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二个梦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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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莫斯朝帕雷萨呆的地方走着。他想得很清楚，找到帕雷萨后他要做什么。他可不要再管帕雷萨是不是会惊醒，反正在他惊醒之前，他要狠狠地【】——【】他很喜欢帕雷萨对他做的这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他现在不要管帕雷萨害不害怕了，他越害怕越好！他现在觉得自己之前没用这个入梦的魔法太浪费了，他早就该用——让帕雷萨知道，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他都永远躲不开他！
赫莫斯知道他离帕雷萨越来越近了。他现在十分想一击把这些遮挡视野的树都扫平，不过这样可能会提前让帕雷斯惊醒，缩短他的享受。这可不行！他现在很没耐心，但为了看帕雷萨【】，赫莫斯觉得自己可以维持好自己这点几乎消耗干净的耐心。他要悄悄潜到帕雷萨身边去，要是对方还愿意对他笑呢（不过，赫莫斯知道这多半不可能），他就温柔一些。要是他还要闭上那双该死的眼睛别过那张该死的脸——赫莫斯发誓他会让帕雷萨明白，永远别无视一头站在他面前怒火中烧的龙。
赫莫斯走出树影。
他觉得自己输了。
那个小男孩儿坐在森林里最高大的树的古老的树干上，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全身煞白怪模怪样的金眼睛的家伙，肩膀一缩，警戒地靠到树干上。
【】
赫莫斯盯着帕雷萨。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拽着一个梦里的人的领子，对他吼你快点给我变大因为我要【】你！！！
他输了，真的输了。帕雷萨怎么就这么难搞？怎么就这么难搞？？他为什么就不能变得好搞一点？？？现在应该怎么办？？？把他打一顿？？？
在他还没想好自己该干什么时，帕雷萨倒是想好了——男孩儿站起来，跑了。
没跑多远被赫莫斯拎着领子提起来。
“放开我！”小孩儿挣扎个不停。
赫莫斯抓着小帕雷萨，其实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打一顿？真的要打一顿吗？怎么打小孩儿啊？他没打过小孩儿啊？从哪开始打啊？
他看着这个瞪着他乱抓乱踹的小孩儿，虽然那个眼睛那个脸还是那个欠【】的帕雷萨，可一下子变成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赫莫斯顿时觉得自己没法对着这张幼崽的脸撒气了。
“你一个小孩儿，”赫莫斯斟酌着言词问他，“怎么一个人——”。他突然愣住了，他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抬头看看这颗古树，四周的环境，手里的男孩儿……他觉得自己想起来了。
曾经某一天，他和艾尔要去找个魔药材料，经过一个他没在意名字的森林，看到了森林里最大的那棵树下坐着一个衣着考究的小男孩儿。他们询问得知，这个小家伙和家里人闹矛盾，离家出走了。白塔法师当时不知道怎么的就善心大发，和他聊了半天，最后还绕路把他送回家去——而赫莫斯，当时对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儿没有任何兴趣，等不了多久就跑走接着去找他们想要的那株草去了。
……所以原来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差点把自己喂狼的孩子，是帕雷萨？！
“放开我！”小孩儿还在他手底下尖叫。原来帕雷萨小时候也会管抓住他的坏人喊“放下我”这种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话啊……好像他会什么心灵控制的魔法这样喊了对方就会乖乖放下他似的……
赫莫斯这么想着，把帕雷萨放下了，但他又拽住帕雷萨的手腕。他不得不跪在小孩儿面前，因为帕雷萨现在太矮了。
“你怎么自己跑进森林来了？不怕喂狼吗？”他问帕雷萨。
“和你无关！放开我！”
“我送你回家去吧。”
“用不着！快点放开我！”
“你一个人在森林里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我不用你来关心！放开我！”
哇他小时候怎么和他长大了说话一样扎心QAQ
赫莫斯沉思片刻，抱起帕雷萨。男孩儿像一只小野猫那样对他乱打乱抓，不过一如既往，他造成不了能让赫莫斯松开他的攻击。
赫莫斯的披风还是延展，伸开，浮现出纹理和骨架，变回了他的翅膀。
男孩儿顿时不动了，眼睛睁得很大，注视他眼前近在咫尺的龙翼。他连呼吸都变得轻微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显得格外可爱。
“世界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危险了，”赫莫斯说，“你得跟在成年人身边才行。”
“我不想回去……”男孩儿嗫嚅着说道。
“当然不是送你回去，”赫莫斯说，“大冒险才刚开始就结束，多无聊啊。”
他抱着帕雷萨，振翅飞向天空。
*
赫莫斯把这个梦布置好时，帕雷萨刚好换完衣服，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低头不停地打量他自己的新装扮——他看起来像个随便什么刺客或者游侠的小学徒，套着麻布衫，穿一件罩甲，系又软又细的腰带，下身是一件宽松的长裤和长靴。他的绑腿真是惨不忍睹，想来也是，帕雷萨没用过这玩意儿。
他也没到过他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
所以这都需要龙来弥补。赫莫斯招手示意帕雷萨坐到椅子上，然后跪在男孩儿面前，帮他重新打绑腿。他注意到帕雷萨抓着衣角，显得很不自在，不免感到恼火——帕雷萨是贵族嘛，别人帮他穿衣服是很常见的事，他不应该不自在，所以他现在不自在就是一种可能——对赫莫斯不自在。
当然，考虑到他们现在剑拔弩张的关系，在梦里帕雷萨对他这种态度也是情有可原。虽然明白着点，赫莫斯就是觉得自己好生气！他故意放慢了手下的动作。你不是不自在吗？我就让你一直这么不自在直到你习惯！
男孩儿绞着手指，视线快把赫莫斯盯穿。赫莫斯打赌帕雷萨虽然梦见自己变成九岁但智力不可能也变成九岁，他肯定能看出自己在磨磨蹭蹭。他几乎带着一种期待的心情等帕雷萨的反应，催促他或者因为忌惮忍下来。但最后帕雷萨好像又超出赫莫斯预期了。在他把帕雷萨的一条腿放下，换另一条腿，帕雷萨开口了：“我们在哪？”
“环江城。”赫莫斯回答，“修约特的金币之城，沃野的贸易重镇，听说过吗？”
“仅仅只是听说过。”
对，你没到过这里，却主宰了这里的命运，你和神圣王庭做了交易，把这个城镇抛给光明神殿，接着在教皇的帮助下征服了修约特和奈克瑟斯。赫莫斯在心里回答他。
他听见帕雷萨又问他：“您——您是要收我当您的学徒吗？”
“啊？没有啊——”赫莫斯仰起头朝他露齿一笑，“不是您说您不想回家吗？您的那身衣服太显眼了，不适合用作我们大冒险的装扮。”
赫莫斯说完，发现自己一走神，手快了，这眼看着就要绑完了。他顿了一下，把布条拆开重新绑。
“大冒险？”帕雷萨问他，“大冒险要做什么？”
“不知道。”赫莫斯说，“看您的打算了。”毕竟过多干扰梦境会扰乱梦的稳定。
帕雷萨沉着脸看着他。
赫莫斯艰难地忍下自己想要去摇晃他领子的冲动——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又不是真的小孩儿，给我适可而止！
“您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语气让赫莫斯以为，帕雷萨的完整意识又浮现出来了，但他审视着帕雷萨的眼睛和表情，确信，他没有。
好吧。好吧。
“您不读童话吗？”
“……什么？”
“真龙随心所欲，凭它们的喜好在人间肆意妄为。”
“那是真龙，这世上的真龙总共只有六位*！”
“七位，还有一个新生的小殿下，因为还没成年，世人尚不知晓她的存在。对了，我是黑渊第七殿下寒冰之赫莫斯，你叫我赫莫斯就行。你叫什么名字呀？”
“……帕特里克。”
“……”
赫莫斯觉得怒火呼的窜上来，他金色的竖瞳危险地盯着帕雷萨。
“——是我的中间名，”帕雷萨立刻改口了，“我觉得您可以叫我帕特里克。我的全名是帕雷萨·帕特里克·马夏尔·海泽拉姆……”
“那我就叫你帕雷萨吧。”赫莫斯说。他把绑腿绑好了。
“那接下来……”
“我现在很无聊，”赫莫斯说，“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恰巧遇到了你，觉得你还挺有意思的。你之前没出过远门吧？现在你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会保护你，因为我乐意。你想去王宫我就带你去王宫，你想去外海我就带你去外海，你想去黑渊我都能带你去黑渊，你不会受伤，你很安全，因为我，一个半神会保护你。我为什么要保护你？因为我闲得无聊，因为我乐意，要是我哪天厌倦了，我就把你送回家，不过一般来说我的耐心比你们的寿命要长久，所以你大可放心，你只要好好想想你接下来要去哪儿玩就行了，明白了吗？”
帕雷萨畏惧地看着他，点头。
“现在，告诉我，你想去哪儿玩？”
“我想回家。”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二个梦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