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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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
「夏日的微风能带走一切烦恼，但却吹不走过往那些年埋在校园里的或好或不好的回忆。」
春游当天天气不错，虽然早上的天际挂着几分阴云，映照着天气预报中所说的细雨的可能，却奇迹般地并未兑现，也算是一件幸事，为这日的春游披上了一层温柔的纱幔。
微风轻拂，带着初夏的羞涩与凉爽，恰到好处地调和了季节的热烈。
他们下车之后就看见了很多学校的校服，这是他们未曾想到的，“这都夏游了，咋还这么多的学校啊？！”
“排队排死你哈哈哈哈！”
“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排队进了欢乐谷之后，杨老师随便说了几句之后就让他们解散自由活动了，又告诉他们下午四点到这里来集合就可以了。
欢乐谷这个地方大多数人都来过，兴趣也就不算太高，只是挑了一两个比较好玩的项目直奔主题。
“我记得激流勇进不错的。”
温雨泽他们一行四人，包括他，言希，何思楠以及明格局。
既然有人提议，他们也就没有浪费时间思考什么了，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行进间，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温雨泽察觉到手心传来的一丝温暖。
他愕然抬头，只见言希的手轻轻相扣，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言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对上了温雨泽迎上来的视线，“人多，别走丢了。”
言希的话语简单而直接，却如同今早夏风化雨一般，瞬间吹散了温雨泽心中的疑惑。
那一刻，温雨泽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是啊！人多。曾经放手过，这一次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
温雨泽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什么，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而后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这简单的一字，似乎承载了千言万语，让两人的心在不经意间更加贴近。
这一天的欢乐谷之旅，对温雨泽而言，变得格外不同。他的心思时而飘远，时而聚焦于言希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试图从中看出一些微小的变化。
他们这算是和好了吗？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却始终没有开口询问。
而他的答案是不知道。
或许，他们之间本就无需明确的和解，毕竟他们之间好像本就没有什么误会，为什么需要和好呢？
春游的尾声悄然临近，温雨泽依旧没有从那份淡淡的思绪中完全抽离。
他未言，却以目光为笔，企图在言希的眉宇间勾勒出答案。
春游余温尚存，次日清晨，教室内的喧嚣非但未减，反添了几分沸腾。
探寻之下，方知这股热潮源自即将到来的运动会。
星茗中学向来不按套路出牌，行事风格独树一帜。
考完上一次的周考，也不看看是哪个季节，不顾时节更迭，就开展了运动会，别的学校是春季运动会，秋季运动会，到他们这里就成了夏季运动会。
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夏游配夏季运动会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天渐热，在阳光底下站一小会儿就得满头大汗，但是学校美其名曰是锻炼身体，而且声称像军训什么的不照样在夏季吗？
做学生的，虽偶有微词，却没得反驳。
当然，这次的运动会规模依旧很大，参加的人也依旧热情似火。每一年都是这样的，参赛选手不限身份，学生老师都可以，甚至想来的家长也可以，不过家长更多是来围观的。
运动会对于高二（10）班来说是一件好事情，虽然他们班学业成绩暂居下游，在考试上面是毋庸置疑的倒数，但是运动会可以让像他们这样的班级增光添彩，拿个正数的。在体育场上大放异彩，重拾自信。
温雨泽一眼扫了过去，就见他们班的体育委员——人高马大的一个人，皮肤黑得发光发亮，在人群之中极其显眼。
也不为别的，主要是温雨泽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随着运动会临近，体育委员的课桌被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原因无他——皆因学校规定每班每项必须达到报名人数，否则视为弃权。
因为运动会在即，同学将体育委员的桌子围得水泄不通。
要不是怕杨Hello Kitty会随机抽人，把没有参加项目的同学报上去参加项目，估计到现在为止这群人应该都静默得很。
男生们倒是尚显从容，不在意什么。但是女生们则争先恐后，生怕心仪的简单且容易或者说是个人擅长的项目被抢，更恐被迫参与高强度赛事，那份既紧张又忐忑的心情，犹如被赶着上架的鸭子。
不过整体说来高二（10）班还是挺积极的，毕竟在考试上面丢失的面子，在体育方面可以找回来，从而重振班级雄风。
“老谢，长跑三千米跑不跑？ ”
“姓高的，您没事吧？我跑完一千五都累成狗了，要不你跑，跑完一千五跑三千刚刚好！ ”
“呃，当我没说。”
“......”教室里面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言希和温雨泽并没有参与那些人的讨论聊天之中，然而不免有人没事找事。
一段小插曲打破了原本的和谐，班里某个同学的下一句话出口，使得前者留了一个心眼，而后者不假思索就是反驳。
“让泽哥去，刚好可以强身健体！毕竟他......不、行。”也不知道说话的人当时怎么想的，非要把温雨泽说得身体特别不好，特别瘦（受）弱。
突然被点名的温雨泽抬头看去，翻了那人一个白眼，嘴角扯了扯，开口道，“滚，行不行的不试试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试过？”
温雨泽一时嘴快，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吃瓜群众：“？？？”你在说什么？
一时间，周围同学纷纷回头，唰唰唰——转过来了许多脑袋，与此同时也多了许多吃瓜的眼光。
此时此刻......某位姓温的同学只想我挖个洞钻进去，好尴尬。
“你想和谁试？”言希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戏，语气里面满是一股子的醋坛子味，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陈年老醋被打翻了。
温雨泽因为不甘示弱，方才的迅速反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故而略显冲动。也正是如此，意外触动了言希的敏感神经，醋意横生。
前面说话的那个人早已经护着胸，逃到了一旁，两尊佛对线，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温雨泽：“......”
少年人转头，像是赌气一样看着体育委员表情真挚地说道，“老高，我报三千米的长跑，反正总得有个人上嘛！”
“别理他，我自愿报名参加三千米长跑。”
言希主动请缨，表示自愿参加三千米长跑，并且他将“自愿”二字咬得极重，意图明确。在所有项目未报满的情况下自然而然是先“自主自愿”，后“不情不愿也得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体育委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抉择了，想要填报名表的手一顿。三千米还有最后一个名额，若是说来先自愿的话，理论上是言希参加，但是温雨泽又是先到先得......
此时此刻空气中暗流涌动，气氛是说不出来的怪异，除此之外还充斥着一股浓郁的气息，味道有点像是CH3COOH。
体育委员哪边都不敢得罪，正当左右为难之际，幸得他事相扰，得以暂时抽身。
“老高！”有人叫他，体育委员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转头去处理那边的事情去了。
心里想着这两尊大佛冷静冷静或许就好了。
在体育委员转身让其他同学填报其他项目的时候，温雨泽压低了声音和言希说道：“言哥，三千米很累的。”
闻言，言希有一瞬间的错愕，愣神片刻后回答道：“没事，我能跑的。”
“那行吧......”温雨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最终妥协了。
然而，再一次转过头来的体育委员没有想到的是——
温雨泽竟主动放弃了参赛的机会，这一举动令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而言希的反应却异常平静，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搞定三千米的大头，四舍五入也就是等于搞定了运动会的报名。体育委员再在运动会报名的单子上写了些许，匆匆添上几笔后，便起身前往提交表格，心中暗自庆幸交完表格回来就可以逃离这弥漫着微妙氛围的是非之所了。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老师让他通知些事情。
“咳，同学们，请安静一下。”
体育委员虽然人高马大的一个人，但是声音不大，气势也不大，明明是在喊，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平和，缺乏震慑力。
这要是放在以往，估计根本就不会有人搭理他，但是这一次却意外安静的出奇，全班几十双目光“唰唰唰”一齐看向了他，等着他说下文。
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注让他不禁有些手足无措，言语间略显慌乱。
“那个......这个......额......反正就是......运动会那天穿、运动鞋，我指的是报名参加项目的人。”
“嗯，好！”不知道是哪位热心肠的好同学，带头应了一声。
这一声清脆的回应打破了沉默，紧接着是同学们的纷纷附和，却让体育委员感到更加的不自在，最终他尴尬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言希因报名参加了三千米赛跑，课间时分便独自前往操场练习。
虽然有点一反常态，但是温雨泽也没有过多得在意什么。
温雨泽站在操场外面，凝视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在跑道上缓缓移动，汗水沿着跑道上少年的额头滑落，每一滴都似乎敲打着温雨泽的心房，让他不禁心疼那份坚持的疲惫。
其实，温雨泽自己也不甚明了当时时自己说要报三千米长跑的时候，是怀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态说的，他只记得大抵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依旧渴望得到场外人的加油与鼓励。
场外的人？也许是在忙碌工作中抽出时间来的端木茹，也许是那个人......
然而，他未曾料到，这一刻自己却成为了场外人。
望着跑道上坚持不懈的言希，温雨泽心中已悄然构思好运动会当日的鼓励之辞。
“哥......”温雨泽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无意识地轻声唤出了那个深藏心底的称呼。回神后意识到不对劲，所以有点欲盖弥彰的喊了一下那个人的名字。
“言希。”
跑步的人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温雨泽有点不可置信，那个大小的声音，离得这么远真的能够听见吗？
是因为言希他的听力很好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的？
而言希，其实早已察觉到了温雨泽的目光，自他开始跑步的那一刻起，那份注视便如影随形，未曾稍离。
至于，那个字哪怕只是，或者说是只有、只凭，甚至于是化成灰言希也知道那个字是什么。
更何况是从温雨泽好看的唇齿间说出口的......
言希没有在温雨泽的面前驻足，温雨泽心中多了一分小小的失落，但是与此同时也庆幸着，既然没有被发现的话就多看一会儿，再看一会儿，多享受一会这份默默注视的时光吧。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温雨泽总是抱着一本英语词典，坐在操场边，静静地看着言希练习跑步，直至夕阳西下，忘却了时间的流逝......直至运动会前夕的晨光里，温雨泽依旧如旧，静静地伫立于操场边缘。
也正是运动会前一天早上，日复一日的日子发生了一些细小的变化。
“雨泽！”这一次，是言希率先打破了宁静，他的声音穿透了清晨的薄雾。
温雨泽闻声抬头，恰好迎上了言希那双深邃而温柔的眼眸，清澈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却又不失那份特有的柔情，让人心头不禁微微一颤。
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眸光闪烁不定，似乎想要逃避什么。言希尚未开口询问，温雨泽已不由自主地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越说越乱，反而添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你......在练习三千米长跑吗？我......”
温雨泽不擅长说谎，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偏开了视线，有点想要逃离的冲动。
“嗯，这里清净，人也少。”言希轻声回应，小操场的陈旧感很强，却也正因此显得格外宁静，如言希所说那样“安静且人少”。
言希并未提及这段时间最初来此的真正缘由，实际上，跑步练习于他而言，本就非必需的一件事情。他的体育不差，跑个三千米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之所以第一天温雨泽会撞见言希跑步，是因为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情，池野再一次单独找了言希。一番交谈之后意气风发的言希，一肚子的烦躁无处释放，所以找了一个情绪宣泄的一个出口——跑跑步。
而之后的日子里，言希坚持跑步，则是因为那天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少年，是温雨泽。
那个时候言希就确信了温雨泽第二天还会来的，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后面几天池野还算是平静，毕竟——
听说池野他妈妈又找了一个新的男朋友。
哦对了，忘记提了，池野爸妈离婚多年了，池野选择了跟着妈妈，相比于跟着爸爸，这里没有拳脚相加，唯有不重样的男人。
回溯到言希见池野的那一天，池野那一边——
又是一条信息进来的提示音，是前同学的询问。池野重新将视线投向手机。
【池野前同学B】：[你去星茗中学了？]
【池野】：[嗯]
【池野前同学B】 ：[猜到了，你在竞赛集训的时候就问了那个男生他是不是隔壁的]
【池野前同学B】：[熟人？认识？]
【池野】：[嗯]
简短的对话中，池野对那段过往讳莫如深，只以“嗯”字作答，不愿多言。
男生白暂的手慢悠悠地打字，看上去应该是在给谁发信息，男生嘴角含笑，心情应该不错。
但是没一会儿，池野的笑容僵住了，笑意凝固在了嘴边，抿了抿唇，手动拉黑了几个人，一不小心勾起了一段不愉快的回忆。
“像你这样有爹生没娘养的孩子要来有什么用？”
“还读什么书啊？上什么学？和他同班真的是晦气。”
“有病的人还是待在家里把，别祸害别人......”
那些刺耳的话语如同利剑，一次次刺痛他的心。池野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些记忆埋葬。
池野退出聊天框，索然无味地滑了滑聊天列表。
页面向下滚动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顶，最上面显示着“妈妈”给他发了消息。
池野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了，但最终还是点了开来。
也许她这一次是认真的吧，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为了他而找一个好继父的，但是这一次看得出来她栽了。
【妈妈】：[放学和张叔叔见一面，好不好？]
但是池野很清楚的知道，那个女人只是象征意义的和他商量商量，哪怕是他不同意二人结婚又能怎么样呢？
池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将这一句话反反复复研读了数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张叔叔，池野母亲的现男朋友，至于叫什么池野不记得了，也不想记得，虽然那个名字被那个女人说了上百遍上千遍，可惜强行被灌输的东西他一个也没记住。
她说：张叔叔工作能力强，是个可靠的男人，张叔叔会玩吉他可以教他，张叔叔对人很好也很和善，会好好对他的......
池母费尽心思往他的生活中加入这个男人的痕迹，企图让池野接受这位未曾谋面的、妈妈的男友。
最近以来，池野他妈妈想尽一切办法，开始建议两人见上一面，都被池野以各种理由而推脱了。人劝说久了，难免会有不耐，如今这种语气，怕是选不选择都只有一种结果。
指尖轻叩，池野凝视着那句在打字框里静静躺的——“那我也带个男朋友回来让你见一见好吗？”，不一会儿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去了。
男生不免觉得有些嘲讽，两年了，似乎世间万物皆未变，又好似世间万物皆改变了......
他终究没回复那条消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正是那一天，老师说找个同学带他参观一下校园，池野张口就指定了言希，和老师说是，竞赛集训的时候也就认识了这么一个同学。
所以就更加来不及回复那一条信息了。
言希就这样，再一次成了星茗中学的“导游”......
池野和言希两个人统共也没有说几句话，但是唯独说的几句话句句在对方的底线上面，所以也便有了后面言希跑圈的事情。
不过，会在操场上看见温雨泽，这倒是言希的意料之外，但是后来继续跑圈遇温雨泽，倒是言希蓄谋得逞。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