫师家族,特别是和光明相联系的有着古老传统巫师家族,最糟。有些家族有出傲罗的传统,唐克斯已经遇到了他们的抵制。霍廷斯或者宾斯那样的家族后代跟她不在一个组,这已经够幸运了,但是她并不是瞎子。她注意到了他们向她投过来的憎恶的一瞥,也没有忽略他们认为她不属于他们的事实。可看着站在她面前年长的傲罗,她却只是想:他当年来到阿法隆的时候一定要难得多。特别是带着那样的姓。
“是的,”最后,她安静地说,“有时候会很有趣。”
他的嘴唇一扯,做出一个笑容。“没错,”他回答,“但我愿你好运。我相信我会再次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