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留之声》足珞洛

2、那个女生

　　“来了那么多警察，应该不是普通案子吧。”

　　刘舒率先开口。

　　“是我报的警，有人被杀了。”

　　罗羽望着眼前的围墙说道。

　　“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男生还是女生？”

　　“不确定，不过穿着校服，应该是吧；一个女生，年纪看起来也和我们相近。林警官要我保密的，我想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了，还是别打听得好。”

　　罗羽转过头，与刘舒对视的瞬间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这种感觉，竟比刚刚被林警官审问时，还要难挨。

　　“我见过那个警察，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林队长。”

　　刘舒起身，边走边说。

　　“你认识林警官？”

　　“刑警大队的队长，一般他出现的地方，都有惨案。”

　　刘舒闭上眼，抑制着记忆深处的痛苦画面。

　　“总之，我们还是别掺和的好，你，你最近还是尽量不要，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罗羽望着刘舒的背影，双手紧张地有些不受控制。

　　“谢谢，不过没关系的，出了宿舍，我只会来这里，每次你都会在，不是吗？”

　　刘舒转身，笑着说道。

　　“是，是啊。”

　　罗羽心跳地厉害，嘴巴不知怎的，也开始不受控制。

　　“我只是好奇，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的。对了，你刚刚看见了尸体，应该没心情吃饭吧，那我先走啦！”

　　刘舒笑着说完，便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喂！”

　　罗羽无奈地笑着起身，追上刘舒。

　　“林队，除了那边有几个传统的墓地外，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没有发现出口。”

　　“我知道了”林天看了一眼四周，对着现场的警员说到：

　　“把尸体抬回局里，物证科把这里的东西再检查一遍，如果没什么发现就收队吧。”

　　“林队，凶手会不会藏在墓地里？”

　　于婉走到林天身边，指着树林深处说道。

　　“可那个学生说的那么玄，我们总不能把人家的墓地挖开吧？”

　　“那万一是真的呢？等我们离开，他跑了怎么办？”于婉担心的说道。

　　“就算他看到的是真的，而那个人又真的是凶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肯定做了准备，我们已经进去一次了，如果再有所动作，我不能保证他还会按兵不动，不能冒这个险，
　　况且，如果那个学生真的没有看错，那么凶手为什么没有在被发现后选择灭口，而是走向树林深处？只不过是一个小男生，凶手怎么会给他报警的机会呢？
　　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弄清楚，不能贸然行动，先回去做尸检，从死者切入。”

　　说着，林天拍了拍于婉的肩膀。

　　“对了，明天去和校方交涉一下，问问以前发生在这里的自杀案的细节。”

　　“收队！”

　　食堂内

　　“唔...”

　　罗羽看着刘舒盘子里满满的番茄酱，不禁感到一阵反胃。

　　刘舒笑着看了看罗羽，

　　“这个薯条很好吃的，你不尝尝？”

　　说着，刘舒拿起一根薯条，狠狠地蘸满番茄酱后递到罗羽眼前。

　　罗羽不禁向刘舒翻了个白眼，抑制着胃中的翻涌，小声说道：

　　“过分。”

　　“和我说说吧，你看到的。”

　　刘舒放下那一根“可怕”的薯条，看着罗羽说道。

　　“算了吧。”

　　“说出来的话，我就能帮你分担一半的害怕。”

　　刘舒说完，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以前也见过尸体。”

　　罗羽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脸怔怔地看着刘舒。

　　“就当是提前练习，我们根据你所看到的，查案。”

　　刘舒看着罗羽，眼神坚定。

　　“可，可我们要怎么查？况且光凭我看到的东西，根本不够。”

　　罗羽好像不自觉地默许了刘舒的请求，开始为查案而苦恼。

　　“如果什么都有了，还需要查吗？”刘舒吃了一根薯条后继续说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如果发现那具尸体的人是我，我一定会想着要为她做些什么，不然晚上怕是会梦到她的。”

　　刘舒拿着薯条在罗羽面前晃了晃。

　　“你不怕吗？”罗羽咽了咽口水，看者刘舒说。

　　“怕？那要你讲了之后才知道。”

　　罗羽无奈地笑了笑，继而开口：“真是拗不过你。”

　　罗羽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后开口道：

　　“她的嘴上有被按压的痕迹，颈部被利器切开。”

　　“切开？”刘舒不解地问道。

　　“对，伤口是从喉咙向两侧延伸的，感觉像是...凶手想要把她的头，从身体上切下来一样。”

　　“嗯...按压的痕迹，迷药吗？”刘舒点了点头后说道。

　　“我想应该是的。”

　　“如果，凶手只是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叫声呢？”刘舒猜测道。

　　“我也想过，可凶手要怎么做到一边控制受害者，一边行凶呢？清醒状态下受到伤害，一定会剧烈挣扎。”

　　“凶手一定只有一个人吗？”刘舒反驳道。

　　罗羽感到当头棒喝，他怎么能够在看到所谓的“嫌疑人”后，就断定凶手只有一个呢？

　　“你说的有道理，我陷入了凶手只有一个人的思维定式，因为我在现场看见了一个可疑的人，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他是凶手了。”罗羽说道。

　　解剖室里，

　　许浩站在尸体前，指着死者嘴部对林天说道：“你过来闻闻。”

　　林天走近，俯下身闻了闻，

　　“氰|化物？”

　　“昨天被血腥味盖过了，血迹清除之后我才注意到，不过还是很微弱。”许浩说道。

　　“死者并不是死于割喉，而是死于氰|化物中毒？”
　　林天疑惑地看向许浩。

　　“清理之后依旧有存留的味道，可能性很大。”

　　许浩继续道：“如果真正的死因是氰|化物中毒，那死亡时间就会和初步的推测有些出入。”

　　“难道...凶手准备分尸？”

　　林天一只手轻掩在嘴边说道。

　　许浩歪了歪头，两只手抬到半空，撇了撇嘴说道：

　　“那就要问凶手了，难道这样的杀人狂魔，会因为一个男孩的出现便仓皇而逃？”

　　“可能性有很多，也许是凶手不想再杀人，也许凶手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男生，凶手既然选择在那里杀人分尸，应该也就证明了他相信不会有人出现在现场。”

　　“你的意思是，凶手把脖子切到一半之后想要解手，坚信不会有人来打扰，就跑到树林里面，离开现场的时候，被那个男生撞见，等他再度折返，发现那名男生报了警，就跑了？”

　　许浩一边清理刀具一边笑着说道。

　　“你这...也不一定是解手嘛，你今天怎么说话怪怪的？”林天疑惑地看向许浩。

　　“有吗？可能吧。不过，你觉得你不怪吗？”

　　许浩看向林天，嘴角依旧带着一丝微笑。

　　“我？我哪里怪？”林天怔怔地看着许浩。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相信报案人了，林大警官？”

　　“那个男生？”

　　林天的大脑一时间失去了运转。

　　“如果死亡时间有了出入，那么他的不在场证明也就不成立了。”

　　“你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男孩。”许浩轻笑着，看向林天。

　　“你别取笑我了，赶紧给我具体的死亡时间！”

　　“胃内容物的消化程度和肝脏温度都将死亡时间指向五小时至六小时前，况且你也知道氰|化物的致死速度，如果凶手在死者倒下后立马进行分尸，那短短的时间差也没有任何机器可以精确显示。”
　　许浩无奈道。

　　“也就是四点到五点。”林天看了一眼手表后说道：

　　“要是真的有什么机器能够将死亡时间一分不差的显示出来，那就容易多了。”

　　“别异想天开了，林警官。”许浩整理着刀具，轻叹道。

　　“老许，你怀疑那个男孩吗？”

　　“制造假的分尸现场，一方面，可以用血液盖过氰|化物的味道，另一方面将凶手魔化，让人很难将那样的变态杀手和他这样的大男孩联系在一起，进而再编造出所谓的‘凶手’，堪称完美，不是已经完美的骗过你了吗，学长？”

　　许浩清洗完刀具，洗着手说道。

　　“可...”林天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承认，我几乎没有怀疑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

　　“你这么一说，我竟然有点好奇,那到底是个怎样的男孩了。”

　　“可能是回到母校看见后辈觉得亲切吧，不过我总觉得那个男孩还隐瞒了些什么，他的话，确实存在漏洞。”林天摸着脖子说道。

　　“林警官，死者很大可能也是你的后辈不是吗？”许浩停顿了一下说道：

　　“我已经叫人分析血液成分了，物证科也在根据伤口切痕比对凶器 ，说不定又会有新的进展，走吧，去吃宵夜。”

　　“怎么感觉你今天，话有点多啊。”

　　林天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嘀咕道。

　　同一时间的食堂内，

　　“先从死者入手吧，如果是在校生，就好办多了。”

　　刘舒一手托腮，一手拿着薯条说道。

　　“对，如果学生出了事，校方再怎么封锁消息，也会走漏风声。”

　　“交给我吧，学校的女生本就不多，打听起来不难。”刘舒继续说道。

　　“那我呢？”罗羽问道。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