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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胆大包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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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阳公主高坐在主位上,神情除了冷淡以为还夹杂着一丝暗火,下面东境南野家主南野洵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坐在右侧,左侧坐着冯萧和萧然、王祈风。
姜舞才走到门边,萧然和王祈风就都站了起来,他们两个神色紧张,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南野父子几人或好奇或别扭地看向她。
姜舞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轻轻吐出一口气,她像往常一样行礼跪下。
便不再说话。
旬阳骨子里的矜傲从来不少,即使是在自己的亲生女儿面前,她不禁不慢地吃着茶,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好大的胆子!”
姜舞心想,可不是吗?她胆子大着呢。
她当下没有说话,盯着地面上地毯的纹路开始发呆。
“姜舞,你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九死一生,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夜闯黑崖,大闹北苑,辱骂南阳老太君,囚禁北廷上将军,甚至,甚至......给南野三公子下药?”
“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她端坐在主位,恨不能把厌恶两字写在额头上,语气越发急躁,“谁给你的胆子竟给男子下药的?这等不知廉耻的事你也做的出来!”
“你找死!”
南野父子的背脊猛地一僵,气氛顿时冷凝起来。
南野洵想要为姜舞说话:“公主,姜五女郎她也并非......”
旬阳:“东境王,本宫在教育我家女郎,自与你东境无关。”一个眼神扫过去,南野洵便神色尴尬,一时难以插话。
萧然斟酌措辞:“旬阳,姜舞她也是,也是无意之举,她此番也着实遭了大罪平日她也恪守礼教温和谦逊,此中必有隐情,她不得已的。
姜舞,你来说。”
冯萧给姜舞指了指他腰间的龟纹配饰,想引她往剥阳之象上说。
姜舞垂下眼睛,她确实身体虚弱,大病初愈所以显得恹恹的,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脸色更为惨白,她声音沙哑,还有些许鼻音,缓缓答道:“无话可说。”
冯萧一噎
旬阳听了,果然气的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她发怒了,将桌子上的杯盏扫落一地,随手拿起一个酒壶砸向了她。
酒壶砸在姜舞的额头上,然后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姜舞脸上的血也顺势流了下来,凤铃惊呼,医官很快就来到了帐子。场面一下子有些失控,大家都乱做一团。
王祁风和萧然都跪在地上为姜舞求情。
甚至南野烈也惊慌地站起来,他被南野洵扯住随后跪在自己的座位上。
姜舞满不在乎,她还笑着安慰凤铃,“凤姨,我不疼。”
凤铃身为旬阳公主的女官,跟随她三十年余载,从未见她如此生气过,明明心里在意的很,偏偏却又见不得,爱不得,她比谁都知道主君心里的苦。
再看看这个小冤家,脾气跟闯祸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厉害,现在还嬉皮笑脸的,女儿家的容貌是何等的重要。
主君这回冲动了,此次回去可不知要懊恼多久。
此番离上次见到小舞儿已经过了8年,小女儿长的飞快,她的个头甚至比她都要高出许多,幼时的她就精致可爱,但因为是旬阳公主的女儿,难免被拿来和她的公主母亲比较,凤铃也总以为她会长成一个美艳风情的样子。
毕竟养在姜万的那边......
哪知道一见面,她就被惊到了。
一袭黑色长裙,身材高挑;头发茂密却又蓬松,光泽如瀑;皮肤白而细腻,面容精致。风一吹碎发就飘起来,让人感觉到一点微凉的清爽。
这是一个让人看了也忍不住多瞄几眼的貌美小女娘,
她的美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完全与旬阳公主不同,也没有姜万的阴冷华丽。
她跪在那里身躯笔直,眼神清亮,不屈不卑,也没有埋怨和愤恨。
一切自有主张,心里有丘壑,她就是她自己,是姜舞。
不是旬阳公主的女儿,不是北廷王府的五女郎。
她纯粹,灵气,明理又带着自己的倔强。
旬阳的心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蜷缩成一团,她攥紧手指,情绪紧绷,无声地坐在一边,看医官背着药箱缓缓退下。
被从众星捧月的小女郎,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撇开了视线。
那个眼神有疑惑
有好奇
唯独没有孺慕和亲昵。
这一刻,旬阳可怜又可笑,摇摇欲坠。
姜舞心里感叹一定要解释吗?解释什么?怎么睡的一个男人?细节也要描述?
可是她还是要脸的。
她小声的嘀咕:“不就是睡了一个男人。”
旬阳心里一跳,竖起眉毛,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刚缓和的面色又紧绷起来。
“你们都出去。”
凤玲胆颤地规劝:“主君,您万不可动气,女郎也是,也是,也是......”
凤玲也沉默了,她心里无奈吐槽,真是一对亲母子。
旬阳更生气了:“出去!”
“放心吧,凤姨。你先出去。”姜舞非常心大,出言宽慰道:“等一会儿,我来找您,咱们再拉话。”
她满不在乎的表情直接激怒了旬阳,还没完全退出营帐的凤玲胆战心惊地看着旬阳公主满脸寒气地走下主位,走向姜舞。
帐外冯萧又开始像斗鸡一样来回踱步,凤玲肃着一张脸,安排一会的救火行动,“阿园,再过两刻钟,你就去传膳。”
“祁风,你去五里以外的守军处,传信于宁远将军,就说,就说,红珠。若未见他本人,你便速归。”
“萧然,你准备一些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
萧然:......
冯萧不由止步,“......当真,要备药?”
凤铃点头
冯萧走动的更快了,脸色也愈发凝重。
帐内,姜舞看向旬阳公主眨了眨眼,她思索的片刻才开口道:“阿娘,害怕什么?”
“怕我被东境南野连累,还是怕我搅进这滩浑水?”她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亦或者,阿娘怪我跟阿娘不喜欢的南野家的三公子扯到了一起?”
旬阳公主一怔,盯着她看了起来。
姜舞无视她如此专注的目光,随手扯来一个坐垫,示意旬阳坐下,然后她歪着脑袋,故意卖关子,“阿娘是不是小看我,我知道的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