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孙的科举路[穿书]》浮生相思豆

16、府试惊场 正邪分野

　　永安二十五年三月十六，府试开考。

　　京城府衙旁的贡院外，挤满了前来应考的学子与送考的家人。谢淮安穿着青色儒衫，与林泽宇、李秀才并肩而立，经世社的其他社员也陆续赶来，互相加油打气。

　　“淮安，别紧张，按我们平时练的来就行。”柳氏特意赶来送考，递给他一个绣着“高中”二字的香囊，“娘相信你。”

　　谢承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发挥出真实水平就好——记住，科举不仅考学识，更考心性。”

　　谢淮安接过香囊，拱手道：“爹娘放心，孩儿一定不负所望。”

　　林博文也在人群中，他穿着华丽的锦袍，身边跟着几个仆从，眼神轻蔑地扫过谢淮安三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他早已买通了贡院的一个小吏，准备在考场上作弊，势必要压过谢淮安一头。

　　辰时一到，贡院大门敞开，学子们按顺序进入考场，经过严格的搜身检查后，各自进入分配的考棚。谢淮安的考棚在西侧第三排，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案几、一把椅子、一盏油灯和笔墨纸砚。

　　不多时，考官分发考卷，府试的考题赫然印在纸上：
　　经义题：“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出自《论语·为政》）；
　　策论题：“论漕运之弊与民生之困”；
　　诗赋题：以“春郊”为题，作五言律诗一首。

　　谢淮安心中一动——策论题居然是“漕运之弊与民生之困”，这正是他一直关注的问题，也是他收集了大量证据的领域。看来，府试的主考官也早已注意到漕运的问题，想要看看学子们的见解。

　　他先从经义题入手，破题直接点出核心：“德为教化之本，礼为秩序之纲，二者并用，方能使民有耻向善，天下大治。” 承题部分承接破题，引出“以德润心，以礼正行”的观点，随后起股、中股用对仗句式展开，引用孟子“仁政”、荀子“礼治”的思想，结合汉宣帝“霸王道杂之”的治国理念，论证德礼并用的重要性。

　　中股部分，他特意加入了漕运的元素：“今漕运之弊，非独法纪松弛，亦因官吏失德——贪墨漕粮者，无爱民之德；囤积居奇者，无敬畏之礼。若以德育官吏，以礼束贪腐，则漕运自通，民生自安。” 巧妙地将经义与策论的主题联系起来，让文章更具现实意义。

　　策论题是谢淮安的强项，他提笔挥毫，开篇直接点出漕运之弊的根源：“大靖漕运之弊，在于‘贪’‘堵’‘乱’——官吏贪墨，河道淤堵，管理混乱。此三弊不除，漕运不通，民生难安。”

　　随后，他分三点展开论述：
　　第一，治贪：揭露柳成一党虚报损耗、囤积居奇的罪行，提出“设漕运监察司，由皇帝直接管辖，严查贪墨，严惩不贷”；
　　第二，治堵：引用前朝“以工代赈”的方法，提出“征调流民清淤河道，给粮不给钱，既修河道，又安流民”；
　　第三，治乱：提出“按河段设漕运专员，推行‘水程记’‘粮袋标准化’，明确责任，减少损耗”。

　　文末，他写道：“漕运通，则南北通；民生安，则天下安。今百姓因漕运之弊，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若朝廷再不改革，恐生民变。臣虽年幼，愿以所学，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请命。” 言辞恳切，直击痛点，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民生的关切和对贪腐的愤慨。

　　诗赋题“春郊”，谢淮安则一改往日的华丽文风，走清新质朴之路：
　　东风吹绿陌，细雨润新芽。
　　田垄农人忙，河滨钓叟暇。
　　莺啼青柳岸，燕舞碧桃花。
　　但愿丰年至，黎元不忆家。

　　诗歌描绘了春郊的美好景象，却在尾联点明“但愿丰年至，黎元不忆家”的主旨，既呼应了策论题中的民生之困，又表达了对百姓安居乐业的期盼，意境深远。

　　谢淮安写完时，离交卷还有一个时辰，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考卷，确保没有错别字和格式错误，这才放下笔，闭目养神。

　　而另一边，林博文却在考场上焦头烂额。经义题他背了不少注疏，却写得条理混乱；策论题他对漕运一无所知，只能东拼西凑，写得空洞无物；诗赋题更是平仄不通，对仗不工。

　　情急之下，他想起了买通的小吏，悄悄从鞋底取出藏好的作弊纸条，正要展开偷看，却被巡逻的考官当场抓获。

　　“大胆狂徒！竟敢在府试中作弊！”考官怒喝一声，当场没收了他的考卷和作弊纸条，“来人，将他拖出去，按律处置！”

　　林博文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哀求：“考官大人，我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

　　但考官不为所动，林博文被两个衙役拖出考棚，一路哭喊着被赶出了贡院。此事很快传遍了整个考场，学子们都议论纷纷，对林博文的行为嗤之以鼻。

　　谢淮安听到动静，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继续闭目养神——林博文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也印证了“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的道理。

　　交卷后，谢淮安走出贡院，看到柳氏和谢承正在门口等候，林泽宇和李秀才也已经出来，脸上带着笑意。

　　“淮安，考得怎么样？”柳氏连忙上前，递给他一杯温水。

　　“还好，题目都答上来了。”谢淮安笑着说。

　　林泽宇激动地说：“策论题居然是漕运！淮安，你肯定能得第一！我都按你教的导图逻辑写的，应该也能不错！”

　　李秀才也点头：“经义题我引用了你教的德礼并用观点，策论里结合了前朝漕运改革的案例，应该能得中等偏上的成绩。”

　　三人说说笑笑地离开贡院，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谢淮安知道，府试的结束，意味着科举之路又迈出了一步，而他与柳成一党的较量，也即将进入新的阶段。

　　府试的阅卷工作在贡院进行，主考官是知府大人周显，副考官是府学教授和几位资深儒师。当周显看到谢淮安的考卷时，眼前一亮，忍不住拍案叫绝。

　　“这篇策论，写得太好了！”周显激动地对副考官说，“直击漕运之弊，揭露贪腐罪行，提出的解决方案切实可行，条理清晰，论证有力——这个谢淮安，年仅七岁，竟有如此见识和胆识，实属难得！”

　　副考官接过考卷，仔细阅读后，也赞不绝口：“经义题将德礼与漕运结合，立意新颖；策论题证据详实，见解独到；诗赋题意境深远，心系民生——这绝对是本次府试的最佳考卷！”

　　周显点了点头：“这个谢淮安，我要亲自召见他。漕运的问题，朝廷已经讨论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好的解决方案，他的策论，或许能给朝廷提供一些思路。”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林博文作弊一事，要严肃处理，通报全城，以儆效尤！”

　　三日后，府试放榜，谢淮安的名字赫然排在榜首，高中府试第一名，成为“府案首”；李秀才位列第五，林泽宇排在第十，经世社的其他社员也大多考中秀才。而林博文，则因作弊被取消考试资格，终身不得参加科举，林府的颜面扫地。

　　消息传来，谢府上下一片欢腾，柳氏特意摆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经世社的社员们也齐聚谢府，庆祝大家顺利考中秀才。

　　谢淮安看着眼前的欢声笑语，心中却没有丝毫懈怠——他知道，考中秀才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乡试、会试、殿试，还有更艰难的挑战在等着他，而柳成一党，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但他有信心，有经世社的兄弟们，有手中的证据，有心中的理想与责任，他一定能在科举路上继续前行，最终进入朝堂，扳倒柳成一党，为百姓讨回公道，为大靖朝开辟一个清明的未来。

　　当晚，谢淮安在日记中写道：“府试得中，虽为案首，然前路漫漫，不敢懈怠。漕运之弊未除，贪腐之臣未诛，民生之困未解——吾当以今日为新起点，勤学不辍，砥砺前行，不负初心，不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