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角真的有毒》木糖苏

39、【039】踏破铁鞋无觅处

　　“三位仙长，可是为了调查春香楼命案而来？”那人转过身，遍身绫罗绸缎，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十足十的富商模样。
　　徐广舒瞧着他有些眼熟，作揖问道：“阁下是哪位？”
　　富商也忙抱拳回礼，笑容真诚亲和，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精光，“我复姓欧阳，单名一个重字。”
　　徐广舒想起了什么，无声勾勾嘴角，“老板长得跟我认识的欧阳公子容貌有几分相似，不知老板可否是欧阳家的？”
　　“我是欧阳家的旁支，家中早就没落了。”欧阳重自嘲地笑了笑，“加上我没有灵根，更没有修仙资格，只能做些小生意来度日。”
　　小生意？徐广舒有些汗颜。他早就打听过了，这个春香楼可是楚城第一花楼，竟然被说成小生意。
　　巫齐云似乎看出徐广舒的疑惑，偷偷传音，对他说：“求人前先示弱，能博得几分同情。欧阳老板从商少说也有十来年，在生意场打滚的人都精明得很，这点小伎俩自然是信手拈来。”
　　徐广舒信服地点点头，决定接下欧阳重的话茬，“不知欧阳老板有什么难处，需要我们帮忙？”
　　“十天前我这春香楼中发生命案，两个姑娘因此丧命，死状极其诡异，全身血液被抽个干净，众人都说是血魔所为。”欧阳重摇了摇头，“但是……”
　　“但是什么？”徐广舒追问。
　　“不是血魔，这才是罪魁祸首。”欧阳重转身从万宝架上取下一只巴掌大的铁盒子。
　　打开后，徐广舒瞧见盒子里盛着的物件，陷入沉思。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飞蛾，个头比寻常的飞蛾大些，长着两条毛绒绒的粗短触须，透明的双翅在光下有种幻彩的效果，迷离梦幻。
　　当初在小城的客栈里遇到这种飞蛾，徐广舒就猜测过，飞蛾与那些命案是否有什么联系。
　　徐广舒喜欢学习，刚穿来之时，就曾经翻阅过九宗门藏书阁的所有古籍，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虫子。
　　“师弟，巫少主，你们认不认识？”徐广舒拿过盒子，仔细端详，又递给潭千钧和巫齐云。
　　巫齐云辨认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却见潭千钧一脸沉思的神色。
　　“这是天女蛾。”潭千钧说着，抬手将飞蛾翻了个身，露出腹部，花纹交错，隐隐形成一张笑着的人脸。
　　“我走遍这人界四海八川十九洲，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天女蛾，不会是潭小兄弟杜撰的吧？”巫齐云扬了扬眉，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挑衅地瞧着潭千钧。
　　潭千钧冷笑，“这天下罕见之物如此之多，没听过几样也是稀松平常。”
　　怎么这两个人又开始了？徐广舒有些无语，但还是出声转移话题，顺带打个圆场，“既然欧阳老板早就发现了真正的凶手，为什么楚城里都说那些人是血魔杀的？”
　　“因为二十年前曾经也出过相似的命案。”欧阳重幽幽地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底浮现出强烈的恐惧与惊愕，“当时死了几百人，潭家大公子也遭到了毒手。”
　　没想到这件事还跟潭家有关，徐广舒愣一下，扭头瞧了一眼潭千钧，却见他神情淡漠，仿佛是度外之人。
　　留意到徐广舒的视线，潭千钧也看了过来，“怎么了，师兄？”
　　“这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二十年前我还没出生，怎么可能有记忆，何况我在潭家不受重视，对此事也只是略有耳闻。”
　　“这位莫非是潭家的五公子？”欧阳重听了他们的对话，又端详潭千钧的容貌身量，早猜出了他的身份。
　　潭千钧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气氛一下子有点僵。
　　徐广舒知道师弟并不喜欢这个身份，连忙解围，“欧阳老板，能不能说说二十年前血魔的事？”
　　“是了，差点忘了要紧事。”欧阳重脸色微沉，眼睛无神，仿佛陷入回忆之中，“当年那事可是我亲眼所见，二十年前的那晚正是月圆之时，我那时不过十来岁，父亲早早离世，为了不饿肚子，当起了更夫。”
　　原本更夫这种差事是不该给一个小孩的，奈何血魔杀人的传言越演越烈，没人愿意接这个活儿。年少的欧阳重想着再这样继续饿肚子，就算遇不着血魔，他自己也要饿死了，于是打算赌一把。
　　一开始，头几个晚上也没出什么事，欧阳重的胆子渐渐大了，可就在第六个晚上，他路经巷子时，瞧见一道黑影从潭府的高墙内翻出来，他恰巧与黑影四目相对……
　　欧阳重眼底的惊惧已然爬到脸上，他瞳孔放大，咽了咽口水，“那根本不是人，那黑影长着一双极其诡异的血瞳。我吓得拔腿就逃，第二日就传来潭家大公子丧命的消息。”
　　寂静了一瞬，徐广舒思索着慢慢说道：“这么说来，这次杀人的不是血魔，可能是天女蛾？欧阳老板放心，我们这次来楚城，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欧阳重再次摇了摇头，他的部分心神似乎还被困在那段毛骨悚然的回忆中，动作缓慢呆滞，“不止是这次的，我还想拜托三位仙长调查二十年前的血魔之事。”

　　一出小楼，巫齐云就接到了天水乐宫的书信，自称有事先走了。
　　徐广舒和潭千钧也打算离开春香楼，那个领路的侍女故意套近乎地说道：“徐仙长，潭五公子，怎么快就走了？这夜还长着，不如留下喝喝酒，潭二公子可是常来我这春香楼，两位自然也是贵客……”
　　“不必了。”潭千钧轻飘飘地回绝道，却见师兄驻了足。
　　原来徐广舒瞧见那个穿着浅紫长衫的侍女还站在庭院里，就掏出两块灵石递给她，“姑娘，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难处，留在这个地方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早点赎身离开吧！”
　　侍女后退半步，连连摆手，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多谢仙长，可我不是……”
　　“姑娘你不用客气，要是你觉得少，我这还有。”
　　“不是，我不是……”侍女又退了两步，支支吾吾了半天，怯生生地咬咬唇说道，“有个姑娘染了重病，什么大夫都瞧过了，还是没好。仙长，您能不能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