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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朋友不是相见,是想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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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就要走了。”于思抱着樊淼泡脚,犹豫了良久才开口,“我走了以后,对这里还有什么疑惑,你可以问黄大哥和,周医生。”
樊帆正在备课,听到他短暂的停顿,投来一个戏谑的眼神。
少年脸颊泛红,捏捏樊淼长了点肉的手,转移注意力。
“去中央城报到吗?”
“对。”
“行,去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少年。”樊帆转着笔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于思不说话。
“有寒暑假嘛?”
“那是什么?”于思不解。
樊帆语塞,“嗯,就是天太热学校放假不学习,天太冷学校放假不学习。”
于思懂了,随后摇头:“没有这个。冷热正好做抗寒和高温实地训练。”
啧,学校还挺会利用时间的,樊帆眼里瞬间多了几分同情,“全年无休上学啊,这么累。”
“也不是,”于思语气一转,带了几分期待:“学校一年有四次实战演练,自己选择地区,到时候我可以回来。”
樊帆来了兴趣:“详细说说那个实战演练。”
“哦。军校课程繁多,但是无论是什么课程,都会设置实战演练课。按照中央军校说法,外部虫族和星盗蠢蠢欲动,内部各城特殊人种反叛事件频发,凡是学校学生都必须强化自身身体素质,熟悉各种作战方式,各类人种弱点,保护自己也保护魔域大陆的子民。所以学校会根据四季气候,在最极端的天气设置实战演练,学生可单人作战,也可两两结合,在规定的地点完成学校的考核要求,这就是实战演练。”
“嗯,那考核要求都是什么呢?”
“每年都不一样,太久远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大哥说过,有一年是在南岛海域释放了关押的狂暴哨兵和暴虐alpha,学员们各凭本事,抓回来。”
于思大哥是中央军教官,这个听他说过,听到这里,这个课程让樊帆愈发感兴趣:“哦?细说那次演练。”
于思刚要开口继续,熟悉的身影又踏进了屋里。
“哟,这么晚了都没睡呢?”语气里完全没有深夜打扰的愧疚,每一个毛孔都透露着点儿贱兮兮,正得意间,突然一个东西迎面飞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竟然是一支笔,这还是他特意给樊帆找来的铅笔,这玩意儿在中央城早已经淘汰了,拜托了三哥才找到。
樊帆揉揉手腕,靠在桌上,漫不经心的道歉:“不好意思,手滑了。”
于思放下樊淼去倒洗脚水,总觉得目前这环境不适合他生存。
“哥哥你来的好晚哦。”樊淼说着打了个哈欠,小手拍了拍床,示意黄渝过去。
樊帆看着在黄渝怀里找个角度乖乖窝好的崽子,有点嫉妒,小崽子现在都不怕人了,明明自己第一天见他的时候,他见人都扒着门框小心翼翼的。
樊淼冲着爸爸招招手,软糯糯的喊他爸爸一起过来:“来听故事啊爸爸,吃饭的时候哥哥说要和我们讲故事呢。”
樊帆拒绝了参加故事会,出门去洗漱了。
黄渝有些可惜,同床共枕第一步失败了,还好怀里崽子软乎乎的给点安慰:“哥哥给你讲我家乡的故事。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一个人去花园里浇花……”
巧了,今夜有人正在浇花。周期一手拿着自制的喷水壶,一手拿着几张纸在看。
月亮穿过空气站在这简陋的院子,院子因为他冷,自己因为他热,心上的月亮一点点覆盖上了水汽,而自己仿佛要比心脏更快一步的蒸发……
周期感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转头看来,身后是那个沉默寡言又喜欢脸红的小孩儿,果不其然,仅仅只是看他一眼,他脸色又泛起了红,弄的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
“咳咳,晚上好?”周期清清嗓子,让氛围回归正常。
“晚,晚上好。”于思回的磕磕绊绊,面对对方疑惑的视线,赶忙说明来意:“我明天要去中央城报道了,我,我来告别。”
“嗯,一路顺风。”周期放下了喷水壶,走到屋里放下纸,倒了杯水,走出来递给于思,自己随意找个地方坐着。
于思握着水杯手足无措半天,试探着开口:“我,有话想和你说。”
周期忍不住笑出声,隔空点着他胸口:“有话想说的人不会强调自己有话说,只会直接开口。你其实没有想好要不要说,我劝你再好好想一下。”
这一瞬间,成年人的通透和自己的幼稚赤裸裸的撕开一条沟壑横亘在眼前,于思咬唇,盯着那人澄澈带笑的眸子。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我不会永远17,想说的那句话,我一定会告诉你。”
周期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有些恍惚,他好像流浪了太久,忘记了过去,不期待未来,以至于年少的自己和这个少年身影重合的那一刻,自己都觉得陌生,又抗拒……
第二天,于思走了。放学没看到陪自己睡了很多天的哥哥,樊淼眼眶泛红,樊帆摸摸他脑袋,试图用最通俗易懂的词汇教会他别离是常事。
“淼淼,我们一辈子很长,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会陪你很久,有的人见面就是最后一面。”
“那于思哥哥呢?”樊淼还是不太懂,迫切期待爸爸给自己一个哥哥会回来的结论。
樊帆有点为难,不想骗他给他许诺,但是也不忍心直接告诉他分别可能就是永恒。
“于思哥哥当然会再见面啦。”高大的人一把抱起樊淼,点点他鼻头,笑着道:“你爸爸说的不太对。”
樊帆挑眉,意思是看他有什么精彩见解。
面对一大一小差不多期待的大眼睛,黄渝心有点痒,掂掂崽子才继续道:“于思也说过,有假期就会回来的对吧?那淼淼有机会了会不会也去找他呢?”
“会!”
“呐,这就是朋友,可能会分别,但始终记得会去见你的人,才是一直陪你的人。”黄渝晃晃樊淼,仿佛问他这次懂了没。
樊淼想了想,重重点头:“朋友不是见面,是想念!!”
“哎呀!宝贝儿还是大哲学家!!”黄渝夸张的表情看着樊淼,把他逗笑了,两个人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一旁跟着的樊帆无奈摇头,这个流氓,不经意的时候还真能说出点道理。
到了家门口,就看见周期正在院子里逗弄小狗,因为今天说好要运新的家具来,樊帆去学校就没关门,周期就帮着看会家。
周期接过樊淼一起去玩了,黄渝晃晃悠悠跟着樊帆进了厨房。
樊帆边洗手,边盯着他,把他盯的美滋滋,心痒手也痒,就要伸手进去和他一起洗。
俩大老爷们一起洗手不至于让樊帆觉得不自在,可是某个狗爪子在水里挠他手心,捏他手指,覆在他手背,手指慢慢交叉要与他十指相扣时,樊帆终于忍不可忍,狠狠掐了下他虎口。
脆弱的地方一阵痛假酥麻,黄渝差点嗷的一嗓子喊出声,低声反抗:“你掐我干嘛!”
樊帆慢条斯理的擦手:“你耍流氓干嘛?”
“干。”斩钉截铁。
樊帆赏他一个大白眼,去切菜。
黄渝紧跟着,附身贴耳:“你一直看我,我以为是可以靠近的讯号。”
樊帆手肘往后轻轻一捣,不是很想理他:“我是看你这么流氓,是怎么说正事说的头头是道的。”
黄渝直起身,上下掂量着一个西红柿,“道理谁都会,哄小孩儿而已。”
切,果然还是骗子。
樊帆不再多说,边做饭边使唤他。
晚上吃完饭,黄渝又去陪伴目前失去一个朋友的脆弱淼淼宝贝,周期则是和樊帆说想聊聊,没成想,聊的还是他父辈的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