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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书院 ...

  •   万万没想到掉马这么猝不及防,明明她记得中医诊脉是看不出男女之别的,也许这世界还有别的设定?

      杨仪摸不清楚,万念俱灰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她斜着瞅眼看起来心情不错的马文才:“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想想最近马文才和她之间的种种,莫名一身鸡皮疙瘩。

      “七夕那天,我追你出门,看到你和祝英台一起跪拜织女。”

      果然,不该答应祝英台的。
      但看马文才没有向其他人揭发她的意思,还平心静气地和她聊天,忽然觉得身份拆不拆穿也没那么恐怖了,便不再追问。

      这么想着,脚上突然一凉。杨仪看过去,发现马文才正脱她的鞋袜!

      当即缩脚退到角落。

      “你、你干什么?”

      马文才无奈:“不脱怎么上药?”

      “我自己脱!”杨仪崩溃,她算看出来了,这人区别对待男女,明明她是男人的时候马文才也没这么没有边界。

      马文才递出跌打药,看杨仪受惊地飞快抹药穿回鞋袜,遗憾地叹口气。杨仪正听着他这声叹,手一哆嗦差点没扔了药,挪着屁股离他远些,岔开话题。

      “你今日来青楼做什么?”

      “自然是来捉梁山伯和祝英台。”

      “捉他们干什么?他们最近又没有招惹你?”

      马文才用力捏紧拳头:“若不是他们,你我之间怎会生嫌隙?何况他们今日带你到青楼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说什么也要把他们赶走。”

      杨仪大皱眉头:“和你吵架的是我,你和他们生什么气?再说去怡红楼是我自己的主意,你别怪到别人头上。”想了想不太对劲,“就算我去怡红楼,和你有什么关系?”

      手腕被人抓住。

      马文才阴沉着脸:“和我没关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日后怎么嫁人?”

      发的火挺大,杨仪敷衍地去掰他的手:“他们毕竟不知道我是女人,再说我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吧?他们不是还叫我瘟田鸡吗?”

      呃,掰不开。

      “还有谁这么叫你?”马文才危险发言,“看我不撕他的嘴。”

      杨仪就怕他挑事:“没有没有,我说错了,你松开我吧,疼死了。”

      马文才依言松手,看她手腕发红,又握住她的手拿药油要帮她按摩。

      杨仪哪敢让他来?背手斜身躲他。
      “我们赶紧回书院吧,忙了半天怪累的。”

      杨仪不配合,马文才也不强求,总是来日方长,自有她从的那天。这么一想,便愉悦道:“不错,要赶在他们之前向山长告发他们。”

      “不是你怎么还要告发他们?那你把我也告发得了。”杨仪干脆不干,翻身下榻,“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去吧,我这就负荆请罪去。”

      “你!”马文才气坏,咬牙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拽进怀里,打横抱起大步走到门外,“我不去就是,可你也不能就这样上山。”

      最后是马文才雇药童买了匹马,两人共乘一匹回书院。

      要说生无可恋,大抵就是如此。

      杨仪涨红了脸,一个劲儿地想往马鞍前蹭,奈何马文才从后面搂着她时不时就把她拽回来,还说什么怕她摔下去让她别乱动。

      质问他为什么不买两匹或者直接雇顶轿子,这厮笑笑道:“你脚伤不便,我若不与你同乘,这马再受惊可怎么办?雇轿子则需人手,哪里给你现找人来?”

      全是借口!上次马受惊是意外,她骑术好着呢!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马文才随手就是金锭子,什么轿夫找不来?

      气得杨仪想自己掏钱雇人,但马文才不由分说就抱她一起上马背,一抽马臀扬长而去。

      到了山路,马文才放慢速度,慢悠悠地溜起马来。
      路两边芳草萋萋,盈盈可爱。

      但杨仪没心情观赏景色,也拿马文才没门儿,问:“陈子俊也是你找来的?”

      背后人轻笑:“放心,我自会让他忘了这件事。”

      杨仪松口气,腰间却被人一掐,顿时挺直腰板,差点跳下马,又被人搂回来。

      马文才无奈:“小心!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你别摸我啊!

      杨仪有苦说不出,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敏感过。偏偏身后的人还不当回事,甚至乐在其中,问:“你说你是和苏安一起赎人,怎么不找我帮忙?难道你认为我不如苏安?”

      “求我的人是苏安,我自然要帮他,不过这种小事还找你帮忙实在大材小用,麻烦你我也过意不去。总算到底救出了人。”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来找我我一定帮你。”马文才道,忽然反应过来,“你哪来那么多钱赎人?不会是我之前给你的那箱黄金?”

      “……”杨仪闭嘴不敢言语。

      马文才狠狠一扯缰绳勒停马儿,怒不可遏:“你用我给你的钱赎谷心莲那个贱人?”

      虽说钱名义上是她的,但人家的好心就这么给用掉确实不妥,杨仪安抚他:“就当给你积德了。”

      “若是救别人我还不计较,可若是谷心莲,我绝不放过她!”马文才狠笑,“狩猎大赛后我让马统请人验过马尸,那马分明被人投喂了催情的草药,那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喂这种草,可一得知你就是女人,我便猜到那天你也带了麝香,而那人是为了对付你。”

      杨仪震惊得说不出话,难怪那之后马文才对突然发疯的马闭口不谈,原来他自己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

      “整个书院除了王蓝田,也只有谷心莲那个贱人敢做这种事,恰好这两人都与你有仇。我将王蓝田收拾一顿,依他那胆小如鼠的性子,他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便知道此事与他无关,剩下的也就是谷心莲了。我再让马统拿药草和谷心莲她娘辨认,她娘果然说是认识,而且不久前就在她女儿手中见过,再加上她没事就找梁山伯一起喂马,此事便八九不离十是她做的。”

      马文才一拍她的脑袋:“也就是你心大,居然不继续纠察此事,竟然还以德报怨,把凶手救了出来。”

      事到如今,杨仪怎么还敢说自己知道真凶,只得赔笑:“没想到文才你还有破案的能力啊,佩服佩服。可是你知道了凶手是谁,为什么一直闭口不说呢?”

      马文才得意:“那时我的伤还没好,自然要留着日后处置。可谁承想用不着本公子出手便有人先料理了她,可我也更没想到居然是你救她出来。”

      杨仪强笑:“既然如此,她也尝到了苦头,放过她好了,反正日后也见不着她。”

      “此言差矣,她一个平民胆敢谋害士族便是死罪,让她入青楼已是她之幸事,她若老老实实待在那里也就罢了,可她胆敢出来,我便有法子叫她生不如死。”

      杨仪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依照律法,谷心莲确实罪大恶极,当处极刑。可她私心还是不希望谷心莲被如此对待,一是她已答应将谷心莲交给苏安处置,二是她不愿看到私刑滥用,尤其是对马文才来说。

      可依马文才的性子,让他闷声吃亏的确难办。只期望苏安已经按约定带谷心莲离开。

      杨仪想事,没有吭声。半天听不到她的声音,马文才从背后用力搂了搂她,下巴贴上她的脖颈,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

      杨仪握紧拳头:“你不下去,我真敢揍你。”

      这话自然没能威胁到马文才,甚至觉得好玩贴得更紧,怀里的杨仪默不作声,过了会儿便感到手背滴答滴答地落了几滴水,登时慌乱地下马。

      马文才仰头,看到杨仪偏头抹眼泪,慌张地扶她的手安慰:“你哭了?我,我听你的就是。”

      杨仪小声抽搭:“别看我,你走你的。”

      马文才牵起缰绳慢慢引着马走,不时回头观察杨仪,好一阵功夫过后才见到杨仪放下手,红着眼看周边景色。

      摸摸马颈,他笑了声。

      杨仪闻声扭头:“你笑什么?我很好笑?”

      “我不是笑你。”
      但他倒也没有继续解释。

      回到书院,没想到陈子俊居然先他们一步找到山长,彼时门外人挨着人,除了山长、陈子俊、其他学子,就连王兰、王蕙姐妹也都在场,因为不信祝英台会去烟花之地,王蕙闹着她父亲要求个公道。

      一看到马文才,陈子俊当即拉住他到山长面前:“山长,我可是有人证在的,就是马文才同我一起去怡红楼捉的人,我们不止看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就连荀巨伯还有杨……”

      “山长!”马文才抱拳行礼,“学生不知道陈夫子说的什么,方才杨仪扭了脚,我们正要找王兰姑娘看一看,至于怡红楼是什么,我们听都没有听过。”

      陈子俊慌道:“马文才,明明就是我们一起去的怡红楼,那时杨仪也在,她还说你的不是,你怎么都不记得了?”

      “陈夫子,杨仪同我情深义重,她怎会在背后说我的不是?一定是您自己记错了。”

      马文才太过笃定,陈子俊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忆出现问题:“不可能啊。”

      杨仪换了套衣服姗姗来迟,见马文才和陈子俊扯皮,嘴角一抽。山长被他们各执一词说的头大,见到杨仪便如释重负:“杨仪,你快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究竟有没有去过青楼?都是和谁一起?”

      杨仪看看马文才,向山长行礼:“山长,陈夫子说的不错,学生的确去了怡红楼,不止如此,就连梁山伯、祝英台、荀巨伯也是我的同伙。可我们去怡红楼为的是救人,不是去风花雪月。这点有人可以作证。”

      马文才皱眉,盯着她不语。

      王蓝田一脸不屑:“去青楼是去救人,这谁信啊。”

      杨仪暼他一眼:“我自有人证。”

      这人证便是苏大娘。因着担忧辱人姑娘清白,山长并未当众询问,只私下找来苏大娘问清事情经过。山长并非迂腐之人,问明白之后,不但没有处罚四人,反而将四人品状排名提前,对四人赞许有加。

      品状排行榜一公布,就连杨仪也傻了眼,这月的第一居然是她和马文才,理由是她散尽私财闯青楼救人,而马文才为救同学受伤,差点丢了性命,两人德才兼备,堪当第一。

      更让杨仪想不到的是,谷心莲居然没有和苏安一起离开,两人过了几天又回到书院,没事人一样按部就班地生活。

      不过杨仪崴了脚后就很少出门,她既然承诺不再追究,便也不想刨根问底,打探别人的事情,何况她目前苦恼的事可比这事麻烦的多。

      之前她就觉得马文才粘她太紧像鼻涕虫,现在看看说他是鼻涕虫都是在夸他,这人分明已经进化成了人工摄像头,不管她去哪里要做什么,他都知道而且要插一手。

      与之相比,像没事时就硬和她待一起,不时看着她傻笑,偶尔动手动脚说些不着调的话似乎都算不上大事了。

      但仔细想想马文才倒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反而温柔得有些可怕,照顾得事无巨细,不过是崴个脚,连带着马统都跟着紧张,动不动嘘寒问暖,什么都依着她的喜好来。

      可无论马文才做什么,杨仪都没有多问一句,只默默承受着,无他,杨仪生怕问出个令她毛骨悚然的答案。

      她有预感,如果问了的话那将是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件,远远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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