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噩梦缠身4完 ...
-
妻子死了。
冰冷的尸体，再也走不动的爱情。
可是他怎样也找不到那块表。
随后他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
面目全非的血肉模糊的妻子，日日夜夜倒立在他的床边，就那样用流血的眼睛，一直一直看着他。血从眼里流到前额，一片猩红触目惊心。他害怕，他崩溃，他绝望，可是无论走到房间的哪里，她都会如影随形。
他把窗帘全部放下，把家里弄得像是坟堆。不再上班，不再与外界联系。
他心里清楚，妻子的尸体被抬走了。
可是妻子一直都在。
言子非听完男人断断续续的讲述，气得真想一走了之。这个对感情不忠贞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的家伙，死了算了。
只是觉得他的妻子是真的可怜，痴情的女人，最终却落个这样的下场。
不过，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能看见这男人的妻子，还陷入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中？
沈昱见言子非还傻乎乎的样子，兀自低叹一声，伸出手来：“笨蛋，把表给我。那天，你拿了别人的表。”
不是吧……言子非目瞪口呆，然后赶紧解了表，像丢烫手山芋一样给了沈昱。
沈昱把表递给男人：“虽然摔花了，但没有坏。只要有温度，依然能行走。”
男人充满血丝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像能滴出血来，他接过表，用力地收拢在手心里。
“现在，你进去。”沈昱一字一句地说。
男人吐出了心事，好像也了却了什么，此刻麻木得如同傀儡，呆呆地走了进去。
沈昱倚靠在门边，言子非有些犹豫：“接下来怎么办？”
沈昱看着自己右手的掌心，轻轻地开口：“等。”
言子非五味杂陈地看着昏暗的屋内，男人似乎进了卧室，大概，他妻子在卧室里吧。
沈昱一直一直盯着自己的掌心，言子非有些好奇，也有些不安，一同跟着看，只见那暗红色的痕迹，突然浮动起来，像在沈昱的手里挣扎。
说时迟那时快，沈昱将一张符纸用力按在了右手掌心，然后合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屋里那男人冲了出来，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她现在很痛苦……这都是我的错，就让我用一生去接受惩罚吧，不要，不要让她再痛苦一次……”
沈昱闻言，松了左手，符纸飘落在地。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不会后悔。”
一念之差，就是一生。
再承受不起。
言子非看着男人失魂落魄，却毫不迟疑的背影，有些伤感地问沈昱：“他会怎么样？”
沈昱把口袋中的耳机重新放在耳朵里，一字一句地说：“他会死。”
他的妻子，死也惦记着他送的手表，虽然身体死了，可是心里的爱情和执念却是那样强大，强大得让人唏嘘扼腕。
他们都不能回头，生命没有回头路，生就是生，死就是死。
只愿，他们彼此都不会再有遗憾。
卧室内，他轻轻地，伏下身体，平贴着地板，给面目全非的妻子，一个虔诚的亲吻。
“老婆……对不……对不起。”他泪流满面，握紧了，他帮着她戴上了手表的左手，“还，还在走……时间……没有停……”
她的眼睛里，腥热的血渐渐变成了，咸咸的眼泪。
“他到底是爱他的妻子，他的情人，或者是他自己？最后的选择，是因为爱情，还是愧疚，或者是不得已？”言子非路上突然化身囧摇，然后开始聒噪。
沈昱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往前走，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走到17号楼下，沈昱转头，问道：“那还重要吗？”
言子非语塞，半晌支吾着：“啊……不重要吗？呃，可是……好想知道……”
要是以前的他，必然会炸毛的，现在被沈昱驯化得久了，好像有些炸不起来了><
“这几天，那个女人，一直都在我们家。”沈昱还是开口了，一阶一阶上着楼梯，“所以，他的噩梦，只是源于他的心魔。”
“你不要吓我……”言子非 T T，“为什么会一直在我们家……”
“因为有个笨蛋捡了人家的表，还当成自己的。”
“那现在那个女鬼在哪里啊，不会还在家里吧？”
“她会待在有手表的地方，那是她信仰的爱情。”
“~~~~(>_<)~~~~ ”言子非擦擦眼角，“真是跟我老妈爱看的八点档一模一样啊，女人真是痴心的生物。”（F：小言你个囧人……不愧是家庭煮夫==那么囧摇）
沈昱无语。旁边的小白还在抹眼泪，他就轻轻地，轻轻地，软了眉宇，眼神也透出几分，淡的看不出来的暖意。
<后记>
过了几天，言子非上班的时候听同事老师聊起社会新闻，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死了的事情。据同事八卦说，那男的死状很诡异，像是被下了什么咒之类的，眼睛流血死在一个廉价的居民楼823房的卧室里，手里还莫名其妙地紧紧握着一块手表，据说掰都掰不开，最后还是用手术刀取出来的。案子因为太离奇就草草结案了，因为这个社会，不相信鬼神。而她的这点八卦，是朋友的朋友正好住在那附近传出来的，据说朋友的朋友还知道那男的本来都快到总公司当技术部经理了，而且漂亮的女朋友那段时间一直找不到他，知道消息都快崩溃了，而听说那个男的有一个秘密的情人，就租住在那里，那个情人好像前几天才跳楼。
故事已经传走了样，也许还会有更走样的版本。
言子非觉得心情有些沉重，就没有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见沈昱的短信。
“牙膏用完”
突然觉得心情变得晴好起来。哪怕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一个房东，来的一条微不足道的短信。
却觉得那些别人情感的纷扰，都抵不过身边人的需要。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噩梦缠身4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