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38、第十二章 三次击败（一）

　　夜阑人静的时刻，它又开始了，正如他所预料的一般。这和其他一些事情一起，组成了小天狼星至今尚未费心去安眠的理由——七月三十日和七月三十一日交界处的这几个小时可能把一切都搅个天翻地覆，他明白这一点。而更重要的是，伏地魔也明白。
　　他们已经来了，在防护上的漏洞边又戳又捅。那些漏洞是他、莉莉和德里克早些时候就小心翼翼堵好的，本来完全不该出现。他、弗兰克•隆巴顿、弗雷德•兰道夫和亚当•麦克米兰根本就没有把那些地方设成出口。可是它们出现了，然后食死徒们知道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个想法让小天狼星冷到了骨子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它呼了出来。他们建立起的防护应该是可以抵抗任何攻击的，甚至包括伏地魔——但是五个食死徒仅仅两天前就找到了办法打穿了它。像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让小天狼星觉得高枕无忧的，所以今天肯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莉莉和哈利都已经上床一个多小时了，不过小天狼星知道德里克还醒着，虽然他的确花了很大力气佯装睡着的模样。小天狼星跟他不一样，他根本连装都不装。他只是坐在厨房里，盯着那些防护，等待着有些什么事发生。
　　而现在这“什么事”就在发生。
　　小天狼星独自坐在黑暗中，一边观察一边聆听。匆促间建立起来的防护需要一件有形体的东西作为关键，好比说一幅画什么的，但是高级防护几乎是可以消隐于无形的。它集中于施咒者一身，当任何一项防护崩溃时，他都能立刻知晓——或者说应该能立刻知晓，例外就是两天前发生的那种事。当时小天狼星是应该知道的，但是由于漏洞的存在，他没有。可现在没有漏洞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偷偷摸摸溜进来，除非把格里莫广场的防护炸成碎片，否则谁也进不来半步。
　　一阵刺痛传下小天狼星的脊梁，他能感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魔法在探测那些防护。这种接触极轻极微，似有似无——跟贝拉特里克斯的风格完全不同，她喜欢用强势的力量压服挡道的所有东西。不，这个人比他的表姐狡猾得多，对于此人而言，精妙细微已经成了生活的常态。如果非要小天狼星猜的话，他会把宝押在卢修斯•马尔福身上——这人精明得可以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掩饰得滴水不漏，虽然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混蛋是个食死徒。他们从来都没把他送上过法庭。一次也没有。
　　小天狼星低低咆哮了一声。他总有一天会搞定马尔福的——滑溜溜的老卢修斯可不是能让他害怕的人。不，这种独一无二的荣耀大概会属于那个可能能够打破防护的人，虽然这些防护被整合堆叠得如此精心。只有伏地魔才拥有打进格里莫广场所必需的纯粹的力量和技巧。
　　11：36。墙上的钟静悄悄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伏地魔若不迅速行动，就只好在自己的一群追随者中沦为笑柄了。迄今为止，伏地魔只做过两个没守住的承诺。第一个当然是他第一次企图杀死哈利的时候。很多年里都是小天狼星让他无法达成这个夙愿，直到赤胆忠心咒到期，詹姆重新在自己身上施了它。而知道第二个承诺的人相比之下就少之又少了。那个承诺是这样的：伏地魔发誓他要摧毁小天狼星，并且用他来对付他的朋友。
　　这个夜晚将带来第三个破碎的承诺。伏地魔想要杀死哈利，而小天狼星将挫败他。第三次。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根本没有选择。他必须挫败他。总得有什么地方存在一条界线，而那个地方就在今晚。否则一个无辜的男孩就要命丧黄泉，而原因仅仅是他生于七月之末。哈利是不该死的。两天前，当小天狼星说出这对哈利不公平时，他是真心实意的。对他们任何一人而言，生活都是不公平的，但是对于哈利，尤其如此。在一种本来可能出现的生活中，一切的一切都会砸在他无辜的肩膀上，为了让这一切不会发生，小天狼星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现在他不会失败。他不能失败。
　　滴答。滴答。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只有二十分钟就要到午夜了，在浩瀚的宇宙里，这简直连一眨眼的时间都算不上。但是小天狼星只是等待着，那耐心足够震惊他在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甚至还包括阿法隆岛上他绝大多数的老师。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他就那么等着，他知道最后的时刻终将到来，而那道界线就要被划出。最终，依然独处在黑暗中的他感觉到了新人的到来。防护什么反应也没有，但是小天狼星知道。一道寒颤滚下他的脊梁。伏地魔在这儿。
　　他脑海里什么地方在因为恐惧而刺痛，可是他的双手依然无比平稳。每一次呼吸都有稳定的节奏，规则，稳定。这种恐惧只是出于本能，是因为习惯，也是因为在地狱里度过的那些年。这种恐惧是在黑魔头崛起的阴影下长大的人的恐惧，也是在这种势不可挡的恐惧下失去了朋友和敌人的人的恐惧。其实，他感到的寒冷比恐惧更多。寒冷，孤独，准备就绪。小天狼星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袭击就要来了。他已经跟黑魔头面对面对战过两次，但是这次可能真的会把长久以来让人寒入骨髓却又翘首以待的遭遇战带到一个顶点。他不害怕。十年的时间已经让他失去了恐惧的能力，同时也带走了他大部分的感觉。
　　第一道咒语被施下时，防护忠实地向小天狼星汇报，他能感到，它被弹到了一边，正如之前的那些咒语一般。然而那股力道没有退却，它只是增长，增长，直到他已经确信无疑，防护肯定会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伏地魔丝毫没有卢修斯•马尔福那种危险的精妙，或是贝拉特里克斯狂野的急躁。他凭借的是赤裸裸的力量，就算是最精心的防护当此情境也只能扛住一阵而已。它们会崩溃的，到那时他就必须行动。有那么一刻，小天狼星有点后悔没有在食死徒刚到时就把德力士叫起来。但是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不管是为什么后悔。小天狼星缓缓从自己的椅子里站了起来，朝楼上走去。当防护灰飞烟灭时，他会准备好的。
　　一步。两步。他能感觉到门外的力量有如乌云压顶，于是把自己的精神集中了过去。最后一击之前似乎有本能提醒了他一下——
　　然后他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