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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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告诉自己，不能毁掉她。
我不能控制她的人生。
自己选择的是一条最伤人的路，我踽踽独行。
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好像一直在走，越走越绝望。
就算是得到，可未来呢。
倘若她有了一次选择正常爱情的机会。
那时，她会讨厌我。
带着怜悯又怀恨的眼神离开。
杜兰一直做着噩梦。
最美的相遇，紧接着是最甜蜜的日子。
还有，最滑稽的离别。
杜兰觉得自己快被折磨死了。
“温余，你又吃这么少，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柴莽莽把温余推出来的餐盘又推了回去。
温余苦恼地看着眼前还满满的餐盘，应付地扒拉了两口，又推出去。
这次换成许逍廷推回去。
“接着吃，你早餐都没吃，午餐只吃几口，你想变神仙啊？”
温余看着全是油汪汪的配菜的餐盘，有点欲哭无泪。
自己真是被娇惯出毛病了。
连带着胃都被杜兰惯出了公主病。
前些日子还好，能到外面馆子里，吃点自己喜欢的清淡点的虾仁粥什么的。
得到杜兰准确的回答，是骗自己去了外地工作后，温余一气之下搬到了学校。
住校后的三餐就只能在学校食堂吃了。
可温余受不了食堂里做什么菜都是比较下饭的。
柴莽莽和许逍廷都说，掌大勺的几个师傅都是四川的，自然做菜都比较重口味。
温余又是不好重口味那一型的。
总不能不吃吧！
所以两人每天都多了个任务，逼着温余吃饭。
跟哄小孩子一样，哄她吃两口，她不愿吃了，又接着哄。
温余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看着两个好朋友为自己着急，总不能再耍公主脾气了，硬着头皮就往嘴里塞。
在学校住了一个月了，一直浑浑噩噩的，还好有他们在身边。
第三节晚自习，没有老师来照看，温余班上的同学自然玩得不亦乐乎。
柴莽莽被几个同学叫去后排打扑克，斗地主。
许逍廷捧着书坐在柴莽莽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突然教室门被推开了，值周老师进来立马缴获了那堆扑克，然后对全班的纪律进行了批评，最后，他说：“我会把这件事汇报给你们班主任。”
孩子们都吓傻了，柴莽莽回座位后就直念叨，这下可真死定了。
温余也担心得不得了。
夜挺深了，杜兰才回到房间，把鞋子脱下，然后摇摇晃晃地边走边脱掉外套。
顾润没说错，Z市的分公司真的是个烂摊子。
客户业务乱七八糟，计划不合规律，杜兰每天累得要死要活。
脱下外套后突然感觉有些冷。
Z市的冬天来得比任何城市都早，天气预报说，明天就有可能降雪。
杜兰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离开温余的时间，也越来越难熬。
手机突然响起。
“杜兰，出事了。”顾润很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说话，“你上□□，我给你发个视频连接。”
说完顾润就挂掉了电话。
杜兰心都吓停了。
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
视频内容是在一个教室里。
一个老教师拿着建筑工地上的一块厚实的长木条走进了教室，杜兰眼睛都不眨了。
那是温余的班主任。
班主任似乎很生气，喊那些违纪的学生自己走上讲台，排好队，清一色的男生。
然后用那块长木条一个一个打手心。
老教师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每一下都是酝酿了全身的力气，每个孩子要挨50下才算数，打了闪躲的，就直接抽身上。
前面几个小伙子，看起来挺硬气的，打了几下实在受不了了，脸都憋红了。
整个教室安静极了。
正好轮到一个长得胖胖的男生，那个男生刚把手伸出来，他身后的一个瘦高的男生把胖男生往后一拽，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瘦高的男生很快地伸出了手。
老教师一看，火气更大，用劲更猛。
教室里只听见胆战心惊的
“啪。”
“啪。”
“……”
摄像的学生估计被吓破了胆，手上一抖，画面向右移了一段距离。
杜兰看见了自己寻找许久的身影。
温余趴在桌面上发着抖，小小的一团，每次“啪”的一声，温余整个人都颤栗一下。
杜兰一看，眼泪就哗哗流了。
老教师已经失去了理智，毫无形象，针对瘦高男生已经是完全的宣泄暴力了。
胖胖的男生马上上前去拉住老教师。
班上的女生都哭着说，老师别打了，老师别打了。
温余缓缓抬头，颤抖着身体，站了起来。
“求求你，老师，别打了……别……别打了……”
温余像受伤猫咪一样细弱的声音在杜兰耳中也格外清晰。
老教师发了狂一样，眼睛瞪得很大。
伸手对温余一指：“再帮忙求情，连你一起打！”
温余像中了咒一样，动也不动。
然后慢慢跪了下来，跪在地上阴阴地哭。
“爸爸，别打……”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
顾润接二连三在□□上发着信息。
“这个视频在本市已经传开了，那老师也暂时停职了。现在到处都是关于这个教师是否有权体罚学生的讨论……”
“我下午的时候去看了温余，她不在，她宿舍的女生告诉我，温余状态很不好……”
“温余被她妈妈接回去了。”
“杜兰，温余小时候是不是，受过……家庭暴力？”
“杜兰，你在么？”
“杜兰？”
顾润发了几个震，才收到杜兰的回复。
“顾润，我是混蛋。”
我是混蛋。
杜兰痛苦地把双手插入头发里面。
温余，温余……
我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我为什么要离开。
杜兰给下属打电话。
“我可能……我需要两天假期……”
杜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点。
下属哪见过杜兰这么不强势的一面，但是还是为难地说：“杜经理，最近公司很忙……”
杜兰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起，这两天辛苦你们一下，我必须要离开两天。”
然后马上挂掉电话。
杜兰第一次在工作上这样霸道儿戏。
杜兰直接飞回了A区。
风尘仆仆的样子显得自己有些邋遢，杜兰没在意那么多，就这个样子去了温余家。
“阿姨，我，我来看看温余。”
杜兰觉得自己嗓子似乎是干燥到说话都很困难。
余阿姨热情地把杜兰迎了进来，招呼她吃水果。
可杜兰急坏了，她想见温余，想得发疯！
余阿姨看杜兰心神不定的样子，才说：“温余这个孩子自打在学校受了那刺激之后，整个人都闷成了葫芦，在屋里不愿意见人……”
余阿姨小心地看看杜兰，窘迫地说：“杜兰，不是阿姨想怪你，而是温余那个情况，你却没在她身边，阿姨觉得很奇怪。阿姨是在学校去接的温余，不是你家，这些事你都没告诉阿姨……”
余阿姨收声，杜兰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听着自己的话竟然眼里一下子就含上了泪。
自责的样子看着十分可怜，余阿姨也不忍心再说什么，杜兰清冷的性子竟然也如此反常。
余阿姨想着，其中大概有些缘由。
“妈！不是杜兰姐的错，是我自己搬去学校的。”
温余不知何时站在卧室门口。
杜兰直愣愣地看着温余。
“杜兰姐工作原因，照顾不了我，我不想让她分心。所以我才自作主张搬去学校的。”
温余慢吞吞地说，面对杜兰的直视，温余低下头。
余阿姨有些羞赧地对杜兰说：“杜兰，真对不住……”
杜兰憋不住眼泪了，握住余阿姨的手，哭着说：“余阿姨，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走。都是我，都是我……我不会了……我以后不会了……”
好像小学生跟父母检讨一样，杜兰一遍又一遍反省着自己。
温余有些吃惊地看着杜兰，好像她不是那个清高孤傲的杜兰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