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二十三章 心，身，意识，灵魂（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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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是又昏过去了，或者快要昏过去了。强迫自己保持——重获？——理智真是让人筋疲力尽。
“先生？”洛哈特听起来很担心。
小天狼星咳嗽一声。“我记得告诉过你别这么叫我的。”
“那你想要我叫你什么？”他觉得自己听出了笑意，不过眼睛实在工作得不那么正常。
“小天——”
疼痛从他的左前臂上炸开，让他眼前闪起了白光。小天狼星无助地惨叫起来，觉得标记在燃烧，觉得它的每一根线条都蚀进了他的手臂，好像是刀刻的一样。可就在燃烧的疼痛咬啮着他的胳膊时，冰冷的手指抓向了他的灵魂。回忆。
“你为什么要反抗？”
“你这种无休无止的问法就好像我的答案会变一样，”小天狼星成功发出低声。他的嗓子的烧灼感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他模糊的视线似乎变得有些清晰。
“会变的。”
“所以？你知道我会在每一步都反抗你的。”
“对，你会的。可是为什么？”
小天狼星哼了一声，撒谎。“因为你讨厌那样。”
然后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冰冷的黑暗。
小天狼星隐隐意识到，自己已经停止了惨叫。他一动不动，浑身冰冷。他的身体就像一块石头。小天狼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呼吸，洛哈特可能说了些什么——可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真冷。
我拥有你，小天狼星。心，身体，意识，还有灵魂。
不是回忆。
冷酷的笑声。
燃烧。
哦，没错。我拥有你。无可反抗。
他想要反抗，可是他动不了。小天狼星的意识运作得太慢，没法什么都明白，但他的心知道了。它知道得太清楚了。但除了这一认知，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几乎无法思考，无法战斗——
对。投降吧。你没有选择。
小天狼星一生之中从没感觉这么冷。即使是被摄魂怪包围的时候、被关在他逃脱了的地狱里的时候也没有。潜意识里，他想他听到了洛哈特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恐慌……不过这也可能只是他的想象。也许他没有。也许他真的孤独地待在黑暗里，只有胳膊上的剧痛为伴。真冷。
屈服吧，小天狼星。
不。
这回答从埋藏在他灵魂中的什么地方升起，那地方隐藏得那么深，就连伏地魔也从来没能染指过。他体内啃噬内心的魔鬼是全新的，但他曾经花了十年来对抗痛苦，十年之中一直挖掘自己的内心去战斗，即使一无所有。斗争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他也会这么做。
这没什么新鲜的，他阴郁地想。
剧痛。小天狼星知道自己又惨叫起来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嘶哑而充血。他能感觉到伏地魔冰冷的愤怒，感觉到正在入侵他意识的邪恶。就算他站在离黑魔头只有几英寸的地方，这种感觉也没法更鲜明了。他们之间古老的纽带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固。
你没有选择。
看着我。痛苦，他再次尖叫起来。
反抗我是要受罚的，小天狼星。乐趣无穷的满足感。你知道很多年了。
这些话只是为了引开注意。伏地魔正在猛攻，想要控制他的灵魂。小天狼星觉得似乎有只巨手在把他推下去，推向溃败，推向死亡——或者更糟。
我在乎过吗？他问。
就算有利爪撕破血肉攫住心脏，也不会比现在疼。
你会的。
不。
他几乎可以看到那抹微笑。你让我给你打上了我的烙印，不是吗？
那问题在小天狼星的手臂上灼烧，他觉得自己的防线在动摇。
不是吗？
真冷。他真冷，真孤独。
小天狼星？
空虚。黑暗。孤独。
害怕。
不！
什么东西啪的一下。
虚无。他睁开眼睛，拼命呼吸着空气。他的视线缓缓清晰，房间映入他的眼帘。丹娜•洛哈特恐惧地盯着他。
“把庞弗雷叫来，”小天狼星气喘吁吁地说，然后迅速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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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为疲倦地回到多莫斯宅邸、整装待发时，猫头鹰正等着他。明天就要搬回霍格沃茨了，斯内普极少如此急切地渴望回归。斯内普跟很多学校里的老朋友不一样，他并不珍视祖传的屋子。从他父母去世以来，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就已经和死亡无异了——一个孤独的单身汉能拿一栋宏伟古旧的房子干什么？他活着的亲属极少，只有那么一两个名字都不记得的表亲，而且就算他真的去试着记起，奇怪的事也在于他们根本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跟斯内普纠缠不清是危险的，即使对食死徒而言。他进行的是两面派的游戏，住在阴影里最深暗的地方，经历的则是最危险的谎言。
是孤独的人生，可是他喜欢这样。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霍格沃茨的生活有奇怪的魅力——斯内普一点不在乎在那么多喧扰和繁杂中做一个冷眼旁观者。可是在这里……
猫头鹰待在宽阔的大理石楼梯扶手上，睁着大眼睛盯着他。他的第一个念头颇不相干，他想这只猫头鹰浅棕色的羽毛跟他家的装饰格格不入得可怕。不过第二个想法就离正题近多了。这只猫头鹰属于朱莉娅。
斯内普的胃里落了一块冰，他所有的问题都被这只名为布迪卡的圆滚滚小猫头鹰的出现解释清楚了。他不及细看就抓过信笺，觉得自己的五脏都翻绞起来。
“混蛋，”他低语。
西弗勒斯，
我本想到多莫斯宅邸亲自拜别的，但我知道你现在还待在什么地方。我知道你想解开那个谜，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它的一部分了。
我不会说抱歉，因为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做。不过我要说谢谢你，因为你指引了我的方向。没有你的友谊，你的诚实，我会迷失的。在最近几个月里，你帮我再次找到了我自己，为此，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清。所以，我要婆婆妈妈几句了。
小心，西弗勒斯。不管你要冒什么样的风险，小心。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要做你选择去做的事情，但我知道你有做正确的事的强烈需求。不过，拜托不要在这么做的过程中丢了自己的性命。我知道这么说会惹你笑话，但世界需要你这样的人。
我必须离开这个国家——我不会说我要去哪里的。不过不管去哪儿，我都会活着，都会保证安全。毕竟，正如你一直以来所说，有些时候，一无所知会更好。但我回来的时候，会来找你，我们可以交换彼此的故事，也许甚至还能多少年来第一次吐露实情。
到那时为止，我都会想你，孤身一人、鬼鬼祟祟的混蛋。千万不要骗自己，去想你没有朋友。要小心，要坚强，我会再见到你的。
你的朋友，
朱莉娅
PS：毁掉这封信。我会在一切结束之前回来。
斯内普吞了口口水，然后把那封信攥成了一个小球。他觉得这栋房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空虚，但是跟他心里敞开的大洞一比，它实在小巫见大巫了。
“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二十三章 心，身，意识，灵魂（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