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今年没下雪》以向北

37、流沙

　　本来已经打算要放过他的闻屿，突然又把他摁回了墙上。
　　成衍轻喘着伸手推着闻屿的胸膛，“别……”
　　根本无济于事。

　　春末夏初黄昏前的音乐教室成了成衍和闻屿两个人的秘密，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基地”，珍藏着少年最宝贵的青春记忆。

　　高三高考期间，高一高二的同学全部都要放假。
　　成衍也是再一次的带闻屿回了自己家。
　　高考结束的第三天，才是高三同学的毕业典礼。

　　而学校里也是没强迫高一高二的同学回校。
　　只是这两天，高一高二表演节目的同学需要回校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彩排。
　　毕业典礼前一天，是夏宸一的生日，成衍说什么都要出校去给夏宸一过生日。

　　阮一宁没有节目，但是因为要监督成衍和闻屿练习，所以这段时间也是一直待在学校里。
　　成衍走的时候和阮一宁说过，阮一宁其实不太想让他走。
　　他们出去肯定要喝酒，万一再出什么意外呢？

　　只是成衍做了决定的事，很难有人能劝得住，只能由他走了。

　　6月13日，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各位老师以及各位要登台的同学都早早就在学校演出大厅等着了。
　　简柠出去接了个电话之后，回来问阮一宁：“成衍还没来？？”
　　“没有。”阮一宁摇头：“电话也打不通。”

　　简柠也着急，毕竟成衍是主持人，最先上台的就是他，他迟到可不好玩。
　　简柠站在演出大厅门口，一遍一遍的给成衍打着电话。
　　打到不知道多少遍的时候，成衍终于接电话了：“喂？”
　　简柠蹙眉：“你人在哪儿呢？！”
　　成衍：“在医院，主持我可能赶不回去了，您赶紧再找个人吧。”
　　简柠：“你在医院干什么？”
　　成衍听见护士喊，急匆匆的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反正我没事。等毕业典礼结束之后我再给您说。”

　　简柠无奈：“我去哪里找人啊？你们西装都是定制的。”
　　成衍笑：“找闻屿啊，反正我俩体型差不多。”
　　简柠转头看着演出大厅里在和阮一宁商量细节的闻屿，“人闻屿比你高。”
　　“两公分而已，可以忽略不计。”
　　“哼，你们俩那个节目你还能赶上不？”
　　“你帮我调到压轴吧。”
　　“服了你了我。”简柠没办法只能妥协，“那你忙完赶快过来。”
　　“知道了！”

　　简柠挂了电话，马上带着闻屿去后台找了负责毕业典礼的老师。
　　负责毕业典礼的许老师还在匆匆忙忙的核对毕业典礼的各个流程，而那五个主持人都已经在化妆了。
　　许老师一看见简柠，就有些生气的问：“成衍去哪了？”
　　简柠解释：“因为点事情去医院了，能不能换个主持人？”
　　“简老师你在搞笑吗？”许老师蹙眉：“都已经现在了，我去哪里给找？”

　　简柠拉了一下闻屿：“你看我们班这个同学怎么样？”
　　许老师早就看见闻屿了，她以为闻屿是单独来找她的。
　　想起来这几天和闻屿相处，闻屿音色好像还不错。
　　普通话很好，只是成衍语调偏轻快一点，而闻屿语调偏厚重一些，更适合正式场合。
　　但是现在，就算是再不适合也是最适合的。

　　许老师点头：“行，那闻屿快去换衣服吧，成衍的西装在2号换衣间挂着。”
　　“好。”

　　主持稿闻屿在之前根本就一遍都没有看过，只能趁着化妆的空隙匆匆看两眼。
　　或许是因为成衍后面还有节目，所以主持稿上成衍要说的东西也不太多。

　　毕业典礼开始，演出大厅里坐的满满当当的。
　　一看就不全是高三的，还有很多高一高二的女生。
　　就是为了来看成衍和闻屿的。
　　从六个主持人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台下就是一片小声喧闹。
　　一方面是因为一些学姐没见到成衍。
　　另一方面是因为闻屿真的也很帅。

　　读高中之后的成衍真的低调了很多，除了吃饭的时候，其实很难见到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教室学习或睡觉。
　　而闻屿更是基本上不出教室。

　　这一点都不妨碍她们从成绩光荣榜上看成衍和闻屿。
　　之前项予墨开玩笑似的说过，要不是成绩光荣榜外面有层玻璃挡着，成衍和闻屿的照片早不知道被偷了多少次了。

　　王晨：“时光飞逝，岁月荏苒。三年的征途，是光荣的荆棘路，带着梦想与期待。”
　　许慧：“此时此刻，站在希望的门前回首张望，那一路的荆棘竟然都变成了盛放的玫瑰。”
　　周舟：“三年风雨，三年欢笑。”
　　吴敏：“三年奋斗，三年成长。”
　　合：“今朝相聚，已是毕业时。”

　　嘉颖：“不必感伤，因为时间与空间的距离阻断不了我们心与心的相连。”
　　闻屿：“在母校最后的日子里，在这熟悉的演出厅，我们要演绎最美丽、最动人的告别。”
　　王晨：“现在我宣布，海南一中2016级学生毕业典礼现在开始！”
　　许慧：“三载励志求学，一朝鲲鹏展翅，下面由校领导致辞。”

　　高一高二12个节目，加上高三几个学姐自发排练的节目一共有18个节目。
　　第十三个节目都结束了，成衍还没来。
　　许老师第三次来找简柠在给成衍打电话的时候，外面演出大厅的门被推开了。

　　后台的几个老师都通过监控去看。
　　演出厅的同学和老师都转头去看。

　　白T恤牛仔裤的少年逆着光站在演出厅阶梯观众席最后面的门口，看到台上的人的时候，脸上带了点笑。
　　唯一没有受影响的大概就是台上的两个主持人。

　　嘉颖说完了关于的节目介绍，闻屿紧接着拿起话筒说：“下面请欣赏高二年级三班同学带来的合唱《明天，你好》。”
　　成衍站在演出厅的门口，看着台上他的少年，此时此刻，他便是唯一的光。

　　台上高二三班已经开始表演节目了，成衍连忙关上门绕到后台去做准备。
　　成衍换了衣服，等着一会儿化妆。
　　而闻屿因为后面还有一个节目主持，所以还没换衣服。

　　成衍悄摸摸的凑到在看稿的闻屿身边，“可以啊，很厉害。”
　　闻屿转头看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拜你所赐。”
　　成衍摸摸鼻子：“我这不是事发突然嘛。”
　　闻屿：“所以你出什么事了？”
　　成衍笑着：“见义勇为去了？”
　　闻屿不太信：“英雄救美？”
　　成衍摇头，再摇头：“不不不。”

　　刚好许老师和简柠也过来了，成衍就一起说了：
　　“早上来学校的路上遇到一个卖水果的老婆婆骑着三轮车摔到了路边，我把人扶起来送去医院了。”
　　“老婆婆摔的挺严重的，医生说要做个全面检查，但是要她家人在场，我给他家人打了电话，她唯一的儿子还在广东。”
　　“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咯。”

　　简柠问：“那她儿子现在来了？”
　　成衍摇头：“没有，但是老婆婆醒了，我说我还有事，医生说倒是也没什么大问题，就先让我走了。”
　　许老师笑着说：“你也不怕她讹你？”
　　成衍挑眉：“我像是会怕人讹我的样子吗？”
　　周边听热闹的老师同学都笑了。

　　毕业典礼也终于接近尾声，倒数第二个节目上的时候，闻屿去换衣服，成衍去化妆。
　　给成衍化妆的化妆师和给闻屿化妆的化妆师是同一个人，化妆师一边化妆一边夸：“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我刚刚给闻屿化妆的时候还说呢，我做化妆师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像他皮肤那么好的男孩子。”
　　成衍挑眉：“现在见到了？”
　　化妆师笑着点头：“是啊。”
　　成衍又开始自恋：“那不是呢，小爷这皮肤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白白嫩嫩，吹弹可破~”
　　“哈哈哈哈哈哈”

　　成衍和闻屿的礼服是阮一宁去借的，有点偏英国宫廷风。
　　许老师刚看到衣服的时候，还觉得不太行，怕穿了不合适。
　　但是没想到，成衍和闻屿穿了这个衣服，比英国王室还像英国王室。

　　成衍笑着说：“等以后就移民去英国。”
　　闻屿眼神微闪，脸上带着笑，但是没说话。
　　许老师撇撇嘴：“别做梦了，好好在国内带着吧。”
　　“就是啊，开什么玩笑。”旁边老师也说：“就算你要去，你爸妈会同意吗？你未来媳妇会同意吗？”

　　舞台上，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
　　昏暗的灯光中，音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轻柔、婉转。
　　两个少年在台上闭着眼睛弹完了整首曲子，睁开眼睛时，只有彼此眼前的他。
　　世界匆忙，时间飞逝，舞台上的灯光暗了又亮，台下掌声汹涌雷动，但此刻，唯有他的他，才是他的全世界。

　　而成衍和闻屿的这段合奏的视频，保留在了海南一中2016级、2017级、2018级的每一个学子的记忆里，他们带着这段记忆南来北往，走过了大千世界的各个角落。
　　那是惊艳了他们整个青春的两个男孩。
　　是穿越时空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