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梓阜日常 ...
-
黑炎不敢耽误,点头就往外面走。
姜舞也被搞的紧张起来。
“大统领,这个人很厉害吗?”
大统领点头:“红覃巫族能通鬼神。”
姜舞:“红覃巫族!”
萧然:“百日艳!”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神情激动。
公门和低语:“竟然真的是红覃巫族的百日艳。”
大统领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凝重,他狠狠地拽住萧然的胳膊:“你们谁中了百日艳。”
姜舞尴尬低头
这已经是低三波询问了
她也没有脾性,只能苦哈哈地接受他们的质问和埋怨。
试问她还有什么嘴脸面对大家。
她外出一年因为贪恋美色被算计,中了一个怪异的毒。
这个毒曾经在五十年前风靡一时。
是秦楼楚馆的风流美谈。
十分的不入流。
而它的前身是红覃巫族的秘药,一种迷惑心智的蛊毒。
因为只有百日之期,所以称之为百日艳。
大统领自打知道是姜舞中毒以后就一脸的沉重。他微皱着眉,一次又一次地询问姜舞的身体状况。
姜舞非常的非常的尴尬,“我没什么的。”
“我就是有点,有点,有点......”她哈哈两声,脸色也开始泛红,“相思。”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发疯,中毒没有那么深,她即可替自己补充了一句:“我也没觉得怎么样,离得远了,我也能透过气来,不会那样混混屯屯的。”
“这样我才能安心。”
气氛变的十分的古怪。
大统领撇着嘴唇:“百日艳虽是一种蛊毒,但是除却情爱对身体的伤害并不大,只是子蛊和母蛊是要整日待在一起的,不然另一只会鸣叫不止,摄人心扉。”
“虽说只有百日,但最后都结合了,不然很难收场。”
“我知道的,中此毒的极少有可以分开不在同一个地方的。”
他面露疑惑古怪,“你当真......能应付?”
“不着急成婚?”
姜舞有点懵,她低低咒骂一句:“算计我?”
“这么多人为啥偏偏叫我成婚。”
她摇了摇头,“大统领,我没事。”
大统领愣了下,十分忧虑压低了嗓音,“果真没事,要不要我去将人给绑来?”
姜舞冷静漠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用。”
姜舞果真如同她说的那样,每天正常巡视,一成不变地下地劳作,她暗插在各地的暗线也在逐步推行计划。
东境自南野全族迁移之后,迅速被北苑掌控,那里现在守卫严格,消息很难探查。
公门家族内乱不断,黎曼一支全部独立他们迁移至红川下游,分离的十分顺利。
与此同时,南召已经闭门许久不再招客。
天家在王都举行了十年一次的祭天大典。
禹王殿下重掌兵权,现统领御军八万。
西戎王已经年迈,三王子和五王子争的火热,二王子却悄悄和东境牵上了线。
北狄王从乌尔图回去之后就重病不起,他的几位殿下都叫嚷着要杀入云国,抢回乌尔图。
却都被北狄王驳回了。
北狄王是被黑辰他们劫返了,他回去就病了?
姜舞端端正正地站在书桌前,“没有愤怒?”她艰难地对焦眼前的字,努力思考,“那真是有鬼了。”
她边说边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屋子,然后一头猛扎进了院子里的小池塘。
两个侍卫挑起灯笼,手忙脚乱,“女郎没事吧?”管家也来的匆忙,“女郎可还安好?”
姜舞从水里伸出手来摇了摇,阴恻恻地说:“无事。”
管家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今日也是热的发慌......要清醒脑袋?”
姜舞低低嗯了一声。
两个侍卫之前也听说了女郎的怪癖,还是急的满头大汗:“女郎没事吧?”
“没事。”
两个卫兵不禁感到十分的惭愧,看看女郎。
这么炎热的天气依然整日忙碌到脑袋发懵扎进池水里清凉,不用冰也不去庄子里避暑,说要省下银钱给大家买吃食。
这么勤奋又爱民的主君。
而他们,去书舍看几本书,学些算数都哭爹喊娘的。
他们也是男子怎么能如此不济事。
第二天姜舞去书舍的时候,居然看到了空前火热的氛围,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借!”王学执拗起来,“此书是我祖父的亲笔所著,不借。”
姜舞摆着一副冷漠的嘴脸,无聊地看着他。
“一本神鬼异志而已,又不是家族内志有什么看不得的?”
“莫非,王老先生在里面写了和美艳女鬼的一夜情缘?”
王学脸色张红,他气急败环:“你胡说。”
姜舞点头:“对,我是胡说。”
王学非常的愤怒,他脸憋得通红,半天都没有憋出一句话。
姜舞抬眼看他,才发现他的状态非常的糟糕,一身青色的长袍不是不知道染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还有臭味。
姜舞后退一步,继续追问:“借不借?”
王学出乎意外的强硬:“不借。”
姜舞望向他,他脸色不好,眼神飘忽。
姜舞没有强求只是瞥了他一眼,快速出门去了。
阿畅和小六子躲在窗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冷笑一声。
趁着王学如厕的时候,他将那本《释鬼令》偷了出来。
两个小少年都神色凝重,他们蹲在地上盯着一本书。阿畅开口,“小六,当真是一个黑衣人交给王夫子的?”
小六机灵地耸肩,“那可不。”他回忆起那个一身黑衣的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条件性地屏气,“那个人很可怕的,王夫子对他又叩又拜的,然后我就看见了王夫子给他了这本书,他看完又交给了王夫子。”
阿畅蹙眉,眼神很冷静:“然后呢?你还看到什么?”
小六摇头:“没了,老大。”
“我一路跟着他,他回来以后慌张的很,连衣裳都没有换就在屋子里发呆。”
“嗯。先离开这里。”阿畅说,“你也不要在跟着他了,我会把这个事情告诉大统领的。”
小六不解:“老大,咱们不继续追查吗?这姓王的你不是一直觉得他有问题吗,咱们索性一查到底,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然后报给女郎,没准咱们可以直接破格入卫所!”
小少年身躯笔直欣长,他黑色的眼眸盯着小六,说出来的话冷酷坚定,“小六听我的我们不查,交给大统领他们,我们听大统领的安排。”
“你也一样,知道了吗?”
小六被他的气势所震,有些被吓到了,“老大?”
看着眼前瘦瘦黑黑的一个,黑漆漆地眼睛里全是对他的信赖。
阿畅心里生出了无穷无尽的责任。
小六挠了挠头,“只能这样了。”他有些不甘心将那本拿出来翻开看了看,他瞪着眼睛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又头疼地闭上眼睛,“真像知道这上面都是什么?”
阿畅也严肃地对视,“要好好习字。”
小六瘪着嘴把书倒扣在脸上,嘴里念叨着:“这些字看起来好像一座山......”
*
容夏带着小崽子们到梓阜的时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这里虽然气候干燥,但是绿荫成片,城池繁荣。
表面看起来跟一般的城池一样,细看却又大不相同。
这里来往做生意的商贩看起来都比其他地方的看起来高兴些,细问才知道这里物价稳定,官史清明。
百姓吃的饱穿的暖,安居乐业很有归属感。
被安置的流民都可以在守城府邸领取一亩良田两亩旱田,头年的种子都是免费领取的,家里人手不够的时候,官家还给帮忙收种。
看病都是官属的医馆,价格公道还医术高明。
学院的夫子都是顶顶的大才子,各个满腹经纶,样样精通。
前来的登记的理事官是姜舞的脑吹粉,领着容夏和一众女君从进城门开始一直吹捧到了膳房门口,他说的口干舌燥:“各位女君,这是我们的膳房,我们这里的吃食是整个云国最好的,种类繁多,口味一流。都是新奇古怪的吃法,但是吃过的人都流连忘返。”
“以后诸位要是领了卫所的任务,都可以来膳房免费食一顿午膳。”
“早膳有时要比午膳还要丰盛。”
“到时候啊,根据个人选择。”他笑的合不拢嘴,继续说道:“娃儿们可以去书舍上学,都是免费的。”
他补充道:“多大的娃儿都是免费的,想学的大人也可以去。”
他伏腰一辑,“女君,请便。各位适才领着的令牌今日也可以去膳房吃饭。小人就不作陪了。”
君卿带着笑弯了眼睛的小柏打算去膳房吃个午膳,其余人打算到处逛逛,容夏则快速去了守城府。
她一路上都心情舒畅,自听了大统领的分析她是越看姜舞越满意,如今看了她治理的城池,心里已是豪情万丈。
女郎又怎么样?
这样的女郎可是比那些小气吧啦的男人不知道强多少倍。
得知自家女君已经来了大统领神色一喜,急忙从府里赶出来迎接。
崩于泰山而不动的大统领看到自己的媳妇,委屈地抱怨道:“夏娘,怎么才来啊,让我等的苦。”
容夏斜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又没有什么急事,我们自当慢慢赶路,急什么?”
大统领不敢反驳,期期艾艾地说:“可,姜舞出了点......小问题。”
容夏神色一凝,心中微凉,“什么事?!”
大统领将姜舞中毒,梓阜出现黑衣人,黑衣人或是百里一族的消息都告诉了她,特别是姜舞的情况,他不敢隐瞒,姜舞情况特殊,是他没有见过的症状,他也不敢说好还是不好,只能焦急地等自家女君一起商量。
没想自己女君比自己还要气愤。
容夏气得太阳穴嗡嗡地响,她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书案上。
“可恨!”
为什么每次遇到红覃巫族相关的事情,都让她如此的憋屈!
那百里一族,阴郁,古怪,一次比一次荒唐。
第一次,他们从隐居的云栖山出世,就大肆宣扬神喻,此后入驻朝堂,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官。恶意败坏他们不羁山和麟族的声誉。
第二次,他们招来忌讳猜疑,非常不要脸的要他们麟族出面护卫,游说不行就给族里的男子下了百日难忘的情蛊。以至于她的亲哥哥最后命丧黄泉。
第三次,联合叛徒将麟族辛秘提供给他人,导致阿萧遇难,他们一支为救阿萧尽数一半被困在黑崖。要不是姜舞,他们最后只能活活饿死。
第四次了,已被灭族五十年了,既然还是给姜舞下了百日艳。
泥人也有脾性,百里一族果真是惹毛了她。
已经第四次了
容夏气闷不已,她深深出了一口气道:“黑佚,这百里如此反骨,如此逆反,肆意妄为,难道就没有办法完全铲除吗?”
“那么久了,他们竟又死灰复燃了。”
“太长老整日说,道法自然,时间长了自见分晓,可我心里的怨气却越来越重,我真的恨不得恨不得......”
大统脸色也不好,他抱着容夏的肩膀安慰道,“一切有我,姜舞也有安排,放心他们活不久了。”
容夏抹了抹眼睛,问道:“姜舞如何了,她是如何克制这百日蛊的?”
大统领带着统领夫人接下了黑炎的值,看了一遍姜舞扎水的举动,然后疑惑地问:“夏娘你是亲眼见过阿止兄长中毒的,这样真的能解毒吗?”
容夏向看白痴一样看他,“怎么可能?”
“小舞儿真是意志坚定的孩子。”她眼里震惊,心里疼惜,“这样多久了,总不能天天扎水里吧,这水干净不干净,要是病了怎么办?”
大统领低语:“每日都有人清理呢,萧然说,她身体无碍。”
“萧然?”容夏瞳孔微微张大,“云国还有其他的萧姓?”
大统领愣怔,“......这有什么奇怪的,听萧然说他是孤儿,被他老师捡到的,萧姓是他老师随便取的,说是根据四字命数推演出来的......
“他老师叫冯萧,他姓了萧有什么奇怪的,总之,瞎取得吧。”大统领撇撇嘴不以为然。
“我前日收留的流民的娃娃还没有名字,吵着闹着要跟我一个姓,这很正常么。”
容夏没有反驳,她沉默了一会继续问:“这子蛊下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