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姬》陆小柒77

2、第 2 章

　　我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但对这《霸王别姬》和金局剧院有些执念。至于那位楚霸王，我倒是期待他见到我时候的表情。
　　周四，晴。我掐着点儿坐到梳妆台前。大概是知道今天来的虞姬与从前那个不同，化妆师神采飞扬地向我倒着剧院里的八卦。那小公主和楚霸王的名字，自然被重复了无数遍。
　　“您画了面真是如那画里的人再现了。我给您把本儿拿来了，您要不再熟悉熟悉？”那经理挂着满脸的笑，走过来寻着话头。
　　“不用了。”我看了看时间，起身提前去候场。
　　我从帘隙向外看，台下，一半儿的工作人员，一半儿的剧场或是学校里的老面孔，大概是董事、经理的熟人，应邀来给剧院帮忙，赚点剧院修缮费。后边的角落里是我的助理，正低头摆弄着手上的设备。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循着鼓点，我出腔，台上台下大抵都有几人愣住。那楚霸王回营时脚步也有些错乱，唱词更是高了几度。若是换到从前，这种低级错误可是会会被老师说教好久。再看台下，最初弥漫的不耐烦倒是全都消失了。
　　好戏还在后头。
　　等到，京胡一出，我便不再遵照那标准得死板的腔法，转而唱起了几年前我同楚霸王闲暇玩作的杂糅。坚定，凝练，沉重...一句一变。二黄西皮的转换不再鲜明，快、慢三眼也被交织运用。
　　这唱法是我们，不对，是我和那楚霸王从前的骄傲。不合规矩。那时一遍又一遍的尝试，让唱词不失韵味，情感含蓄而丰满，每一句也都能合上伴奏的拍。
　　台下有零散、克制的讨论。
　　我不管那楚霸王会选择怎么接。
　　他挣扎了一段，拗不过，也用了那时的唱法。
　　大家都入了神，酣畅淋漓。
　　剧终，谢幕。再看台下，有人热泪盈眶，有人眼里闪闪发光，也有低语交谈，或是拧眉不言。我不在乎。曲终应散场。
　　“你后面的每一句会伤到她。”
　　“不然我来做什么。你们本就应该一直小心，谁都知道我想让她掉下来。”我终于有所动作，开始小心擦去脸上的油彩，“更何况我们都知道，不管哪一段，今天的你，她都接不住。”
　　“你！”我没有看清他脸上的愤怒，只听他继续说，“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场没有外面的观众。”
　　“让她还能继续宣扬自己是那万分之一吗？”
　　“她从来不会宣扬。”
　　“随你认为。今天以后谁会在乎呢？”我轻笑，“不过不好意思，这场，是全程直播的。”
　　我终于回头看他，笑意不达眼底，：“有些事情，我们评判不了，那群所谓的专家们，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一小部分。更何况，你看到下面的反映了，事实证明我做的没错。”
　　“你真是要疯了。”
　　我收拾好东西，起身向外走去，临出门悠悠地说了一句：“和那时候一个样儿，有些事儿钱就能做到，和学什么会什么没关系。别忘了你今天这场的工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