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樱桃巷

19、第 19 章

　　5 我心中最最柔软，最易疼痛的那部分已经撒下天罗地网，无法逃脱的是你的昔日，我的过往
　　
　　楚月霆再次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夜袭在沙发上还是睡得香甜。楚月霆并没有想要叫醒他的打算，他知道小夜一定要睡到自己醒来为止，如果试图去打扰他的睡眠，除非有充分的理由（实际上，在夜袭看来还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充分到可以打断他的睡眠），否则下场一定会很惨。
　　蹲在夜袭的面前，楚月霆仔细的看着夜袭熟睡的脸。发出会心的微笑，是的，这张熟睡的脸没有变，还是一样的毫无戒备，一样的天真无邪，甜美得像婴儿期的小天使,与他清醒时的模样安全不同，与现在冷峻的夜袭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也许这就是夜袭从来不与别的男人过夜的缘故吧！）
　　伸出手，楚月霆习惯性的捏了捏夜袭的脸颊。谁知夜袭忽然翻了个身，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脖子，与他一起滚翻到地毯上。楚月霆吃了一惊，身体僵硬起来，却马上听到夜袭孩童般撒娇的梦呓：“月哥哥，陪小夜睡午觉”说着向他的怀里噌去。
　　恍惚间，什么东西顺着楚月霆的脸颊流泻下来，热乎乎的，粘住了他的眼睛。
　　“小夜乖，自己睡午觉。”轻拍夜袭的后背，楚月霆说着
　　“不要——”搂紧的手臂更加用力，睡梦中口齿不轻的嘟囔着
　　“小夜乖，自己睡，听话！不然，月哥哥不理你了。”他温柔的哄着，好像他怀中的大个子是个6岁的孩童。
　　“哦——”环绕在脖子上的手臂慢慢松开，夜袭翻了个身，睡梦中甜甜的笑着
　　轻轻将夜袭重新抱到沙发上，楚月霆转身快步冲进了洗漱间
　　洗手盆上悬挂着的平滑的镜里，楚月霆看到一张水渍遍布的脸，这人是谁？
　　伸手摸去，滑腻腻、湿漉漉的
　　放在嘴里，涩涩的，咸咸的，苦苦的——
　　
　　
　　楚月霆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看着手中的文件。窗外，暮色沉沉
　　“好舒服。”沙发上，一个人影坐了起来
　　“你醒了。”楚月霆没有抬头，问道
　　“嗯。睡得很舒服。啊，要下班了。”
　　“是啊——”楚月霆把目光从文件上移至夜袭的脸上，果然不一样，睡醒了的夜袭如猫一般高贵而狡诘，那种永远也不会臣服于某个人类的高傲而自由的猫。
　　“啊，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要下班了。”夜袭笑咪咪地说道
　　“什么？”楚月霆不可思议的看着夜袭，因不知道是该苦笑还是该责备而扭曲的脸抽搐着
　　“你今天干什么了啊？”
　　“我什么也没干么？”夜袭很无辜的样子
　　“是啊，你睡了整整一天。”楚月霆咬牙切齿“既然来了，你就该对工作认真一点吧，起码要负起身为助理的责任。”
　　夜袭看了看楚月霆“你还真是没变，对什么都还是那么认真。”
　　“你在说什么啊？对工作当然要认真去做了。”
　　“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夜袭无辜地眨着眼睛
　　“呃——”楚月霆忽然发现自己口吃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家伙，难道不知道他自己睡觉的时候有多难搞么？
　　夜袭忽然露出顽皮的笑容：“那就跟我没关了，可不是我不要工作，是你不叫醒我。”
　　拼命抓了抓头发，楚月霆无计可施
　　“那我走了。楚经理!”
　　楚月霆只能干瞪着眼看他走向门口
　　“对了，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月哄我睡觉呢！啊，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我都快忘了——”夜袭忽然转过头，斜着眼角向楚月霆落寞地笑着“不过，那时候的月真的很温柔。”
　　说完，又微微一笑，却好像是在嘲讽着什么，转身离去，再不曾回头。
　　楚月霆看着离去的夜袭笑容可掬地跟其他的职员一一打着招呼——冷峻？此时的温柔体贴的夜袭哪里有半分冷峻！
　　半晌无语，握着笔的手越握越紧，好似强忍着什么，他猛地把笔丢向对面的墙壁，将脸孔扎进了面前的文件中。
　　
　　并不是我愿意这样，愿意这样与你纠缠。如果可以，我想将你忘记。可是，是不是忘记之后也与现在没有什么分别？我心中最最柔软，最易疼痛的那部分已经撒下天罗地网，无法逃脱的是你的昔日，我的过往。
　　
　　夜色渐行渐浓，五彩缤纷的霓虹纷乱闪亮，不停地晃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的眼。
　　随意走在大街上，穿梭在行行缕缕的人群中，夜袭没有目的地闲晃着。
　　夜袭慢慢走着，渐渐远离人群，越行越黑，忽然拐进了一条小巷，向幽暗的深处行去，昏黄的路灯在他的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寂寞地摇晃着。好像走累了，夜袭停住脚步将身体斜靠在一堵颓败不堪的建筑物的外墙上，不慌不忙掏出一根香烟，点燃，银色的打火机在昏暗的角落里划出耀眼的弧线。
　　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夜袭忽然冷冷说到：“出来吧！鬼鬼祟祟的跟在我的后面半天了，也不累。”
　　过了半晌，却什么也没有出现，甚至连一只路过的老鼠也没有。
　　夜袭冷笑道“你若不出来，我就要走了。以后不要来烦我，别说我没警告你。”
　　不知什么时候，好像开始下雾，看不清远处的物体，雾中昏黄的路灯好似饥饿的野兽的眼，灰暗的巷口狰狞着更像地狱的入口，等着无辜的猎物自投罗网。忽然，浓雾中，巷口处的地面上一个细长黝黑的影子悄无声息的伸了过来，蜿蜒着。随即是一双脚，很美丽的脚，纤美的脚踝处环绕着红色丝带，白玉般的脚，赤裸着，优雅地走来却又好像并没有触着地面；然后逐渐露出的是一双均匀而饱满的小腿，红色的丝带蛇般向上缠绕，映得那腿上雪白的肌肤莹润动人；接下来是纤细而结实的腰，火红的袍子松垮垮的垂下来在腰处随便打了个结，下摆则一直延伸到膝盖上方随着身体的摆动而飘荡。
　　“不要故作玄虚了，快滚出来吧。”夜袭将烟头弹向远方，不屑地说着，阴沉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嗬嗬——” 从雾中渐渐完全现出身来的人咯咯地笑着，使那张让人只能感叹造物主是多么的不公平的精致而美丽的脸孔显得更加妖媚
　　“艾儿，好久不见了——”来人倨傲地笑着，火红的长发放肆地披散在脑后，随着身体的摇动跳跃着，与他身上的红袍相映成辉，火焰般围绕着他半裸的胸膛
　　“红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