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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江南可采莲 ...
这几天忙于各项事务,我仔细一算,苦斋竟然已经有三四天不归家了。
这是一个不详的信号。
“殿下……”刘守顿了一下。“东家,据他们说苦斋大人这段时间在这里,每天花钱如流水。”
顾易和稀泥道:“嗐,这有什么……苦斋大人这几天城东跑到城西,城内商会和富户之间来往交际,偶尔消遣消遣也可以理解。”
花钱倒是小事,我有的是钱,但是苦斋只有一个。苦斋就算拿着银子打水漂我都支持他,但是我不能忍受他突然间的冷淡和夜不归宿。
入秋,意味着冬天将近。
皇城里不断地送来礼品和信件,往日的嘘寒问暖里,不乏一些催我纳妃的信件。
冰冷的皇城里,爱情是最大的谎言,而纳妃是再好不过的捆绑利益的手段,而我也已经到了年纪。
我不想一辈子陪他玩“哥哥弟弟”的游戏。
于是我最近常把纳妃的事情抬出来刺激他,让他替我主动迈出那一步,但是目前来看,刺激是刺激到了,但是人的心也冷了,最后还要我拉下脸来找他。
我一边盘算着怎么不失脸面地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一边躲着旁边揽客的女人们红彤彤的尖指甲。
我很不喜欢来秦楼楚馆这类地方的,与其说是怕自己身份传出去有不好的影响,不如说我天生讨厌热闹。
这里乱糟糟的,一进屋子就能闻到一股庸俗得令人作呕的香粉味,远处有人打碎了杯子,辱骂的声音脏得不堪入耳;吱吱呀呀摇晃着的床板,被门阻隔但仍然清晰的叹息……
我把视线收回到自己的面前,面前的女人身上带了好多形状各异的镯子,臂钏挤着白花花的胸膛,走起路来沙沙作响,而我只能听见铃铛声,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
“……东家?”刘守见我脸色不好,连忙让那两个准备贴上来的女人走远点,可这于事无补。
“老妈子,把这里的场子清一清,我家主人不喜欢。”
“让一让,让一让。”
如果苦斋在场,他一定知道是因为这里的噪音太大了。
我让刘守和顾易在门口等我,独自一人硬着头皮继续往深处走去。
“小公子是新客呀~”
“今日里唱的是最新的折子——”
宫里的美人如云,看来看去都看厌了,但凡没有我母后和兰娘美貌的女人,我都懒得多看一眼。
红彤彤的绸子,白花花的肉,争相恐后挤到我的视野里,我已经失去耐心,但是苦斋究竟在哪里?
“好!唱得好,重重地赏你!”
我听见不远处有人高声笑道,我猛地转过身,推开一旁勾住我腰带的女人,往传出声音的雅间走去。
苦斋斜倚着美人榻,屋里大概有五六个青春正好的女子,手拿琵琶古琴,低眉抚弄唱几句南国的小曲,其中一个尤其亲昵,趴在他的榻边,苦斋在用手玩弄着她的小辫。
屋里同行的张载见我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立即站起来,膝前的酒桌被踢翻了,酒水横流、葡萄乱滚……随即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是欢迎我加入这场荒唐的夜宴,还是该和这屋子里的一切撇清关系。
推开门的我一下子说不出话,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出离愤怒。
“苦斋!”
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是个谨慎拘谨的人,而不是如今眠花宿柳,在花街柳巷里喝得烂醉的登徒子模样。
我有点不认识他了?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苦斋?
苦斋睁着喝得迷瞪的眼睛,看了我好久才认出了:“东家……你怎么也来了……”
我看见他醉卧百花丛的浪荡模样就来气。
是,我来了,我不仅要来,还要把你薅回宫里去!
我拽住他的衣领就往门口走去,他是真的喝醉了,死沉死沉的,把喝成一滩烂泥的他拖上马车花了我不少功夫。
我气昏了头,恨不得立马把他捉去行宫里罚跪,就在我刚刚坐上马车催促马夫赶紧回府的时候,马夫却说有人来拦道。
我心里一紧,心想着自己这次出门已经十分的低调,一路上都没有人能认出我来,怎么还有平民拦道伸冤?
这里巡抚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但我还是压着性子,把帘子挑开了,微微笑道:“怎么了?”
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的笑容立即僵在了脸上——因为这分明是刚刚伏在苦斋身边的那个,我最讨厌的那一位。
小姑娘长得倒是十分的可爱,看不出半点风尘味,年纪也小得很,像是邻家妹妹。
“钱都付清了吧?”我望向刘守,刘守点点头。
“给小少爷请安……”那姑娘倒是礼貌,轻声慢语的:“钱已经付清了。”
“那你为何拦道?”
她抬起头,冲着我羞赧地一笑:“小女子名叫杏子,已被买下,照规矩已是董老爷的使女了。”
我该怎么形容听到这句话的感受。
平心而论,在迈出那一步之前,苦斋只是我的臣子,我没有资格对他的私人问题过多的干预,他哪怕愿意和一头驴结婚,我都不该多说一句。
可是事到如今,我必须承认自己对他有过非分之想,而不是所谓冠冕堂皇的君臣关系。
这种流于想象的期待,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再到多次的试探未果,逐渐演变成了不可控制的嫉妒和愤怒。
我甚至想过把他办了,不计任何后果,倘若他不愿意,就杀了他。
我把这几日烦的我茶不思饭不想的公文都甩在了苦斋脸上,空荡荡的行宫里都能听见这响亮的一下。
他刚刚酒醒,还处于发懵充楞的状态。
我咬牙切齿地逼问道:“你倒是忙得勤快,几日不见连小老婆都娶好了,也不请我喝杯喜酒。”
每一个字说出口,都让我觉得艰难无比。
他捏了捏眉心,好似很无辜地反问:“您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把他的“侍妾”从门外喊过来,往他怀里一推。
小姑娘娇声娇气地唤了一声:“老爷。”
我冷笑着想听他解释。
苦斋懊恼地看着那姑娘,欲言又止道:“殿下,我只是看她可怜,才……”
可怜?这天底下可怜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去救?
他连忙过来把小姑娘拦到身后,生怕我对那丫头发难。
他结结巴巴地替自己辩解道:“殿下,我……我早夭的妹妹同一个小名,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就……”
“所以就把她纳成了妾?”我厉声打断了,“妹妹长妹妹短,满嘴的鬼话……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殿下,您为什么会嫉妒?”
他突然间沉默下来,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此时什么也不想了,那梦里反复纠缠着我的梦,已然变成了执念,乃至于当我看着他的时候,都能看见他被我死死压住的场景。
我恨不得生吃了他。
“你出去!”我扭头朝那姑娘吼道,“不想死就别待在这里。”
大门被“砰”地一下被带上了,苦斋偏过头侧视着我。
这里太冷了,冷得我每说一句话,都觉得空气不断地涌入我的喉咙,我喉头发酸,嘴角控制不住向下撇。
苦斋的视线追随着我,看着我如笼中困兽一样在屋子里来回走,看着我气急败坏地责骂他,把房内但凡手能碰到的所有摆件全都砸了个粉碎,最后他还能冷静与我平视。
我讨厌他这样一副永远置身事外的表情,明明是他先引诱我落入了如今这场面,自己却能站在永远冷静的角度,冷眼旁观着我如何如何嫉妒得发狂。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无论为他做什么都得不到回应,究竟是我哪一步错做了,还是他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他追问道:“我不是你的后妃,更不是你的新娘……殿下,你在嫉妒什么?”
我死死地把他按在床上,用膝盖顶着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是!非要我坦白自己因爱生妒,你才满意吗?!”
我以为他听到这句话至少有些反应,感动也好,难堪也好,至少给我一个答案。
但他还是冷静无比地盯着我的手下的动作,仿佛在挑衅着我,他并不相信如今爱惜羽毛的我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懂了。”
我被气笑了:“你就是想听我亲口说喜欢你,好被你拿捏住把柄,你会以此威胁我,从而达到控制我的目的……我他妈怎么就犯贱喜欢上了你?”
苦斋没说话,甚至没有推开我,而是顺从地保持着被我按住的动作,我开始动手剥他的衣服。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太生气了,我恨不得手中变出一把匕首,将我这没心没肺的情人刺死在当场。
他明明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哪怕是骗我,仅仅是一句话就足以让我满足,可是他偏偏不说。
当我褪去内裈的时候,我突然发觉了不对劲。
他还是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两手瘫放在榻上,像一只被猎人剖腹取心后随意丢在地上的、软塌塌的猎物尸体。
咬着下唇,只有胸口在微弱地起伏。
我停了下来,我发现他浑身僵直,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当我轻轻替他把头发拨去耳后时,他猛地从僵直中释放出来,转头看着我。
“我还以为你知道。”苦斋从榻上支起手臂,直视着我,一丝一毫地感情都没有,似乎在讲一个不真实的传说:“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礼物’,小殿下。”
他盯着我,表情有些玩味,“觉得很恶心吗?觉得我是个残废,是个没用的太监?”
“先帝或许早就会想到会有今天吧。”
我手脚发冷,突然明白那天父皇为什么突然间宽容了他的存在,太医们又为何不许我进门去看他。
刚刚被愤怒和嫉妒占据住大脑瞬间清醒过来,我突然间知晓了这一切的原因:
他怨恨我。
或许是怨恨我对他看护不周,或许是怨恨我没有真正关心过他,或者仅仅只是怨恨我父亲而牵连到了我。
他恨我,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对他多么地用心和宽容吗?
我走下床,想去找杯水喝。
我头脑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又该怎么解释自己的粗鲁。
“刚刚说得信誓旦旦的,看见是个太监就不爱了?”苦斋站起来,自己把剩下的衣物都挂在了屏风上。
除了背脊上的鞭痕,脖子侧面有一道醒目的红疤,那是我皇叔强迫我杀死他而留下的痕迹。
“殿下,你就应该听你父皇的话杀了我,杀了我这个祸害。”
我把一旁的毯子扯来想递给他,但是他不仅没有接,反而越走越近。
“不是强迫,就没有兴致了?我脸上的表情不够屈辱就没有征服感?”
“殿下你的喜欢究竟是什么?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亦或许是,他在我身边压抑了太久的天性,苦斋……不,董柏煜他本来并不是一个善于沉默的人。
“您不是想办了我吗?”他把我强行再拉回床边,抓住了我,问我:“不弄出来不会难受吗?”
此时他坐着,我站着,从上至下可以看见他眼底压抑的愤怒。
“我没有资格拒绝殿下的求爱,但是也未曾想到第一次会这么狼狈。”
“现在我觉得很屈辱,恭喜殿下,你成功了。”
从前我很喜欢这样俯视他的眼睛,给我一种想要征服他的欲望,只是如今我突然间没了那个胆子。
我不是懦夫,或许,我真的有点爱他。
所以我珍惜他。
珍惜,这种情感对于帝王家来讲是很稀有的。
我可以把珍珠当成弹丸,把宝石扔在金盆里听个响,把宝马宰杀了混马血酒喝……世间所有珍贵的东西,对我而言都是粪土。
从前我把他当成和胖鸡一样的存在,我给他吃食,他逗我开心,那就足够了。
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能让我紧张起来的除了那高悬于头顶的王座,就是我面前的苦斋。
他失望透顶地逼问着:“是不是很想看我被勒住脖颈像狗一样求您放过我……是不是?殿下,你根本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借这件事情发泄你的怨气,发泄你无处安放的征服欲。”
“你那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在别处受挫,于是要在宫中找一个永远不会反抗你、纵容你的人来发泄……所以你选择了我,因为我足够下贱,因为我没有能力反抗,也绝对不会反抗你。”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因而小声地辩解道:“不是……”
“不是?”他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殿下你但凡对我的人格有一丝一毫尊重,我们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我……”
“我以为这宫里,只有殿下还有一颗赤子心,看来并非如此,我本就是殿下的宠物,对不对?”他坐上来,他怀里烫得惊人,想用双臂搂住我。
这明明是我日思夜想的场景。
“既然如此,也不必和我玩什么君子之仪的把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别给我幻想……”
气氛本该暧昧,可我觉得这是一种类似于自我毁灭般的激情。
我突然有种感觉,就是倘若我真的对他做了那种事情,明天早上躺在我旁边的将是一具尸体。
我一把把他推下了床,他就这么躺在地板上,哈哈笑着。
我觉得他很可怜,我也很可怜。
“殿下,现在可以拿烛台砸死我,这样谁也不知道你我发生了什么。”
我低头看了他一阵,我知道我在流眼泪,我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脸上。
我说:“董柏煜,你只记得我的不好。”
不想删去这个重要情节,所以被封了九次,九次啊……你们知道我怎么捱过来的吗(泣不成声)(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希望是最后一次,希望明早你们能及时看见更新,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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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南可采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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