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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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鬼毅环视着，在自己以外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无用的杂物。
即使赚得比之前多了不少，却依然只能勉强度日而已。所谓挣得多花得多，何况无论怎么说那也就是个突发的工作而已，并非缺钱的时候只要招一招手或者打个电话什么的就会自行到来的工作，也无法靠自己的努力啊什么的去获得，只能等待由房东带来的电话号码。
这种被动让三鬼毅有些焦虑，但也没有办法。房东没有要求他保证不追问那可以说只是陪聊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所以做工作的三鬼毅本人根本连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并且其实也根本没想过要弄明白。
因此就更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得到工作的机会。
得到的报酬全部都用在了完全不必要的东西上面了。像是花哨的戏服和看上去就很高级的照相机，还有订制的和服和西装，甚至还有佛像和耶稣像，很怪异地被他买回来一起塞进了角落。基本上，只要是可以入手的东西都毫不犹豫地买回来了。但即使身边的空隙被填得严严实实，也无法满足内心产生的黑色空洞。
有时候三鬼毅会产生想要把身边的一切都吃下去的念头。如果那样是不是就会满足了？——是山的妖物寄生在自己身体里了吧，那么把全部都吃下去的话，说不定就能喂饱它了。
结果有一天真的把原稿纸和漫画撕成碎片吃掉了。
很难吃。准确地说要咽下去就已经很困难了，根本不可能去考虑味道啊什么的简直就是奢侈的问题。
而且也没有觉得幸福或者满足。
三鬼毅放弃了这个念头，在内心无数次咒骂妖物的不知餍足。但也仅此而已。在购入的瞬间觉得满足的就算是妖物，其实在自己内心也确实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幸福感。即使是妖物令自己产生的错觉而已，他还是不讨厌那种感觉。
不过他只买可以放在身边随时看见的东西。虽然看见了也不会觉得高兴，但如果看不见那就更没有意义了。因而像是汽车啦房子啦之类大宗的东西，对他毫无吸引力。
或许应该说幸好如此，他把自己工作得来的钱用完之后，还没有产生过去找高利贷的念头。
“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
房东方形的嘴里跑出三鬼毅没想过会听到的话。
“嗯……”
尽管内心复杂地感到轻松和难受，三鬼毅却不清楚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就和往常一样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而已。
就算到了最后一次也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脑海里那张报纸上的黑白照片又一次跳了出来，三鬼毅突然产生了好奇心，以及对【好奇杀死猫】这句话的强烈恐惧感。
——到时候再说吧。像这样敷衍了事一样地想着，给这次的对象打了电话。
依然是个已经不算很年轻的人，发际线已经快要到头顶了，戴着死板的黑框眼镜，一开口就自我介绍说是个小有名气的专栏作家。
怎么会有人这么夸奖自己啊？三鬼毅在心里考虑要不要露出崇拜或者羡慕的表情来证明对方的话对自己产生了影响，不过就算真的产生了那样的影响也肯定无法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来，何况事实上所谓的影响大概就是让他感到烦闷并且产生了希望可以快点结束的心情而已。
“我的名字是……”
在介绍完自己的职业之后再介绍名字，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过就算对方是连身边的气氛都显得令人讨厌的家伙，三鬼毅还是尽职地阻止了他说下去。
“不用告诉我那种事。我只是来听您说些闲话的而已。”
不能告诉家人和朋友的话，也不想去风月场那种地方引人注目甚至引火烧身，但必须做出倾诉才能继续日常生活。三鬼毅隐约觉得自己就是这样接受倾诉的存在。
有钱人啦名人啦社交人士啦上层名流啦之类的，这种人的人生也很痛苦呢。有时候三鬼毅甚至还很同情他们，并且认为从此以后都别再见到确实是对双方都有利的选择。
“哈哈——”
对方尴尬地笑起来。
对这位作家先生实在没有好感，这次谈话对三鬼毅来说有点难熬，想到居然最后遇上这样的对象，他觉得说不定结束之后也会做噩梦吧。因此结束之后除了想快点分开的心情之外，又突然产生了恶作剧的念头。
并且，想为这个不明所以的兼职做一个了断。
他偷偷跟在房东和作家先生的身后，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一间小小的仓库。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房东一个人离开了那里。三鬼毅在那里等了很久，也没有看见作家先生走出来。
心里有些不安，并且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固执而不能动弹，就那样躲在角落的阴影里，三鬼毅一直待到了天快要黑了的时候才放弃。要站起来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连腿脚都不利索了，还在地上重重地摔了一跤。
第二天，他就坐上了离开东京的火车。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三·五
，还差 
