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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兰西哥:孩子忽然不听话怎么办?)(小玛绝地反击)(?)(并没有太反)(早就过了青春期的少女为何忽然叛逆离家出走)(bushi)

      22.

      现在回想起来,弗朗西斯的手段太过温柔,以至于你还没察觉到已经被完美地驯化了,成为一只不吵不闹不拆家,给撸给抱给亲亲的有猫德的好猫。

      但是你是人,不是猫。

      现在你们相处融洽甚至亲密,是建立在你并不违拗他的基础上的。虽然你时不时地整活,但并没有触碰到他的核心利益。等到你想和他算清从前的账,不顾一切地选择脱离他,他又会怎么样呢?

      但即便如此,你目前也没打算采取什么激烈的措施。

      说到底,他的pua确实起效了。你对于目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意,也不认为有脱离他的必要性。何况,你对于离开他、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也没有信心,也不知道离开了他之后应该去哪儿。他封锁了你的所有退路,让你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是继续当他乖巧的小猫,还是逃走成为一只随时可能死去的野猫。何况亚瑟的举动让你彻底地成为了“怀璧其罪”的那块璧,你脱离弗朗西斯正中他们下怀;即使是他们中的下一个,也只会是另一个弗朗西斯罢了,说不定还不如。

      如果说原先你只是一棵成长中的幼苗,在原生家庭的培养下会成为一棵树,现在你却在成长中途被他有心培育成了菟丝花。

      你自认为是一个软弱的人,软弱到无法忍受孤独。明明发现双方从未平等过,也愿意珍藏着这份难得的亲昵,聊以自慰,如饮鸩止渴。

      而且,你的心里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那就是总有一天你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你真正的家。

      你的这一些小心思并没有被弗朗西斯发现。如果是以前,他大概很早就放察觉到你的异样了,他已经将你琢磨透了。但是他最近很忙,忙到几乎没空搭理你。而他忙的这件事并不是你能够插手的,或者说,不需要你插手——

      1889年巴/黎世博会。

      这次世博会比较微妙,由于主题是纪念法/国大革命100周年,几个欧洲主要国/家都拒绝参展。虽然那几个国/家意识体老东西也都来了,但都矜持得很,遵循他们各自上司表示抵制的态度,象征性地拉着脸。只有某个年轻的美/国金毛,浩浩荡荡地带着1500多个参展商来,上蹿下跳的和弗朗西斯来了个梦幻联动,堪称法/兰/西的好大儿,得到了亚瑟快翻到天上去的白眼。

      举办期间,你跟着弗朗西斯去参加了几场讨论社会问题的国际会议,见证了第二次工业产权专利研讨会的举办。

      其实你对这次研讨会的史实毫无印象,也并不感兴趣。比起在这里看一群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唇枪舌剑地商讨条款,你更想去见证一下恩格斯领导的第二国际把劳动节定下的名场面。

      路德维希也在这次会上,听着台上人略显冗长的讲述,听得有些昏昏欲睡。但一向认真的他,自然不可能放任自己睡过去,而是定了定神,继续听下去。

      一个纸团忽然从后面飞过来,轻巧地砸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路德维希一个激灵。

      “噗嘶噗嘶。”右后方传来女孩子压低着嗓门的拟声词。路德维希转头一看,发现是坐在弗朗西斯身后的你,手举在嘴边做扩音状,冲他眨眨眼睛微笑。

      罪魁祸首找到了。

      你身为弗朗西斯的秘书,自然是跟着出席的。坐在他的身后心不在焉地拿着本子记录会议过程和内容。台上的声音催眠功力很强,堪比你高中的数学老师,说的都不是人类能听懂的语言。就在你手下的笔记逐渐歪曲到飞起时,你看见了与弗朗西斯相邻坐着的路德维希。他正在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勤勤恳恳地做着笔记。

      于是你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在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的眼皮底下顶风作案,开始给路德维希传小纸条。

      青春的感觉莫名其妙地回来了!

      路德维希接到你的小纸条,看了一眼两边的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小心翼翼地打开这个纸团,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语法错乱的德语:“路德维希,你无聊吗?”

      路德维希微皱眉头,背对着你,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表示“不无聊”,还是拒绝和你传小纸条。

      你笑眯眯地看他回应你,又撕了张纸,揉成小纸条丢给他。

      “路德维希,我们私奔悄悄溜吧。等下我去洗手间,你要不要一起?”

      路德维希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他不是很懂,为什么你会邀请他手拉手上洗手间。就算要去,你们进的又不是同一个。何况那个“私奔”是怎么回事?别以为他没看到!

      你见他保持着看小纸条的动作不回话,又丢了张小纸条过去,开始死皮赖脸。

      “拜托啦~求你啦~你最好啦~最喜欢你了ヾ(??`。ヾ)我超级想和你做好朋友的呀? ?)?*??如果你陪我逃会议,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v??)?陪我玩嘛,拜托拜托(??з(?ω`*)?”

      路德维希看了这张小纸条许久。虽然只是文字,但是他几乎已经能从纸面背后看见你拉着他的手喵喵叫着撒娇的样子了。尤其是那些用符号拼出来的表情,太作弊了,画面感堪称一绝。他沉默不语,耳根默默地红了,回头毫无威慑力地瞪你一眼,示意你安分一点。

      你托着脸,盯着他的后背笑,让他局促起来。

      早就摆烂开始睡大觉的费里西安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见了你们传小纸条的动作,对你眨眨眼睛。你在嘴边竖起手指,拜托他别打小报告。

      费里西安诺有你被可爱到,微笑着给你比了个肯定的手势。

      坐在弗朗西斯另一边的阿尔弗雷德也注意到了你们这边的动静,揉了个纸团丢给你:“你们在聊什么?”

      你丢回去:“我在邀请路德维希逃掉会议出去玩。”

      阿尔弗雷德手疾眼快地从半空拦截下你的纸团,以免飞到亚瑟那边,低头写了几笔,又丢给你:“为什么不叫上我?我也想出去玩。你和那个小屁孩有什么好玩的?我带你玩。”

      你沉思了两秒。

      对呀,为什么不叫阿尔弗雷德呢?从对外年龄来看,他十九岁,才是你的同龄人。而你偏偏叫了路德维希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屁孩。

      于是你回复他:“不要。”想了想,又补上理由,“你太老了,快四百岁的人了装什么嫩?”

      阿尔弗雷德:……

      他在亚瑟、弗朗西斯这些人面前当“小屁孩”习惯了,现在来了两个更小的,一下子就显得他苍老了许多。

      阿尔弗雷德倍感沧桑地转转笔,开始奋笔疾书痛斥你的嘴下无德。

      发现传纸条动静的亚瑟:……

      他指节抵在唇边,克制地干咳了两声,优雅地警告你们注意场合。你转过头假装没看见,继续丢纸团给路德维希,坚持骚扰他:“路德维希,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和阿尔弗雷德去。”

      路德维希:……

      他看着手里的纸条,在心里艰难地做了会儿斗争,最后悄悄地点了头。

      你:得逞.jpg

      于是你小心翼翼地钻到桌子底下,猫着腰潜伏出去,打开门的一条缝,呲溜一下钻出会议室。临出门时,和正好朝这里张望的贝露琪对上了眼。你对美女飞吻一个,和她挥挥手,得到美女回赠的wink。

      过了十分钟,路德维希给自家哥哥打手势,示意自己需要出去透气,强忍着干坏事的罪恶感也出来了。

      一直假装不知道这些小九九的弗朗西斯:……

      真当他瞎吗?

      只不过鉴于你自从“失恋”后一直格外黏他也格外乖巧,所以他对你多了些放纵。

      基尔伯特对偷偷溜出去的路德维希投去了羡慕的眼神,试图怂恿伊丽莎白开溜,遭到了来自对方的无情镇压。

      在门外等了十分钟后,你看见路德维希出来了,笑嘻嘻地拉住他的袖子:“你出来啦?我们出去玩吧!”

      路德维希转过头,干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下不为例。”

      你毫不在意地踮起脚来和他勾肩搭背:“这种事情以后习惯就好了。”

      “不,这种事情麻烦你不要习惯。”路德维希无语地低头捏了捏鼻梁。

      几年不见,他好像长高了一点,看起来大了一岁。十四岁的小男孩和十五岁的小男孩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如果说以前是稚嫩的话,现在就是青涩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比你高了大半个头,让你忍不住怀疑德/国小男孩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你拉着他的手,跑出去在世博会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杯类似冰沙的冰淇淋。

      “你考虑过做一个尖底的蛋卷筒,然后在筒里面装冰淇淋吗?”你用小勺子挖着冰淇淋问摊主,“以后你一定会成为商业大亨。”

      冰淇淋摊主没有理你,冲你挥挥手,示意下一个。

      你拉着路德维希走了,一边认真地和他说:“教你一个商业小妙招,以后一定会大火的。”

      路德维希拒绝了你递到他嘴边的那勺冰淇淋,哪怕你用的是另一个勺子,也依旧坚定地拒绝了:“不,请不要试图投喂我,谢谢——你是说你的蛋卷冰淇淋吗?”

      “是的。”你点点头,“我现在教了你这个十五年后的商业秘诀,你有什么可以报答我的?”

      看着他无语的表情,你几口吃掉了自己的冰淇淋,笑嘻嘻地拉起他的手:“陪我去那里看看吧。”你指的是远处假扮成吉卜赛人开的占卜摊。

      路德维希冷不防地被你拉走,低头看一眼你们手心相贴的手,有些羞赧地想抽回手,又被你拉紧了。你刚拿过冰淇淋碗的手还是冷的,沾了碗壁外侧凝结的水珠。他发现你手上只有中指指节上一小层因为常年握笔而生出来的茧,而他因为常年被教导着握枪握剑,虎口指节上满是粗糙的痕迹。

      “我们来占卜会不会太不唯物了一点?”在等待排队的时候,你小声问他。

      “我们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什么唯物的事。”路德维希一本正经地答。

      “你说得对,虽然那位占卜的女士是假扮的吉卜赛人,但说不定有什么奇迹呢?”

      “就算是真的吉卜赛人,他们也没有魔法。而且比起占卜,你更有可能在占卜的时候遭遇偷窃。”

      轮到你了,蒙着面纱故作神秘的法/国女郎动作优美地洗牌,让你抽取她手里的塔罗牌,然后盯着手里的假冒成水晶球的玻璃球一会儿。

      “我的女孩,你即将遭遇不幸。”女郎诚恳地对你说,“你的一生都有许多不幸,而我的建议是,远离德/国人。他们不一定会给你带来不幸,但你的不幸一定和他们有关。”

      你严肃地点点头,付了占卜的钱,等走远之后转头就对路德维希说:“这是封建迷信,是伪科学。”

      路德维希:……

      他无力道:“不,你只是因为她预言你不幸。”

      你喜滋滋地掏兜,打算掏糖出来:“如果她说弗朗西斯马上就会给我发奖金,我一定不会认为这是封建迷信。”掏着掏着,你忽然脸色变了,“遭了,路德维希,你的预言才是对的,我的钱包没了——不,她的预言也对了。”

      路德维希那种年少老成的脸上摆出了死鱼眼,拿出你镶了珍珠和蕾丝的洛丽塔小钱包:“刚才你占卜的时候有人偷了你的钱包,我给你又拿回来了。”

      你雀跃地跳起来,抱他一下:“太好了!果然她的预言是错的!”你拉开自己的钱包,从钱包里掏出一块金币巧克力放到他手心里。

      路德维希的耳根又红了,在金色碎发的半遮半露下,纯情又无措。

      转了一圈,你们打算回去。在回去路上,你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来:“除了吉卜赛人之外,你还知道什么人会魔法吗?”

      路德维希点点头,给你科普:“英/国——我是说,柯克兰他就会魔法,北/欧好像也有会的,还有布拉金斯基,不过他好像只会一点诅咒。”

      你若有所思,转头看见了一团深芥末绿的半实体烟雾,这团烟雾长得还有鼻子有眼的。它看向你,张嘴就是:“阿巴阿巴。”

      你:……

      你和它对视许久,试图与它对话:“玛了个巴卡?”

      路德维希:“你是不是在说脏话?等等,你看见什么了?”

      就在你伸手指向那团神奇生物时,一个浅色头发浅紫色眼睛长得像个雪精灵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张口,声音也像是在空旷的雪原里回响一般:“妖精先生说你身上有过很强的时空魔法波动的痕迹。”

      你陡然一僵:“诺威先生……”你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光彩来,“那我可以……”

      诺威摇了摇头:“抱歉,时空魔法是一种需要强大力量的魔法,也许这个世界偶然错误的能量喷发会导致它的产生,但是没人能控制它,因为没人能付得起代价。”他浅紫色的眼睛如一望无际的幽深冰湖,有些空旷,“就好像地震,人无法引发地震。”

      你木木地回复:“谢谢你,先生。”

      你站在原地,大脑空白许久,连路德维希什么时候把你拉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你也没有察觉到。直到他拍了拍你的肩膀,把你刚刚给他的那块金币巧克力塞进你嘴里。

      你眼神空白地机械咀嚼着,直到嘴里溢满了甜味,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而路德维希正在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来给你擦眼泪。

      你按住他的手,接过手帕,摇摇头:“谢谢你。”缓慢地低下头,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而且……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比如连路德维希的成长速度都比你快,比如你身上的时间似乎已经停滞了,这四年来连生理期都没来过。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两边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而你又是身穿;也许是因为……你已经被弗朗西斯同化了。

      名字也是一种诅咒,玛丽安娜在欧/洲是很常见的名字,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有无数人都叫这个名字。哈布斯堡家族就出过好几个玛丽安娜。但如果这是法/兰/西本人给你起的呢?

      ——玛丽安娜,最早的国/家拟人形象之一,法/兰/西/共/和/国的象征。

      难道他想要你彻底成为他的一部分?

      你微微地颤抖起来,抱住路德维希的肩膀,而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正犹豫着要不要落在你背上,来安慰你。

      “如果,你明知道你的家人活着,而他们却再也见不到他,再也无法感知到你的存在,也不知道你的死活……”你的眼泪已经止住了,“我会发疯的。”

      正在路德维希思考应该怎么来安抚你时,找小孩的来了。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核睦友碍地过来了,还有点炸毛,似乎在路上打了一架。

      “玛丽安娜。”弗朗西斯刚走近,就看见你正埋首在路德维希的肩头,而那个该死的德/国小鬼的手就在他的眼底下落在了你的背上。

      弗朗西斯的表情瞬间扭曲了。

      刚走了一个德/国老男人,现在又来了一个德/国小鬼?他家小孩是什么德/国人收割机吗?

      你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在看见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后,迅速调整了表情,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手指夹着拐杖糖送到嘴边做抽烟状,胳膊肘流里流气地搭在路德维希的肩膀上。

      “你们在干什么?”基尔伯特问。

      你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哦,我向他表白。”

      基尔伯特:!!!

      弗朗西斯难以置信地问你:“表白?你图他什么?”

      你耸耸肩:“哦,可能我的xp就是德/国人吧。”

      弗朗西斯:……

      他抬高了音调:“他答应了?”

      “他拒绝了。”

      “太好了。”弗朗西斯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反应过来,“什么?不对,他竟然敢拒绝你?他凭什么?”

      路德维希想解释些什么,但想到你刚刚经历的一切,以及你的迅速变脸,又把话咽了下去,任由你一张小嘴叭叭地黑他。

      你摊开手:“唉,没办法。因为我只想谈恋爱,不想结婚。他觉得我不负责,就拒绝了。”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只有你唯恐天下不乱,不安分地转着眼珠子。

      弗朗西斯和基尔伯特下意识觉得离谱,但又真心觉得这是你俩干得出来的事。基尔伯特的脸瞬间黑了,对弗朗西斯狞笑:“来来来,弗朗西斯,我们再去练练,切磋一下。”

      某个不安分的法/国佬自己沾花惹草也就算了,教坏自家的小孩沾花惹草他也管不着,但被教坏的小孩招惹到他弟弟头上就是两码事了。

      你看着那两个人斗殴着离去,眼睛里亮晶晶的,恨不得给基尔伯特打个call。

      路德维希:……

      他很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23.

      巴/黎世博会结束后,你的日子照常过。只是在弗朗西斯没留意的时候,去了巴/黎银行一趟,开了一个新的账户。你没往这个账户里存钱,而是要求银行签了严格保密协定,不向任何人透露你的新账户。然后把旧账户里的钱全部转换成黄金,储存在原有的旧账户里,并且嘱咐银行不需要保密这一行为。

      做完这一切,你回到自己的书房,开始用简体中文狂草兼狗爬地写下了你接下来的计划。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弗朗西斯心情不错,还轻轻地哼着歌,旋律正是你之前在国庆日时给他拉的那首小提琴曲。

      你们两个面对面坐下来,开始下午茶时间。就在气氛平和之际,你拿出一份表格,平淡开口:“弗朗西斯,我想辞职。”

      弗朗西斯拿着咖啡杯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两秒后,他把杯子放回了桌面,发出一声尖锐的脆响。

      “你说什么?”他好像没听清你说了什么,微笑着问你。

      你把辞职信递到他面前:“我说,我想辞职。”

      他接过辞职信,大致地扫了一眼,眼底的温度越发冰冷,声音却越发柔和:“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你平静道:“因为你对我太亲密了,毫无距离感。从工作角度而言,这是职场x骚扰;从家人角度而言,这是luanlun。我受不了。”

      弗朗西斯眼底的冰冷瞬间消失了,他现在正在用看闹脾气的孩子的眼神,带着一点迁就与纵容,仿佛在说“是是是算我错了好不好”。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可以适当地保持距离。”他笑着揉揉你的头发,“这样总可以吧?你能接受吗?”

      你抬头看他。

      他可能觉得你在闹脾气,也可能意识到了什么。你无法肯定。但是你可以肯定的是,仅仅如此,是无法让他跳脚的。毕竟即使你现在拒绝他的亲密,将来他还可以继续温水煮青蛙一般地让你再次依赖他。

      “我需要定下退休期限,我回去的日子是个不确定因素,如果我一直回不去,我不可能一辈子为你工作。”

      你直接戳在了他最不想直面的地方上。

      弗朗西斯的笑容忽然僵住了。他抽动了一下嘴角,显出冷笑的表情来,声音却还是那么轻柔:“玛丽安娜,你想要离开我吗?”隐隐带上了谴责的语调,仿佛在恳求你不要离开他,试图唤起你对他的同情,“请别这样,我需要你。”

      你没有选择避开他的似笑非笑,而是对上了他那双如同冬季寒冰之下幽深湖底一般的眼睛,冷静解释道:“我不可能一辈子为你工作,等到我老的时候,我无法再对你有任何帮助。我需要我自己的生活,你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也不可能永远依赖你,只待在你身边。”

      弗朗西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怒火,阖上眼睛,勉强做到不动声色:“好吧,那就把期限定到你出生的那一天如何,就是你身份证上的那一天。”

      “我活不到那一天,而且也无法在这个世界停留到那一天。”

      弗朗西斯睁开眼睛,鸢紫色的眼眸中堆积起重重叠叠无机质的阴影,幽幽地对你微笑:“真的吗?你确定吗?”

      你心里猛的一沉。

      他知道了,他已经有所猜测,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也无法老去。

      想到自己可能拥有远超出人类范畴的生命,你感到喉头发堵,想要呕吐。

      看着你的表情,弗朗西斯知道他胜利了。阴影与低温从他的眼中消失,重新换上了慵懒且潋滟的光泽。

      “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好吗?以后还可以慢慢谈这件事。”他搂着你的肩膀,温声细语。

      你低着头,以微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

      结束这番对话,你再也无心工作,上了楼,把自己关进卧室里。弗朗西斯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勾起了嘴角,轻嗤了一声。

      “小姑娘。”他摇摇头,不知道在嘲讽些什么,并叮嘱佣人,“看好门,不要让她到处乱跑。”

      弗朗西斯留意着楼上你的动静,从一开始隐隐有哭声音传来,最后哭声渐止。他敲敲你的门,隔着门缝安慰你:“玛丽安娜,要吃甜点吗?”

      你“嗯”了一声,打开一条门缝,用哭得红红的眼睛看他一眼,迅速拿走了他手里的蛋糕。弗朗西斯站在门口许久,直到听见你在门里轻声地说:“……谢谢。”

      他重新笑起来,温柔地夸你:“我的小玛丽安娜是个好孩子。”

      弗朗西斯放下心来,放任你自己在卧室收拾心情。直到晚饭时间,他敲敲你的门,叫你去吃晚饭。

      无人应答。

      “玛丽安娜?”

      他拿出钥匙,打开你的房门,却发现空无一人。阳台门大开,一条用窗帘扎成的逃生绳栓在阳台的护栏上,一路垂到地面,正在风中缓慢地飘荡。

      一切都指向一个事实:你跑了。

      弗朗西斯低敛下眼眸,慢悠悠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尖锐的冷笑。

      “小姑娘。”他摇摇头,像是在自嘲,“早该想到这一点。”

      你曾经用这种方法救了他,今天也同样用这种方法逃离了他。

      弗朗西斯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你产生了超出利用以外的更亲密的感情了,大概就是在被你救下的那一刻,看着你迎着火光跑去找人救他。那一刻,他确实动心了。而正因为动心过,所以在看到你妄图逃离他时,才会如此愤怒,甚至——有些悲伤。

      他算是知道阿尔弗雷德闹独立那会儿,亚瑟看着自己曾经的好大儿如今的逆子举枪对准自己时,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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