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75、第二十三章 心，身，意识，灵魂（三）

　　小天狼星等着比尔联系波皮•庞弗雷并想办法把她带到岛上时，已经在失去意识的边界徘徊了。当然，办法是有的，只是通常情况下需要两个傲罗才能把一个人带上阿法隆，小天狼星现在显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比尔只是笑了笑，说他会临时调整一下系统，并且在调整的时候把候选人们送去了对角巷。
　　于是小天狼星就在丹娜•洛哈特警惕的目光中等待，他盼着她能走开，却又为她没有这样做而同等地高兴。如果他的感觉没有这么糟糕的话，他会试着说说话的——干什么都比等着、想着、感觉着强。
　　只是，他早晚都得想它。在空虚的寂静中，小天狼星试着想把自己粉碎的灵魂重新粘合起来。尽管他一直都知道它总会来到，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而且他一直拼命想要忘记，尽管所有的噩梦都在提醒他，他已经被玷污了。“我拥有你的心，你的身体，你的意识，还有你的灵魂。”
　　他抖了一下。其他人可能会告诉他，因为他对抗过黑魔标记，事情会变得不一样。跟自觉自愿地接受它不一样。可是没有人能感觉到他知觉边缘的寒冷，能描述出那种尖锐、黑暗的手指沉入他体内再不放手的感觉。有些时候，他会有自己被监视的感觉，那种回头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的感觉。是伏地魔在测试那道纽带，小天狼星知道。那纽带被埋葬了四年，现在只是重新浮出水面。
　　“你没事吧？“洛哈特问。她的声音很平稳，她并不怎么像她那个讨厌的亲戚。
　　小天狼星想要点头，可是实在太疼了。“尽可能没事吧，”他答道。
　　“庞弗雷夫人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她想要给他宽心，这种努力让他想笑。不过小天狼星只是睁开了眼睛。
　　“你为什么要坐在这儿看着我？”他拼着胸口沉重的感觉，还是问了出来。
　　“先生？”她看他的眼神好像他疯了。
　　也许他是疯了。
　　“你不认识我。你没有任何责任，”说短句子会容易很多，“你为什么要关心我？”
　　单纯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你是个英雄。”
　　“你真的还这么相信？”小天狼星阴郁地低语。她的眼睛吃惊地睁大，他立刻就后悔了——但是速度没快到阻止他的行动。他用左臂做了个手势，让全身掠过一阵疼痛，“在这件事之后？”
　　“你——”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别介意。我很抱歉。”小天狼星痛苦地叹了口气，“我很痛苦也很累。我做什么别上心。”
　　“好的。”洛哈特撇嘴笑了，“我理解。”
　　他哼了一声。真是糟糕的主意。“我很高兴咱们俩有一个人能理解。”
　　“需要我做什么吗？”
　　“让我昏过去吧，”他低声嘟囔着。
　　“什么？”她目瞪口呆。
　　“没事。我不会有事的。”
　　“你看起来一塌糊涂，先生，”洛哈特反对道。
　　“别管我叫‘先生’，”小天狼星厌倦地回答，“让我觉得自己很老。”
　　她咯咯笑了起来，一瞬之间，他觉得模糊的属于人类的感觉涌上……直到疼痛在他左臂上炸开。
　　——————————————————————————————————————————
　　“我的上帝啊，”彼得的声音很低，眼睛却睁得很大。詹姆吞了口口水。
　　“没错。”
　　两个人肩并肩地在对角巷里朝西行进，彼得走着，詹姆则坐在他的改良轮椅上，在离地面几英寸的地方“滑行”。他们是在联系弗兰克•隆巴顿、确定现场状况之后一起幻影显形过来的，尽管袭击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两人还是被眼前的人间地狱震惊了。詹姆咽下一口口水。我只能想象早些时候这里会有多糟糕。疲惫不堪的傲罗们在指导着候选人和志愿者们进行清扫工作，可看到他们只让詹姆觉得惭愧。他把哈利留给莫丽•韦斯莱照顾，把彼得拖出了法国，他知道自己需要来到这里，也需要自己的部门首脑们。现在，就连莉莉也没法对詹姆说这里对他而言不安全，就算真的不安全，詹姆也从来不擅长东躲西藏。
　　部门首脑。混蛋。福吉是第一个凑过来的，一如之前。可怜的亚瑟紧跟在他后面，看上去憔悴不堪、刚经历过一场论战——他显然已经跟这位职业政客纠缠了几个小时，可能从福吉到场就开始了。从周围的工作效率判断，亚瑟肯定相当成功地控制住了福吉，可这并没有让事情变得好一些。这种时候总会让詹姆想起自己为什么厌恶政治。
　　“部长！”福吉伸出一只手，看上去华而不实、自高自大。一如既往。詹姆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毫无热情地抓住对方的手，想要让自己不要畏缩。
　　“福吉先生，”他成功地诚挚说道，“多谢你的出现。”
　　“这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这一次，就连福吉都不那么趾高气扬，“我甚至无法去估量损失的规模，还有那么多无辜者……”他没有说下去，然后坚定地咬咬牙，“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我没法更同意你了。”
　　他其他的部门首脑们也在接近，看起来都受了不小的惊吓。他们用充满恐惧的大睁双眼环视四周，想让自己静下心来，静到能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这可能是魔法部的各个司之间史上第二次彻底的联盟。第一次发生在魔法部两个月前被毁之后，只是之后那种和谐消退了，政治渐渐反攻倒算。但是不会了。不再会了。分崩离析意味着死亡，这些男女巫师都明白。唯一一条活下来的路就是站在一起。
　　福吉转身去跟纳撒尼尔•亚当斯——卢多•巴格曼被杀后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说话时，亚瑟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到了，”他平静地告诉詹姆，冲彼得点头表示欢迎，“弗兰克•隆巴顿要继续救援工作，艾丽斯代表魔法法律执行司。”
　　“谢谢。”詹姆想笑，笑出来的感觉却有些假，“真抱歉我没法早点过来。”
　　“没关系的。”亚瑟飞快地朝巷子四周扫了一眼，“我明白。”
　　“事情怎么样？”他注意到了那种神色，也没有忽视副手脸上被焦虑蚀刻出的皱纹。
　　“都在进行。”亚瑟耸耸肩，“很缓慢，但是在进行。我们要把这地方打扫干净大概要几个星期。”
　　“伤员都疏散了吗？”
　　“对，”另一个声音答道。是艾丽斯，他的老同事，朋友关系甚至还要老，“最后一批一小时前撤离了，现在圣芒戈在傲罗的把守下。这里的志愿者还可以帮上很多忙。“
　　“谢谢，艾丽斯。”
　　她疲惫地笑了。“这是我的工作。”
　　“好啦，那么，”彼得在詹姆左边开口，“我们在什么地方开会？”
　　“找个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马希•巴兹尔立刻答道，很多人交换起怀疑的眼光。
　　“没有更安全的地方了，”艾丽斯冷冷地插嘴。
　　“至少对角巷里没有，”众人还来不及反对，詹姆就补充道，“我们没什么要藏着掖着的。就在这儿说。”
　　他是有信心十足的理由的。记者们都被赶走了——食死徒是唯一一种比记者更让傲罗们痛恨的东西，且记者与其的差距十分微弱。詹姆持的依然是傲罗的观点；有些时候比起黑巫师，记者绝对是更危险的敌人。不过现在，在场的只有志愿者和救援工作人员，在这些人面前，他们真没什么需要隐藏。
　　“嗯，如果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叫到这儿来？”阿莫斯•迪戈里问道，让詹姆咽了口口水。
　　“首先，是为了见到各位。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在做恢复工作……”他冲着福吉无力地微笑了一下，“以及有些事必须完成。”
　　“什么事？”亚当斯问道。詹姆眼角一瞥，注意到莱姆斯正走过来。
　　“我还不知道，”部长承认，“那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真正的原因。我们面前摆出了问题；我们需要答案。还有行动。”
　　福吉立刻开口：“说到问题，我确实有一个。”
　　人们的脑袋转了过去。“我想我们都有问题，”亚瑟疲倦地说，叹了口气，“不过没理由不让你第一个说。”
　　“哎呀，多谢，副部长。”他甜甜地笑了，如果詹姆走神得不那么厉害的话，福吉转身面对艾丽斯•隆巴顿时，他也许会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有一位部门首脑缺席了，”他无辜地指出，“指名道姓的话，就是那位本来必须到场的。我能否询问，小天狼星•布莱克现在置身何处？”
　　艾丽斯眯起眼睛。“恐怕我不能告诉你。”
　　“哦？”福吉问道，“你不觉得政府有权利知道自己所谓的英雄之一逃到了什么地方吗？”
　　“‘所谓的’？”詹姆觉得胃里落了一块冰，艾丽斯怒声道：
　　“当然，有没有勇气、是不是英雄都合该是由你一个人判断的。”
　　“我胳膊上可没打着黑魔标记，”福吉反唇相讥。
　　“什么？”好几个声音都倒抽一口凉气，其中包括詹姆本人。
　　“你不知道？”政客的逼视现在转而专注在詹姆一个人身上，“神秘人给他打了烙印。或者，也许，”他目光一闪，“他只是暴露出了一直以来都存在的东西。”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詹姆的肩膀，急促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是他强迫给他打上的，尖头叉子，小天狼星拼尽全力去对抗了。我当时不在场，不知道那么多东西，但我知道他反抗了。事实跟看起来有出入。那绝对不是他的目的。”
　　詹姆本来几乎忘了莱姆斯的存在，可现在他朋友的手紧紧握在他肩上，很是令人宽慰。那种悄声细语让詹姆意识到，莱姆斯肯定是跪在他身边说的话；彼得可能听到了，但福吉绝不可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莱姆斯说的这些东西……詹姆觉得恶心。黑魔标记——我的上帝啊。小天狼星怎么对付得了它？小天狼星。小天狼星。
　　他把恐惧吞了回去，逼着自己点点头。莱姆斯最后握了一下詹姆的肩膀，之后詹姆听到对方站起来，站在他身后，他和彼得的正中间。他们一起面对福吉。
　　“或者也可能事实跟表象不一样，康奈利，”詹姆强迫自己语调平稳。
　　“就算不一样，我也相信这样的事件需要立即调查，”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司长正气凛然地说。
　　詹姆还来不及攒出得体的平静回答，莱姆斯，永远的理智之声，就开了口。詹姆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霍格沃茨校长在一群魔法部司长中显得如鱼得水，这些司长中也没有哪位对他的出现提出异议。“这么做有充分的理由，福吉部长，”他平静地说，“但现在很难说是合适的时机。有太多事情需要我们先去关注。”
　　他温和的声音征服了众人；詹姆是可以喋喋不休地争论到面红耳赤的，但如果那样做，战术就全错了。有些慌乱、措手不及的詹姆可能会把下属们大骂一顿，他们会为此心生怨恚的。莱姆斯，我欠你全世界最大的人情，他有些宽心地想。詹姆的脑子里盘绕着各式问题，但他必须转回火烧眉毛的事情，尽管他最好的朋友现在被打上了黑魔标记。
　　“我们开始谈正事吧，如何？”他意有所指地问，众人点头。这会是漫长的一天，但他们有工作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