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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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他们若还是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就好了，哪怕一切只是虚空与幻影，好歹不曾拥有贪婪与欲望。」
晨光初破晓，曦光温柔地洒在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此刻，在纸张上书写那一行小字的人正站在主席台上，手持话筒作为他们班的优秀学生代表主持着这一周的升旗仪式，少年人那熟悉的声音通过无线广播传遍了整个操场，以至于整个学校。
他的声音，清澈而富有磁性，很是好听。
“敬爱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这熟悉而又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飘扬，而今天却意外地捕获了每一个人的心弦。
台下，学生们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专注与热切。尤其在那值周班级的队列中，一位少年静静地站立，目光穿越了人海，独独锁定了台上那道光芒四射的身影。
与此同时，台上的人站在主席台的中央，俯视着全校师生，视线却全部落到了那位少年的身上。
风轻轻撩动着台上少年的发丝，使得他黑色的短发随风起舞，映衬着他挺拔的身姿，这一刻，他不再孤独。
台下的少年嘴角在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温柔的浅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为台上的少年感到骄傲。
时光荏苒，当升旗仪式的余韵渐渐消散，尘埃早已落定时，温雨泽的思绪却仍然停留在那个清晨。
很快又迎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杨Hello Kitty在课间来了一趟教室，学生一开始以为他又要搞突击检查，后来才知道他是有事要说，当然，以他的性子并不是说考试的事情。
而是说另外一件事情——春游。
星茗中学向来如此，打一巴掌喂一颗糖，先考试，再出游。
一听到这个消息教室里便瞬间沸腾了，这个消息如同一股清新的风，瞬间吹散了夏日的沉闷。
“哈？这都夏游了好不好？！！”
“我天！好好珍惜吧，高二下，最后一次春游了。”
“震惊我一百年好不好。”
学生们的调侃中带着几分不舍，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但更多的是对这最后一次春游的珍惜与期待。
“这叫劳逸结合。”杨HelloKitty接话道。
“行了行了，你们一边去，爱去不去，真是的！”杨Hello Kitty摆摆手说道。
“去啊——怎么不去呢——”说话的同学故意拉长了尾音，向往之情难以言表。
“所以杨猫，咱这次要去什么地方啊？”
“欢乐谷。”杨HelloKitty早已经习惯他们对他千奇百怪的称呼，见怪不怪了，在这一点上面他并未说什么。
温雨泽：“无聊。”
温雨泽虽初时以“无聊”二字轻轻带过，但转念又想到可以和言希一起出去玩，一时间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涟漪。
不过杨猫说“春游”这个消息的时候，言希并不在教室里面。
言希回自己学校没待一两天又再一次出去了，听说是坐车随老师一起去参加竞赛了。
“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竞个赛前面还要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一起学习？”何思楠百无聊赖地敲着桌子随口一说。
“你要是想通了就不在这里了。”
就这样，温雨泽又平平淡淡地过了几天，无事发生。
期间，他找过之前言希写给他的便签纸，奈何并未寻得，只当是自己随手乱扔所致。
然而“罪魁祸首”丝毫没有内疚，依旧轻轻吹拂过少年人的脸颊，携着岁月一同逝去。
再一次重新见到言希的那一天，仿佛时光倒流至之前他们班值周，言希作为优秀代表上台发言那天。
操场上一眼看去列队整齐，却难掩学子们眼中的倦意与慵懒，细看又会发现大多数同学都是兴致缺缺，并且慵懒不已，给人一种无精打采，没睡醒的感觉。
“接下来，请获奖同学上台领奖，并由言希同学作为代表发表感言，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新一周的主持人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不过是照着稿子没有感情地读。大约是因为有言希的名字，台下的同学们多多少少提起了那么几分精神。
上一秒还昏昏欲睡的台下“看客”也在那么一瞬间来了精神，鼓掌的“呱唧呱唧”声险些盖过了背景音乐。
颁奖，合影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之后，其他获奖同学就下台了，此刻台上就只剩下言希一个人了。
“砰砰——”言希拍了拍话筒，以防凭借着星茗中学这“良好”的设备半途给他消音。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10）班的言希，很荣幸......”言希觉得照本宣科太麻烦了，把那一张不知道是谁写的获奖感言对折后再对折，将其折叠成小巧的方块，往校服裤子口袋里面一塞。
言希开始了他的即兴创作，临场发挥，“......我会参加这一次的比赛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一个人，一个曾经很好的竞争对手他回来了......”
“所以在这里我要感谢学校，老师，我的、那一个人。”中途出了那么一点点的小插曲，言希急忙含糊其辞也就那么过去了。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言希走下台，留下的是台下纷飞的猜测与低语。
“她？究竟是谁？”同学A的好奇溢于言表。
“会不会就是言希在论坛上提到的那位？”同学B提出了猜测。
“有可能，以前的言校草......不论我们把绯闻传得有多么的真，他都不会站出来澄清一句的。”同学C补充道。
“想必那位女生应该也很优秀吧！”同学D评价道。
“我们学校还有谁能比林姐姐更出色吗？”同学E半开玩笑地问。
“有......吧？”同学F迟疑着。
别人不知道言希口中的那一个人指的是谁，但是台下有一个人一定听出来了他指的是谁。
不过他没敢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默默低下了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蓝色校裤上面的白色条纹，思绪早已飘远。
他还记得两年前，甚至于说是更早之前——
在某次物理竞赛训练营里面的时候，那一天阴风怒号，雷雨交加，电闪雷鸣。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空仿佛被厚重的铅云压得低沉，雷声轰鸣，如同巨兽在耳边咆哮，闪电不时划破夜空，照亮了温雨泽那张略显苍白却满是惊惧的脸庞。
十来岁的温雨泽因为害怕打雷、怕黑、怕鬼，大半夜的来到了隔壁房间的门口。
隔壁是言希的房间。
他站在言希的房门外，心跳如鼓，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再次鼓起勇气，“咚！咚咚！”
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期待。
敲了一下，或许是因为风声雨声的掩盖，门内并未传来回应。
敲第二下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更用力地敲了敲，同时，他鼓起勇气，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怯生生地问道：“言......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我害怕——”
话音刚落，门内传来了一阵轻柔却坚定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温雨泽心中的阴霾，“阿泽不怕！”
那人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一时间抚平了他心头的不安。
“进来吧！”简短的话语，却如同一道无形的力量，让温雨泽心中的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
于是，他如愿以偿，走进了那个给予他无限安全感的世界。
后来，他们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窗外的风雨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可怕。
言希轻轻拍打着温雨泽的背，就像哄小孩入睡一般，讲述着那些关于勇敢与坚强的睡前故事，让温雨泽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那一夜，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他们在风雨中紧紧相依。
镜头再一转。
那是初中组的S市全市物理竞赛颁奖现场。
两个人获奖后相视一笑，“阿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一下，如何？”
温雨泽闻言，眼眸中瞬间跃动着璀璨的光芒，兴奋地回应：“好！我要吃你家小巷子旁边的烤红薯，糖葫芦，对面的生煎包，还有......还有......！”
站在领奖台上的两个少年借公费找了一个好的聊天地方。
他还在一一列举。
那人也不觉得烦，认认真真地听他说，默默地记在心上。
侧头看着一旁低头折手指头细数好吃的的少年，嘴角带起了一抹笑，心中笑他是只小馋猫。
因此颁奖合影留念的时候，所有人看的都是镜头，唯独那个人看得是他。
后来，回去之后，那人真的给他兑现了承诺，就连温雨泽自己都不太记得自己当时列举了什么，但是若是当时有人录音就会发现——一样都不差。
在S市全市物理竞赛举办的现场，有太多过往美好的回忆了。
虽然每年举行的地点不同，但是这一个比赛......承载了他们太多美好的记忆。
然而正是如此，这两年时间里面无论是谁想起来，这些都成了伤心的事情，伤心的记忆，伤心的回忆，可——
它又偏偏烙印在了他们心底的最深处。
时光荏苒，这份美好逐渐蒙上了阴霾。每当忆起，心中难免泛起阵阵酸楚。
如果不是温昊锋......
或者再追究细一点的话——
如果不是池野，哪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啊？
温雨泽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什么，突然之间猛地抬头：“！！！”
这个池野怎么不改名叫做“曹操”得了呢？！
紧接着，主持人的宣布如同平地惊雷。
“现在，让我们热烈欢迎来自隔壁六中，现已转至我校高二（1）班的获奖同学——池野！！”
因为这一件事情，隔壁六中都被星茗中学气了一个半死，兄弟学校的人才都要撬墙角？？？？？
不过好在池野家里又是给六中捐楼，又是高科技设备的，他们隔壁六中也不好再说什么，恋恋不舍地将人送进了星茗。
池野，面容端正，眉目清秀，笑得时候特别有阳光，长相温和，是那种很有路人缘的一副长相，他本人比六中那张类似遗像的照片上拍得更加好看。
所以不多时——
台下的议论风向就转变成了池野。
同学A：“今日表白榜上面一定有他！”
同学B：“一个字——“帅”！邻家小哥哥的类型！”
同学C：“比言希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
......
温雨泽死死地盯着台上，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可能他已经杀了池野千万回了。
温雨泽心说：什么鬼啊？！这个人怎么突然转校过来了！！！
方才下台的言希站在主席台旁边，眸中怒火中烧，他的脑海里面闪过池野之前的那一句话——
“我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要想得到，我会亲手毁掉我得不到的东西的！”
周一的校园里面充斥着同学与同学间一个周末未见的想念，操场上的欢声笑语隔了很远也能听见，随风飘散至每一个角落。
今天太阳的势头很好，星茗中学教学楼的走廊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
池野站在办公室门口等高二（1）班的班主任“费事儿”。
不对，这是学校里面另外一个姓费老师的外号，高二（1）班班主任应该是“费尽心思”——费蔚稷。
大概是因为男生的长相与性格看上去都还不错吧，使得他整个人与一众窝在教室里面吹空调的学生自然相融，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了一片。
再然后——
关于池野的事情就在星茗中学传了开来。
看得出来，池野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任由一些人满眼探究的打量着他。有的时候池野会笑着应付一两句，不过更多的时候他在自顾自地低头刷着手机。
上一个学校的同学还在源源不断地询问关于他转学的事情，有好奇他为什么要转学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悲痛欲绝的......
是打算给他们六中的年级第二让位？还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们无从得知，只能关心，当然也有不怀好意乘机嘲讽他的人。
其实他来星茗中学的目的很简单，无疑和言希，还有温雨泽有关系。
至于为什么是进高二（1）班而不是高二（10）班，他另有打算。
【池野前同学A】：[哥，你怎么突然就转学了啊？]
【池野前同学A】：[都不提前说一声的，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啊！？]
【池野前同学A】：[你不是参加完竞赛请的是病假吗？怎么几天一过......]
【池野前同学A】：[你转学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六中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是见你的最后一面]
【池野】：[别整得更个奔丧似的，我人就在隔壁星茗中学]
【池野前同学A】：[我就感叹一下，狗急跳墙——某人爬墙跑了，呜呜呜TAT]
池野：“......”
手机屏幕上，前同学的消息接连不断，池野简短回复了几句，便关闭了屏幕，目光转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温雨泽的身影依旧清秀，干净利落，仿佛岁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池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心中思绪万千。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勾唇邪魅一笑。
池野他继续靠在办公室对面的墙上，朝着玻璃上倒映出来的，不是那么清醒的身影看了看，眼神复杂。
少年人咬了咬嘴皮，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温雨泽一早就注意到了办公室门口站着的这个人，所以选择了绕道而行。
毕竟，他也不是很想碰上这个像是一枚定时炸弹一样，搞不好什么时候就爆炸了的人。
而若要说起言希，池野和他之间的事情还要从好几年以前说起......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