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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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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格格不入的一家四口离开,病房内一时只剩无端而紧促的喘气声。
戚月拍拍楚染的背,担心地问他:“还好吗?”
楚染摇摇头,红色的眼圈里毫无焦距,失了魂一般,他就站在这里,却怎样也不肯往病床前多走一步。
戚月后知后觉发现,无论病房里怎样的争吵怒骂,却始终没有听到秦茹的任何一点动静。
她静的像潭死水。
戚月极小声的问楚染:“你怎么不过去看看她?”
楚染听这一句,好似如梦初醒,他猛地捂住了嘴,抑制住将要脱口而出的呜咽声,随即发疯一般朝着门口奔去,戚月不明白他突然间怎么了,叫了一声,也跟着跑出去。
楚染只跑出去十米左右,他靠在墙上,浑身发冷。
戚月真被他吓了一跳,小脸都揪了起来,再次小心翼翼地问他:“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呀,你不和我说,我也跟着你急。”
楚染吸了吸鼻子,他两弯秀眉高蹙,声音沉沉的,他说:“我不敢看,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她那个样子。”
戚月万分惊讶:“你,你嫌弃?”
“不,不是!”楚染发着抖,颤颤巍巍的说:“我害怕......”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妈妈就顶漂亮的女人。她总是会给自己的外表花很多很多的钱,为这个踩过的坑也不少,从她的脚趾头到她的头发丝,哪一样不是精心呵护了几十年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楚染说着说着,眼里泛出惊恐:“我只是浅浅看了一眼,她浑身都包满了白色绷带。对了,你看到那些被大火灼烧后的照片没有?那是人吗?那就是一根根地枯树枝!不,连枯树枝都不如!黑漆漆的,焦炭一样。”
“戚月,我妈拆了绷带之后,是不是也像那些照片一样?她这么爱美的女人,她会疯的,我也会疯的!”
戚月大概明白了楚染为什么害怕,一样视如珍宝的东西,不但从此消失,更沦落到惨不忍睹的境地,连亲儿子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本人?
一朵娇花,成了烂泥,恐怕保住了一条命,也活不久。
可是,总不能真不活了吧?
戚月语重心长的劝他:“已经这样了,你是她唯一的支柱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撑住。否则......”
剩下的话,他不敢说。
楚染一边颤抖一边点头,六神无主,但又勉强冷静:“你说得对,弟弟已经没了,爸爸也等于没了,我不能再没有她,她再没了,我就真成了没人要的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
戚月上前一步,搂住楚染,感受他身体恐惧的同时,也清晰摸到了他身上坚硬的骨骼。
缓了好一会儿,楚染眼神坚定起来:“我去看看她。”
迈着看似有力的步伐,走到那扇仿若深渊的门里。
“妈,你...”
楚染坐到床边,看着床上满身绷带的人,话一出口,当即吞了回去,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一出声,就要哭了。
秦茹默默偏了偏头,曾经骄傲的如全世界唯一公主一般的眼眸里如今只剩一片黯淡,说她是个失去儿女,垂垂老矣的孤寡,也无不可。
她就这样定定看了楚染几眼,便又把头转了回去。
戚月在外面偷偷看了几眼,又打了一壶水进来,放到桌上,见母子二人相顾而言,一个沉默,一个红眼,他叹口气,劝说:“阿姨,好好养病,楚染以后还指望你呢。”
听见戚月说话,秦茹又偏了偏头,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她只发出了一点声音,从口型上来看,她说的是,你很好。
戚月惊诧的抬眸,秦茹的眼里无惊无喜,更无谄媚,所以才令人惊讶。
这时,手机响了,拍拍楚染瘦削的肩,戚月说:“我先出去了,一会儿我给你带吃的来。”
到了门外,接起电话,俞望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出来。
“怎么了吗?”
俞望望着笼子里跃跃欲试要越狱的云霜,无奈道:“你说了,一会儿就回来陪他,现在好一会儿过去了,不见你人,你的熊已经没耐心了,正锤笼子呢。虽然这是加固过的,但也禁不住一直锤。”
“呼...呼...”
北极熊在笼子里踱步,嘴里发出不耐的低吼声。
又过了十分钟,从医院里走出熟悉的人影,北极熊早闻到了味儿,于是站了起来,两只爪子抓住笼子,把头塞进空挡处,两只圆耳被挤的看不见,整只熊头又圆又光,很憨态可掬。
戚月看见他这熊样儿,不禁囧囧的笑。
跳上笼子,熊一下就将他拢进怀里,戚月捏了捏熊厚实的臂膀,问它:“等急了吗?”
“呜...呜...”
也不知道听懂没,大大的嘴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倒像撒娇。
戚月闭上眼睛,两只手搂住熊头,狠狠对它释放了一次信息素,熊头仿佛置身于天堂里,舒服的很快打起瞌睡。
他是存心要快点把云霜弄睡着,才好再去医院。
只是偏偏有人来碍事。
这世上,总有人追星追到疯魔,好坏不分,程儒那些过往的烂事,一件一件被翻出,可以说是奢靡到骨子里,更涉及了多桩命案,可就是有人觉得,他是被更大的势力给针对了,就是故意陷害他,要他的命。
而给了别人针对程儒理由的,就是戚月,因此,有一部分疯魔粉,恨透了戚月,居然还谋划起了,‘如果哥哥死了,他也活不成’的计划来。
戚月哪知道这些事,正耗费大量精力哄熊睡觉,不知不觉,装熊的大铁笼子,竟被人从外面堵上了,虽然进不来内圈,但他们都是柔弱的人,死死围在外面,武警竟然一时拿他们没什么办法,总不好用武力驱赶。
“感情骗子!还我哥哥公道!”
“感情骗子!还我哥哥公道!”
“感情骗子!还我哥哥公道!”
一群柔弱的人,合起来也有不少的力量,拿着喇叭,就这么大剌剌的,异口同声喊起口号来,很快,戚月的腺体要快瘪了,好不容易快被哄睡的熊,就忽然间抬起头,狠狠摆了摆脑袋,随即对着人群很不客气的嘶吼一声,一时间,竟盖过了这些口号声。
北极熊恶狠狠的龇牙,它感受到了,这群人对它喜欢的人类的浓厚敌意。
熊不吼不要紧,现在一吼,更让他们气焰嚣张,一时间阴谋论火烧的极旺,口号又变了:“高级alpha云霜原名韩云霜,易感期突发成野兽当街杀人,韩家栽赃陷害,只为护熊!”
一遍一遍,仿佛已成了他们最强信念似的,左一个韩云霜,又一个野兽,满口的杀人,栽赃,个个的义愤填膺,戚月将这些人凄楚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在他们看来,自己和云霜,就是权势滔天的反派,他们现在嘴巴里喊的,就是他们认为的真相。
但,他决不让不能开口为自己辩解的云霜白白承受这种冤枉!
摸摸熊头,戚月凑到它耳边:“你听我话吗?”
熊耳朵因热气扑闪两下,刚刚还龇牙咧嘴的它马上沉静下来。
“走,跟我出去。”
戚月一马当先,熊跟在后面,从笼子里走了下来,这时突然有人来阻止说:“你可以下来,熊要上去。”
戚月淡淡说:“笼子关不住它,不要激怒它,它很通人性,很听我的话。”
熊呜了声,伸出熊掌,把那人拂到一边。
那人还以为云霜要攻击他,因此做了抵挡姿态,没想到,只是嫌他碍事,挡了路。
一个懵神,就让熊和人通过了这道防线。
正主靠近,还带来了熊,喊口号的人群暂时停了下来,都愤愤然地看着两人。
云柔和俞望拿这些小孩子真没什么办法,完全不能沟通,只能打电话叫了这些人的父母,让人都领回去。
“你把它也带出来了?”
云柔烦躁的不行,头毛都薅烂了几簇,她走到戚月身边,熊对她的靠近同样露出尖牙。
云柔看着那锋利的牙齿,丝毫不怕,不但不怕,还上了火气,啪地一下打到熊头上,朝它喊:“你敢朝你老娘龇牙?嗯?胆大包天!”
“!!”
熊马上受了惊,那么大的体格,那么大一只熊,愣是被唬的快快往戚月身后退了三步,竟对云柔很是惊惧。
云柔看到儿子的反应,顿时满意了,她的恩威依旧在。
戚月尴尬的笑了笑,迅速摸了摸熊,安抚它。
熊对云柔的味道相当熟悉,换个陌生的人来,一巴掌下去,恐怕就没好果子吃。
戚月朝人群问:“你们谁能说的上话?站出来。”
此时,一名看上去和戚月差不多大的女生站了出来,一个beta,长的不算漂亮,倒很精明的样子。
她浑身的疲态,大概最近为了程儒的事,忙前忙后,觉也没得睡吧。
戚月开门见山问她:“你刚刚叫云霜什么?韩云霜?我都不知道他姓韩,你居然知道?”
“嘁。”女孩嗤笑一声:“你不知道?别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白莲花了!我为什么知道,需要跟你交代吗?我问你,你和云霜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你为什么还要和程儒去相亲?就算他斩了你的尾巴,也情有可原。再说,柯基断尾不会怎样,但是云霜!他居然废了程儒的双腿,要他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而且为了给这只熊脱罪,居然给他安上那么多可怕的罪名,连条命也不想留,你们这么黑,晚上能睡得着吗?”
她说的情真意切,情绪激动之时,眼泪更是刷刷地往下流淌。
这时,人堆里有人给他打眼色,示意着什么。
戚月看了半天才明白,这个女生,竟是个熟人。她就是圣封校园网上,大杀四方的‘忻’!
Id为太阳的人曾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家爱豆塌房了知道吗?’大概说的就是程儒,那段时间,程儒侮辱小明星的事,闹得很大。后来,很快就洗白了。
这次程家自己保不住了,这些反黑的当然更做不了什么,几乎已经落实的东西,才引出今天的骚乱,用四个字形容,是狗急跳墙了。
一瞬间理清事情原委的戚月不禁又气又好笑,便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一笑,立即引起了刘忻的横眉怒目,骂道:“你还有脸笑?一点廉耻都没有!你就是人矮多作怪!”
说罢,还用手比了比,故意嘲笑戚月的身高。
戚月没当一回事,身边的人都很生气,刚要为他出头,却没这个机会。熊不知怎么看明白了那手势,也愤怒的吼叫一声,它突然伸出双手,把戚月放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站了起来,随即也用同样的手势,对着刘忻比了比,再然后,又伸出一只熊掌,轻轻弹了下她,愣把她弹到了地上。
刘忻小命都快吓没了,赶忙要爬起来,但熊就偏不让,只要她有站起来的意思,它就要把刘忻弹到地上。
最后,还不解气,一锤将旁边的地面锤裂,然后刨了个坑,把刘忻丢到了坑里。
刘忻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人就被锤到了土里,一时间双眼圆睁,傻了一般。
这么孩子气的做法,很符合野兽单纯的想法,更把周围所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场面,滑稽的有点可笑。
戚月笑呵呵地,稳稳坐在宽大的熊背上,任由云霜为自己出气,那副得意的样子,说一句人仗熊势丝毫不过分。
不过这场闹剧,也要有个头。
戚月指着地上的喇叭,示意熊给他拿上来,熊便用指头捞起长长的喇叭带子,把东西递给戚月。
“咳嗯,我实在没必要和你们解释太多,但我必须要为这个不能说话的alpha证明几句。”
一手摸着绒毛,一手拿着喇叭,戚月清了清嗓子,铿锵有力说道:“她问我的问题,我都解答一遍,信不信无所谓。对,我和云霜的事,早就明在台面上,程儒分明知道还要上门来说亲,就趁着我做柯基,不能反驳,硬要带我去。你们大家说说看,哪有人愿意跟一条狗相亲的?不知道是什么目的。那天是我第一次见程儒,他随身带刀,斩了我的尾巴,老子钻心的痛,你们尝过没有?最后,少给别人当枪使,他曾经做的恶,都能压得下去,这次压不住了,就来撺掇你们闹事,你问我睡不睡得着,我告诉你,我睡的很安稳!我反要问问你,那些曾经被程儒迫害的人,你这个反黑第一线半夜想到他们,究竟亏不亏心!”
说完,喇叭扔到地下,指了指大铁笼,对熊说:“走,我们回去,不跟他们计较。”
熊呜了声,算作回应,真的四肢并用着回到笼里。
等熊走了,刘忻才灰头土脸的从坑里爬了上来,她委屈极了,眼泪糊了满脸。
而后,一大群闻讯而来的家长,纷纷对自己小孩进行了教育,道过歉后,凶狠的拎着小孩回家,看那样子,回了家,大概还有一顿更深厚的教育。
这一次闹事,倒不是毫无用处,俞望已经让人去查,这个叫刘忻的小姑娘,究竟是怎么知道云霜是韩家人的。
回到笼里,戚月又在和云霜商量着,要他等等自己,他去陪楚染一起吃个饭,再回来陪熊。
也不是不能让别人去买,但戚月觉得,自己不陪着楚染,他肯定是一口东西都不吃的。
一人一熊,你一句我一句的沟通,这场面也很有意思,忽然,有人朝着他们吹了声口哨。
戚月循声望过去,那可不是熟人?任川嘛!
朝他挥了挥手,任川也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可惜,没走几步,被拦在了外圈。
戚月见状,只好主动走过去,没办法,熊是铁了心要跟着他。
任川手臂绑着绷带,他竟受伤了?
戚月问:“你怎么了?”
任川笑答:“小事,被烧了。”
“啊?”戚月惊讶说:“怎么会?你怎么会被烧?”
“那天家附近的一个大型服务中心被纵火,里面少说几百人,各种工作的beta,那天晚上全城人手都在调动,场面虽然乱,但救人很有秩序。我参与了一份,受了点轻伤。本来他们不让,但我级别高,我非要去,他们也拦不住。”
任川回话时,好似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并没有骄傲的意思。
戚月却叹了口气,说:“你辛苦了。”
这么一副正经的模样,倒把任川搞得很难为情:“我又不是壮士断腕,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倒是你,视频我看见了,很痛吧?”
戚月笑了笑,说:“当时很痛,现在还好了。再多养几天,就要好全了。”
说着,熊头不耐烦的拱了拱戚月,他和这个家伙说话,让熊很不高兴。
任川看见熊,一阵哈哈大笑:“兄弟,你怎么成这样了?哈哈!”
熊朝他低吼了声,转头又去拱戚月。
戚月不搭理它,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任川的手臂,一个想法在他的心里诞生。
“我最近有了治疗的新技能,你能让我试试看吗?”戚月诚恳地问。
这不是大事,任川把手臂往戚月面前一伸,戚月面露喜色,就要捧着任川的手臂。然而,吃醋的熊把爪子放在了中间,又故意把任川的手拂了回去。
任川觉得这特有意思,便故意逗着熊玩,他一伸手,熊就来挡,所以坏心的往各个方向伸手,熊就跟着他的节奏,这里挡一下那里挡一下,像是打地鼠似的。
戚月心急,便对熊说:“你到后面去,我有正事!”
熊呜了声,委屈劲儿上来,但还是听话的没再捣乱。
如愿捧着任川受伤的手臂,戚月的牛肉面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那些热腾腾的面,好似做熏蒸一般,一碗一碗排列在受伤处,时间越长,碗里的面便越少,十多分钟后,牛肉面就成了空空的碗,是真的一点汤汁也没留下。
任川大为稀奇,看戚月的眼神也带着惊艳:“虽然受伤不严重,但还是疼的,现在舒服很多。我第一次见这样的治疗方法,你这个小东西,有点儿东西啊!”
戚月听见他夸,自己也超开心,所以没有在意他玩笑似的称呼。
只有熊很受伤!
它的面!它一口没吃到的面!
居然被眼前这个人类,吃的一点点都不剩!
“我之前跟雪羽表白了,被拒绝了。她的意思,好像和云霜有那么点政治联姻的味道。但是你别担心,云霜透了口风,说他爸妈都支持你们。”任川突然说这么一句话,让戚月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不担心他。”又问:“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是希望我好好把握住云霜吗?”
任川失笑着摇头:“你人不大,想的还挺多。我只是给你个善意的提醒。至于我和雪羽,我放弃了。”
他说的坦坦荡荡,倒引起了戚月的好奇心:“为什么?”
“因为我考虑了很久,的确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我承认,我有很大一部分的见色起意。真要让我冒着巨大风险,去争取她,我不愿意。当我认清这个想法后,我就明白了,其实我并不很喜欢她。而这位熊哥哥,却是真的很喜欢你。”
说罢,朝着熊头挑了挑眉。
熊歪着脑袋呜了声,还在为牛肉面大感委屈。
戚月闹了个大红脸,低声道:“其实,我和云霜到现在也没有表白呢,还没有正式交往。”
“哦?”任川看着熊,飙出两个字:“龟速。”
“哪有?”戚月反驳说:“发生这么多事,谈恋爱什么的,哪顾得上?”
任川失笑:“我也没说什么,干嘛急吼吼地给他辩解?”
于是,戚月又闹了个大红脸。
还待再说什么,医院那边却忽然惊叫起来,一声轰隆隆的落地声,响彻天际!
“有人跳楼啦!!!”
不知为何,当时戚月的脑子刹那怔住,一股极大的悲怆油然而生。
预感,这就是预感!
戚月再也耐不住,马上骑上熊,朝着事发地赶过去,任川也紧紧跟了过来。
果然,那地上躺着的,软绵绵的尸骨,可不就是秦茹?
再一抬头,楚染正站在窗前,定定的望着下面,离得太远,他现在的神情,反而无从得知。
楼上那人,身体晃了晃,下一秒,他也投身于大地的怀抱,也许是投向母亲的怀抱吧。
秦茹再不讨喜,那是楚染的妈妈。
“不要!”
戚月伸手,他想去接,任川也做好了准备,然而熊却更快,原地一跃而起,跳的极高,楚染从高处坠下,不久落在了毛茸茸的的怀里,熊落地,楚染被放了下来,他人呆呆地,但身体毫发无损。
戚月眼泪当时就夺眶而出,他用尽全力抱住楚染,也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着流泪。
吓死他了,真吓死他了!
楚染把人拉远了些,他仿佛没有那么痛苦,只是淡淡说:“我上了个厕所,出来就听见声音了,我没看好她,对不起。”
这话说的很奇怪,自己的妈妈选择结束生命,却和好朋友说对不起。
又说:“我早料到了,我很快就是没爸没妈的人了。”
说完,便消了音,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旁边的尸体,更是一眼也不看。
戚月这时,突然想起秦茹最后对他说的那三个字,她说,你很好。
原来是真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