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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童丽 ...
沙逊银行的业务员按照雷蒙德的要求,很快就把别墅的房契从保险柜里取出来带到了白府。
林桥拿到房契,让雷蒙德亲笔写下转让书,和房契一起收好后满意地说:
“乔探长,不好意思,一场误会。”
最终,整件事情以雷蒙德是跟林桥开了个玩笑将佛像图藏了起来,并且取得了林桥的谅解作为结束。
乔楚生当众宣布“结案”之后,所有人都认为此事滑稽可笑,满堂哄然,唯有胡竹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竟是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离开。
白启礼叫住他,指着棺材说:“老胡,东西忘带啦。”
胡竹轩冷哼:“留给白老兄了。”
林桥笑吟吟道:“白先生,您要是不介意,就将这口棺木送给我吧。反正人活一世,终有一死,迟早会用得上。”
白启礼大笑了两声,点头说好。他这个老江湖,自是听出来林桥是在暗指胡竹轩早晚会用到那口棺材。
可乔楚生没想那么多,皱着眉头对林桥说:“没见过你这么咒自己的!”说完还拍了几下桌子。
林桥心想:我又没说是给我用的。
胡竹轩忽然露出一抹狞笑:“林小姐出身显赫、金枝玉叶,怎么就看上了他乔楚生呢?身为前辈我可得奉劝你一句,擦亮眼睛,不论如何都应当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以免受苦终生。”
乔楚生神情僵了一瞬,下一刻,他感觉到林桥再次攀住了他的手臂。
“轩叔,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与楚生其实是同道中人,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呢。”林桥轻声笑着,忽而想起乔楚生胸口的那条疤,便又说,“另外,晚辈也有一句话想送给您。”
见胡竹轩不语,林桥自顾自地说起来:“玩儿了一辈子的鹰,可别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睛。”
跟我玩儿挑拨离间?你看我惯不惯着你!林桥心想。
这话无异于当众抽了胡竹轩一个响亮的耳光,东兴堂的人听见之后,一个个都拔出了枪。
乔楚生站在林桥身前与之对峙,亦是举枪直指胡竹轩,放话道:“轩叔,我敬您一声前辈,但若是您手底下的人敢伤了她,就别怪晚辈不讲情面了。”
胡竹轩命人放下枪,横眉冷眼地抱拳道了一声“告辞”,带人离开了白府。
黄老大走到白启礼身边低声提醒:“阿宝,侬最近要小心一点了。”
白启礼应了一句知道,让乔楚生安排人送戏班子的柳先生回去。
乔楚生去忙后,陈有立过来了。
陈有立对林桥非常感兴趣,眼神明晃晃地打量着她。
“林小姐你好,我是陈有立,跟黄老大一起来的。”
“我知道,立哥。”
“你是乔四的未婚妻?”
“嗯。”
“乔四真是好福气,不像我们,身边的女人一茬儿接着一茬儿,可就没有一个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呵,都他妈是为了钱……”陈有立饮尽杯中酒,又笑着感叹,“你说乔四也算见识过不少女人,怎么偏就栽你手里了?”
林桥回答:“能让他收心是我的本事,立哥这话,我就当是在夸我了。”
陈有立苦笑:“婉莹要是有你一半聪睿,我也不至于那么累了。一天天的就知道逼我给她买房子,烦死了……”
许是酒喝得有点上头,陈有立抱怨起来没完没了。林桥逐渐失去了耐心,打断陈有立的话,假笑着说:
“我突然想起来,我在霞飞路有一间小屋想要出手,面积不算太大,但好在地段不错。立哥要是不嫌弃,可以改天去看看,至于价格么,好商量。”
那屋子下水道常年堵塞,怎么修都修不好,林桥早就想卖了,这次要真有冤大头接手,估计她睡着了都能乐醒。
陈有立正发愁不已,听林桥这么一说,当即应下:“好啊,还改天干什么,今天就去!”
他想着,早一天解决这破事就能早一天耳根清净。可林桥说:“今天恐怕不行,明天吧。”
陈有立忙不迭答应:“好,就明天!”
乔楚生忙完,一回来就看见林桥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便快走了两步过去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陈有立还是有些记恨乔楚生,故意使坏说:“刚想托林小姐转告你,上回我从正阳路监狱出来,那个监狱长的女儿特意跟我说她……”
“立哥!”乔楚生赶紧打断,“这事儿咱改天再说!”他暗暗瞥了林桥一眼,幸好林桥看向了别处,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交谈。
乔楚生顿时松了一口气。
陈有立看在眼里笑在心中,像是揪住了乔楚生的小辫子一样,深感解气:“行,那就改天。”
“立哥,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少陪。”
乔楚生揽过林桥的肩将她带到一旁,跟她说路垚和幼宁今晚要去香满楼庆祝,让他来请林桥一起。
林桥心不在焉:“好……等我一下。”说完就往白府后门走去。
乔楚生不放心地跟上,随后在转角处停下,暗中关注着林桥。
林桥正与服务生阿顾说话。乔楚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林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说了几句,她就把阿顾从后门送了出去。
乔楚生走上前问:“林桥,没事吧?”
“没事。刚才那是我三哥,林顾。”
乔楚生一怔。
阿顾……林顾?
林桥两手一摊:“我也没想到会是他,之前我安排藏佛像图的是别人。他刚才告诉我,说……说家里想我了,让他来看看我过的怎么样。”
其实林顾是来告诉林桥,诺曼回上海了。但林桥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她隐瞒了乔楚生。
晚上,香满楼。
林桥对上路白二人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事情想要问我,我事先声明,问可以,我不一定都会回答。”
路垚率先发问:“你怎么确定阿乐是胡竹轩的人?之前我问你会所里有没有潶帮的人,你还说不知道呢。”
“之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林桥半真半假地说,胡竹轩能在金玉兰会所里安插眼线,她当然也可以收买东兴堂的人查出阿乐的潶帮背景,“阿乐初到上海时根本难以在此立足,所以就送了拜帖,变成了胡竹轩的门生。他帮胡竹轩办过几件事,因为表现不错,胡竹轩给他找了个新工作,也就是在会所里做服务生,盯着会所的生意,好借机牟利。”
白幼宁:“那董事集体死亡的案子跟阿乐到底有没有关系?”
林桥:“青化物和沾有青化物的金表是阿乐放在严子胜的家门口,那通预约电话也是阿乐打的。那案子,应该算是跟他有关系吧?”
归根结底,这些事都是胡竹轩派阿乐做的。白幼宁一想到这儿就气得直拍桌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林桥只能解释为人心难测。
路垚想不明白:“胡竹轩有那么大本事把八位董事同时约到金玉兰会所吗?还有,阿乐怎么敢跟你说那么多,他就不怕被胡竹轩灭口?”
“刀架在小红的脖子上,他不敢不说。”至于其他问题,林桥并没有回答。
路垚看了眼乔楚生:“呃,你俩还真是同道中人。”
乔楚生问林桥:“你跟雷蒙德有什么旧怨?他那么抠儿的人,怎么舍得用齐云山的别墅来保命?”
林桥说:“十年前,我随父亲来上海游玩,意外被人绑架关在了仓库里,三天后才被一个男孩给救出来……我父亲在江湖上朋友很多,仇家也不少,谁都有可能干这事儿,所以一直没能找出绑匪是谁。但后来,父亲查到了当时守在仓库门口放风的人,就是雷蒙德。”
乔楚生赫然而怒:“这混蛋!一栋别墅真是便宜他了!”
林桥笑:“放心,有人比你我更恨他。”
乔楚生明白她的意思。林桥是放了雷蒙德一马,胡竹轩可未必会吃这个哑巴亏。
恶人自有恶人磨。
此时老板把饭菜端了上来。林桥依旧只点了一碗粥。
乔楚生眉头一动:“怎么又喝这个?”
路垚也纳闷:“这破玩意儿有那么好喝吗?老板,给我也来一碗。”
乔楚生劝:“你最好别,当年我在十六铺喝过这种粥,那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林桥一边用勺子搅和着粥一边说:“当初我被关在十六铺的仓库,整整三天滴水未进,被那男孩救出来的时候,他把他手上仅有的一碗粥给了我喝。那碗粥就是这样子的,浑浑浊浊,根本见不到几粒儿米,却真的救了我一命……”
乔楚生想了一下:“英雄救美这事儿,听着倒是有些耳熟。”他依稀记得自己也曾在十六铺搭救过一个小女孩……
林桥笑眼弯弯看着乔楚生。
乔楚生突然反应过来,指指自己又指指林桥:“就是你啊?!”
林桥点头。
白幼宁:“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
路垚:“笨,这还看不出来,老乔救了小桥呗!”
“林桥,原来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乔楚生恍然大悟,“敢情你是因为我当初救了你,你打算以身相许?”
林桥:“你是探长,我嫁给你能洗白身份。”
乔楚生:“你还用洗白身份?”
林桥:“我父亲不是靠什么正道发家的,但他一直想让孩子们回归正途。如今哥哥姐姐都清清白白,就剩下我了。”
乔楚生想到胡竹轩的话,问:“那你为什么不在北平找个好人家嫁了,非得大老远跑上海来?”
林桥理直气壮:“因为北平没有人敢娶我啊。”
乔楚生忍笑又问:“要是北平有人敢娶你呢?”
林桥脱口而出:“我就不来上海了。”
“……”
乔楚生笑意渐渐凝在嘴角。
林桥却很是开心。
吃完饭,乔楚生又带林桥来到了浦江边,非说要散步消食。
两人边走边聊。
乔楚生说:“我始终认为,胡竹轩可以指使阿乐打预约电话、放金表和青化物,但他绝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那八位董事全部约到金玉兰会所,背后一定还有别人帮他对吗?是不是英国人?”
林桥没有回答。
乔楚生继续说:“如果真的是英国人,那严子胜就只是一个替死鬼。英国人以为路垚离开了,他们就可以在法租界闹事,从而挑拨中法关系,坐享渔翁之利,却没想到路垚那么快就回来了,还破了会所的案子。可是,胡竹轩为什么非要掺一脚呢?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或者说,他想要什么……”
林桥看着乔楚生,半天才说了一句:“如果你觉得他不对劲,那就多提防着点儿吧。”然后转移话题道,“不过,比起那些破事,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你今天在马场到底什么意思?”
乔楚生哑然,她怎么还记着呢?
林桥说:“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今天,旧怨已了,那……旧情呢?”
乔楚生一愣:“旧情?”
浦江边的夜风变凉了。
乔楚生咳了一下:“你说的是我哪段旧情?”
“命中注定的那段。”
命中注定,很熟悉的字眼。乔楚生说:“嗯,倒是有人说过,如果没有某些事情,我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人……”
他故意停顿在这里,想看看林桥作何反应。
林桥语气很淡,却很笃定:
“她不是。”
乔楚生看着林桥,而林桥却避开了他的眼神。
她微微侧身,独自躲在阴影里,暗暗庆幸今晚月光的仁慈。
乔楚生走到林桥身后,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大衣。他离林桥很近,近到只要稍微伸一伸手就能把她揽在怀里……
可他没有那样做。
乔楚生喉结滚动,看上去有些犹豫:
“林桥,其实,我……”
“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林桥匆匆离开,连外衣掉在了地上也没去管。
乔楚生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地说出了后半句话:
“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
几天后,白幼宁成功当上了新月报社的主编,为了庆祝她升职加薪,路垚特意邀请乔楚生和林桥来家里吃饭。
乔楚生这才发现,马斯南路的两幢房子不知何时打通了,而路垚正在林桥的院子里准备着烧烤。
路垚说报社还有些事情,幼宁会晚一点回来。乔楚生不甚在意,反正他也不是来找他们两口子的。
不知为何,乔楚生总感觉今天的林桥不大一样,不论聊什么她都是一副提不起劲儿的样子。
“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我要回一趟北平,家里有点事情。”林桥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没什么表情,“临走前,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乔楚生笑着问她:“又送我礼物啊?”
“礼物?!”路垚想起那只装满金条的小皮箱,立刻双眼冒光,忙跑过来问有没有自己的份。
林桥说没有,然后进屋去打电话。
乔楚生贱不喽嗖地显摆:“听见了么?没有你的!”
“滚。”
不多时林桥回来了,说礼物在路上要等一会儿才到,建议打打牌消磨消磨时间。
三个人凑不成一桌麻将,只能打扑克,一共打了五轮,其中路垚赢了三次,乔楚生和林桥各赢一次。
路垚美滋滋:“再来再来,今天手气好,我要多赢点钱!”
好在乔楚生和林桥都不是吝财的人,故意放水让路垚多赢一点。
第六轮玩到一半,林桥刚要出牌,门铃就响了。
她的手顿在半空,大概过了三秒才缓缓收回,拢了拢牌,起身去开门。
乔楚生自然而然地去收剩下的牌,故意念叨着:“哎呀,也不知道是什么礼物……”
言语间满是嘚瑟的意味。
路垚不屑地吁了一声,侧头一瞥,正巧看见林桥和她身后那人,瞬间傻眼:“见鬼了……”
乔楚生回头看去,同样愣住,缓了好半晌才缓过来劲儿,不可思议地说出了那人的名字:“童丽?!”
林桥把人领到乔楚生面前,说:“她就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可以叫她童丽,也可以叫她,林其华。”
乔楚生盯着眼前这个与童丽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慢慢起身朝她走了一步。
女人眼含热泪,声音颤抖:“楚生,我……我是童丽。”
沉默,漫长而诡异的沉默。
突然,乔楚生抓住林桥的手往另一幢房子里走去。
路垚急得大喊:“哎你俩别走啊!我、我怕鬼!”
待到无人之处,乔楚生愤怒地甩开了林桥的手。
“林桥你什么意思?!”
林桥揉着手腕问他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找人假扮成童丽的样子?试探我吗?!”
“……”
“你说话啊!”
乔楚生钳住林桥的肩膀。
他手上没轻没重的,林桥挣脱不开,只好忍痛说:“她不是我找人顶替的,那女人就是童丽。”
乔楚生觉得无比荒谬:“童丽早就死了!两个月前她就被处以极刑……”
“两个月前,童丽的确因为故意杀人而被判处极刑,实施枪决。但事后有人发现她其实没死,而是提前被人从狱中救走了,刑场上的是个替死鬼。”
“不……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那段时间你天天都喝酒买醉,沉浸在失去女朋友的痛苦之中,当然不会在意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林桥看上去云淡风轻,缓缓说出实情,“起初是一家报社的实习生发现了童丽没死,故意在报刊上放出风声,想借此机会敲诈劫狱之人一大笔钱。但他不知道对方的背景,最终钱没有捞到,还害得那家报社彻底倒闭。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白幼宁,那报社里有她的同学,当时她还帮人家找了份工作。”
“可连老爷子都保不住的人,上海滩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做得到?”乔楚生喃喃自语,随后又激动地说,“而且死刑犯行刑后是要经过法医鉴定,确认无误才可以……”
“乔楚生!你是觉得我找不到一个懂事儿的法医吗?”林桥顿了顿,说,“你记着,只要你没有亲眼看着对方死在你面前,她就永远有可能活着。”
乔楚生紧紧盯住林桥:“所以当初劫狱的人,是你?”
“对,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乔楚生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林桥微怔,转身搪塞:“她很可怜,而且罪不至死……”
“林桥!!”
杀人犯罪不至死?这理由简直荒唐!
别说乔楚生不会信,就连林桥自己都不信。
终于,林桥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对乔楚生说:“因为我知道你对童丽的感情,也知道你有多放不下她。”
“林……”
“乔楚生,我将你拱手让人,是我所做为数不多的好事里,最值得称道的一件了。所以,你别辜负我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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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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