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闭嘴》冬天吃雪糕

18、斗志

　　开学考的成绩周一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就出来了，邵优从外面灌完水回来，就被一脸如丧考妣的郝辛喜抓住哭丧。

　　郝辛喜抓上去的时候没注意到他右手拿着个马克杯，说话激动得连带着邵优的手一起晃：“我跟你说个坏消息……”
　　邵优被晃了一手背开水，缩了下手腕，努力把手抽回来，以为他是没考好：“你没上五百分？”

　　“不是。”郝辛喜在意的压根不是自己的成绩，“考得烂我还不至于这么悲愤，反正我常年五百左右。”

　　邵优差不多猜到了，又问：“晚读前真的要英语听力了？”

　　这次开学考无论是高一高二还是高三，听力部分改出来的分数都前所未有的低，英语组的老师今天中午集体开了个会，下午就有风声透露出来以后晚读前要抽出二十分钟听英语听力。

　　吃晚饭的时候郝辛喜还表示不信邪，踩着餐桌横杠义正言辞：“下午第四节课下课到晚读总共四十分钟，要吃饭还要抽二十分钟来听力怎么可能来得及啊。”
　　付百事也非常愤怒地加入：“学校最好识相一点这不是真的。”

　　郝辛喜；“光听个听力我就能考满分了是吧？”

　　邵优和江理当时埋头吃着面，一言不发地听这两人在那儿臭味相投一边骂，一边找理由否定传言，彼此安慰。

　　此刻，邵优见郝辛喜满脸悲痛欲绝，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好不容易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手臂，把马克杯放到桌子上，抽了张纸擦手上的水。

　　郝辛喜这才注意到自己弄了邵优一手水：“我靠我没看到你拿水杯，没事吧，烫到没？”

　　邵优擦完早已凉掉的热水，把手往校服口袋一揣，说：“没事，我兑了冷水，温的。”
　　说完，他又问：“学校集体安排听力不是挺好的嘛，平时大家都不会自主去听。”

　　“你听得懂吗？”郝辛喜非常真诚地看着他，“算了，你和江理肯定都是听到英文脑子里自动转换成中文的人。但是我不一样啊——我一点都听不懂，没有人想占用休息时间来听听力，而且让你听你根本听不懂还一听就头大的东西，你听得下去吗？”

　　邵优想象了一下自己高一的时候一整节政治课如坐针毡，非常能感同身受，邵优同情地看他一眼，无效安慰：“不要难过。”

　　郝辛喜撇撇嘴：“没有被安慰到。”

　　“所以纸质的成绩单已经出来了吗？”邵优问他。

　　“出了出了，咱班很多人挤在摇哥位置上看分数呢，诶，你也要看分数啊？”郝辛喜喊住要出门的邵优，“我还以为你们学霸都不在意自己考了多少分呢。我帮你看过了，年级第三，613分，理哥年级第一，687，年级第二是林夏予，小马的同桌，比你高了一分。”

　　年级第一和第三，乍一听，相差不大，实际上却是74分的差距。

　　邵优并没有停住要出门的脚步，说：“那我去看一下单科分数。”

　　然而，他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被劝退了。
　　徐舟摇位置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眼看去全都是人头。

　　邵优回到位置上，上课铃刚好响起，前后门涌进来好多看完成绩回来的学生，眼保健操开始时邵优目光在后门停留了一会儿，没有人再往里走。
　　他纳闷地看了一眼旁边空着的位置，他还以为江理刚刚也去看成绩了，竟然现在都没回来。

　　眼保健操结束后，江理还没有回来。

　　邵优一直惦记着两个人之间相差的74分，无心去琢磨同桌干什么去了，抽出一本化学书来看。

　　眼保健操结束广播音响并没有关闭，先是传出一阵“嗞嗞”的电流声，随后有人拿起话筒，音响又发出一声刺耳的“硄”。

　　教室里不知道谁骂了一句：“学校这破广播能不能修一修？”
　　“是不是要说晚读前要英语听力的事了？”有人问。

　　虽然对于即将宣布的消息愤恨不满，但教室里的人几乎个个伸长脖子竖起耳朵。
　　上课时间听广播通知，能有正当理由水课的事情，谁不喜欢？

　　讲吧讲吧多讲一点，作业写不完就怪广播通知。

　　邵优没什么兴趣，却被音响里传出来的冷冽声音吸引了过去。

　　“Good evening everyone,today is Monday, the twenty-third of the first month of the lunar calendar.Here is the weather report.”
　　（各位同学晚上好，今天是农历一月二十三日，星期一，下面为您播送天气预报）

　　“It will be sunny tonight.”
　　（今天夜里晴）

　　“Tomorrow is sunny, breeze,the relative humidity is 35% to 45%,the temperature is 6 to 13 degrees.”
　　（明天晴，微风，相对湿度35%到45%，明天温度6到13度）

　　“The weather report is broadcast for you again.”
　　（天气预报再为您播送一遍）

　　“……”

　　男生的嗓音一贯的清冽平淡，不算很正宗的美式发音，但低沉和顿挫的发音听起来莫名顺耳，似有若无的冷调音质，很有个人特色。
　　即使平时听到的都是主席台上的中文发言稿，邵优也能一下子分辨出这篇英文出自谁的口。

　　英文版的天气预报播送完毕，班里哀嚎遍地。

　　“学校魔怔了吧，现在连天气预报都改成英文了吗？”
　　“发音很标准，我什么都没听懂。”
　　“英语学那么好干什么？要送我出国吗？”
　　“但是这个男生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冷冷的。”
　　“我靠，男神！”

　　“你觉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付百事后背靠过来，小幅度往后座偏了下头，问道。

　　“是有点。”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邵优还是严谨地回答。
　　“江理中午不是说去广播站吗，可能就是老师叫他过去负责天气预报的。”

　　广播站就在高二这栋楼的四楼，十班在三楼，距离很近。付百事话音刚落，江理就从后门回来了。

　　江理拉出椅子坐下，手指刚在邵优桌上点了两下，还没开口，付百事就抢着问：“江理，刚刚天气预报你播的？”
　　江理低低地应了一声，得到答案的付百事转过头去跟郝辛喜说话了。

　　邵优垂眼看还搭在自己课桌上的手指，冷白肤色，指节微弯，骨感又修长，一只手就透露着手的主人强势又不好接近的气质。
　　没看两秒，手被收了回去，随之而来的是冷淡的嗓音：“去四楼广播站，英语老师找你。”

　　“现在？”邵优疑问。

　　“你可以下课去。”江理说，“说不定能跟空气说上几句。”

　　“……”
　　他才说了两个字。

　　邵优懒得跟这人置气，起身就出了门。

　　四楼没有安排班级上课，只有杂物间和空教室，以及一个亮着灯的广播站。

　　邵优从楼梯转角上去，走进广播站，十班的英语老师正坐在广播站里一台电脑前操作东西。

　　“金老师。”邵优走过去。

　　金灿正在往电脑里传文档，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邵优来啦，你英语考得不错，这次的卷子只有你和江理两个人上了130，其他人考得都稀烂，特别是那个听力啊，30分的题改出来都十几分的，个位数的都不少。”

　　“这次听力确实难，我也有好几个选项不确定。”邵优说。

　　“就是要先适应难题，这样以后容易的题做起来才能得心应手。”金灿说，“我们几个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们多多耳濡目染，一个良好的英文环境非常重要。今晚的英文的天气预报听到了吧？江理播的，不过一周五天都要上来播天气预报也蛮辛苦，你英语分数高，口语应该问题也不大，这五天你回去跟他协商一下怎么播，你俩轮着来？”

　　邵优小时候暑假常跟邵继明出国住，口语自然是不成问题的，便笑着答应了。

　　金灿传完u盘里的音频，把u盘拔出来，一边关电脑一边说：“还有年级组决定以后英语晚读提前十分钟放听力，高二这边由江理来放，一周三次，不过不能老是占用他的时间，你回去和他两个人协调一下，这两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邵优应好。

　　锁上门，金灿把广播站的钥匙交给邵优，下楼时说道：“你这次英语续写写得不错，让学校油印室打印出来了，明天上课讲。”

　　“好的。”

　　路过办公室，邵优往里看了一眼，晚自习不督班的老师都下班了，今天是金灿督班，徐舟摇不在，邵优想起成绩单，便顺路到徐舟摇位置上看了一眼。

　　被学生观阅了一个下课的成绩单已经皱巴巴的了，邵优拿起那张遍体鳞伤的成绩单，第一反应就是看江理的成绩。

　　语文110，数学142，英语139，选课加权赋分后不是满分就近满分，裸分也都八十几九十几的。

　　再看看他自己的。

　　语文118，数学132，英语138，选课赋分后也只有七八十分，裸分简直不能看。

　　相较江理，差距还是很大的。

　　默默记下差距，邵优回到班里，从他跟江理差距最大的化学开始学起。
　　才刚开学，只要努力说不定高三之前就能跟江理一决高下！

　　江理对同桌的斗志浑然不知。

作者有话说

　　高中的时候每天晚自习眼保健操结束就会播报天气预报，天气预报是凭着印象和百度翻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