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39、第十二章 三次击败（二）

　　晨曦降临，明媚如画。莉莉眨了眨眼睛，十分惊讶自己居然睡到了这么晚。墙上的钟显示现在已经七点整了，比她平日的起床时间都晚，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面钟。1992年7月31日早上7点。她没想到自己能活这么久。
　　哈利。
　　莉莉没做任何理性考虑就子弹一般跳下了床，一边行动一边抓起自己的魔杖。虽然她很自信如果夜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会知道，但是还是需要确认一下。她无声的脚步迅速把她带上了楼，来到了儿子的门前。门是紧闭着的，正如九个小时之前一般。一切似乎都和那时毫无分别。莉莉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她之前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她思绪的一角简短地考虑了一下祈祷的问题，但是就她其它的想法看来，她害怕自己心里升起希望。
　　哈利静静躺着，身子侧着，半埋在一堆毯子里。他的眼镜待在床头柜上，旁边是半杯水，还有一本插着书签、卷了边的《魁地奇溯源》。哈利看起来跟他生命中任何一个早上都毫无分别——一动不动，轻松随意，看起来纯然处于一片安详之中。恐惧攫住了她的咽喉。他是不是太僵硬了？会不会有什么人偷着闪进了格里莫广场，虽然这里有防护、小天狼星也下过保？莉莉觉得很冷。我昨天晚上根本不该睡的。我根本就不该让小天狼星说服我去——
　　哈利打了声鼾。
　　一阵宽慰让莉莉的双腿软了下去，她差点瘫在地上。她的儿子还在打鼾，对自己熟睡时母亲由于紧张而几乎造成的崩溃全然不知。在长长的一瞬里，莉莉只是站在那里盯着哈利，靠在门框上，让它支撑着自己，很是想嘲笑自己一番。可是她做不到。她的恐惧是实实在在而又顺理成章的。可是现在没有理由去恐惧了。哈利是安全的，健康的，如同往常一样在早上蒙头大睡。哈利是安全的，而且他今天就要满十二岁了。
　　他们做到了。
　　莉莉向后退去，轻轻关上了门。她想让他再睡一会儿。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还有彼得，不过没人把这个也透露给哈利，因为如此一来事情就会有些太明显了）为他准备的惊喜还得等几个小时才能完全弄好。所以哈利睡着没有关系，这倒还可以避免他去探东探西。如果没有跃跃欲试的十二岁孩子缚手缚脚，组织生日庆典会容易得多。
　　莉莉轻轻步下楼梯，她喜欢赤脚踩在木质楼梯上的感觉。她还是觉得有点头昏目眩，有点惊诧莫名——她身体里的一部分还没有准备好去相信一切正常的事实。她以为灭顶之灾会在午夜降临，入睡的时候还把魔杖放在了枕头底下。伏地魔没有行动，这简直无法相信——莉莉逼着自己耸了耸肩。她相信他们会很快明了原因的，而现在，是时候去弄点早饭了。压力让她饿得厉害，所以她过了门厅，径直走向第二道楼梯。
　　通向厨房的楼梯脚下有个人。
　　“小天狼星！”莉莉倒抽一口冷气，扑向他身边。小天狼星在呼吸，却是人事不省，手中紧攥着魔杖，骨节已经发白了。她立刻开始摇晃他，可是他没有反应。他的脸色也非同寻常地苍白，莉莉抬起了手中的魔杖：“快快复苏。”
　　小天狼星立刻眨了眨眼睛，然后诧异地把头扭向她的方向。“莉莉？”
　　“出什么事啦？”
　　“我——”小天狼星揉着后脑坐了起来。然后他冲着她现出了孩子气的微笑。“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莉莉瞪着他，结巴着问：“什么？”但是常年的经验告诉她，他只告诉了她一部分的事实。她眯起眼睛。“还有什么？”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眼睛里孩子气的光辉不见了。“他们来过，”最后，他说。
　　“食死徒？”恐惧从她胸中升腾而起。
　　“还有伏地魔。”
　　“伏地魔？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莉莉问。她的本能依然在警示她，还有很多东西没被说出来。小天狼星在掩盖着什么。
　　“因为他们失败了。”他耸耸肩。“他们测试了一下防护，无法攻破它们。所以离开了。”坏笑又回到了他脸上，却只像他旧日的纯真幽灵般的影子，“然后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就这样，”她留心地回答。他没有撒谎，可是……
　　小天狼星站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有点儿发抖。“差不多吧。“
　　“有些事情你没有告诉我，”莉莉盯着他的眼睛，直统统地说。但是小天狼星水晶一般的蓝眼睛只是镜子一般反射着她的目光。他又耸了耸肩。
　　“没多少可说的，莉莉。防护没有破裂，然后他们离开了。”
　　“可是——”莉莉叹着气没有问下去。她能感觉到自己刚刚碰到了一道坚壁；小天狼星什么都不会再说了。她迫使自己的语调欢快起来。“那好吧。来吃早餐？”
　　他虚弱地笑了。“好啊。”
　　十分钟之后，德力士也溜达了进来，显然是被咸肉的味道吸引来的。不过，他朝小天狼星瞄了一眼，然后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的脸依然苍白憔悴，脸上却有些什么东西与以往不同。可是小天狼星又一次耸了耸肩。他简短地把事情说了一下。
　　“他们走了？”傲罗重复了一遍，“还包括伏地魔？”
　　小天狼星点点头；莉莉觉得他相当疲倦。“没错。”
　　“可是我——我什么也没听见。”德力士瞠目结舌，“我可是到两三点都没睡着。出事的时间是不是还要更晚？”
　　“不是。差不多是十一点四十吧。”小天狼星摇摇头，“别担心，德里克。你没错过太多东西。”
　　“没错过太多东西？”德力士的眉毛突然扬起。他坐了下来，满眼疑惑地盯着桌子对面的小天狼星，“你都干了些什么？”
　　小天狼星嘴角微微向上一扯，然后瞥向莉莉，她差点扔下了手里装橙汁的纸盒。他眼里有些东西跟以前截然不同，那是她以前从没见过的东西。“我们可以这么说，我觉得伏地魔的注意力已经万无一失地被引开了。哈利不会再是他的首要目标了。”
　　“你都干了些什么？”莉莉又问了一遍。
　　“我？”他干巴巴地问。“我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胡说八道。”她没想把自己的音调弄得这么有怨责意味的，但是……小天狼星的嘴唇卷成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是真的。”
　　“小天狼星？”他表情里有什么东西让人毛骨悚然。他的蓝眼睛在脸上显得明亮惊人，有那么一刻，莉莉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些危险的东西闪过他的瞳孔——但是那转瞬即逝，然后小天狼星疲惫地笑了。这一次，是一个真正的微笑。
　　“对不起。”他耸耸肩，“不是什么大事，莉莉。真的。重要的是伏地魔被引开了。就这样。”
　　又是那堵墙。
　　可是德力士还在盯着小天狼星，脸上的表情让莉莉猛然忆起，当小天狼星第一次面对伏地魔时，他就在那儿，在阿兹卡班。昨天晚上是第二次吗？她悄声思考着，在德力士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问题。还是这次有了些不同？
　　“妈妈！”
　　楼梯上一阵杂乱的脚步，然后哈利冲进了屋里。残存的阴霾从小天狼星眼中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