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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吴哲愣了几秒钟,感觉她冰冷的唇触碰着自己的脸颊上的伤口,些微的疼痛感让他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却让自己的嘴唇碰到她的,轻轻地吻了起来。两个平时最是安静的人就这样在后海的街道上旁若无人的吻着,细细的,绵长的吻。
      严晴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哪去了,吴哲看着她光着一双脚站在马路上,拉住她:“你就打算这样回去?”
      “怎么了?”
      “你脚没受伤啊?”
      严晴抬起脚,上面已经被路上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渗着血,严晴叹口气:“你不说我都没觉得疼!”
      “过来!”吴哲说着蹲下身:“我背你回去!”
      “啊?”严晴犹豫不决。
      “快点啊,要不然我换公主抱了!”
      “我还以为你打算扛我回去,哎呀!”吴哲真的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严晴刚要挣扎,吴哲装作厉害的样子:“乖乖别动,摔了你我可不负责!”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严晴坚决不许吴哲抱她,还好招待所里铺着地毯,吴哲跟她告别,看着她走进房间才走。
      严晴坐在床上扳起自己的脚看,被划了几个口子,真的有点疼,刚刚怎么就能在路上跑那么长时间,传来一阵敲门声。
      严晴问:“谁啊?”
      “是我,吴哲!”
      严晴打开门,吴哲站在门口,手上拿着药店标识的袋子,递给她:“给你买的药水和纱布,好歹包一下!”呼吸还没平稳下来,看样子就是跑着回来的!
      严晴说:“你先进来吧!”
      吴哲犹豫一下,还是走进去,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严晴熟练的拿着酒精消毒,抹上药水,缠上纱布。
      严晴扬起手里的棉签:“你脸上的伤要不要上点药?”说着要过去。
      吴哲连忙说:“我自己过去就好!”走过去坐在地上,扬起自己的脸,严晴低着头拿着棉签沾上酒精帮他消毒,上了药。
      吴哲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严晴的一绺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在自己衬衫的第二颗扣子上,严晴被他带得一个踉跄,也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吴哲的清亮的眼睛。吴哲下意识的伸手去拽,伸在半空中又停住:“那个,你还是自己解开吧!”
      严晴看着那缠得紧紧的头发,尝试着去解开,却怎么也弄不开,干脆伸手扯掉了吴哲的扣子。
      扣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个人都要弯腰去捡扣子,吴哲的手指碰到了严晴冰凉的手指,两人都抬头对上了彼此的眼睛,吴哲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好冷。”
      严晴就那么看着他,似乎是贪婪一般的吸取他眼中关怀的目光:“所以需要你的温暖!”

      吴哲感觉到阳光的温度,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睡的面孔,如同天使一般的容颜,仿佛汉白玉精心雕琢而成。严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吴哲握住她的手,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微微有些突出,短短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痕迹,那是当外科医生基本上都会留下来的痕迹,长时间拿手术刀。掌心上的纹理细密缠绕,如同这个人一样的难以捉摸。
      怀里的人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吴哲的肩膀,依旧沉睡。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虽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却也是天天向上的五好青年,谈过几场恋爱,都是平平淡淡,无疾而终,在他三十年的生命里,几乎已经找不到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痴迷疯狂,可是对于这个女人,自己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的被这个女子深深吸引,看上去是内心强大到倔强的人,骨子里却又透着让人心痛的无助。昨晚的事情几乎就是一场梦,唯一记得的是,最情动的时候,严晴的长发散在他的手指间,像藤蔓一样缠缠绕绕,缠住了吴哲的灵魂。吴哲的平常心却在这个时候不恰当的问着自己:她的灵魂是否像我一样如此深陷?
      严晴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睁开一双迷离的眼睛:“几点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初醒的慵懒。
      吴哲看看桌子上的手表:“八点多了!”
      严晴“嗯”了一声,捋了一下长发,侧身背对着他:“我要回杭州去了!”
      吴哲愣了一下:“哦!”轻轻的起身穿衣服。
      严晴没有说话,头枕着胳膊就那么躺着。
      吴哲欲言又止:“昨天我见了你父亲,他想让你去参加你妹妹明天的婚礼!”
      严晴说:“吴哲,我们换个话题!”
      “你在逃避吗,很多问题你不去解决就永远都是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你让我怎么解决,为什么要让我解决?”
      “其实你父亲并不知道你和你妹妹之间的一些冲突!”
      严晴猛地坐了起来:“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只是告诉他我知道的一些事情!”
      “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的家事指手画脚了?”
      吴哲急了:“我难道还不算是你的朋友吗?”
      严晴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吴哲:“你都和你的朋友做这种事吗?”
      吴哲的气愤一下子全部都爆发开来:“你不就是想让我滚吗,好,我滚!”拿起地上扔着的包摔门而去。
      严晴只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平躺在床上,我到底是怎么了,这算什么,两个太聪明太自我的人是不是注定就会这样的结局。严晴不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对于这一点,她是知道的,甚至可说是喜怒无常,可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性格,很可怕。
      眼前似乎又看到母亲去世的时候,用她那双饱经沧桑的手握住自己的手,有谁知道,那曾经是一双弹钢琴的手,曾经那么白皙修长,能够像变魔术一样的在钢琴的琴键上弹奏出无比美妙而流畅的音乐,让小小的严晴陶醉不已。母亲断断续续的说:“记住,永远,永远不要相信太聪明的男人,再聪明的女人,一旦陷入感情就是万劫不复!”
      于是就不停的封闭自己,保护自己,而今天,这个男人却让她整个心都乱了起来。他是个很聪明的男人,聪明的让自己望尘莫及的地步,可是在很多事情上却像个小孩一样的纯真善良,看到他的笑脸,似乎可以忘记一切的烦恼。他的眼神有种让人温暖的力量,就像飞蛾一样,明知自己是要化成灰烬的,却还是奋不顾身的扑向那团温暖而明亮的火焰。枕边放着那颗银色的纽扣,第二颗纽扣,最靠心脏的位置,可是我要如何才能明白你的心呢?

      吴哲坐在肯德基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餐,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手里的汉堡还没吃完,索然无味,这是最好的形容词。没有生气,其实摔门出来的刹那,吴哲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暴怒,她想的东西,吴哲都知道,她的性格天生如此,好像真的是自己多管闲事了。成才说他和江觉非两个人就是八卦二人组,一个阿三,一个小八,什么事都要插一腿,用江觉非自己的话说就是:有买狗屎的都得去抹一指头。一口气喝下那杯凉了的咖啡,起身收拾了托盘,把垃圾放到了垃圾桶里。
      打工的小女孩冲他笑,:“你衬衫丢了一个扣子啊!”
      吴哲低头看,昨天那颗扣子忘了放到哪里了。
      “是不是送给心上人了?”
      “啊,扣子可以拿来送人的吗?”吴哲不解的问。
      “当然啊,你不知道吗,第二颗扣子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都是拿来送给最心爱的人的!”
      吴哲哑然失笑:“这样啊,谢谢你!”

      蒋岳梅回家的时候,吴哲正在看电视,《还珠格格》,看得还挺开心的样子。蒋岳梅和吴文忠都愣了半天,这是怎么了,要变天?吴哲帮他们把行李放好,听着他们讲自己旅游的经历,蒋岳梅却发现儿子的不对劲,话那么少,时不时的嗯啊两声,其他的话压根不多说。
      蒋岳梅把脏衣服拿到卫生间的时候,看到吴哲的床单和枕套团在那里,过去顺便一起塞进洗衣机,却看到他的枕巾上缠着一根长长的头发,拿起来看了看,很长,柔软的发质,黑亮的头发没有烫过和染过的痕迹,微微有些卷曲,可以想象的头发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儿子三十岁了,也不是没有着急过他的婚事,但是他一直都是在军队里,连家都是好几年才回来一次,时间长了也就干脆放任自流,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要学历有学历,就是这个工作的性质有点特殊,不过都是小问题,这样的要是还没人要,那其他男人是不是都要跳河了。
      这根头发却让蒋岳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吴哲不是随便的人,从小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既然是他能够带回家里的人,基本上就是他认定的另一半,可是他那个样子,摆明了就是失恋,被甩了?蒋岳梅不是守旧的人,她一直觉得,只要是儿子喜欢的人,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有一段时间因为被电影和舆论影响,她还怀疑儿子这么就不结婚,又在军队那个都是雄性动物的地方混那么旧,是不是因为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后来在电话里听儿子说起他们基地招了两个女兵时那个兴奋的语气,就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蒋岳梅前思后想,还是决定开诚布公的和儿子谈一谈。
      刚刚走到他房间门口,吴哲正好出来,手里拿着一件衣服。
      蒋岳梅叫道:“吴哲?”
      吴哲似乎是从沉思中被惊醒:“妈,有事吗?”
      “到我书房来一下!”
      “好,我先把衣服放卫生间!”吴哲不知道妈妈要说什么,只是从小到大,妈妈只有在说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才会让他去书房。
      “吴哲,先听妈妈说,我和你爸爸只有你一个儿子,从小我们就教你无论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就绝不放弃,是不是?”
      “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可是我看你今天的状态很奇怪,在什么地方受到挫折了吧,或许,是跟一个女孩子有关系?”
      吴哲毫不犹豫的点头:“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把她带到家里来了?”
      吴哲顿时脸红了:“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天她从家里赌气出来没地方去了,又下大雨,所以我就只好把她带家里来了,她睡我的屋,我在你们屋里睡的!”
      “哦,那你解释一下这个是怎么回事?”蒋岳梅拿过一个小镜子,吴哲正好看到自己脖颈上几点紫红的印记。
      “这个,是昨天的事,妈,你既然知道就别逗我了,我这都快烦死了!”
      “坦白从宽吧,那个女孩是干什么的?”
      “跟我一样,当兵的,不过是个军医!”
      蒋岳梅点点头:“很好,多大了,哪里人啊?”
      “杭州人,26岁,不过她爸爸在这里!”
      “什么意思?”
      “他爸爸很有钱,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妈妈去世很长时间了,她一直和家里闹得挺不好的,她爸爸找到我希望我劝劝她,结果就被她赶出来了!”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依萍嘛!”
      “依萍是谁?”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我想想!”蒋岳梅沉思,“吴哲,我似乎明白了症结所在了,当年你老妈我,在大学里也是系花级别的!”
      “妈,跑题了!”吴哲鄙视。
      蒋岳梅瞪着眼睛:“没有,接着说,当年除了你爸爸,还有一个中文系的男生追过我,他是学生会的主席,家里据说是个高干,每天一首情诗,你爸爸那时候就是一个北方农村里出来的愣傻小子,什么情调啊,浪漫啊全都不懂,可是我每次见到他就觉得特别安心,他虽然笨笨的什么都不会说,但是总是能在行动上让我知道他的心思,记得有一次说要去书店,我看下雨了就没去,那时候通讯也不方便,结果等雨停了我去看,他一直站在学校门口等我,等了我两个小时。吴哲,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没有?”
      吴哲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你是说,我让她没有安全感?”
      “没错,不要用你的逻辑去套女人的思维,别忘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你太聪明,太优秀,让她没有安全感!”
      “这是什么逻辑啊,我真搞不懂你们女人,不是说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吴哲彻底失去耐心。
      蒋岳梅一笑:“吴哲,如果是你,你会选什么样的女人过一生?”
      “合得来的!”
      “这个女孩子相信也是聪明人,跟她合得来的也就非得是聪明人,可是聪明的那个人又在某些行动上让她不放心,吴哲啊吴哲,你那么聪明,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吗?”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才是你真正的心,她怕的就是你把修饰过的自己,呈现给她!”
      “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一想!”
      “别想太久,我可还想着早点抱孙子呢,你说我早早生了儿子,就盼着赶紧抱孙子,结果等了三十年,吴哲,你妈我为了生你可是连研究生都没去上,等你三岁了才又去考的,你可不要像那些丁克学啊,传宗接代是为人子女的本分!”
      吴哲点点头:“妈,谢谢你,你永远是我人生伟大的导师,哎,对了,妈,我们政委要是走了你去吧!”
      “去,少给我戴高帽子,问题解决了就把她带回家来正式见个面,都是军人,兵贵神速,速战速决!”
      “是,首长!”吴哲站起来敬礼。
      蒋岳梅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对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吴文忠说:“我们家搞不好很快就要办婚礼了!”
      “吴哲有女朋友了?”
      “就算是吧,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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