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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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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拖着杨仪就往楼下跑,杨仪反手拽住三人:“笨蛋,从这儿下去不是和他迎头撞上。”
她叫住好事老鸨:“妈妈,这里有没有藏人的地方。”
老鸨点头:“有有有!从那边翻窗下去就是屋顶,然后跳到后面泥地就是,只是那边现在有重要的客人……”
杨仪没空听她后面的话,拉着三人往里间的屋跑,老鸨跟在后边追:“哎哟!爷,别去!”
追到一半老鸨慌神地一拍大腿,怕事地躲进其他屋子。
老鸨虽然指路,但这楼上两边都是房间,杨仪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边是跑边是观察,眨眼来到走廊尽头,好在梁山伯已经冷静下来,道:“杨大哥,不若你和巨伯走这边,我和英台走这边,咱们分头走,也好相互照应如何?”
杨仪想想也对,马文才睚眦必报,必然会将此事举报给山长,而他们四人为救人而来,即使其中两人被抓,只要拖延住马文才和陈子俊,剩下两人就能提前回书院向山长陈明原委,掌握主动权。
便点头道:“好。”
说罢便和荀巨伯闪进右边的房间,把门关上。
梁山伯也不迟疑,和祝英台闯进左边的房间。
杨仪推开门便进,两人好运,屋内无人,荀巨伯趁她关门功夫已经来到窗边,打开却见下面是人来人往的回廊,心中咯噔一下,慌道:“不好,这么出去会被人看到的。”
杨仪也挤到窗边,咬唇下定主意:“不高,跳吧。”
“你认真的?”
“不然呢?”杨仪推他,“快跳!”
“别推我啊——!”
荀巨伯跳上回廊,龇牙咧嘴:“你就不能轻点儿。”
杨仪提裙别到腰上:“少废话,小时候没爬过墙吗?”
荀巨伯也懒得和她争执,不服地小声逼逼:“我们现在是读书人。”快步溜到另一边屋顶跳下。
杨仪半只脚跨到窗外,听到一旁的房间被人一脚踢开大门,一对男女搁那儿尖叫,浑身一哆嗦,心说马文才来得也太快,就要跳出去。
但转念想到梁山伯是无所谓,祝英台可切切实实穿着女装,陈子俊可不比梁山伯,定然会看破祝英台的性别,到时可是要赶她出书院的!
杨仪咬咬牙,回身来到门前,趴在门缝观察,她想好了,要是陈子俊来,她就跑出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好掩护祝英台。
哪知来的人只有马文才,见屋内没有他要找的人,马文才迅速退出房间来到杨仪对面的屋子,踢开房门便闯进去,以极大的声音吼道:“出来!!!”
这其中蕴含的愤怒,大抵是冲自己来的。
杨仪心虚,转身正要回到窗边,却正和另一个爬窗要进来的人撞上了面。
居然是马文才他爹!
马太守看见个窗户便钻了进来,一抬头见到杨仪吃惊地捂嘴:“……”
“伯父你怎么在这里?”杨仪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了悔,一般情况下男人来青楼还能干什么。她低头站到一边,“您先进来吧。”
马太守衣衫不整,估计是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慌乱之下从哪个女人床上逃出来的。
马太守很快穿好衣服,看着杨仪,欲言又止:“你……”
此时隔壁马文才又羞又恼:“你快穿好衣服!”
马太守又闭紧嘴巴,生怕被人发觉。
一道软媚无骨的声音传来:“你想揉就来搜啊,怕什么,我又不是母老虎,会吃了你啊?”
似有隐隐的水声。
也不知道马文才做了什么,那女子娇笑:“你手抖什么啊?”
“奴家穿好衣服了,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啊?”
“让开!”
“公子,你怎么这么猴急啊?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玉无瑕开始扯他衣带。
“不可理喻!”
马文才气急败坏,一把推开玉无瑕,掀开床帘。
“啊!”玉无瑕没想到他这么蛮力,跌到地上。
“……”马太守紧张地凑到门前,回首见到杨仪还站在原位,忍住扒门缝的冲动,退到一边。
杨仪尬得脚趾抠地,然而听到马文才被人调戏还是想笑,心知现在不是发笑的场合,死死掐住自己大腿。
哪料马文才再次吼道:“怎么是你们两个?杨仪呢?你们把她藏哪里了?”
马太守瞅眼杨仪,杨仪也紧张地盯着地板,眼珠子乱转。
梁山伯道:“文才兄,杨大哥只是无心之语,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吧。”
“你懂什么?她怎么可以出现在青楼?梁山伯,祝英台,是不是又是你们的主意!”
“马文才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来之前杨大哥还在和我们置气,我们怎么可能把她叫来?”
“你是说她自己来的?她为什么要来?”
“当然是救人,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马文才气笑:“我是不懂你们,可书院的规矩我懂,你们两个等着收拾包袱滚出书院吧!”
“喂!马文才!”
马文才丢下二人继续找人。
这楼只剩一个房间还没有搜,他快步来到对门,直接踹开,斩钉截铁:“杨仪,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
大眼一扫,看到杨仪站在窗边,眼睛一缩:“你还真在这儿?”
既想见到她又不想,可恶!
杨仪暼眼马太守藏身的衣柜,这爷俩真不愧是父子,躲得地方一模一样,梗着脖子谄笑:“文才,你也来救人?”
“自然是救人,救一个脑袋糊涂的傻子!”马文才咬牙切齿,捋起袖子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这是真气坏了,居然骂她傻子,要知道马文才因为避讳从不在她面前提这两字,也不准别人和她提。
此情此景杨仪哪还敢站着不动,双手一扶窗棂便翻了出去,管不着底下有没有人直接跳到院里人造花池中,回头一望马文才也跟着跳窗,吓得拔腿就跑。
一路人仰马翻。
“你给我站住!”
杨仪抱头鼠窜:“我错了你别追我了!”
要按平时马文才绝跑不过杨仪,但眼下青楼到处是人挡路,加上马文才怒气buff,两人之间距离不断缩短。
杨仪回头之际二人只离了不到五米,顿时一个激灵冷汗冒了一身,冷不防撞到一个铁塔般的身躯,整个人直接跌倒。
“是谁敢在这里闹事!”
居然是怡红楼的打手,看到这里乱哄哄的,拿着棍子跑过来。
一看杨仪受伤,马文才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收势一个箭步跃起借力,正踢中那人胸膛,落地一撩衣袍,指着那人叫嚣:“是小爷我!想怎样?”
那打手俨然被他踹伤,捂着胸口倒地不起,回不上话,其他人见状更不敢上前。
马文才冷哼,回头眯眼:“怎么不跑了?”
杨仪欲哭无泪,颤声道:“脚,脚崴了。”
“啧。”马文才不耐烦地发出声音,蹲下来打横抱起她就走。
看杨仪瞪着眼睛瞅自己,更加气愤:“把脸捂上!”
杨仪被他吓蒙,也不敢反抗,缩紧脖子往他怀里一靠。
直出了怡红楼大门,杨仪才开始挣扎:“放我下来!两个大男人抱一起成何体统?”
“你要是知道体统,就不会来这种地方!”
马文才不给她机会反驳,一路抱她来到最近的医馆,挤开前面的病人把杨仪放到榻上,对那白胡子大夫道:“快给她看看!”
大夫刚想赶人,一锭金子拍到桌上,登时眉眼一弯:“是!”
另一个病人气道:“明明是我先来的!”
却被马文才一个阴狠的眼神打发:“滚!”
那大夫抓起杨仪手腕便开始诊脉。
杨仪抽手:“我伤的是脚!”
大夫犟道:“那也得先看看脉象!万一伤到肺腑怎么办?”说着重新抓过杨仪手腕。
马文才大臂一揽,圈住杨仪:“你听他的。”
杨仪被他整个圈住,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大夫给她号脉,过了一会儿,大夫收手,捋须道:“你这姑娘脉象偏弱,阳气虚衰气血虚,是不是吃过补气养血的方子?哼,方子不错,但也不能补过头,停药一阵吧。”
杨仪心脏差点跳出来,使劲使眼色,大声道:“大夫,我是男的!”
岂料大夫用比她更大的声音吼道:“你这姑娘大言不惭!老夫行医数十载,你居然敢说老夫看不出男女脉象之别?”
杨仪:“……”
“噗~”
寂静过后,背后之人最先憋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