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弃狗小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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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弃狗小柴
“小莫，也来买东西？”苏谌站在她面前，低头看住她。
“是啊。”在他的身高阴影下莫时音顶不自在，特别是林珞还摸不大清楚状况地站一边旁观。她介绍两个男生认识，两个人交换基本家底。听到林珞在大学里教书，苏谌说：“同行，我也在教书，师大美院，油画系。”
姓苏，画画的，在师大教书，在附近出没……林珞和莫时音交换一下眼色。莫时音看看苏谌的五官肤色，再想一想苏衍的斯文白皙和理智从容，囧了。在严厉家教约束下，她们家姑伯出品的堂表兄弟长相操守都没差太远，大致长的都是同一方向，没一个很离谱的。她这时候心里就在嘀咕：差这么多？不过也是，基因会变异返祖，龙生九子都各不相同。她自然没把他当作人中龙凤，不过老鼠也会生出不同的九子么？
她默想，林珞还算曲折的推敲——
林珞：“唉，苏谌，也住在附近？我们就住在附近的那个嘉远公寓。”
苏谌：“好巧，我也是。”
林珞：“你住哪一幢？我们是B座十六楼E。”
果然！
是他们的房东。
房东！林珞马上狗腿地换了脸色。苏谌车子空空落落放着点日常用品和食物，食物种类无非就是泡面牛奶果汁面包，再加上一包狗粮一大箱矿泉水，非常单身男人。林珞不明显地扫了一眼，语气诚挚地向苏谌发出邀请：“ 原来都是熟人。刚好，我们今晚煎牛排大餐，过来一起哈？是不是，阿时？”
是啦是啦，莫时音对林珞这种识时务的德行很了解。比如，在他自己家里，炸锅的时候他一定站在他老妈那边，从小投票他投的都是压倒多数的那一方。莫时音早前在不大成熟的年纪还会困惑一下，问过他：“这样子不是白投了？人家稀罕你这一票啊？”林珞大摇大摆地装老爷，“切，不然他怎么压倒多数？”
林珞就是这么个人。
不过被他狗腿的另一方通常也会很舒服，比如苏谌，莫时音猜苏谌会不会分不清楚也懒得想陌生人的好意从哪里来？
到冷柜那里挑选牛排，林珞一拿就拿了块标价最贵的，上面细密雪白的油花和大理石似的。莫时音眼疾手快地打回票：“喂那个好贵！”苏谌过来帮忙选了块油花较多但不那么均匀的，说“大概也吃不出来。”还是肉眼牛排，价格便宜一大半，林珞和莫时音都没意见。
三人回到公寓，莫时音见到了小柴。
苏谌从莫时音他们公寓大门进去，掏出钥匙开了相通的门，向那边喊了一嗓子：“小柴——”另一边公寓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莫时音正在奇怪，就听见小动物吭哧吭哧喷气打喷嚏的鼻息，一团小小白白灰灰的东西踉跄着窜到苏谌脚下。
小柴是一只玛尔济斯犬，毛剪到短短的一两寸，小小柔软的白色一团。毛色不太纯，有好些银灰和金褐的杂毛，嘴边大胡子蓬松，看着有点天然可怜兮兮的，大概是闷坏了，没人捉住它就在木地板上兴奋地跑来跑去。
林珞摸摸小柴，“好可爱，你养的啊？”
苏谌：“对，跟着我好几年了。”
三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超市里采购的东西放进冰箱，苏谌提着自己购物袋转到另外一个屋子那边放东西，林珞进了厨房准备收拾三个人的晚饭。
莫时音无事，在小柴正要跟着苏谌颠颠倒倒跑走之前抱起它，小柴温顺地也不叫不反抗，只是在她怀里撒娇的不老实，一身子肉骨头的臭味道，看来生活过的蛮好的。
不到十几分钟苏谌就回来了，莫时音问他：“他叫小柴？”
“大名废柴苏，小名叫小柴。要是叫他废柴他听得懂的，不理我。”
“你干嘛不叫自己废柴苏？小柴当然不要理你。”
苏谌也吭哧地笑，有点像小柴：“小柴，是一岁多的时候被我买回来的。当时刚好陪简浣去宠物店找她的朋友，哦，还记不记得简浣？上次咖啡馆里的那个，那个背着大提的那个？头发和麻绳一样子的那个？”
莫时音扁着嘴要笑不笑，不知道那个简浣会不会被气死。苏谌眼睛里都是恶作剧的笑意，他就继续讲。
“当时就看到了小柴，已经过了一岁了，你知道小狗越大越是没人要，小柴就被不同的主人退过几次。跟我之前已经两三个月都没有人问过他了，所以他叫废柴苏。没有人要呗，是不是，小柴？”小柴听见诬蔑，在莫时音的怀里反抗的朝苏谌蹬了蹬腿，小鼻子圆眼睛都是黑黑的，嘴边大胡子一样的毛，很好笑。
“那个宠物店店主算是简浣的朋友，人很好，小柴被退回店里多少遍，一直留着他没有打针让他安乐掉，不然我也就碰不到小柴了。嘿嘿，我们在店里一见钟情，后来他就跟了我。我们倒是很合得来，是不是，小柴？”小柴吭哧吭哧叫了一声，苏谌就着莫时音的怀里摸摸它。
莫时音知道小柴为什么老被退，小柴，只有三只腿。
她问：“小柴，为什么……”
苏谌立刻懂了，他看着小柴笑，“这可不是什么伤心故事，店里的人说，是他妈妈咬脐带的时候不小心咬断了。”
“要不要听小柴的八卦？”
莫时音点头。
“这只狗怪癖多啦。比如他超怕孤独的，出门剩他一个在家都会生气，但是怎么可能都留在公寓里陪他是吧？他咧，这种时候就又拽又小气的，等到你回来了就会傲娇到半死，不理人很久。还好后来被简浣发现小柴喜欢看电视，看的时候也不大在乎有没有人陪他，没办法，出门了就开电视陪这只怪狗。”
“对了，这只怪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看见那种长柄的雨伞都会很没种地抖啊抖地抖很久，特别是黑伞。我猜大概是之前哪一任主人有拿那个打过他。”
“除此之外，他倒是一只完美的狗，很乖很懂事，以后和我在一起也会有很好的一生，只要他主人不要在他之前挂掉的话。”
苏谌笑，莫时音辛酸地觉得手里的小毛团很脆弱。
苏谌转头四望：“咦，林珞呢？”
林珞在厨房里处理牛排。肉眼牛排因为肥厚多汁是林珞的最爱，莫时音比较喜欢瘦一点的菲利或者是T骨，她来买就会买T骨，好吃量大不贵。
肉排放在厚木砧板上盖一层保鲜膜用木锤子反复轻轻捶打。苏谌站在一边单看着就说：“哇，这么麻烦。”
莫时音：“他？只要是吃到嘴里的，对他就没有麻烦一说。以前还没上大学的时候，就常拉着我到处转悠找好吃的街边摊还有那种老字号的小店，什么时候你到我们老家来，管保那里犄角旮旯里有什么好吃的他都一清二楚的，比美食杂志上面的老饕都要敬业。”
林珞手上不停一边叹气：“今天吃掉可惜了，这样子打肉质都打散了。”
莫时音解释给苏谌听：“林珞老讲究这个，我们以前吃牛排，一般都搁冰箱里一到两个礼拜，等肉质软掉了再拿出来煎。今天大概是这个家伙临时嘴馋，超市里卖的才冰柜里放了没几天，肉质太硬所以就只好这样拿来敲，不过就不太适合煎了。这个木锤子本来是拿来敲猪排，做那个日式炸猪排的。”
莫时音问林珞：“早上不是说要蒸鱼，鱼也买了，明天还是鲜鱼么？”
林珞心虚地笑，嘴巴上现时就在识时务地笼络人心：“明天蒸鱼给你们吃……放心，我手下出来的鱼，放了冰箱也是好吃的。苏谌，到时候也叫你过来啊。”
莫时音斜眼对着他，摆明对他拍马做派很不买账，两个人太过了解对方，又是从小干什么坏事都狼狈为奸惯了的，训练有素，这种时候连举手投足都不用，不过几个眼神加上脸部肌肉细小无比的动作，就对彼此所思所想所感那个是一清二楚。林珞看出莫时音的神色是在说：“怕什么，他又不会怎样？至于这么没种么？”林珞用眼神回了一个“切”，而后接着问她问题来转移注意力：
“你们要几成熟？”
莫时音似笑非笑：“你不知道？”
林珞几乎就要恼羞成怒，苏谌回应：“我随便，都好。”
莫时音马上说：“都好？林珞，煎个一成熟的给他。”
两个大男人无奈。
林珞用的是一口很厚重的平底铁锅。煎锅大火烧热，三大块牛排抹过橄榄油，兹拉一声下锅，等到两分钟以后翻面，在煎好的那一面加现磨黑胡椒、粗粒海盐，另一面也煎好同样处理。连锅放进预热好的烤箱里，林珞解释说：“阿时不喜欢太生的，平时我都随她。”
莫时音说：“切，你自己也不喜欢好不好。”
配菜就很简单，毕竟林珞做菜再好，也是在普通人群中间那种比出来的好，不是大厨。送进烤箱前他在那只锅里加了芦笋、日本绿南瓜、蘑菇，就是一道现成的健康配菜。第二个配菜就是简单的沙拉，大虾开边用蒜末爆成虾球后放凉，酪梨、番茄、芒果切厚丁，加入香菜和白洋葱碎末，青柠汁、现磨黑胡椒，海盐，全部材料放到一只玻璃大碗里面搅拌。
还焖了一点点米饭，备用。不中不西。
那个晚餐，美味。小柴在桌子底下自己的碗里奋力吃着大餐，苏谌和莫时音分给他的肉排，还有烤蔬菜和沙拉，小柴看来是杂食动物。而桌子之上的三个人类，苏谌，林珞，莫时音，在咀嚼食物之余，不再是点头而过的陌生人。三四顿午饭晚饭之后，更是如此。
饭桌上的感情，她和他就是这样子开始的。桌子上下一个大灯泡一个小灯泡，还都是一样热闹的性格，没有这么上下照射，不晓得这两个会不会开始？大约不会吧，她会不耐烦看看他，而他就是太过闷骚，什么都不愿意违背自然的事态，再喜欢大概都不能够勉强。
不管怎样，莫时音和苏谌开始很熟了，他开始在公寓和师大之间通勤，莫时音和林珞谁先下班了，就开门放小柴过来。晚饭则都是三人份，两个男生平日里一起泡健身房练器械，联机打游戏，流连网站研究各色新鲜菜单，七手八脚地轮着掌厨。到了周末，苏谌那辆破烂老旧的三菱SUV，则常被三个人过度蹂躏着混迹于城市各个角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弃狗小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