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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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早就当爹了，皇帝狂喜不已，心里甜蜜蜜的，像吃了糖一样。
这下别说让他跪搓衣板了，哪怕让他跪在刺上，他也心甘情愿，不会有半句怨言。
遥想当年，他初登皇位之时，皇后便已大着个肚子，没过多久便在宫中生下一个女孩儿。
皇帝一度以为那个女婴是皇后前夫的骨血，他心中虽有不快，但出于对皇后的钟爱，他始终隐忍不发。直到那女婴满月那天，皇后将孩子递给他抱了一下，并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
当时皇帝是这样说的：
“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我定会将她视为己出，全力善待她。”
明明是几句既漂亮又讨喜的话，却莫名惹恼了皇后。
皇后从他手中夺回婴儿，脸色冷若冰霜：“既然这么勉强，就别抱了吧。”
未等皇帝表明自己的大度，皇后便开口让他滚，不再给他解释和表现的机会。
两个人就这么闹僵了。
皇后一连多日不肯见皇帝。
等到再一次见到皇后时，皇帝猛然发现那个女婴已不在皇后宫中，而皇后却平静得若无其事，好似她不曾生过孩子，也仿佛那个鲜活而稚嫩的生命从未出现过。
刚满月的婴儿就这么消失了。
皇帝承认，那一刻他心里是极为舒坦的。可表面上却仍要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询问皇后：“孩子呢？”
皇后瞟他一眼，早看清了他的心思，只冷淡回应道：“怕你受委屈，我把孩子送给别人养了。”
皇帝没听出对方字里行间的讥讽，真当皇后顾及他的感受，不想给他添堵，所以才狠下心肠把孩子送走了。
感恩于皇后所做出的取舍，皇帝激动地握着她的手承诺道：“没想到你对朕这么好，朕会全心全意回报你的。”
……
如今回想起这一切，皇帝只觉自己愚蠢至极，更感到揪心的疼痛。
他曾经容不下的那个女婴，竟是他的亲骨肉，这让他如何能不悔恨？
肠子都悔青了。
安安静静地在搓衣板上跪了将近一个时辰，皇帝才敢觍着脸伸出手去扒拉皇后，低声下气地恳求道：“皇后，朕知错了，把女儿接回来吧，朕想看看她。朕要将她封为最尊贵的公主，弥补这些年我这个父亲对她的亏欠。”
皇后冷漠注视着他的灼灼目光，神情麻木，无动于衷。
“人真是自私啊。”皇后冷笑，“起初你把她当成别人的孩子，整日将她视作眼中的沙子、肉中的刺，抱她一下都勉强成那样……还记得当我告诉你我把她送走了的时候，你背地里笑得多开心啊。现在一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你就等不及地要接她回来施以宠爱了？”
皇后心凉道：“这世间哪来的爱屋及乌，归根结底爱的都是自己。是你的东西，你才会心疼；不是你的东西，便连根草都不如了，死活你都不会在意的。”
皇帝被骂得两眼赤红，卑微的姿态下哪还有半点帝王威严，紧紧攥着皇后的手腕说：“朕纵然有错，可你已经惩罚了我这么多年，孩子也被连累，无辜在外受了多年的罪……求你别再跟朕赌气了，把女儿接回来吧，或者你跟我说她在哪里，朕亲自去接——”
“晚了。”皇后截断他的话，“找不回来了。”
只当皇后有意吓唬他，皇帝怅然摇头道：“朕知道你在说笑。当初是你把孩子送走的，孩子的去处也定是你一手安排，你又怎会找不回来？朕都跪着求你了，你还要朕怎么做才能解气？”
皇后蹙眉：“我没跟你开玩笑，是真找不回来了。”
皇帝：“……”
皇后在皇帝忍怒的目光中陈述道：“彼时我将孩子交给一名侍卫带出皇宫暂替抚养，并给了一箱金子供他们生存取用，可那名侍卫却在离宫短短几个月之后单方斩断与我的联系，从此销声匿迹，我再也查寻不到他和孩子的下落。”
“你怎能随随便便将孩子交给一个侍卫？！”皇帝大受刺激，忍着一腔怒火对皇后道：“若孩子真的找不回来，朕跟你没完！”
皇后敛声不语，第一次接受皇帝这么吼她。
并非是因为她惧怕皇帝，而是因为整件事的主要过错在她，她无可否认。
皇帝寻女心切，正与皇后坐在一处，逐一确认侍卫从离宫到失踪这整个过程中的细节，试图找到一点可供指引的头绪。
便在此时，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至殿门外禀报道：“皇上，骆将军在御书房内跪得气软无力，倒在了地上——”
皇帝：“……”
皇后：“……”
“骆将军何时变得这么娇气，跪一跪都能倒下？”皇后从太监身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皇帝。
皇帝没有接她的话茬，只起身道：“朕先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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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赶到御书房，皇帝便撞见骆寄风撑着双手瘫坐在地的一幕。
骆寄风面色苍白，好像连维持坐在地上这一简单姿势都显得吃力，随时要倒趴下似的。
这要是在对敌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骆寄风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直至此刻，愣怔中的皇帝才相信骆寄风确实不堪重用了。
眼见旁边的几个太监都站着看稀奇，皇帝不由窝火道：“你们全都像木头一样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两名太监立即上前，将骆寄风扶起来，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皇帝见他迟迟未恢复气力，唯恐人多眼杂提前泄露了什么，便急忙斥退所有宫人，又宣了御医过来。
可御医也拿骆寄风的症状没辙，只能等待他自己慢慢恢复体力。
皇帝便将御医也挥退了。扭头就责问起骆寄风：“你不是说你发病只是一瞬间的失力感吗？这次是怎么回事，软在地上那么久你都起不来？”
骆寄风此时的心情比皇帝还要糟糕，他抿唇沉默了良久，低沉地答话：“臣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皇帝心内乱作一团，女儿的事本就够他心烦了，现在骆寄风又病如山倒，他的心脏一晚上接连遭受了两次冲击，这会儿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样，你先前不是拟了一份名单给朕，说那是你从军中发掘出的一批好苗子吗？你抽空重拟一份名单交给朕，朕会在本次武举中为他们另设一轮选拔，夺得魁首者将直接授予重要军职，其余的人朕也会酌情考虑提升他们的职位。”
骆寄风：“……”
“臣遵旨。”
心知皇帝急于找到一个替代他的人，骆寄风却无丝毫危机感，也未去多想自己的未来，全然不在乎皇帝以后会怎么对待他，厚待或是薄待，他都不屑去追问。
只因他从一开始就仅仅是想做回一个平民百姓而已，并未向皇帝索取过多余的东西。
从来都不懂得为自己争取利益，凡事只求心安坦荡，骆寄风便是如此简纯的一个人。
而皇帝最欣赏的也正是他这一点。
皇帝忽道：“时候不早了，朕让人送你回去。”
骆寄风起身直立，婉拒道：“谢皇上。臣的体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回去。”
皇帝却仍坚持派了几名侍卫护送骆寄风回家。
径直将骆寄风平安送到家门口，侍卫们才回宫向皇帝复命。
……
骆寄风刚踏入新宅大门，便见看宅的手下在院子里站成一排，个个埋低了头看着脚尖，都作出一副等他回来问罪的心虚之貌。
“怎么了？”骆寄风轻问。
手下面面相觑，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一个人敢主动站出来回话。
骆寄风眉头微皱，随手指着一个人：“你说。”
被指中的人跨步出列，硬着头皮向骆寄风交待：“将军，夫人她……跑了。”
“……”
骆寄风登时气极，愤然斥道：“连个人都看不住，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在院中来回踱了数步，骆寄风心急如焚地质问手下：“何时跑的？”
手下一五一十地道：“您出门没多久，夫人便说她想出去逛逛，我们拿了两个人跟着她，她却耍心眼儿把跟着她的人甩了……我们找了一大圈，也没寻见夫人的影子，不知她躲藏在了何处。”
骆寄风抬手扶额，看来指望别人帮他看着媳妇是靠不住的，得他亲自守着才行。
虽说他早已料想到丁酒儿怀上孩子之后会有跑路的动机，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迫不及待……他还以为丁酒儿怎么也得过个几日才会有所行动。
这个女人这么急着抛弃他，一天都不想在他身边多待，简直太伤人了！
骆寄风很生气。
他自己哄自己：兴许丁酒儿只是不想被人跟着，所以才甩掉手下独自去玩，等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一众手下正等着骆寄风带头去抓人，骆寄风却道：“我去门口等等看。”
手下们：“……”
他们晓得了，抓回来太伤感情，他们将军内心还是希望夫人自觉地走回来，轻易不想动手。
可夫人已被将军惯得无法无天，她还能有这份自觉吗？
手下们心下已有了答案。只有骆寄风还愿意相信那个人，憨憨地走到门口坐着等她回来。
但骆寄风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他只等半个时辰，再晚却是不可能了。
若半个时辰之后丁酒儿依然没有归家，那他可要报官了。
让官兵替他逐家逐户地搜，总能把人找出来。
至于说深夜扰民，百姓骂也是骂官兵。
不关他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