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Remembered》思梦

78、第二十四章 崭新一日的黎明（中）

　　庞弗雷开始工作之后他第二次醒来时，觉得自己的四肢像灌了铅。第一次苏醒就像一场灾难；小天狼星醒来时瑟缩抖动不止，身上真真是裹了一层薄冰。他一直专注于内心的战斗，把□□情况忽略得一干二净——是下意识的，伏地魔的第二次袭击比第一次真是猛烈多了。在那之后他一直没有失去知觉，但事实证明他没法单凭自己做到这一点。比尔•韦斯莱和庞弗雷夫人联手才帮他维持住了这个状态，最后，比尔成了小天狼星的主心骨，帮他一直待在了现实世界里。
　　在那之后，伏地魔一直没有掌控他的灵魂——但相当接近。庞弗雷夫人甚至过了好几个小时才能开始着手医治他；小天狼星太专注于控制自己了，比尔则是忙着保持他的清醒。还有生命。小天狼星知道，当他为自己的灵魂奋争时，比尔救了他的命。可一切结束时，他没有力气去谢谢对方。小天狼星差点无力吞下庞弗雷夫人给的药，陷入了半睡半醒的休息状态。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昏昏欲睡已经转成了正常的睡眠，但他一直都没有注意。直到现在。
　　小天狼星的眼睛睁开得极为缓慢，让他害怕它们是不是被冻住了。不过最终，它们还是睁开了，他眩晕地眨眨眼睛。小天狼星花了很长时间才注意到，自己正在直视的，是海丝佳•琼斯的眼睛。
　　“你可真不是，”他嘶声道，嘴里像沙漠一样干，“我醒来的时候想看见的女人。”
　　琼斯哼了一声。“看样子你的幽默感还完好无损啊，”她回击道，“可我们还在那里觉得你可能会挂掉。说真的，我们真不应该为你操心。”
　　“差不多吧，”小天狼星咕哝道，他想微笑，可他的脸不想。他咳嗽起来，想润湿一下自己的喉咙。“水？”
　　“来。”琼斯递给他杯子，微微有些脸红，“你觉得怎么样？”
　　小天狼星喝着水，为自己的右臂还能动而感到惊讶。“好点了。”现在我感觉只是快死，而不是已经死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比尔撑不住倒回床上以后，我们几个轮班。”
　　“他没事吧？”他的嗓子涩疼得不可思议，咽下清水的感觉真好。
　　“没事，”琼斯答道，“是累得。”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他的神智越发清明，可就在思绪条理变得清晰的时候，疼痛感也明显起来。他的前臂不像以前那么疼了，但那种感觉还在那里，小天狼星不用动手就知道，如果他去摸的话，黑魔标记会像冰一样冷。“我过一会儿一定要感谢他。”
　　“过一会儿，好，可是如果我让你现在起床，庞弗雷夫人肯定对我下恶咒。”
　　小天狼星笑了起来，让他自己都觉得吃惊。“是不是所有上过霍格沃茨的人都害怕那女人？”
　　“我想是吧，”琼斯严肃地说，随即微笑，“她在你身上干得不错。”
　　他还来不及表示同意，胃就提出了抗议。“几点了？”
　　“一点半，下午，”她耸耸肩，“你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是很多小时，他意识到。庞弗雷是在黎明之前完成工作的。
　　“这儿有吃的吗？他问道，觉得自己的胃越发坚持要提醒他，他打从十三号的早餐之后就没吃东西了。而现在，十四号的午餐时间之后，小天狼星觉得自己可以而且愿意吃下一只三头狗。
　　“有啊。”琼斯站起来，“如果你保证我离开的时候不会死掉，我就给你弄点东西来。”
　　“我不会死的。”小天狼星微笑，“我保证。”
　　“很好。”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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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斯回来的时候，小天狼星正直挺挺坐在床上。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花在“再教育”小天狼星上的那些时间已经告诉琼斯，他天生就不懂什么叫让步——就算是为了他自己好。这种特质曾经让她非常讨厌，但肩并肩地工作了几个月后，他们已经学会尊重彼此了。
　　琼斯呻吟一声。“你不会放弃的，是不是？”
　　“不会。”
　　他没想让自己的声音如此平板、如此冷漠的。可是独身一人的状态让他思考。尽管他可以在思绪飘远的时候逼着自己微笑，甚至笑出声来，那种空虚感还是存在的。喉咙里冰凉的恶心感挥之不去，小天狼星开始觉得它永远也不会离开了。他可能是赢了一场战斗，但他手臂上燃烧的标记会始终不渝地提示他，他会输掉这场战争。
　　“你没事吧？”她突然问。小天狼星眨眨眼。
　　“没事。我很好。”琼斯正用担心而善解人意的眼神看着他。他叹了口气，“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些噩梦依然在他的脑海里群魔乱舞。
　　“你想谈谈吗？”她平静地问。
　　“不想。”
　　也许他应该多说些什么。也许他不应该这样对待琼斯。可是他不能，也不会——“没人知道它在那里。但是它会永远待在那里。无可逆转。”——不要是那里，不要是那时。小天狼星逼着自己吞下一口口水，可不管他有多清楚自己很无礼，他也无法让自己说出那几个得体的、可以平和气氛的字。
　　“好吧，”琼斯小心翼翼地说，“那，这是你的吃的。”
　　“谢谢。”
　　小天狼星在尴尬的寂静中吃着，很高兴她选择的食物都不会跟他干涩的喉咙八字不合。他刚咬了两口，胃里就翻滚着表示抗议，但他逼着自己任性的内脏妥协了。尽管已经饿到了这个地步，小天狼星还是觉得恶心，恶心到会去想吐出来会不会舒服些。可是不，他知道自己需要进食。他需要恢复健康。

　　咒语飘进了他半睡半醒的思绪，让小天狼星痛苦地呻吟起来。他的整个身体都被痛苦燃烧着，他觉得……很脏。寒冷。黑暗。他的左臂好像是死了，又好像着了火。
　　“早上好。”
　　他眨眨眼睛。呼吸痛苦得难以忍受，他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小天狼星想要尖叫，可是找不到尖叫的力气了。他没法停止颤抖。
　　“今天我们感觉如何啊？”
　　小天狼星几乎无力保持睁眼状态，可还是迫使自己吞着口水，直到可以开口说话。“你没有赢，”他嘶哑地低声说。
　　他的身体痛苦得痉挛起来。
　　“你说得还真理所当然，”黑魔头微笑，“碰巧，这一轮，我确实赢了。”
　　咳嗽让他疼得惨叫起来，好长一段时间，小天狼星甚至无法考虑开口说话。“你确定？”他挤出一句话，逼回另一阵惨叫。
　　“很确定，对。你活下来了，你的神智完好无损。我想要制服你，不是要打垮你。”

　　小天狼星颤抖着，发现琼斯在看着他。他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时，让叉子从手中掉下，毫无意义地砰一声砸在了托盘上。他坚决无视她的目光，捡起餐具继续吃。回忆这种东西，他已经对付很多年了。
　　嚼。咽。咬。嚼。咽。强迫自己的胃停止痉挛。很长时间在寂静中流过，小天狼星的脑海一个冰冷的角落感到很开心。他绝对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记忆，也不想说话。琼斯不会理解的。她理解不了。谁都理解不了。
　　“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有两篇有趣的文章，”琼斯说道，小天狼星一惊。他暗自诅咒着自己紧张的反应，为自己已经失控到会畏缩而怒火万丈。你算什么傲罗，小天狼星。他简直要大声哼出来了。你甚至做不到一动不动听她说话。
　　“消息传出去了，”看到他不答话，她继续说道。这句话让小天狼星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奇怪。”
　　很显然，她原本期待他会更感兴趣。“你想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