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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消失 ...

  •   “以先生,请跟我来。”蔡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作势要将刚进入白塔的以袅请出门外。他说的话好似无比尊敬,和实质上的作为大相径庭。

      而这动作奇妙地让以袅觉得眼熟,他想起了自己刚到基地的那天,蔡金也是这样将自己带出了那个“第三实验室”。

      如今,却是要将自己请回去,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怎么记得以袅的行动轨迹已经和我绑定了。你要不回去问问,怎么,是乔伊上了年纪变得健忘了?”知闻微笑道,手搂得更紧了一些。

      “抱歉,知闻哨兵。出发前我已经核实过很多次,这确实是教授的指令。以先生还是需要和我走一趟。”蔡金并没有就此退让,他露出一贯的机械笑容,继续道,“请放心,我们不会对以先生做出任何不利的事。”

      “……而且。”蔡金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口,“教授年纪并不大。”

      蔡金这张笑眯眯的死人脸怎么瞧都和乔伊那混蛋乐得如出一辙,让知闻看得脑仁疼。本着自己不好过当然也不会叫他人好过的人生理念,知闻跟着以毒攻毒,也弯出了一个平易近人的假笑:“哦,我说不,你听不懂吗?”

      “不好意思。”蔡金诚恳道。

      “好吧,如果你特别特别坚持——那我只好就把基地拆了,大家同归于尽咯。”知闻继续微笑道,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只是在说出门左拐打两瓶酱油回来。

      “知闻哨兵……”蔡金的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半句便哽在了喉口——

      地面突然剧烈一晃,地动山摇,所有人都明显感受到整栋建筑物莫名向下狠狠一沉。蔡金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而塞莱一声哀嚎,差点趴在了地上。

      “知闻!”以袅紧紧拉住知闻的袖子。

      ……这疯子。

      蔡金稳住身子,他突然抬起一只手扶住耳边的什么东西,眼神微凝,似乎在倾听什么。几秒后,蔡金呼出一口气:“知闻,你赢了。”

      霎那间,基地归于平静。

      这说话的口吻让以袅幻视乔伊,然而不过一瞬间的错觉,蔡金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又恢复了以往礼貌的笑容。他笑眯眯地擦过以袅肩膀,侧身带起的风状似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脸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可是,你知道的,你逃不了。”

      *

      白塔依旧沉静,没有一丝烟火气。这里像座埋了人的坟墓,一片萧条,根本不像人类希望的最后聚集地。

      逃不了什么?

      我究竟逃不了什么?

      谜语人抛下问题拔腿就跑,留下以袅一个人云里雾里——不儿,他是觉得自己这样显得很酷吗?搞不懂。

      但直到蔡金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以袅才回过神来,此刻大门已然在蔡金的身后闭合——那速度跟鬼影一样,闪得极快,几乎没有给以袅一秒反应的时间。

      这刚好。以袅想了想,试探性地朝白塔的大门探出一步。

      一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呜呜”响彻云霄,白塔里跟放了彩蛋一样红黄蓝绿闪个不停,熟悉温柔的电子女声被生硬的机械声取代:

      “基因检测错误!基因检测错误!外来者入侵!外来者入侵!现启动银色警报!”

      以袅听到这么一通警告,心里反而释然了:自己的基因怕是已经被剔除了可以自由进出基地的行列——换而言之,他被莫名其妙地软禁了。

      “滴滴。”口袋里的电子屏响起,以袅掏出来划开,蔡金那张习惯性微笑的面庞出现在屏幕中央:“以先生,相信您自己也知道自己触碰了白塔的禁行指令。”说话间,屏幕另一端的蔡金手指一动,似乎点了什么按钮,蓦地,白塔刺耳的警报戛然而止,恢复了一片沉寂。

      “教授让我转达您,他会给您思考的时间,也会为您提供舒适的思考环境,但教授的耐心有限,希望您不会让他等待太久。”蔡金在盯着什么留言一字一句地复述,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话,于是顿了顿才继续道,“毕竟,您身上是留存此处人类的未来,而现在,人类的未来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多搞笑的一群人。以袅露出了今天发自内心的第一个笑容,他抬手关闭了显示器。

      “听他放屁,如果你想出去,我立刻带你出去。”知闻道。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两天。”以袅摆摆手,“你当它那几道扫描的光线是摆设吗?我惜命,可不想跟过年片猪肉一样被刀成一块一块的。”

      “其实我能强拆……算了,你想怎么办?”知闻无辜地眨眨眼睛。

      “怎么办?凉拌炒鸡蛋。”以袅一把揽过从进门就一脸懵到现在的塞莱,手痒揉了一把手感极好的粉色小卷毛。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

      进门依旧是知闻劈头盖脸的一顿消毒液雨,他的动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整个人正常到诡异。

      放下消毒瓶,知闻罕见地没有立刻闪进卫生间把自己甩进浴缸,而是轻飘飘地扬起一根手指:厨台上两只爱心水杯一跃而起,按部就班地自己给自己倒好了水又悠悠的晃了过来。以袅一伸手,温热的杯子便识趣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以袅看着手里的水杯,似乎想起了什么,径直走向了阳台。

      “唰——”他一把推开阳台的门:天空模糊,风景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马赛克——不说别的功能,看来芯片和视觉也断联了。

      好吧。以袅对着乌漆嘛黑的窗外,出乎意料的心平气和,他抿了一口热水。

      他很平静,甚至连他自己也十分诧异自己为何会如此平静——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似乎被掐头去尾地裁剪过,像一条直直的斜线,没有低沉的谷底也没有隆起的波峰,只有过程中的陡升猝降——从某一个时刻突然感到兴奋、沮丧,再到某一个时刻猛地停滞,只剩下惶恐与不知所措的空白,最后归于平静——

      就如同以袅此刻的平静。

      余光扫到一群黑色的点点,以袅低头瞥过去:阳台的栏杆上大大小小排着一串黑坑,不知道知闻曾经在巴掌大的地方吞云吐雾着思考过多少回人生。他透过这坑迹仿佛看到这人正转手把还剩小半厘米的烟头按灭在阳台上,掐着烟屁股就进了屋。

      明明龟毛得不行,但有时候表现得也不像个洁癖。

      以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用手指取下来一层黑色的余烬:“知闻,以后戒烟吧,这不是个好习惯。”

      知闻的声音不假思索地从屋子里传来,几乎就是一瞬间下意识的回答:“好。”

      他没问为什么,也没为自己辩解,只是很快地答应以袅,仿佛响应眼前这个人所有的需求已经成为了知闻的一部分。

      “光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其他的呢?你不说点什么?”以袅开口道,他知道知闻就站在自己身后。

      “你想让我说些什么?”知闻向前迈过一步,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拎起了他的一只手,托在自己的掌心中,一副已经认栽的样子,“你想让我闭嘴就闭嘴;想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反正,你知道我最听谁的。”

      “哦,那我就问了。”以袅将手掌反过来径直拽住知闻的手臂,把这个“大漂亮”狠狠往身前一拉,“你刚才说的‘我和你的行动轨迹绑定’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呀。”知闻一副得了便宜就卖乖的样便顺着动作往以袅怀里倒过去,尾音还九曲十八弯,撒了个让对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娇,嘴里倒开口说起了回忆往昔的话,“你还记得你刚进白塔的那天吗?”

      “废话,当我是金鱼吗?没事别黏黏糊糊地,吓人。”以袅一身鸡皮疙瘩还打了个激灵,“所以你们那天避开我到白塔那段到底唠了什么嗑?”

      知闻明显有些委屈,却还是用手指点点自己的下巴,露出一个微笑:“这事说起来还得怪我,其实一开始遇见你的时候,我本来打算把你带到别的什么地方先藏起来——别,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那时候正是季节循环过一个周期的节点,你还好死不死走到了边缘区,要不是我捞一把,估计你早就被晾成风干人干……”

      以袅斜睨了知闻一眼,吓得他连忙掐断话头改回正题:“好了好了,我确实是想把你藏起来,但你是个‘哨兵’——嗯,这就有点难办了。基地干啥啥不行,唯独探测器扒拉起来我们这群人总是一找一个准,我还晕了过去……总之——”知闻声音越来越小,颇有些内疚的欲言又止,最后眼神躲闪道,“就变成你醒来时看到的样子了。”

      他说得简明扼要,但以袅知道这都是省略美化过的:一个胳膊骨折还临近暴走的哨兵拖着一个一米八的拖油瓶东奔西走还要躲一大部队人,想想就不太容易。

      以袅呼出一口气:“继续。”

      知闻道:“……探测仪探测到你的能量波动和普通哨兵是不同波段,于是在你被送到科研院后便立刻进行了全身检查,详细的我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小鸟,你的基因序列和我们不太一样。”

      基因序列。以袅久违地回想起了那串反光在乔伊眼镜上的数字。

      知闻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你恢复意识了。科研院担心你暴走或是什么未发现的异形哨兵——”

      “还异形哨兵。”以袅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不就是怕我是异种。”

      知闻眨眨眼睛:“可以这么理解。反正这只是他们想把你带走的说辞。谁知道他们把你带走是想关起来实验还是解剖——虽然现在也没差,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能够净化‘沉沦者’,这实在是太妨碍他们对哨兵的控制了。”

      “幸好当时你表现出来只对我有用,波及范围还不至于让整个基地的哨兵失控。不然就乔伊那做派,能不能活过一天都是个未知数。”知闻的声音里有点得意的意味,尽管他隐藏得很好,那点小情绪还是被以袅揪了出来。

      “……只对我有用。”知闻把音量放低,轻轻地重复了这半句话,眼睛中划过一点碎光,以袅看见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于是忍了半天把怼在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因为我对你有用所以就把我留在你身边?这不符合逻辑。”以袅道。

      “呵。”知闻露出点轻蔑的笑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这枪以袅见过,每个哨兵支队的队长都有一支,用来“安抚”暴走后的哨兵。“他既然明面上说怀疑你的暴走性和异种的可能,我便回嘴道我是目前队里最强的哨兵。如果出于安全考虑,似乎没有比让我来控制你更稳妥的措施——最重要的是,为了得到乔伊确定的承诺,作为代价,我答应他进入裂隙。”知闻道。

      裂隙?

      迷蒙的白雾随着知闻的话仿佛又在以袅眼前弥漫开来,他透过朦胧的雾层看到刺眼的白光,背后确实空空如也的空洞,仿佛有着极大的引力,吸引人坠入其中。

      对了,知闻说过自己会进入裂隙。

      而且坚定地承诺过不会让自己进去。

      以袅沉默了,他侧脸看了一眼知闻,却发现大漂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轻轻抵住了自己的肩窝。大漂亮顶得力气极虚,就像很怕被以袅发现一样,只敢窝窝囊囊地偷偷靠近,然而以袅转头的时候,柔顺的黑色长发剐蹭到了他的脸颊,知闻似乎也察觉到了以袅的动作,红红的耳尖微微动了动。

      好吧。以袅瞬间泄了气。他抬手,不明所以地揉了揉知闻的脑壳:“你根本不用这么做。”

      知闻听见了,他试探着将更多的力气倚靠在以袅身上,别扭地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些,声音听起来嗡嗡得:“小鸟,我曾经怕死,是因为我还有没有完成的愿望。但我现在不怕了,我愿意为了我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以及,好像特别奇怪的、以人类未来为己任的责任心付出一切。”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可怜我……”

      以袅没任由知闻自说自话,他一把捂住知闻还在叭嗒叭的嘴,上下一捏掐出个“嘟嘟唇小鸡嘴”:“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啰嗦那么多废话?谁可怜你了?就会瞎想。见天死不死的挂嘴边,也不嫌晦气,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坏毛病。”

      “但是。”以袅松开了手,这时候他已经转过身,眼睛紧紧盯着知闻,“你完成了什么愿望,怎么就突然愿意进入裂隙了?”

      “我很好奇,特别好奇。”他补充道。

      知闻的动作陡然僵了一下,以袅感受到他迟疑了一会,缓缓将脑袋从自己身上移开,随后,那双澄澈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了过来——那眼神复杂,浅淡的酸楚与某种质疑和委屈交错其中,情感浓烈到似乎下一秒便要从眼眶中伴随泪水向以袅涌来。

      以袅瞬间反思起了自己是不是做过对不起知闻的事。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虽然我大概也知道你不记得了。”知闻的声音竟然真的带上了一点哭腔。

      “不是,别哭。”以袅瞬间手足无措起来——耍贱的话说多了,竟然连安慰人的句子都吐不出来,他抬起手想给知闻擦眼泪,却被对面梨花带雨的大漂亮紧紧顺势攥住了手腕。

      “我——”知闻情绪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

      空气突然抽动起来——

      以袅登时瞪大了双眼——这熟悉的既视感!

      “知闻,快松手!”以袅突然叫道。

      “怎么——”满眼小珍珠的知闻虽然嘴上还绷着疑问句,动作却是下意识地服从以袅的指令。

      下一秒,他眼睁睁地看着被自己松开的以袅完全消失在了眼前。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预告,像一簇稍纵即逝的闪电。

      以袅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余下了知闻向前伸出的双手,在窗台吹来的冷风中失去着体温。

      “以袅——”

      耳畔有尚未消散的余音,他听见知闻喊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八十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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