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43、第十三章 孤独之路（中）

　　麻瓜彭布罗克郡的郊外，在完全毫无特征的一片邻居中，有一座完全毫无特征的房子。它普通到没法再普通，这也许正是拯救了他们的东西——除了这个，可能还有纳西莎•马尔福一点点残存的良心，也许她还记得家庭意味着什么。但是贝拉特里克斯不会。小天狼星知道特里克茜不会有这种“弱者”的感觉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本来也不认为她能有任何方面的感觉，所以这算不上多让人惊讶的事情。
　　小天狼星走向房子的前阶，短短地停了一下，去看一群麻瓜小孩在街的那一头玩捉迷藏。午后的阳光酷热难耐，但是道路两旁遮天蔽日的树木提供了足够的阴凉。丰茂的草坪被照管得很好，枝杈和草地都被修剪过了，道路两旁还装点着漂亮的花朵，整条街看起来活泼而正常。事实上，它从头到尾都正常得让人很舒服——玫瑰花丛里扔着被遗弃的玩具，一条输水软管直直插过一块草坪，好像一条巨大的绿蛇。
　　就连这样的景象都没让完美的印象减少半分。这些家庭代表着那些他愿意记起的夏天，而不是那些他经历过的。想到这里，一抹渴望的微笑几乎让他的嘴唇卷了起来，然而他脑子里几乎没有后悔。现在小天狼星只能遥遥地感到依恋，而且他知道那不是真的。鸟儿在歌唱，孩子在欢笑，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在这个完美的夏日，他们一点都不忧心，没有东西值得忧心。这种美丽而安详的正常状态会让小天狼星无聊至死的。
　　他注意到，门环的形状像极了一只黄铜制的鹰，这个发现的确让他展出了一个微笑。沧海桑田的事情越多，一如既往的事情就越多。他们的麻瓜邻居毫无疑问是觉得，唐克斯一家选择这只鹰只是因为，它是只很漂亮的鸟。这可能的确是个足够大众的门环，就算它不是，这年头麻瓜房子里的奇怪东西也多得是。然而小天狼星却在一扇麻瓜门上的鹰状门环中认出了妥协的证据。唐克斯一家可能躲了起来，但是他们不会忘记。
　　咚，咚。
　　没过几秒钟门就打开了，小天狼星发现自己正跟一个大概八岁的黑发蓝眼男孩面对面。
　　“嗨，”男孩笑着说道。他明亮的蓝眼睛闪烁着光芒，让小天狼星的心猝不及防地紧缩了起来。这个孩子有典型布莱克家族的面容，从头发，到眼睛，到高高的颧骨和精致的鼻子。但是我以前曾经这么天真吗？
　　不过，就算小天狼星曾经担心过自己有没有找对房子，现在这件事也毫无疑问了。安多米达最小的孩子明显是个典型不过的布莱克，他的大姐姐永远也不可能像到这个程度。带着信任的表情是唯一能把他和老一辈的完美模子区分开的东西——这孩子简直过于开心了，过于无忧无虑了。他不可能融入他母亲长大的那个家庭，或者那些被他外祖父母称赞为纯血巫师样板的家伙。不过他可能能跟下一代打成一片……小天狼星突然想要吞口口水，这让他自己都惊了一下。如果我有个儿子，他会长成这样吗？
　　“你好，”他终于成功地克服了喉咙里硬块的干扰，“我叫小天狼星。我想找你妈妈。”
　　“我是帕特勒克勒斯，帕特勒克勒斯•唐克斯。但是所有人都叫我帕特。”又是那种让人目眩的微笑，帕特勒克勒斯伸出一只手，要跟小天狼星相握。不管心里怎么想，年长的巫师看到孩子转身开始大喊的时候，还是笑了。
　　“妈妈！有人找！”然后他重新看向小天狼星，眼睛里闪烁着让人忧虑的愉快，“妈妈总是说不要让陌生人到房子里来，但是你看起来没问题。”
　　可是帕特勒克勒斯还没让开进门的路，小天狼星就摇了摇头。“我想我最好还是等等，”他平静地说。
　　“是谁，帕特？”一个新的声音问道——一个男人的声音。一秒钟之后，小天狼星就发现自己和泰德•唐克斯的棕发和绿眼面对面了。自从尼法朵拉一岁生日以来他就没见过对方，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双绿眼立刻就睁到了双倍厚底坩埚那么大，这位麻瓜出身的巫师缓缓眨着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盯着他的访客。
　　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双手保持在对方看得见的地方，手中空空如也，离袖口或者口袋这些可能藏着魔杖的地方尽可能远。他只是等待着，他清楚一步走错就可能让他被认成有问题的布莱克。这就是成为整个布莱克家族里唯一一个无辜者的代价——他那些贵族亲属从来就没跟麻瓜出身的巫师亲近过。尤其是泰德•唐克斯这样胆敢娶不正常的纯血女巫的麻瓜出身。
　　可是，泰德的脸迅速绽开了一个始料未及的微笑。“小天狼星•布莱克！”对方叫道，“我没想到能在自己家门口看到你。请进！”
　　“你好，泰德，”小天狼星眨眨眼睛，说道，“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想起我。”
　　“我当然能想起你，”安多米达的丈夫咧嘴笑了，把门打开得更大，“谁会想不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小天狼星很茫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堂姐夫在说些什么。然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克制住了给自己一耳光的欲望。当然。不管这事是好是坏，他的脸都已经被印在太多份《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了，谁都不可能把小天狼星认做其他人。最起码现在不可能……赤裸裸的现实和假想中的正常状态交织在了一起。永远也不会。
　　“哦，是吗，”就算在他自己听来，这话也够木讷的了。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小天狼星进门的时候，泰德边把门在傲罗身后关上，边问。
　　“其实我想跟安多米达谈谈，”小天狼星承认道，“她在家吗？”
　　泰德点点头。“她在楼上。”他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帕特，叫你妈妈下楼好吗？”
　　“当然！”男孩子子弹一样跳了起来，两步一级地奔上台阶，一瞬之中，小天狼星发现自己正渴望地盯着帕特勒克勒斯的背影。今天我是怎么了？他想着，甩开了这种感觉，跟着泰德进了宽敞的厨房。我是在想念什么？可是他是知道答案的，即使那答案让他很疼。
　　生活。正常的，平凡的生活。
　　“如果方便的话，请坐，”泰德说着，突然显出了不自在。之前的挥洒自如不见了，小天狼星能看到各式各样的思绪在他智慧的绿眼里闪烁。泰德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傻瓜，他非常清楚正站在他家半麻瓜、半巫师的厨房里的人是谁，并且同样明白，小天狼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多谢，”小天狼星轻快地回答道，坐在了厨房桌子边主人指示的椅子里。他真希望安多米达立刻就能出现，但是在那之前，他还得安抚泰德紧张的情绪。很显然，帕特勒克勒斯第一次叫安多米达的时候，她并没有听见，或者她也可能只是脱不开身——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都只能由泰德对付小天狼星，而他显然不知道应该拿对方怎么办。小天狼星试着淡淡地微笑了。“啊，帕特多大了？”
　　“差不多九岁了，”骄傲的父亲回答时脸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尼法朵拉出生之后我们一直都想再要一个孩子，然后我们就想到，根本没有理由阻止我们这么做。”
　　“看样子是个聪明孩子，”小天狼星痛恨东拉西扯地说闲话，他虔诚地希望现在泰德感觉比他要轻松。
　　“哦，没错。有的时候简直聪明到可怕，”泰德咧嘴笑了，“当然，他可能有点太轻信了——你已经看到了——不过那可能是我遗传的。我完全不像你们布莱克家的人那样天生多疑。”
　　泰德还没来得及担心这话侮辱了小天狼星，他就笑了起来。“大多数人都不这样，”他轻松地回答道，“很幸运。”
　　“小天狼星！”
　　堂姐惊讶的呼喊在厨房里回响，让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安多米达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有着跟记忆中一样的棕发蓝眼和布莱克家的容貌，于她而言，岁月的痕迹实在不比她两个可怕的姐妹给她留下的印记更为明显。小天狼星立刻跨前一步去拥抱安多米达，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但是，虽然她绽开了微笑，他们之间却有了一段之前并不存在的距离。小天狼星对这种冷漠极为敏感，他柔和地开口了。
　　“你好，多玛（译者注：安多米达的爱称）。”
　　（本节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