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71、第二十二章 反抗的后果（中）

　　戴着旧式眼镜的金妮看起来有些搞笑，她却似乎全然安之若素。她才十一岁，甚至还没在霍格沃茨入学，但戴上眼镜、又凝重地集中精神时，她显得要大得多了。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期待着一个答案，急切地想要知道外面在发生什么。金妮皱皱眉头，没吭声。
　　弗雷德呻吟一声。“现在让我用什么交换活点地图我都干。”
　　“没错。”罗恩叹了口气，随意抓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
　　“你要知道它没用的，”赫敏理智地指出，“活点地图只在霍格沃茨范围内有效。”
　　“哦，别拿现实毁掉白日梦，”乔治不爽地反驳道。弗雷德倒是轻声笑了。
　　“赫敏，我现在授予你魔幻隐形捣蛋社团的官方破幻师称号，”他诡笑着说道。可以预见，她立刻乍了毛。
　　“我是唯一一个想事情有点前瞻性的人，这可不是我的错，”她尖刻地说。
　　罗恩翻翻眼睛。“嗨，只不过是个——”
　　“我想他们走了，”金妮突然开口，打断了她哥哥。所有人立刻转过身盯住她，屏住呼吸，几乎不敢抱什么希望。他们似乎已经被困在这个肮脏狭小的洞里一辈子了，尽管已经决定待在这里保证安全，Misfits还是随时愿意离开。她又安静了很久，才继续说下去。
　　“人们又开始四处走动了，”金妮眯着眼睛边看边解释道，“我也看不见食死徒了。我想是结束了。”
　　“你确定吗？”哈利无法自制地问。
　　金妮皱起眉头。“不确定。”
　　“可是如果你看不见他们，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对吧？”罗恩充满希望地问。
　　“当然不可以，”赫敏立刻开始长篇大论，“你听到哈利的话了。我们不能——”
　　哈利一只手放在她胳膊上，打断了她。“反正时间也不会太久了，”他指出，“而且我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如果我们跑出去，外面还没完事……”
　　他显然不用说完这句话。就连不耐烦和无聊到一定程度的罗恩也点点头表示同意。毕竟，他们这个魔幻隐形捣蛋社团成员可不是当假的（金妮除外，不过她显然很快就要在他们之间取得一席之地了）——他们中随便哪个在不循规蹈矩方面都潜力无限，包括赫敏。正常情况下，不管要从哪里偷偷溜出去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一定不一样。即使对一群职业捣蛋鬼而言，要冒的险也太大了。
　　“嗯，”弗雷德终于开口，“我讨厌——”
　　“有人来了。”金妮再次打断别人的话。
　　“谁？”罗恩问。
　　她没回答。大家都一动不动。
　　终于，金妮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是妈妈。”
　　“你肯定？”乔治问道，她恼怒地看他一眼。
　　“我当然肯定，”她驳斥道，摘下眼镜，把它收进口袋里，“我不是白痴，乔治。我认识我亲妈。”
　　“好吧。”双胞胎一点不生气，伸展开身子打开了活门。一刻之后，哈利就听到莫丽•韦斯莱同时冲着双胞胎滔滔不绝，问他们其他人在哪里——
　　“我们在这儿呢，妈妈。”摘了眼镜的金妮看起来又很单纯了。她微笑着转向哈利，他把她推出了洞口。他和罗恩一起把赫敏送上了洞口，如果对方推她的时候带着点额外的恼怒意味，哈利也装成了没看见。两双手带着笑声伸下来接男孩子们，于是罗恩和哈利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黑暗。
　　“——那么担心你们——珀西去了一个方向，你们六个是另外一个。我担心坏了，怕你们像以前那样跑出去惹上麻烦——”
　　“我们本来会的，”弗雷德开心地打断她。
　　乔治接下去：“可是哈利阻止了我们。”
　　“哈利……？”韦斯莱太太惊讶地睁大眼睛，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其实不是想让他们别惹麻烦（反正他自己于此道也不精通），可韦斯莱太太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真为你骄傲，亲爱的。”
　　“呃，谢谢，韦斯莱太太，”他咕哝道。不过就连珀西的智力也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韦斯莱太太是不会直截了当地说“看到詹姆•波特的儿子有这样的常识我真惊讶”的，当然她也用不着说。幸运的是，罗恩趁着他妈妈还没开始滔滔不绝引开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怀疑地瞪向珀西。
　　“你跑到哪儿去啦？”罗恩问。
　　“我被困在神奇动物园了，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韦斯莱家哥哥答道，“妈妈开始找你们的时候我碰到她的。”
　　“你们怎么知道这个洞的？”韦斯莱太太防微杜渐地问。
　　乔治笑得像个天使。“妈妈，我们对对角巷无所不知。”
　　“无所不知，”弗雷德重复。
　　Misfits（还有金妮）们都笑了。珀西皱起眉头，可就连韦斯莱太太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她笑得灿烂，“看到你们都没事我真是高兴。现在，我们为什么不回陋居——”
　　有什么东西朝着哈利的好心情泼了一盆冷水。突然之间，什么都不再有趣了。“小天狼星怎么样？”
　　韦斯莱太太犹豫了一下，咬住嘴唇，哈利的胃由于恐惧缩成一团。
　　“我不太清楚。”她平静地承认，“他走的时候我还——”
　　“不过他走了？他活着？”哈利屏息静气地问。
　　“哦，他当然活着。别为这个担心，宝贝。”她想要做一个鼓励的微笑，可瞠目结舌的罗恩打断了她。
　　“活着？那伏地——”
　　“罗恩！”
　　“抱歉，妈妈，”他看上去没多少抱歉的意思，“那神秘人呢？他死了吗？一切结束了吗？”
　　一瞬之间，他们都燃起了希望。韦斯莱太太叹了口气。“不，恐怕没有，”她温和地说，“食死徒们离开了，可是神秘……他逃走了。我只看到很小一部分的决斗。我离得太远了。”
　　“但小天狼星没事？”哈利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这个结果吓坏了——他收到的那封信告诉他的太多又太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收到了那封信；也许只是巧合，因为谁也无法预料现在这件事的发生。
　　“他是安全的，哈利。”哈利注意到，她没有说小天狼星没事，不过他觉得这已经是能得到的最好的答案了。
　　金妮突然抽抽鼻子。“这是什么味道？”
　　“建筑物都在烧，”珀西答道，“外面整条街完全是一场灾难。”
　　“是时候回去了，”韦斯莱太太插嘴，“我们不是这里的人，留下来只会让傲罗们碍手碍脚。”
　　“傲罗？”赫敏感兴趣地问。
　　“他们是来帮助善后的，”珀西解释道，“虽然这其实不是他们分内的事。正常程序是这样的……”
　　“哦，嘘，珀西，”韦斯莱太太笑了，“他们现在可不需要听关于魔法部办公流程的演讲。”
　　“抱歉，妈妈。”
　　一群人一起钻出了魁地奇精品专卖店（空得离谱，让哈利想知道店主去了哪里），走上大街。哈利立刻意识到珀西是对的——这就是一场灾难。闷烧的建筑残骸到处都是，在对角巷西边很远的地方，他能看到一大群人，烟甚至比这边还要浓。路上三三两两的都是碎鹅卵石，弗洛林冷饮店看起来像个麻瓜电影里的弹坑。街的这一头没多少人，那些他能看见的还几乎都在俯身查看尸体，有些人在无声地哭泣。有人在嘶吼，对世界喊出她的悲伤。
　　他们都目不斜视。
　　哈利从来不知道燃烧的血肉味道有这么可怕。在他右边，他听到赫敏想要呕吐的声音，罗恩看起来脸色一片惨绿。他的脸色跟天空中漂浮的那个丑陋的黑魔标记恰成对比——还有别人注意到了它吗？幸存者们似乎都痛苦得无暇他顾。可是哈利盯着黑魔标记的时间越长，它就显得越生动。燃烧的眼睛死盯回他，大笑。大笑。
　　他眨眨眼睛，金妮抓住他的胳膊。“来吧，”她轻轻地说，把哈利拉向前去。
　　他点点头，没出声，最后一次抬起头望向天空。那幻影已经不见了，如果那是幻影的话。他希望如此。
　　“哈利？”赫敏的声音很小，让他转过了头。“那是……？”
　　“对。”罗恩现在走在他旁边了，三人组沉默地跟着双胞胎和金妮，终于有一次为自己没有卷进麻烦而庆幸。哈利吞了口口水。这么多死亡，这么多毁灭……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当金妮最后一次回眸凝望时，哈利身后的珀西声音很震惊。“你在干什么？”
　　她的棕色眼睛迎上了他的目光。“我想记住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